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谷內,一處不起眼的小村落,有着寥寥無幾的七八間由竹子搭建而成的小茅屋,看起來簡陋而又不失雅氣,與谷中流出的高山流水,斷崖絕壁倒是顯得十分搭配。
我叫慕辰,從小在這月牙谷里長大,可以說對着月牙谷的一草一木熟悉得不不能再熟了,谷中散發出來的花草氣息,就能預出四季變幻更替。
在這月牙谷村裡,我是個孤兒,唯一的親人就是師傅,師傅說我是他從外面歷練時撿回來的,儘管是這樣,但村子裡的人並沒有嫌棄我,對我還算很好。
聽師傅說,月牙谷之所以叫月牙,是因爲在谷中環山遮日,每當皓月當空,從下往上,月亮是不完整的,無論從那個角度都只能看到月亮的三分之一,所以當即取名爲月牙谷,這樣的解釋似乎很符合地氣。
但讓我奇怪的是,村子裡的人,練習的武功刀法,武器都是偏向殘月形利刃,至陰之功,唯獨自己的師傅有些例外,雖然不跟他們完全一樣,但也是個練刀的路子。
要知道,當今天下,玄黃界九道並起,劍道獨尊。五大劍道幾乎佔據玄黃界半壁江山,少俠滿地走,劍道之下無鬼雄,連三歲小孩都知道。
什麼是劍客?劍客是風流倜儻,是紅塵蕭軒,是無數修行者最瑰麗的一場夢。就連村裡五大三粗的牛九,每天都看着自己手裡的大刀感慨道:要是上天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重來,他要用最好的劍,穿最騷的衣服,去妞最多的地方。不爲什麼,光想想就他孃的爽。
更有一些初出茅廬的劍客,穿着白衣滴塵不染,腰間攜帶一把配劍,在江河湖畔上這麼一站,路過的花樓姑娘跟磕藥似的,手裡的粉香紅袖招個不停。
起初師傅問我,你想學什麼?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學劍。隨後,就在他那根竹鞭的淫威之下,改成了學刀。
學刀就學刀吧!待我踏出山門,定會一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砍翻所有劍道盛風的冒牌少俠,做一名獨一無二的風塵刀客。而這一念頭,隨着我的長大,日夜專心淬鍊刀法逐漸被掩埋掉。
師傅在村裡頭,很不受人待見。他每天除了叫我幫他洗衣服,砍柴之外,經常也會教我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所以村裡的人經常會罵他糟老子,把我培養成了不良少年。連小時候最喜歡跟我玩的大黃狗見到我,都哀嚎着奔走。
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也不知道幫師傅做了多少次,我那卑微弱小的肩膀,在這月牙谷村裡頭,不知道爲師傅槓了多少次包。
而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兩次,第一次是偷了那隔壁老樊的雞拿來做下酒菜。隔壁老樊的雞圈子裡,總是佈置着些奇奇怪怪的陣法,每次我踏入其中,就會被困在裡面,四周景物瞬間變幻成冰山火海,或者形成個什麼陰陽太極,五行八卦之類的殺傷力很大的陣法,弄得我狼狽不堪。
這個世界除了劍法刀法之外,還有一種能佈置陣法的術法修煉者,稱之爲術法者。術法者主修的是精神力量,由於與常規煉武者不同,所以應付起來極爲麻煩,他們都一羣讓人疼的傢伙。
所謂“占星卜咒,勾魂奪魄,噬魂控心,陰陽五行,無量借法,奪天地之造化”是他們常用的手段。
“臥槽,佈置這樣變態的東西就是爲了守着他家那幾只野雞,至於麼?”每次失手,我心裡總有憋不住的晦氣,回到家裡,心裡同時想着師傅看到我這狼狽不堪的樣子,一定會心疼我,安慰我,甚至斷了他吃雞的念頭。
沒成想到,換來的是師傅鄙夷的目光和一頓數落,罵我連只雞都偷不到,看護村頭的那隻二狗都比我強多了。
受到師傅帶給的二次傷害,讓我心裡很委屈,拖着一身傷,忍住眼角的熱淚接受了師傅第二天地獄般的殘酷訓練。
爲了偷到隔壁老樊的雞,來滿足師傅他老人家豹口饞心。師傅拿着竹條子逼我在月牙谷飛泄直流的瀑布下,光着身子,站在飛流衝擊的木樁上,沒日沒夜的苦練“聚氣凝神”。
這期間我也沒閒着,爲了能早點結束這苦逼的日子,每當練出點成果,我就嘗試去偷隔壁老樊的雞。但很快就被打臉了,雖然沒有第一次顯得那麼狼狽,但也無法靠近那雞籠半步。
每每看到一步之距雞籠子裡公雞,不斷對我煽翅翹屁,還仰着雞頭長鳴,它彷彿也在嘲笑着我的無能,恨得我咬牙切齒,內心暗發毒誓,一定要把這畜牲給宰了。
而這一練,就是三年,那隻雞,也偷了三年。直到腳下能站穩了木樁,獨手掌刀能將瀑布飛流橫中劈開,我也輕而易舉的偷到了老樊的雞。
“哈哈,好徒兒,爲師這就把雞給燉了,熬個好湯給你補補身子!”師傅一手抓着雞背的那雙翅膀,兩眼綻放色彩光芒,咧嘴大笑一聲,說着便提着雞走進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當天晚上,望着桌上盛滿濃郁的雞湯香味,彷彿在撫慰着我這三年來所有的苦衷得以救贖。我含淚拿着雞腿,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隔壁老樊養的雞果真是美味香甜。
有好菜,自然少不了好酒,師傅從他牀底下挖來珍藏多年的好酒。師徒倆當晚喝了個天花亂墜,醉倒在酒桌上。
直到第二天中午,被正在找雞的隔壁老樊路過發現才醒了過來。望着零散的雞毛和桌下一地骨頭,證據確鑿,老樊一怒之下,直接跟師傅打了起來,做賊心虛的我急忙躲在一旁的角落觀看,不敢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師傅出手,平時師傅教我幹盡了壞事,村裡的人頂多來找師傅爭吵一番無果,便暗自憤憤地回去了,他們似乎很少有人敢跟師傅直接動手。
隔壁老樊可不同了,別看他年近七十歲的高齡,在村裡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性子還十分古怪,一般人見到他都避而遠之。
那一戰,或許是師傅年輕佔優勢的原因,無論老樊使出什麼樣華麗的陣法術法手段,都被師傅一一化解掉。老樊被氣得血壓飄升,手上柺杖直接一揮,寄出一團詭異的火苗,頓時把我們住的屋子給燒了大半。
師傅見狀,無所謂地諷笑道: “嘿,樊老頭,每次打不過我,你就使那缺心眼兒的損招,難怪術法一直沒有點長進,你這輩子,也只能停留在這個境界咯!”
“你…”老樊氣得滿臉通紅,欲言又止,他冷哼一聲,凌厲的目光轉向一旁,彷彿能穿透木牆,看到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我。只聽他冷冷的道:“小辰子,老夫家這兩個月的粗活就由你來幹了。要怪就怪你這不稱職的師傅!”
“是…是,樊老爺子!”聽得他那冰冷的吩咐語氣,我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內心暗暗叫苦,這下完了,又得幫別人白乾兩個月的粗活來賠罪。
“喂,樊老頭,不就是一隻雞嘛!幹嘛要欺負我徒弟,我賠你就是…”師傅望着隔壁老樊離開的背影,撇了撇嘴叫道,可人家並不理會他。
“師傅,算了吧!咱在理虧…”我一臉苦澀地走了出來,師傅的“我賠你”這三個字,我已經聽了不知多少次了,結局都是由我來幫他背鍋。
師傅白了我一眼,捂着腦門哀哀地道:“唉…我樂逍遙卑鄙風流一生,卻教出了你這麼一個老實巴交的徒弟,真是讓人頭疼!”
第二次,是我最近砍了梅姨精心栽培的梨花樹來給師傅做成洗腳木盆。
那天,師傅在指點我練刀,正練得火熱入神。他突然指着梅姨家旁邊盛開的白色梨花的樹喝道:“最快的刀,是最無情的刀,而無情…”
師傅話還沒說完,我瞬間心領神會地朝着梨花樹一刀斬了出去。
“咔嚓!”
當清脆的響聲傳來,那顆梨花樹轟然倒下。我臉上得意洋洋地扭頭望向師傅,只見他眼角微微顫抖,表情有些痛苦地落下最後一句話:“…無情刀法亦有情,兩者相生相剋!”
話音剛落,就見梅姨拿着雞毛撣子從屋子裡衝了出來,把我們師徒二人打得鼻青臉腫。
毫無疑問,按慣例背鍋,我又幫梅姨白乾了三個月的苦力活。不過,這次慶幸的是第三個月我還沒幹完,師傅就提前過來找梅姨要人了。
當天下午,師傅提着一袋禮品,嘻皮笑臉地送給了梅姨,說想要把我提前領回去。聽到這一事,一旁正在劈材的我瞬間被師傅感動得流下一把汗水一把淚,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也捨得爲我破費了?小臉只得乾巴巴的望他們倆。
可梅姨卻十分不領情,把師傅的禮物收了還甩出個冷臉道:“東西我收下了。不過…時間未到,小辰子還要再幹半個月的活!”
師傅見狀馬上就不樂意了,這婆娘收了老子的好處,還要老子的人繼續幫她幹活,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更何況老子還是個鐵公雞。嘴裡一邊暗嚷着什麼,一邊抓住我的手,風風火火的往家裡趕。
“你們給我站住!”梅姨拿着雞毛撣子,一手指着我倆怒吼道。
師傅的腳步戛然而止,他的舉動嚇得我渾身猛地顫了一下。“這鐵公雞那麼快就被震懾住啦?這下完蛋了。”我心底頓時一陣哇涼,下意識地緊閉雙眼,不敢轉身去看梅姨手上那如同蛇鞭的雞毛撣子。
然而,這次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師傅呆在原地猛的作了幾個深呼吸之後,鬆開我的手,緩緩轉過身去,彷彿要做一個重要的決定。
“別以爲我不敢打你!”師傅神情冷漠地藐視着梅姨手上的雞毛撣子,臨風不動地道。
“師傅…”我一時感動,不由自主地哽咽叫出聲來。
只見梅姨面龐的怒氣頃刻間消失不見,她似乎也被師傅的這一華麗轉身給怔到了。
雙方愣神不到兩秒,“啪”一聲脆響,雞毛撣子不知何時已經殺到跟前。緊隨而來的是師傅的慘叫聲,我就像塊木頭一樣僵在原地,全程親眼目睹了師傅在地上哀嚎打滾,渾身上下被雞毛撣子招呼個遍。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師傅來得快,跑得也快。不過,師傅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我,沒過幾天,他換了一身乾淨得體的衣裳,又來到梅姨家。
這一次來,師傅竟然敢主動挑釁梅姨,揚言要比劃比劃拳腳,賭注是:贏了,就把我帶走,輸了,就繼續留我在這裡幹三個月的苦力活。這賭注,梅姨想都沒想,欣然接受了。
而我作爲賭注的籌碼,自然呆站在一旁,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盯着兩人的一招一式。師傅的拳腳功夫,我從小就看他練着長大,特別熟悉他的進攻路數。可他跟梅姨過招時,完全變了樣。
三十六路變七十二路拳腳中,那招殺傷力並不大的拳法“雙龍出海”,師傅經常重複使用,總會有意無意地襲擊梅姨的胸口。經過雙拳幾番輪攻下來,梅姨就會羞答答地罵師傅臭流氓。
緊接着,比試還沒分出勝負,我呆站在一旁滿頭霧水的就直接被師傅趕回家中,奇怪的是梅姨並沒有阻攔。然後,師傅當晚就在梅姨家過夜了,直到第二天響午纔回來。
“師傅,你和梅姨比武最後到底是誰贏了?”我一邊把師傅帶回來的梨花樹幹鋸成洗腳盆,一邊不解地問道。
師傅悠閒的躺在椅子上,瞟了我一眼,懶洋洋地笑道:“當然是你師傅贏了。要不是我收了五成功力,那婆娘非得重傷不可!”
“哦…”聽他這麼一說,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要是師傅真能打贏的話,幹嘛前面還要捱了那麼多次皮肉之苦呢!
師傅見到我不說話了,不禁老臉一紅,乾咳幾聲後挺直了身子,緩緩地道:“告訴你吧,那婆娘的雞毛撣子有剋制我的東西,所以…適才讓着她一點兒!”
我一臉懵然地道:“剋制師傅的東西?難道…那雞毛撣子是件法寶?”
師傅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道:“算是吧,那東西還是我當年送給她的呢!”
我撇了撇嘴,幽怨地道:“能剋制師傅的東西,那師傅還送給她?那天,你看她把咱師徒倆打得多慘…”
“傻小子…打是情,罵是愛,你懂什麼!”師傅嘿嘿一笑,說着,他目光突然緊盯着我,有些動情地道:“辰兒,是該讓你到外面世界去闖闖了!”
我看着師傅苦笑道:“師傅,我連個年近七十的隔壁老樊都打不過,梅姨更不用說了,村裡大粗憨蛋的牛九,刀法都比我鋼猛,我出去外面還不得被人打死。”
師傅拍了拍我的腦袋,安慰道:“打不過就跑嘛!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了,這些年來,你幫師傅背的鍋,不是都已經把村裡頭所有人的武功都看了個遍麼?”
“光是看,我也學不會呀!”我有些納悶地道。隔壁老樊的術法,我連入門都算不上,林叔的拳法看完了全套,發揮出不足三成火候,牛九的刀法學是學完了,卻發揮不出來又被師傅給改了招式。梅姨從小就只教我讀書識字看兵法,教了一個招叫什麼“萬葉飛花流”的華麗柔情招式,除了可以拿來逗逗女孩子開心外,實戰對我並沒有多大用處。
師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道:“辰兒,告訴師傅,你出去之後最想要做什麼?”
“揚名立萬!”我繃緊着小臉,熱血沸騰地答道。
師傅盯我看了許久,旋即大笑起來:“哈哈…好徒兒,憑你這句話,師傅還有些臨別饋贈!”
師傅說着,起身在房屋角落裡邊摸索半天,拿出一個包袱和一把長三尺三、寬一掌指左右的黝黑刀遞給我。
我好奇地接過刀,入手沉重,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打造而成的,刀柄上兩面都有圖案,一個是月牙形的,另一個是“卍”字解。說它是刀還不如說它是一把厚重的玄尺,從外表看極爲簡陋無比,重點是還沒開鋒。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險,師傅這是讓我拿着它去砸人麼?
還沒等我自顧自憐,師傅就一手搭着我的肩膀慎重地道:“辰兒,等你把我傳給的刀法練到第五重,自然就會知道它的厲害。唉…它是一把丟失了靈魂的兵器,需要你去幫它找回來!”
“呃…刀法第五重?”我面孔一僵,如今我才勉強突破至第二重,距離第三重還遙遠得很,更別提第五重了。
我撫摸着黝黑的刀身,疑惑地道:“師傅,兵器也有靈魂嗎?它的靈魂長什麼樣子呢!”
師傅無奈地道:“天地萬物皆有靈。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它的刀魂,它自然會有所提示。”
“你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它散落在各地界的刀魂,至於第二件事…幫師傅到南卓帝國去找一個叫醉酒仙的瘋老頭子,他當年欠了我五百兩銀子,只要你能要回來,那銀子就是你的。當然,你若是在南卓帝國遇到麻煩,也可以找那瘋老頭子幫忙!”
“五百兩銀子?當年師傅那麼有錢…”我看着師傅面龐一呆,師傅當年到底是幹那行的,怎麼現在變得那麼窮了?還讓我去找一個瘋老頭子追債,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師傅看着我一臉喪氣,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連忙乾笑道:“區區五百兩銀子算不了什麼,待你出去之後,相信會比我當年更能賺錢。至於那瘋老頭子嘛…只要你亮出這把黑刀,他自然會認賬還錢!”
我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答應。希望師傅別騙我去管一個瘋老頭子要錢,到時錢要不回,還被一個瘋老頭滿大街追着打,那就太冤枉了。
師傅想了想,又繼續道:“其他事情嘛…師傅只希望你隨心而行,不要受世俗左右。還有,出去之後,不到迫不得已,不要輕易暴露我傳給你的刀法!”
“師傅,我不想離開你!”我一臉委屈巴巴地叫道。
師傅善意地笑道:“沒辦法啊傻徒兒,你砍了那顆梨花樹,已經賠光老子全部家底了,老子已經養不起你了,還不快滾?等那婆娘想不通又來算賬麼!”
我眼睛通紅又叫道:“師傅…”
“滾吧,別在這裡礙眼。”師傅做完決定後,有些不耐煩地叫道。
見師傅沒有再挽留的意思,看來不走也得走了。其實我心裡早有了出師的準備,所以情緒沒有太大波動,抱拳向師傅深深鞠一躬:“師傅保重,等徒兒揚名立萬再回來接您老人家享受榮華富貴!”
我揹着師傅的包裹和刀,暗歎了口氣,背離着村子的方向越走越遠。
看着我走遠了,師傅才慢慢轉過身,此時他面孔神態完全變了樣,這是我跟他相處十幾年都未曾見過的姿態,只聞他對着空蕩蕩的門外淡然地道:“都出來吧!”
叮嚀!
師傅話音剛落,隔壁老樊的院子那顆柳樹憑空出現一個陰陽八卦陣圖,隨後,七道人影先後從陣法裡面走了出來。而這七道人影都是陪伴着慕辰長大的月牙谷村子裡的人。
“你就那麼放心讓小辰子出師門了?你可知道,現在外面的情形對他並不利。”隔壁老樊望着師傅,沉聲道。
“若是讓劍仙傳人得知小辰子的行蹤,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應對,途中遭遇什麼不測,我們將辜負老門主的期望!”村裡的三叔、六叔也跟着不滿地道。
“早知道當初讓小辰子跟着我,你看你都把孩子教成什麼樣了?用偷雞摸狗的方式來跟我們學武…”
牛九聞言,摸着自己肥胖的大肚子跟着嚷道: “可不是,我好不容易教會了他絕情刀法,又被你這當師傅的給改了,今後小辰子無法斬斷情絲,恐怕對他修爲根基極爲不利…”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喋喋不休,師傅頓時不耐煩的攤了攤手,打斷道:“行了行了,我教出來的徒弟什麼樣子,我最清楚,你們別瞎嚷着!”
衆人聞言,嘀咕幾句後這才逐漸安靜下來。望着我緩緩消失在月牙谷村口的背影,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暗歎了口氣,那目光此刻也不禁流露出各種複雜的神色。
“世人只知道天蒼之威,殊不知穹月之神。二十四宿星陣…劍仙…三百年後,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師傅擡頭望着月牙谷上空的烈日,嘴角抿起一抹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