通往雁門的官道上,快速的行駛着一輛馬車,趕車的是一個少年,齊腰的長髮束在一起,俊朗的面容上使終保持着微笑。而坐在他身邊另一側車轅上也有一個少年,這少年臉色白晰,俊朗灑脫,比起那趕車的少年還要俊美幾倍不止,只不過這少年美中卻帶有一絲絲妖異。
吳悔沒有等來老白,也不知老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在臨行前給客棧老闆留了一封書信後,就和蘭兒祖孫二人上路了。
“小吳弟弟,哥哥我在江湖行走多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以後跟在我和爺爺身邊不許多事,也不能多話,看你是個當馬伕的料,在雁門辦完事情之後,江南那一路,你就當一個專職的馬伕吧,不過沒有工錢,也不管吃管住,一切開銷你自已負責。”錢慧蘭鬼笑的靠在馬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吳悔聊着天,只不過她此時的樣子甚爲得意,像是揀到什麼寶貝一樣。
“小吳弟弟?”吳悔張了張嘴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錢慧蘭只比他大一歲而已,自已沒有點破她是女兒身,她倒得意上了?
吳悔鼓了鼓崽幫子,瞥瞥嘴道:“行行,以後小悔還需要錢小哥多多關照呢,這一路上吃喝拉撒也包在我身上了,誰讓我是弟弟呢?是不?”
“哼,算你識趣,每天晚上,爺爺需要有人幫着揉腿,從今天開始,也一併交給你了。。。。”蘭兒得寸近尺道。
吳悔一咬牙,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行,交給我了。”
“還有,本小。。。公子每天晚上要研習醫書,你就在本公子身邊打下手,幫我點點燈倒倒水吧。。。。”
“行,這差事好。。。。。”吳悔心裡美滋滋的,他知道這是蘭兒和他鬧呢,所以心裡暢快至極。
“還有,最近我在用銀針研究穴位,正巧沒有練習的身體,你就做我的活人練習體吧。。。。”
“還有。。。。。”
。。。。。。
吳悔越聽頭越大,這錢慧蘭是個學醫的不假,可是竟然想把自已當成練習的靶子,銀針倒不用說了,她還要配製各種解毒施毒的藥丸,也要用自已來練習。。。。。
一路一直向西北急馳,吳悔頂着烈日,聽着滔滔不絕的蘭兒,冷汗早已打透了全身,甚至後來,蘭兒每說一句,吳悔就要打一個哆嗦。。。。
“哇,太好了,你竟然都答應了啊,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正在吳悔茫然的時候,蘭兒一下子從車轅上跳了起來,並且親暱的挎住了吳悔的胳膊。
“呃。。。。我答應你什麼了?”吳悔感覺到喉嚨裡發乾,就連與蘭兒近距離摟抱,他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
“你答應我讓我在你身上試毒啊,還有開刀接骨,還有割斷手指再接上啊,還有。。。。。還有。。。。。。”
“好妹子,我服你了行不行,你別再嚇我了好嗎?”吳悔眼淚汪汪的看着挎住自已胳膊的蘭兒。
“哼,不行。”蘭兒一掘嘴,正要繼續說話時,突然間驚叫了一聲道:“你叫我什麼?你。。。。你。。。。。”
蘭兒的小臉蛋一下子變得通紅,跟熟透的蘋果一樣,並且慌亂的把挎在吳悔胳膊上的手臂抽了回去。
“啊,錯了,錯了,是好哥哥,嘿嘿,好哥哥。。。。”吳悔的臉也紅了起來,無意識的一句好妹妹,就把蘭兒的女兒身份點破了,所以一時之間,二人竟然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哼,不和你說了。。。。”蘭兒逃似的鑽進了馬車裡面,而吳悔則繼續的傻笑着。
——
夜色將至,吳悔三人馬不停蹄,急衝衝的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之後,已經走出四百多裡。
這一日清晨,馬車行駛到距雁門關不不遠的一處荒山,山下有一條小河,蘭兒看到小河之後,非得要吵着去河邊洗臉。
吳悔倒是不急,只不過瞎老頭看樣子有些急,所以在徵得了錢老頭的同意後,吳悔三人走下馬車,老頭也順便去方便一下。
“小悔,車上的包裡有棉布,幫我拿來,這水好清涼啊,哇,還有‘蛤蟆’呢。。。。。”蘭兒很興奮的在河邊撩着水,老頭則走進樹林方便,而吳悔只能繼續充當下人,幫着蘭兒拿毛巾。
吳悔也洗了洗臉,一天一夜,還趕着馬車,所以他頭上全是灰。
“小悔,你知道我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蘭兒望着水裡的影子,沒有了剛纔的嘻鬧,語氣之中帶着些許哀愁。
“不是英雄榜嗎?對了,你們祖孫二人爲什麼要無聊的去寫什麼英雄榜?”吳悔反問道。
蘭兒苦澀一笑,搖了搖頭道:“爺爺曾經答應一個人的承諾,也正因爲這個承諾,害了爺爺一生。”
“好了,不說那些了。”蘭兒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呆呆的望着水裡的清影發呆。
“你的願望是什麼?”吳悔突然問道。
“哼,不告訴你,剛纔想告訴你,現在又不想了。”蘭兒對着吳悔悄皮的伸了個舌頭後,一蹦一跳的向馬車跑去。
正在吳悔想追過去的時候,不遠處的樹林裡突然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音。
吳悔和蘭兒的臉色一變:“不好,是錢老伯。”
“爺爺。。。。”蘭兒一聲疾呼,撒腿就向着樹林裡跑去。
“蘭兒,小心,到我背上來。”吳悔不知樹林裡有什麼樣的危險,他更不能讓蘭兒離開自已半步,所以他很霸道的跑到蘭兒前面,大手一攬,就把蘭兒跎在了自已背上。
“快去救爺爺。”蘭兒出奇的沒的掙扎,她知道,自已沒有任何功夫,想要救爺爺也只能靠這個少年。
吳悔輕功早已達到踏雪無痕之境,雖然揹着蘭兒,但還是在幾個起落之後,就跑進了樹林之內。
此時樹林之內,一個渾身是血的,身穿破爛鎧甲的大隋士兵,正與錢老頭背靠背的激鬥着十幾個突厥人,這十幾人身後站着一個虎背熊腰,揹着一柄長弓的光頭。
“哼,塞外蠻夷,我中原子民豈是任你等宰殺之輩?今日既然到此,那就留下來吧。”瞎老頭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出手極爲狠辣,而且非常準確,隨着他話音的落下,兩個突厥士兵就被他斃於掌下。
“哼,瞎老頭,我們也沒想走,是你自已找死。”十幾個突厥士兵並沒有因爲同伴的死去而害怕,相反越鬥越勇,全然不顧個人生死的向前衝。
那個揹着長弓的光頭冷笑一聲,輕飄飄的取下弓箭,然後搭上箭弦,瞄準了錢老頭。
此時正巧吳悔與蘭兒飛奔而至,當他們看到那個光頭滿弓瞄準時,同時大叫一聲:“爺爺小心。。。。。。”
“嗡”的一聲,箭已離弦,帶着一聲破空之聲,迅速射向錢老頭的胸口。
吳悔此時正距離錢老頭五米不到,所以他根本來不及多想,身體縱然向前一跳,強大的真氣瞬間揮出,他想用單手去接那破空而來的長箭。
“小悔不可。”錢老頭的眉頭一緊,驚呼起來。
“哧~”吳悔只感覺那箭好像是燒紅的烙鐵一樣,當自已手掌上的真氣與那飛箭接觸的一瞬間,手掌竟然被箭浪震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好強的箭氣,這光頭的內力竟然如此之強。”吳悔一聲悶哼,那箭已經脫手而出,帶着一縷血肉‘撲哧’一聲就鑽進了他的肩膀。
“小悔。”錢老頭和蘭兒同時驚呼起來,蘭兒更是眼淚在眼圈裡打着轉,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小子,竟然敢空手接我的箭,你們中原果然藏龍臥虎,不過今天你們依然要死!”那光頭讚歎一聲之後,迅速在後背上抽出三根翊箭,並且同時搭在弦上。
“爺爺你保護蘭兒退到樹後,我沒事,只是皮肉之傷!”吳悔一咬牙,直接把箭折斷,並且就地一滾,揀起了地上的一柄彎刀。
“小悔。。。。”蘭兒咬着嘴脣,看着吳悔那學浸透了衣襟的前胸。
“呵,小子,如果你還能接下我這三箭的話,今天我可以放你走。”光頭再次把弓拉滿,獰笑的說完後,破空之聲再次傳來。
“大言不慚,小爺我今天取你這禿爐的狗命!”吳悔一聲大喝,紫色真氣突然一張一縮,全身肌肉快速隆起,就連那流血的肩膀都瞬間止住了血液。
長箭再次激射而來,吳悔雙眼一咪,刀光一閃‘鏘鏘鏘’與那三隻長箭碰了個正着。
“噗”的一聲,吳悔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那三道箭氣強悍至極,吳悔現在只不過剛剛達到玄無經的三重初級而已,而那個光頭明顯是個先天絕頂高手。
在先天絕頂高手的三箭之下,吳悔只是被震得流血而已,可想而知,吳悔現在的真氣已經達到了多麼駭人的程度。
“不可能。”那光頭被震撼了,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功夫,在塞外已經是顛峰強者了,就連在中原,那些武林人士聽到他的大名,都得落風而逃,可是今天,他竟然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都殺不死?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留下命來。”吳悔知道機會已來,刀光一閃,邁着凌空步法,身體詭異的越過突厥士兵,當頭就對着那光頭的腦袋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