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讓小四來告訴大小姐,以後大小姐要有什麼事隨時可以來找當家的。”小四恭敬道。
“是嗎?什麼都沒有,空口無憑的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們。”孟銀珠望着小四似笑非笑,“還是,又想着讓我自投羅網?”孟銀珠話音一轉,冷冷的話語質問着小四。
小四看了一眼孟銀珠,突然笑起來,“大小姐記性恐怕不太好,現在當家的可不再是大小姐的父親了。請問大小姐您能對我們大當家有什麼威脅?是我們大當家仁厚,想好好照顧照顧前任大當家的遺孤而已。”
孟銀珠冷冷的望着小四,探究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按照她的想法,響馬這一類的強盜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大發善心,找到她並聯絡她肯定是有他們的目的在。只是這個目的是什麼呢?孟銀珠快速的篩選着可能性的理由。
“是嗎?我非常懷疑。”孟銀珠說道,“除非……”。
果不其然,小死接過了孟銀珠的話,“大小姐,除非什麼。”
孟銀珠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除非我要親自到寨子裡面見一見當家的,我要聽一聽當家的親自對我說,我纔信你們真的是願意照顧原大家的遺孤。再說了,如果當家的當着大傢伙的面對我親自囑咐,你覺得當家的會不會更有威信一點,你說是不是。你回去後,你把這話原封不動的就告訴當家的,看看他怎麼決定。”
“是,大小姐。”小四應道,“小四這就告辭。”
小四自覺要走開,可是孟銀珠卻還沒達到她的最終目的,連忙喊住,“你等一等,我還有話要問。”
“什麼事,大小姐。”小四聞言,轉過身來問道。
“關於我的事,你們知道多少?”孟銀珠小心翼翼的問,她更想知道的是,響馬的人知不知道她就是瑤華舞坊的新東家。
如果響馬的人知道,她會採取一套應對的辦法。如果響馬的人不知道,那她就更好辦了,狡兔三窟,響馬寨子做一個窟,瑤華舞坊又做另外一個窟。
小四疑惑的問了問,“大小姐,你是說哪一方面?”
孟銀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措辭謹慎的問道,“關於我被攝政王從百花樓買了之後所有的事。當你們知道我被攝政王買走的時候,當時爲什麼不來找我,而到了現在纔來找我。”
小四沉默片刻之後,才坦白言道,“大小姐,你還記得上次是什麼時候見過我嗎?”
“當然記得,當時你還發現了我在馬車底了,還疑惑你爲什麼不想其他人揭穿我的身份。”孟銀珠不假思索的說道。
小四面色沉重,“當時當家的還在和三當家在惡鬥,二當家爲了保住自己的人手駐守寨子,無暇顧及外出尋找大小姐。是小四見過大小姐之後纔去稟告了當家的。之後纔去調查大小姐的行蹤,這才得知大小姐曾經成了攝政王的寵姬,然後攝政王宣告大小姐暴斃身亡。”
小四頓了頓,接着說,“只查到最後一次行蹤,就是小四見到大小姐的那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查到了。當家的和小四以爲大小姐已經離開此地到別的地方去了,也就不再繼續派人查探行蹤了。”
“這次在這裡見到大小姐實屬意外。”小四說道。
孟銀珠盯着小四半響,才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當家的讓小四來告訴大小姐’。你又說見到我實屬意外。這話一聽就知道矛盾,到底是實屬意外呢還是你們早就知道我今晚會來此。”
小四微微笑,面對孟銀珠釋放的壓力而不顯任何慌亂,“當家的下個命令,只要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見到大小姐,都要告訴大小姐,大小姐有什麼幫助隨時可找現任當家的。大小姐,小四並沒有欺騙大小姐。大小姐要是不信,這裡是小四的信物。只要大小姐拿着這個信物到西幹鎮的客棧問一問就知道了。”
問什麼?向誰問?這個客棧是不是響馬的一個據點?這些疑惑在孟銀珠的腦海裡盤旋,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再問得跟深入了。作爲響馬前任當家的大小姐,按理說響馬的人和據點她應該是知道的。如果這個時候她卻向小四問這些她原身就知道的事,難保這個小四不會起疑心。
既然目的已達到,孟銀珠也不願多說了,當下就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事了我就到西幹鎮的客棧找你。”
“是。”小四應下之後,在轉過幾個帳篷之後,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候,帳篷草包裡的呻吟聲密密麻麻此起彼伏的傳入進了孟銀珠的耳朵裡,她不禁覺得面紅耳赤,臉紅心跳。身上也開始燥熱了起來,她趕緊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去找顧成王爺。
孟銀珠向篝火堆處走去,此時的人比來時的人少了很多,所以孟銀珠一眼就看到了顧成王爺。
只是這一看,卻讓她覺得心疼。只見顧成王爺向一個女孩溫柔的說話,那臉上的溫柔笑意卻是她從來沒見過的。那種溫柔,透露着對這個女孩的尊重和喜愛。
雖然顧成王爺對她也是溫柔以對,之前沒有過對比她不覺得怎麼樣。但是和眼前這個顧成王爺的溫柔笑臉相比,眼前的這個顧成王爺顯得更加真誠和自然,從裡到外的透露着自己內心的歡喜。
她再定睛細細的看和顧成王爺的哪個女孩到底是誰,這麼一看,她頓時大吃一驚。和顧成王爺說話的那個女孩,正是她失手抓錯人了的那個拿着馬鞭的囂張姑娘。
她怎麼和顧成王爺攀談起來了,而且顧成王爺居然也和她聊得眉笑眼開。她第一次見到顧成王爺,居然也能笑得如此滿面春風。
哪個女孩是誰,怎麼顧成王爺待她是如此的與衆不同。她是第一次見到其他女人和顧成王爺相處,尤其是顧成王爺和其他女人相處得比她更加和睦的時候,她的心就更加疼了。
不是說好了,這輩子不要再對任何人動心嗎?她是不是又對顧成王爺動心了,所以心裡纔會如此的痛。
誰能告訴我,到底應該要怎麼才能止痛。她回到他的身邊,是選擇對了還是選擇錯了。她細細想着,她名義上說是爲了瑤華舞坊的發展纔回的石海,實際上是不是潛意識裡還是想回到她的身邊。
她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思路,身體卻下意識的已經先行一步走了過去,到了顧成王爺身邊。
顧成王爺覺察到身邊站了人,轉頭一看是孟銀珠,朝孟銀珠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之後又轉過頭繼續對女孩說道,“夜色已經晚了,改天再到您府上拜訪您。”
孟銀珠聽到顧成王爺居然用了敬語“您”字,心下就更疼了,但面色不改,依舊很是平靜,平靜到面無表情。
待到女孩走了之後,顧成王爺心情甚好,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孟銀珠的一樣,笑着說,“總算是沒有白來一次,今晚的篝火還真是格外的熱鬧,你還要不要再玩一玩?”
孟銀珠不敢說話,她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的哭出來。只是向顧成王爺搖了搖頭,表示不玩了。
顧成王爺見孟銀珠表態,當下也就說,“可惜這美好的夜晚了,既然你不多玩一會,那我們也就回去吧。”
孟銀珠聽到顧成王爺話裡帶着可惜的意味,心裡就更加的心酸難忍。她怕她會哭出來,所以連忙走到顧成王爺的前面,向來時下馬的地方走去。
走近了一看,發覺白馬身旁有一個人,心下擔心是偷馬的人,連忙疾步奔了過去。待到走近一看,原來是顧成王爺的星辰侍衛在守着馬。
是了,今晚的人這麼多,她就應該想到顧成王爺會安排人看着白馬的。這些瑣事,她沒聽到顧成王爺下過命令,不知道是他們主僕的默契呢還是他們把她排在了外面。
孟銀珠心亂如麻。她試圖恢復冷靜,但是似乎並沒有見效。也許是夜晚的黑幕遮住了她的情緒,所以顧成王爺根本就沒有多想。
她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設,爲了瑤華舞坊,她一定要忍,一定要忍。她不能生氣,不能吃醋,不能質問,不能哭……。她之所以留在顧成王爺的身邊,本來就是爲了保住瑤華舞坊,他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能過問的。
“上來!”
孟銀珠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顧成王爺已經騎到了白馬上,此時正向她伸出手預拉她上馬。
孟銀珠顫顫的慢慢的伸出手去,一腳踩上了馬鞍,顧成王爺用力一拉,孟銀珠順勢上了馬。
由於孟銀珠是後上馬的,所以這次孟銀珠是坐在了顧成王爺的身後,這樣以來,孟銀珠的臉色顧成王爺就更加看不到了。
“王爺,剛纔和你說話的姑娘是誰?”孟銀珠終於還是忍不住,在回去的路上,她還是問了顧成王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