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又去了陳楓當時跟羅傑斯拼命掩護艾麗西亞登機的那座大樓,因爲那座大樓本來就沒有軍竣工,所以現在基本已經坍塌了。
艾麗西亞還記得羅傑斯當時高舉雙手,用自己的鮮血去引開那羣活屍。
那時候,他真的很英勇啊。
兩小時後,他們回到了中國分部,一架直升機提前完成任務,剛剛降落到停機坪上。
布萊克小隊被安排上了這架飛機。
同行的還有中國分部的另一支小隊,這個小隊只有五個人,三男兩女。
據他們說,他們也是去樓蘭堡壘工程執行守衛任務的,時間大概是半個月。
這麼一對比,布萊克小隊真是撿到了一個大便宜。
“你們真是很幸運啊,居然能去那裡混三個月。”那支小隊的隊長帶着一絲嫉妒和羨慕的口吻說道。
布萊克禮貌的笑笑,點了點頭。
幸運?朋友,當你經歷過我們遇到的事之後,就不會說出這兩個字了。
但布萊克幾分鐘後就打消了對這個小隊的一些想法,深入瞭解之後,他們得知了,這支小隊在前不久也遭到了重創,三名隊員在執行任務時犧牲,其中還有一對情侶。
可布萊克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看上去那麼淡然,雖身爲G.K的成員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裡,可他們的情緒未免有些太高漲了。
他們的隊長是一個女孩兒,她叫做風聲。
風聲,陳楓可以肯定中國沒有風這個姓氏。
天罰爆發的幾年後,尤其是近一年,更換名字這種事似乎成了某種時髦。
有的人改名字是爲了跟風,有的人是爲覺得很酷,而有的人,則是爲了擺脫過去,企圖通過更換名字的方法讓自己感到新生。
很顯然,風聲不是前面的那兩種人。
陳楓在孤兒院的時候練就了很好的察言觀色的本領,通過十幾分鐘的對話,他覺得風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那個故事很可能還是她不願提起的。
她換掉名字,就是想忘記過去吧。
陳楓突然想起來他們抓住的那三隻究極種,除了雷傑頓,另外兩隻的名字是亂和川,很顯然,這也不是它們的本名。
難道這種自甘成爲怪物的人也有着讓它們心痛的過去嗎?聽起來有些諷刺啊。
風聲的階級是黃金級,A級成員。但她很年輕,跟馮紫差不多年紀,而且從對話中,他們都能感到這個女隊長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真的,非常聰明。
她的一顰一笑似乎都是經過潤色的,但你卻很難看出她是在表演,她非常真實,很有魅力,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可以放鬆的去和她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對視。
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成爲一個小隊的隊長吧?陳楓想。
風聲翹起腿,手指輕輕拍打懷中狙擊步槍的槍身,哼着一首曲子,她的樣子和狀態就像是在拿着一把吉他自彈自唱。《because .of .you.》,Kelly .Clarkson唱的一首歌。
作爲歌曲,它相當成功,作爲一首公益歌曲,它更成功。
這並不是什麼情歌,它的歌詞是一個孩子對自己每天吵架謾罵的父母的不滿的宣泄。據說Kelly六歲時見證了父母的離婚,成年後跟一個具有相同經歷的好友促膝長談了一夜,回家後立即寫出了這首歌歌詞的草稿,整個創作過程只有二十五分鐘。
陳楓是以前在找艾薇兒的歌曲時偶然聽到的,他覺得旋律不錯就下載下來了。看懂了歌詞之後他覺得Kelly是比他這種孤兒還要不幸的。
起碼陳楓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雖然知道了他們拋棄了自己,可那種感覺跟親眼看着自己父母離婚,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是不能相比的。
這就好像慢性病和急性病。陳楓得的是急性病,短暫的痛苦後他就死翹了,而Kelly得的是慢性病,要受到更長時間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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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很喜歡這首歌嗎?還是隻是偶然唱起?
“你也喜歡歐美歌曲,是嗎?”風聲低着頭,依舊在有節奏的敲打槍身。
陳楓一愣,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就是你,短髮姑娘旁邊的那個。”風聲說,“我猜,你喜歡泰勒,或者曼森,又或者......艾薇兒?”
馮紫瞪大了眼睛看着風聲,倒不是她吃醋什麼的,她還沒那麼小心眼。陳楓喜歡艾薇兒她是知道的,可風聲是怎麼猜到的?
她又看向陳楓,陳楓也一臉懵。
“雖然你看起來是個老實的大男孩兒,但你內心足夠狂野,也喜歡同樣狂野的東西。”風聲放下狙擊步槍,擡頭看着陳楓和馮紫,“所以你喜歡上了你旁邊的短髮姑娘,而且還用着跟她同樣的武器,對嗎?陳楓?”
“你認識我?”
陳楓更詫異了,他在自己的記憶裡努力尋找着風聲這個人,不過很遺憾,他沒從沒見過她。
“不算認識吧。”風聲說,“我跟你是同一屆的白銀級考覈成員。當時我也在那座大樓旁邊,等待着衝上去的機會。不只是你,我還......”
風聲緩緩轉頭,看向艾麗西亞,帶着微笑說:“認識你,艾麗西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艾麗西亞點點頭。
風聲的記憶力讓所有人驚歎。
距離陳楓的那場白銀級考覈多了那麼多年了,她居然還記得他們的名字,而且她當時肯定也是從他們的對話裡偶然聽到的。
“你真的很聰明。”布萊克說,絕對沒有阿諛奉承。
“謝謝。但我還是沒有通過那年的白銀級考覈。”風聲苦笑着搖了搖頭。
陳楓聽到這兒不禁捂臉,人家一個女孩,跟自己參加的同一屆白銀考覈,當年還沒有通過。而現在就已經達到了黃金A級,自己卻還是個白銀A級......
“你看,陳楓,把狂野和內斂完美結合的就只有那麼一個歌手了,”風聲繼續剛纔的話題,“艾薇兒。我喜歡她的《innocence》。”
陳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乾笑着符附和。
“說白了,你就是個悶騷嘛。”風聲突然笑了起來,露出兩個酒窩,然後看向馮紫,“對吧?他是個悶騷,對嗎?平時對你服服帖帖的,但是私下裡卻總能讓你,措手不及。”
馮紫豎起大拇指。
風聲真的很厲害。
她的聰明和健談讓布萊克小隊想到了一個人,中央控制室的大姐大,玲瓏,她也是這樣一個人。
狡猾的像一隻狐狸,但你卻沒法不去信任她。
“風姐,你好像把他嚇到了。”其中一個隊員指了指陳楓。
風聲擺了擺手,說了幾句抱歉,並解釋說自己很久沒有遇到本部來的人了,而且還是“熟人”,話匣子就沒止住。
布萊克突然發現,從登上這架飛機開始,話語的主導權就都在風聲那裡,她一直掌握着談話的節奏。就連她剛剛哼歌的時候,其他人也在默默聆聽。
布萊克也沒有覺得自己的領導地位動搖了,反而挺佩服這個女孩兒的,她比當初蒔樹領導青蛇時還要優秀。
這種人,遲早會被本部挖走,人才不會被埋沒的。
“各位,休息一下吧,待會兒還要坐很久的車的。”風聲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坐車?難道我們不是直達樓蘭嗎?”陳楓問。
風聲勾起嘴角,像是在嘲笑一個小孩子的無知,她說:“靠近樓蘭堡壘工程八十公里時,禁止任何飛行器進入,只能通過工程裡派出的車進去。他們的認真程度比你們想象的還要高。話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去樓蘭嗎?太草率了吧?”
風聲在這之前一定做了很多工作,看樣子她十分了解遺蹟堡壘工程。
很好,做事認真,喜歡做完全的準備。
布萊克很慶幸風聲不是敵人。
“那邊的白毛小弟弟,你長得很帥哦。”風聲睜開一隻眼睛壞笑着看向羅德,“混血嗎?”
羅德點點頭。
他有點慌亂,因爲風聲跟玲瓏真的很像,她突然提到羅德時,羅德的心跳都錯了一拍。
“我猜猜看。”風聲重新閉上眼睛,似乎在眼前描繪一個畫面,“你不愛說話,但這並不是你的本性。你染了頭髮,並不代表你是個不良少年,或許曾經是,可你現在不是。你從登機開始就嘗試對每個人表現出友善的微笑,你的這種變化是近一年纔開始的,對嗎?”
“是。”羅德老老實實承認。
“你應該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因爲你對飛機上的所有女性都保持着不太正常的尊敬。尤其是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像我。“風聲繼續說,“所以我猜測你是跟着你母親一起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
羅德點頭。
他現在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覺得在風聲面前自己變成了透明的,一切都逃不過風聲敏銳的眼睛。
“好,說回你的變化。你現在是白銀級,說明加入G.K.沒有多久,那麼你的變化也應該是從來G.K.之後開始的。”風聲說,“改變你的人,是一個女孩兒,一個比你年紀大很多,很知性的女孩兒。我想想本部有沒有這種人。”
陳楓也跟着緊張起來,風聲要是說出玲瓏的名字,那她可真就太神了。
“哈哈哈,逗你的啦,我又沒去過本部,怎麼可能會認識本部的人呢?”風聲大笑幾聲,她的笑容跟馮紫一樣,讓人感覺壞壞的。
陳楓忽然覺得跟這種聰明的女人一起執行守衛任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因爲她可以憑藉她敏銳的洞察力,把所有人都看得徹徹底底。
風聲,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我發現我很喜歡寫新角色,每寫一個角色都是不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