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璽,你來啦。 (女生言情)走,我今天請你好好吃一頓。”那麼久了,我終於再次聽到了我做夢都想聽到的聲音。這麼多年來,我終於知道了以前大家叫他薄荷少年的原因。
王源把我拉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過程中他總時不時地看窗外,而且還帶着深深的眷戀。我不知道是爲什麼。他從來也沒有看夜景的偏好。因爲在我剛加入組合時,我曾經很喜歡看夜景。可他對我說,景色雖美,轉瞬即逝。這句話,我可以說到現在爲止我都還不太理解……但正是因爲這句話,我也變得不是那麼愛看夜景了……
他像是回到了從前似的,點了好多當年我們三個愛吃的東西。我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如飢似渴的小吃貨,可看到他有些紅腫的眼睛和瘦弱不堪的身體,我就知道當年的那個王源回不來了……
吃到一半,我鼓足勇氣,想跟他說我要出國留學的事情。
“王源(千璽),我有話想跟你說。”可是,我們倆卻一同開口了。
“你先說。”不會那麼巧吧?兩個聲音又重疊在了一起。
“還是你先說吧。”他最終選擇讓我先說。
“我爸要送我去英國留學,所以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支支吾吾地說完了這句話,我怕自己沒有勇氣說下去,更怕他會傷心。
“是嗎?那很好啊,千璽,你一定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他很平靜,但我卻看到了他眼中泛起的水汽……
“到你了,有什麼事要告訴我?”我等待着王源的下文。
“不,沒事,千璽,我去一下廁所。”可他躲閃的眼神暴露了自己。
在他去廁所的期間,我悄悄地去翻了他的包。結果那張薄薄的紙讓我徹底崩潰了。什麼!?胃癌晚期?只有一個月了?當即,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我不去英國了,我要留下來照顧他。王源,雖然王俊凱拋棄了你,但我永遠不會放棄你的。我急忙掏出手機,給那個五年都沒聯繫過的號碼撥了過去,王俊凱,我要你來見王源一面,我要讓你親眼看看你把王源害成了什麼樣,可另一邊的關機提示讓我絕望了……
此時,王源從廁所裡出來了,他看到我正看着那張病危通知單時,不僅沒有驚訝,反而還很淡然地向我走來。
“王源!這麼大的事,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我大聲地質問他。
“對不起,千璽,我不想成爲你的牽絆。”
“我不去英國了,我要留下來照顧你。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
“相信我,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而且無論找什麼醫生都沒用的。”
……
“千璽,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知道他在岔開話題。但果然你知道了是嗎?
“當然知道,十年前的今天,那個組合成立了。”我還是回答了他。
“還記得那個組合的歌嗎?一起唱兩句吧。”
“好。”現在的王源說什麼我都不會拒絕,因爲這是他生前的心願。
“蜿蜒的,沿途一路曲折。”
“有時候相信的,未必開花結果。”
……我們唱了好多,彼此心照不宣得沒唱王俊凱的部分。
我看了他許久,忽然,他的雙眼看着我。他的微笑,就像四沉暮色裡皎潔的月光,帶着一絲愜意和滿足;他的雙眼,卻噙滿了眼淚,彷彿把一生的難過,盡數拋灑。
王源,他在哭,用一種我無法接受的方式。這讓我覺得,他想讓我永遠記住他的疼痛。
他的悲傷就像淤青了一片的靜脈血管,腫脹而駭人,彷彿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血液汩汩流成河……
……
不知過了多久。
“王源,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
……
我們搭上了一輛計程車,天空飄起了綿綿小雨。
這時,我的內心焦躁不安起來。
“千璽,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認識你。如果我沒有找到你,你能不能來找我?”王源突然這麼問我。
“……”
“……”
“王源,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躲你們兩個遠遠的。”可是,我卻哭了。
接下來的那一剎那,像做夢一般,雨聲混合着摩擦聲和尖叫聲傳入我的耳膜。
我的眼皮像被針線縫上了似的,我努力睜開眼想再看一眼王源,卻於事無補。
我腦海裡最後的畫面,不是我的父母,不是我疼愛的小弟,不是我獲得過的榮耀。而是王源對我說的那句話——“千璽,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認識你。如果我沒有找到你,你能不能來找我?”
這輩子,和你們遇見,是最幸也是最不幸。
得之我幸,失之亦我幸。
我是個自私的人,如果有下輩子——
我一定,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王源,如果有下輩子——
我希望你不要再遇見王俊凱了。
請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地活着。
再也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