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

辛嵐推開門,濃厚的酒氣撲鼻而來。

她沒有伸手開燈,只是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藉着窗邊微弱的月光漠視着醉倒在地的男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男人惺忪睜眼,晃晃悠悠爬了起來,興許是宿醉的緣故,他揉了揉脹痛的腦袋。

過了一會兒,男人放下手,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辛嵐,他微微一怔:“嵐嵐,你回來了。”

辛嵐不理他,起身踢了踢橫躺在地的空酒瓶,語氣冰冷:“你又喝酒。”

酒瓶滾動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房子空蕩,響聲過了很久才重回寧靜。

男人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比了個二:“這次不多,就兩瓶。”

辛嵐扯出一抹冷笑:“兩瓶白乾?”

男人訕訕收回手,閉口不言。

辛嵐火上心頭,伸手拿起桌上還沒喝完的酒瓶朝男人砸了過去:“你能不能別像個窩囊廢一樣?從小到大,你除了工作就是喝酒,什麼時候管過我!”

酒瓶從男人臉側飛過,直直砸到牆上碎裂開來。

男人像個犯錯的孩子,安靜的站在那裡,不敢反駁一句。

辛嵐更生氣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他都委屈得像自己纔是做錯事的那個人。

辛嵐平復了一下情緒,緩緩道:“這個地方離我工作的地方太遠了,不方便,我已經聯繫好房子了,過幾天我就搬出去。”

男人聞言,猛然擡頭,伸手抓着辛嵐:“嵐嵐,爸爸錯了,爸爸這就戒酒,你別搬出去,真的!”

辛嵐深深看着眼前潦倒的男人,這個男人自私、窩囊,只會讓自己跟着他的想法走,從來不會問她願不願意。

她擡手扯開了男人拉着她手,談談道:“這是我的選擇,你沒資格管我。”

話說完,辛嵐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了。

工作了一整天,身心疲憊,辛嵐草草洗漱後就躺在了牀上,沉重的眼皮不多時就閉了起來,只是門外時不時傳來幾聲敲門聲和呼喊,但洶涌的睡意讓她睡了過去。

再睜眼,辛嵐就愣了。

她穿着藍白條校服,被人堵在逼仄的巷子裡,索要保護費。

一個頂着紅色洗剪吹的非主流殺馬特衝她歪嘴一笑:“小姑娘,識相的趕緊把錢交出來,省的哥哥們跟你動手。”

辛嵐看了眼殺馬特,擡腳衝着他下盤就是一腳。

殺馬特不設防,生生扛了這一腳,生理上的疼痛直上雲霄,身子一蜷,護着傷處“哎呦,哎呦”哼了起來。

辛嵐看着殺馬特疼痛難忍的樣子心下一寒,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穿越時空這種事兒!

旁邊幾個小弟見大哥捱了揍,絲毫不顧對方是個女孩,握着拳頭就向前衝。

辛嵐是練家子,不怕這些個空有氣勢的假把式,幾套下來,叛逆少年們都躺在地上哼唧。

辛嵐踹了一腳黃毛,語氣不善:“誒,今年是哪年?”

黃毛有些骨氣,寧屈不折,頭一擺,不理辛嵐。

辛嵐不禁失笑,又踹了一腳:“問你呢!”

黃毛眼眶淚水打轉,吞吞吐吐道:“1998。”

辛嵐心裡苦,距離她出生還有八年,她惹了誰了,這麼對她。

她翻了翻身上的揹包,大致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女,17,同名辛嵐,原北華中學學生,現疑似轉學漢陽一中,親屬不明,住在塘外巷八單元201室,資產五百塊。

辛嵐估摸了一下1998年的市價,長舒一口氣,至少短期內自己不會餓死。

受傷在地的叛逆少年們心中忐忑,原本想着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騙點錢花花,誰知道攤上這麼一個主。

眼見那姑娘臉色一會晴一會陰的,他們心裡直打鼓。

身心煎熬下,有人忍不住出了聲:“那個,姐?”

辛嵐聽聲看了眼,是帶頭的紅毛。

被辛嵐一看,紅毛嚇的噤了聲。

就這麼大眼瞪小眼過了好一會兒,紅毛又提起膽子問道:“姐,我,我們可以走了嗎?”

辛嵐悠悠問道:“你們對這裡熟嗎?”

紅毛點頭。

“走”,辛嵐眸色一斂,背起了書包,“陪我走走。”

這一停一頓間,紅毛眼裡的光沒了。

就這麼,漢陽市街道有這樣一道奇景。

根紅苗正的女學生身後跟着一羣點頭哈腰的社會青年,路過的街坊大媽們無一不嘖嘖稱奇。

日近暮時,辛嵐纔算是熟悉了方圓幾裡,她拍了拍紅毛的肩:“走吧。”

紅毛如蒙大赦,幾番行大禮後,帶着小弟們落荒而逃了。

辛嵐訕訕回了住處,粗略打量了一下,房子不算大,除了廚房衛生間,一室一廳的地兒,看起來只有自己一個人住。

她鬆了口氣,畢竟除了混賬老爸,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和其他人打交道。

辛嵐褪了書包,癱在牀上躺着,她伸手揉了揉眉心。

如果這是場夢也早該醒了,難不成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給了她個遠離怨種老爸的機會!

這個想法讓辛嵐興奮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從頭來過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