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太后的人辦事的效率確實比鳳無霜自己去查快了許多。但在鳳無霜看來,還是太過輕鬆了些。
“郡主既然不信太后,又何必讓太后插手?”追月見鳳無霜一臉苦惱,頓時也有些看不下去,“與其這樣,到不如讓屬下去查探一番。”
鳳無霜搖了搖頭,“我懷疑的不是太后,而是這幕後之人並不是皇后。”
看着太后手下的人蒐集來的資料,鳳無霜臉色有些凝重。皇后如今不過是被困籠中的金絲鳥,加上司南,冷風已死,歸塵也不像是會被皇后利用之人,這樣算下來,皇后身邊其實並無可用之人。
加之容兒一直在與自己偷偷的通信,鳳無霜不相信容兒會忘記血海深仇,幫着皇后隱瞞自己。
“追月,你去查查那官兵除了與皇后身邊的人接觸過,還與誰接觸過。”鳳無霜皺着眉頭,“對了,從回春樓入手。”
根據太后提供的線索,這官兵最愛去的地方便是回春樓。
回春樓這地方,最近出現的頻率太多,且許多宮中大事也與這回春樓牽扯不清。被定了盜竊罪名的門童已經暴屍荒野,所以這條線索也已經中斷,加上國師府的衆人都是夜晟所信任的人,鳳無霜也不好從他們下手,以免夜晟出來後與他們離心。這樣一算下來,也只能去回春樓找哪官兵的線索了。
“回春樓……”
鳳無霜喃喃的說着,手指輕輕釦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到追月將那官兵灌醉之後時,夜晟也正好被蘇顏卿送到了天牢,“你們夫妻還真是讓人頭疼,郡主前腳出了牢房,你後腳就進去了,你說你們是不是天生犯衝?”
夜晟笑着搖了搖頭,“即便是生生相剋,我也斷然不會放開她的手。”語罷,夜晟就轉身朝着天牢走去,“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看着夜晟這般淡然的樣子,蘇顏卿的眼神變了變,隨後朗聲道:“放心!”
另一邊,鳳無霜卻是根據追月帶回來的消息推測出了幕後之人。那人讓鳳無霜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這連如月倒真是一次比一次狠毒。”鳳無霜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竟然連我大魏的皇家祭典也能利用!當真是無法無天!”
“此時即便是捅到皇上那裡也只怕是無濟於事,畢竟連如月好歹是齊國公主,這再怎麼樣也是不能動她的。再者,這連如月怕也是留了後手……”
鳳無霜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陰暗,“只怕這連如月也只是一個靶子。”
是的,僅憑連如月的腦子,她是斷然不敢動大魏皇室之物,更何況還是栽贓陷害國師。再者,有能力將如意盞放在國師府中的,必定是國師府中的人,連如月自然沒本事收買夜晟的人,除非是威逼。
想到這裡,鳳無霜看向了追月,“此前,這連如月是否與皇后合作過?”
“根據容兒的話,他們確實在某個晚上達成了協議,皇后的要求便是讓連如月把她帶出冷宮。”
“連如月答應了。”鳳無霜肯定的說着,“這樣看來,這事兒說不準就是他們兩人都參與進來了。”接着鳳無霜又想起了之前莫林華給自己喂得‘七日’,這‘七日’八成是從歸塵手中出來的,這樣連起來,這真正的黑手莫不是歸塵?
想來也並非沒有可能。之前歸塵爲了毒殺自己,即便是誤殺了多人也毫不手軟,這次自然也能爲了對付自己而對夜晟動手。倘若是歸塵的話,國師府中有人叛變也就說得通了。
鳳無霜是知道的,歸塵擅長於煉製毒藥,並且是劇毒之藥。這藥一時半會兒要不了命,但卻是會讓你生不如死。
“也罷。”鳳無霜搖了搖頭,倘若是歸塵下的手,鳳無霜卻是沒有辦法對付他,“追月,你告訴追風,讓他將如意盞藏好,若是沒有聽見夜晟被放出的消息,絕不要露面。”
既然沒有辦法證明夜晟的清白,那便讓這趟水越攪越渾好了。
次日,皇城之中出現了許多一模一樣的杯子,個個都是琉璃爲身,價值連城。甚至在不少的大臣家中也有着這杯子的身影。
消息傳到皇帝耳中之時,已經有了幾個嫌疑人被陸續下獄。只是一想到這麼多的‘如意盞’,皇帝就腦仁疼得不行。
“想必是這送進去的人中有一人爲真正的罪犯,否則這皇城又豈會突然涌出這麼多的如意盞?”皇帝身邊的公公面色有些凝重,“不如咱家讓廠裡的那幫兔崽子去查一查?”
“行了,你就別添亂了。”皇帝揉了揉眉心,“這分明就是有人想渾水摸魚,打亂這皇城的勢力格局,想必這幕後之人目的不僅僅於此,他盜竊如意盞,就是在告訴朕他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他將禍水引至國師府,就是在打亂勢力分佈,這突然出現的如意盞,則實想要讓有反心的人躁動起來,他好尋個機會一舉攻破。”
不得不說,皇帝的推測已經八九不離十,只是還有一個他推測錯了,那便是引禍水入國師府,只是爲了鳳無霜。
另一邊,鳳無霜已經認定了歸塵就是一切的主使者,因此她意識到自己一人是無能爲力的,所以知會了太后一聲後,她就去了六皇子府尋找蘇顏卿。
蘇顏卿好歹是個皇子,想必也是能有些好的建議的。
“喵!”
鳳無霜剛剛走了進去,院裡的黑貓就突然尖叫了一聲,這讓鳳無霜嚇得夠嗆。黑貓自古以來就代表着不祥,這黑貓衝着鳳無霜叫了之後,鳳無霜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我本以爲想着放出一兩個假的如意盞,去攪混這水便已經足夠了,誰知道,六皇子的手更是快,竟然是讓皇城處處都是如意盞。”鳳無霜笑着調侃蘇顏卿,“想必此時皇上已經不知懷疑了多少人了。”
“只有這樣,才能將父皇的眼光暫時從夜晟的身上挪開不是嗎?”蘇顏卿抱起了黑貓,輕輕的順着黑貓的毛,鳳無霜注意到,這黑貓的眼睛顏色有些不同。
“六皇子這貓到是奇特,竟是紫色的眼睛。”鳳無霜見蘇顏卿自覺地插手此事,也就不再提來這裡的目的,“不知可否將這黑貓借我一抱?”
“自然。”蘇顏卿笑笑,隨即就將黑貓遞了過去,誰知黑貓卻突然變得狂躁,抓了蘇顏卿一爪子後就彈開跑走。
蘇顏卿看着被黑貓抓傷的傷口,無奈的笑了笑,“這黑貓當真是野慣了。”鳳無霜沒有看見,蘇顏卿看向傷口的眼神是怎樣的一種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