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皇甫不二見白御風剛剛出定,便迎了上去,先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掌教師兄,我……”
白御風見他樣子,問道:“怎麼?師弟有什麼事嗎?”
皇甫不二又“我”了幾聲,可老是說不出後面的,又轉過身去,不停的低頭渡着步子,總是欲言又止。
白御風見此,就知道他肯定有什麼心事。於是又關切的問道:“不二,咱們師兄弟還有事不能直說的嗎?倘若是有事託,我自當竭力。”
皇甫不二聽聞此言,心頭暖了不少。於是轉過身,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纔開口說道:“師兄,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對……對……對若蘭師妹……”
還不等皇甫不二說完,白御風就起身說道:“不二,你喜歡若蘭對不對?”
皇甫不二聽問他這話,趕緊回道:“當然了……哦不是不是……呃……是……”
見到皇甫不二那扭捏的樣子,白御風都忍不住想笑,於是說道:“怎麼一會又不是,一會又是了?到底是不是?”
皇甫不二轉過半邊身子,頗似害羞的大姑娘,點了點頭。
只聽白御風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說道:“師弟既然中意若蘭師妹,何不去向玉虛真人提親呢?我這個師兄自當支持你!要不要我替你去說?”
皇甫不二完全沒有想到白御風居然會如此贊成,就別提多高興了,剛露出興奮的笑容,可隨即又想起了習若蘭那天在洞外說的話,表情又一下子黯然了下去。
白御風見他愈笑卻衰,就問道:“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去提親?啊……我知道了,莫不是師弟怕結親之後,會損了道行?這個其實無需擔心太多,你師叔俠醫穆子陵那裡丹藥甚多,到時候找他要些靈丹妙藥,自會補齊些道行,只要再盡心修……”
皇甫不二見白御風說的完全不是自己所擔心的,心頭十分煩亂,便打斷白御風說道:“不是,我不是擔心這個。”
白御風便問道:“那師弟你……有什麼顧慮嗎?”
於是皇甫不二這才把那日去提親的情況同白御風說了,特別是習若蘭那番話語。
白御風聽後,低沉不語,靜靜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皇甫不二恐他爲習若蘭真摯打動,不禁心頭有些擔心起來。一雙眼睛直盯着白御風。
過了一會,只聽白御風緩緩說道:“這倒不好辦了。”
皇甫不二見他並未動心,總算放下心來,於是一咬牙,準備就此說出自己的想法。於是突然跪在白御風面前,拱手說道:“師兄,我是當真的愛若蘭師妹,只想與她共白首。就算毀了道行我也不可惜。只求師兄成全。”
白御風見皇甫不二跪求自己,連忙將他扶起,可皇甫不二就是不起,白御風嘆了口氣,說道:“這修道之人,本不該去想那**之事。不過我們終究還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慾。師弟你中意若蘭師妹,雖然結合會有損道行,但也不至於毀於一旦。不過你讓我成全?卻是爲何?我能如何成全?”
皇甫不二說道:“師兄你也知道,師妹她……她一直是喜歡你的。不過我知道師兄一心向道,不受影響。是以總對她以禮相待,卻不過於親近。可是我……我……我也不知怎地,就是想和她一起。你說我修道之心不純也好,辜負師父期望也罷。我……我反正就是想和師妹一起。現在師母已經同意,就是……就是希望師兄能去替我同師妹說說,倘若能讓師妹斷了念頭,我想……我想她或許能與我一起。”
白御風一字一句看他說完,見他神情激動,只嘆了口氣。將皇甫不二扶起,同時說道:“師弟,你先起來。”
誰知皇甫不二依然還是不起,只說道:“師兄若是不答應,我就長跪於此。”
白御風還是將他扶起,說道:“我說過會竭力幫你的,你先起來再說。”
皇甫不二心中一亮,急忙說道:“師兄當真肯幫我?”
白御風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只是我不知該如何對師妹說起。”
皇甫不二此刻十分的激動和開心,說道:“師兄只需說你一心向道,無心與此。但是你師弟我卻是對她情意深重,一心爲她。我對她的情,她應該也知道,希望她能迴轉心意吧。”
白御風想了一會,說道:“那好,我就試上一試吧。如若能成的話,師弟以後便要專心修道,他日也能和師妹一起飛昇,作對神仙眷侶,豈不更美?”
皇甫不二滿臉興奮,說道:“那師兄快快去罷。”
白御風笑道:“師弟如此着急做什麼?”
皇甫不二這才覺得似乎自己表現得太過急躁,有些失態。
白御風隨即又說道:“不過既然師弟這麼着急,那我現在就去替師弟說媒罷。”說完又哈哈笑了起來。
皇甫不二正在害羞,卻見白御風腳一蹬地,破空而去。
此刻,習若蘭正同母親慕連秋在洞府閒聊,忽地洞外一道金光降下,從中走出一個英俊少年,正是白御風。
習若蘭見是他,別提多高興了,也不管什麼禮節,徑直跑了過去,連忙說道:“御風哥哥,你可是來看我的?”
慕連秋見女兒如此失態,喝斥道:“若蘭!不得無禮!如此成何體統!還不快參拜掌教。”
習若蘭雖被母親訓斥,卻絲毫不氣,反倒是高興的說道:“是是,是我無禮了。御風哥哥不要怪我。若蘭這就參拜掌教。”說罷拱手參拜。
白御風還了一禮,又嚮慕連秋行禮說道:“玉虛真人有禮了,我此番來,是想找若蘭師妹說些事情。”
慕連秋還禮問道:“哦?找若蘭說事……恩,御風,你們去罷。我打坐了。”說罷神情有些憂慮,朝着白御風使了一個眼神。
白御風會心一笑,回身對習若蘭說道:“師妹且先在外等候片刻,我同玉虛真人講幾句話就出來。”
習若蘭方纔聽白御風真是來找自己,心中着實高興得很,便是什麼都肯答應,連忙回道:“好好,我先在外面等御風哥哥。孃親,我去啦。”說罷便高興的朝洞外走去。
見習若蘭走遠,慕連秋招手讓白御風過來,同時說道:“御風,你此番找若蘭,是爲何事?可否與我先說說?”
白御風答道:“此番前來,正是爲我那師弟皇甫不二。”
慕連秋一聽,腦子中立刻閃現出那日皇甫不二提親時的情景。又問道:“你爲他何來?”
白御風說道:“今天他跟我說了那日提親之事,說是你已經允准。”說罷看着慕連秋,似在等她確定。
慕連秋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實已經同意,只可惜……”
白御風說道:“既然玉虛真人已經同意,那便好了。我自去同師妹說罷。”
慕連秋正要開口,只聽洞外傳來習若蘭的聲音:“御風哥哥,你快來呀。”
慕連秋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我這女兒啊,是越來越不服管教了。你同她去罷,希望能成良緣,化了劫數。”
白御風行禮告辭,出到洞外,習若蘭早有些等不及,見他出來,便問道:“御風哥哥,我們去哪裡看風景啊?”
白御風聞言,笑道:“此番我找你,是爲了說事。”
習若蘭卻嘟着嘴巴說道:“說事也可以邊賞景邊說啊,我知道有一處地方,可漂亮了。還是不二哥哥帶我去的呢,我十分喜歡那裡。我們就去那裡吧御風哥哥。”說罷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白御風,等他答話。
白御風聽她說是皇甫不二帶她去的,心想或許在那裡同她說,她觸景生情,更能想起師弟的好來。於是便說道:“好,就去那裡。師妹前邊帶路吧。”
習若蘭見白御風肯去,便一把拉住他手臂,說道:“偏要和你一同走。”說罷拉着白御風,腳一蹬地,破空而去。
白御風見她如此,又起在空中,便不好掙脫,只得由她拉着。飛行中,不禁側頭看了看習若蘭,忽地才覺得其實習若蘭也算是美人了,以前從未好生瞧過她,不想居然長得如此好看。
這時候習若蘭也發現了白御風在看她,當真是心花怒放,便問道:“御風哥哥,你說我好看嗎?”
白御風被這一問,纔回過神來,說道:“肉身不過皮囊而已,修成元神才最重要。相貌形態都是外樣,無需太過在意。”
習若蘭聽他這麼說,嬌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剛纔盯着我瞧什麼?”
白御風被問得無話,只得岔開話題,詢問到了地方沒。
習若蘭知他心意,也不去追問,恰好也快到了,便回道:“恩呢,就快到了。”
不多一會,前面出現一片五彩樹木,遠遠望去,猶如華彩一般,煞是好看。其間還有河流溪潭,十分清澈,倒影着那華彩樹枝和天空中的白雲,恍然間就似在五彩天河之上一般。
兩人在一處河邊降下,習若蘭便脫了鞋襪,走到河邊水淺處嬉戲起來,顯得十分天真活潑。忽地看見白御風還在岸邊站着,便用腳踢起水花,說道:“御風哥哥,你也下來呀,這水可涼可舒服了。你快來呀,看這河裡還有魚兒呢。”說完又去用腳撥那魚。
說也奇怪,那魚也不躲不閃,就任由習若蘭用腳在它身子上輕撫。不一會,周圍的魚越來越多,都爭着游到習若蘭玉足邊,還用魚脣不停吸允。
習若蘭被弄得有些發癢,不過卻覺得十分好玩,便回頭問道:“御風哥哥,你看這魚怎麼不怕我啊,還朝我遊呢。”說罷又低頭用腳去撥散魚羣。
白御風笑道:“我們乃是修道之人,身上自然帶着仙氣,這些魚也是生靈,聞到你有仙氣,當然也想沾些仙氣。倘若他們能吸收精華,也能是能修煉成形的。只不過要比我們苦上許多。師妹,我有事要對你說。”
習若蘭暮然回首,莞爾一笑,說道:“御風哥哥,有什麼事你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