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瞪着眼睛瞧着她,季雪瑤平靜的跟她對視,抿了抿嘴脣,一分不讓。
老太太轉而看着季昌侯拍着大腿道:“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這是要逼死我嗎?”
她這是逼着自己兒子表出態度來。
金氏見自己的相公來也乖乖的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反正她不做這個出頭鳥。
至於季雲秀,早就嚇傻了。
季雪瑤看着她道:“別看他了,沒用!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我若沒記錯的話是你教的,何苦要來怪別人?當年你既由的我自生自滅,就該想到有今日!”
季昌侯看着女兒倔強的樣子,心中有幾分愧疚之情,是的,當年負了她娘,又沒照顧好兩人唯一的女兒,也以爲女兒是癡傻,如今看來只怕這一切都另有隱情,也許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才讓女兒忍氣吞聲到現在,不得不裝傻來獲得生存。
在這個逼他表態的時候,他沉默了,無非就是無言的支持了季雪瑤。
老太太狠狠的喘上幾口氣:“哎呦,我的頭啊,疼的厲害。”
金氏也沒想到自己相公居然站在季雪瑤那邊,心裡有些慌了,要幫着婆婆,卻又不敢忤逆老爺,何況那季雪瑤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萬一要是把什麼不該說的話給捅出去那她可就完了。
“哎呀,怎麼就吵起來了?這事兒咱們從長計議,娘累了,今兒早點休息吧。瑤兒,你也別生氣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腦子想明白了就知道不該這樣跟祖母說話了。”金氏綿裡藏針的手段讓人歎服。
“就是。”季雲秀在旁邊附和着。
劉嬸看着二小姐眼圈都紅了,季雪瑤一個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帶着一種特別強悍的氣質,透過她彷彿能看見她娘當年的風采。
好……真好。
想了好久,盼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
小姐好了,真是老天爺開眼啊!
季昌侯道:“娘早些休息吧,這宅子裡的事兒交給我,前兒些日子我在市郊買了個宅子,青山綠水的最適合在那裡休息,您這頭風去哪裡養着一定很好。”
“哼……哼……”老太太這病裝得快,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可是那三角眼卻忍不住往上翻。
季昌侯道:“瑤兒,跟我來書房一趟。”
季雲秀剛纔一直處於呆滯的狀態,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神清氣爽了起來。
到書房,看來爹爹是想要去書房來收拾她。
…………
龍君臨的臉色陰沉沉的彷彿能滴下墨水似的,這些日子在他身邊經常走動的人都恨不得踮着腳走路,生怕一個不小心撞槍口上。
“找不到?”龍君臨登時有些暴怒:“我竟不知這堂堂御林軍竟讓一個小女子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尋了這幾日竟嚷嚷找不到?不知是她的本事好,還是你們不中用了。”
御林軍首領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顫聲道:“太子恕罪。”
房間裡的氣壓頓時變得格外的低,這御林軍首領冷汗順着臉頰流淌了下來。
在旁邊忽然響起一聲輕笑道:“就只會欺負人。”屋子裡響起一個揶揄的聲音,霎時瓦解了房間內低沉的壓力。
順着聲音看過去卻見一個俊秀非常的男人,如若有人看見一定會認得,別看他外表這般溫柔無害,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如若落在他手裡,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無門,那些牢獄中的酷刑無須親眼看見,單聽那過程就能叫人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外面一直盛傳刑部侍郎石阡澤向來與太子不合,怎的他竟會出現在太子的住所?
“滾出去。”龍君臨御林軍首領狠瞪了一眼:“不準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是,末將領命。”
房間內的燭光忽明忽暗的,石阡澤好奇道:“這幾日來你總是悶悶的不痛快,原來就是爲這事兒,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有魅力,把堂堂太子勾的魂牽夢繞,茶飯不思。”他聲音中透着愉快的挖苦。
一提到她,立刻想到如同小貓般明亮有神的眼睛和那三個銅板的賣身錢,從嘴角彎彎立刻變成怒火沖沖。
一個女人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也不知這是好是壞。
“確實是個與衆不同的女子。”龍君臨低頭思索。
“哦?你越說我就越好奇了。”石阡澤強壓住心中的驚訝,說起來這冷面冷心的龍君臨竟然會因爲一個女子無法控制情緒,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呢。
兩人的關係並不像是外界盛傳的那樣,相反兩人自幼一同長大早就熟知彼此的惡趣味,倒是堅固了友情。
“不過,事情似乎並不簡單,且不說一個女子勾的你如此魂牽夢繞,能在御林軍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這能力可不低呢,查找了這麼多天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看來也是個中高手。”石阡澤挖苦雖挖苦,卻沒有失了理智。
“你的意思是……”
“眼下本就是非常時期,如若被敵人鑽了空子只怕不好辦呀。”
龍君臨低頭思索了一下,緩緩道:“你說的是!”眼睛逐漸轉爲幽深,這樣大張旗鼓的找尋她,竟如此沉得住氣。
難不成真像是石阡澤說的那樣是個心計深厚的女人嘛。
眼神轉爲幽深,房間裡一片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