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了沈沾墨收留自己的住所,那條路漫長的好像永遠都走不完。
她的腦海裡還是那個正值青春的女子被活活打死,血流縱橫,睜着眼睛的模樣。
她甚至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深宮,這樣的事都被稱爲瑣碎,所有人都可能因爲一句話都喪命,這不是小說亦不是電視劇,沒有人來拯救更別提做戲,可她,一個現代人要被迫待在這樣的地方。
離得遠時絲毫體會不到,但現在當有人在自己面前,因爲這樣一份卑微的喜歡活活折磨致死時,她突然感覺秋意散盡,寒冬襲來,好冷。
慕止低着眉眼輕輕的推開門,關上的一瞬間貼着門便滑坐在地上。
她抱着自己的雙腿把臉埋在腿間,肩膀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爲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並非害怕那血腥的場景,只是沒想過人命竟在這裡卑賤如紙,縱使再現代殺手所殺之人也必定是大奸大惡者。
原本一身倨傲彷彿都在剛纔消失殆盡,她也是在這一刻才明白。
自己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慕止,她不過是這個深宮裡一個小小的宮女。縱使她有一身功夫都無計可施,她要想在這個地方活下去就必須要守別人的規矩。
這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的生活法則了,她沒有高科技,更沒有手槍,她只有一雙比原來小了很多的手腳。
感覺到有人靠近,慕止並沒有擡起頭。
她現在模樣一定狼狽到了極點,想起自己前兩天那不可一世不怕死的模樣還真是可笑。若是沈沾墨當真不想讓自己活,自己就算有通天本事恐怕也見不到今天的太陽。
慕止,清醒一點!沒關係,不過是換一種生活而已,你還有很多事需要去做。
“現在若想離開,還有機會。”沈沾墨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他聽聞了慕止今天的所見。卻不想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倨傲姑娘,居然被嚇成了這個樣子。
他走到慕止面前,錦衣一揚,單腿蹲了下來。
慕止強忍着的內心悸動,這些天所一直強壓着委屈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險些想流淚。
輕輕的擡起臉,眼眶雖然紅了一圈卻未落淚。
她看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沈沾墨驀然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整理了整理衣裝,對沈沾墨一板一眼的福了福身,小腦袋稍稍低了低,眉眼輕垂,聲音柔和:“沈大人。”
沈沾墨看着她這怪異的舉止,心裡好像被誰家的野貓撓了一把,酥癢難忍。絕美的側臉稍稍擡起,從下朝上望去正巧可以把慕止現在姿態收緊眼底。
不得不說,慕止這嬌柔姿態,配上她那張精緻的嬌容,靈動又楚楚可憐的大眼睛。若是旁人看了去,定會心裡波瀾大起。
但見過了這狐狸狡邪又霸氣的樣子,看她現在裝貓咪還真是,滑稽。
沈沾墨從來沒遇到這樣讓自己覺得好笑的事情,這女人簡直有趣至極,方纔還嚇得渾身發抖,這會又抽什麼瘋。
慕止卻對沈沾墨嘲弄的嘴角和嗤笑置之不理,不可置疑的他微愣的姿態告訴她,其實她這樣妥協的姿態還是可行的。
“本。”沈沾墨一張嘴發現在自己差點說錯話。
於是慢悠悠的起身,對慕止嗤笑道:“我從來沒見過,變臉能這麼快的女人,今天收穫頗多?莫非連脾性也改了?”
慕止直起身子,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對着窗口指過去:“慕止謝過沈大人引薦。等沈大人什麼時候想好了條件再來通知我即可。現在,慢走不送。”
沈沾墨一愣,俊臉上狼眸一深,這過河拆橋的混蛋。
普天之下,想巴結勾引她的女人從易國排到大漠,單憑他這張臉都能顛倒多少衆生,偏偏眼前這女人似乎從見一面開始,連正眼都不看一眼。
但,我們來日方長,慕止,我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