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長老口中知道諸葛雲出事了之後,董紫楓倒是閉嘴再沒有多問,只是一路大步的奔到了諸葛雲的臥房,門外幾位長老都在門外緊張的來回踱步。蔣何鳳見勢猜到裡面的情況應該是很嚴重,否則是不會令這幾位江湖中頗有威名的長輩焦急到如此不顧儀態的。
在雕花的紅木房門外站定,董紫楓神色仿若十分擔憂的看向衆人,問道:“諸葛掌門現在如何?”
一身暗紅色衣袍的四長老聞言上前,怒瞪了眼明顯就麼有將事情交代清楚的三長老,而後才轉過頭神色微凝的沉聲解釋道:“不久前我們聽見掌門房中傳來打鬥聲,等到我們趕到的時候掌門已經身受重傷的躺在房中了。”語畢一把握住董紫楓的手臂,聲音中滿是懇求的意味,老眼中盛滿希冀,“董小友,適才我們已經讓劍門的大夫診治了,可是大夫再給掌門處理的外傷之後掌門還是昏睡不醒高燒不退,所以現在只好請你去診治一下,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董紫楓聞言一臉難色,猶豫着沒有說話。一直站在旁邊未曾多言的蔣何鳳視線私下瞥向一臉複雜的董擎,心中嘆息。
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董伯父一直擔心着參與太多會招來無妄之災,心中還在考慮如何才能讓衆人心中對他們這方不再顧忌,可是眼下卻又要董紫楓出手。這是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一時間心頭糾結難分。那一雙劍眉此刻越來越近,揪的越來越緊了。
身着黑衣,沉默站在身後的五長老此刻邁步而出,目光沉靜的看向猶豫不決的董紫楓,鄭重的承諾道:“董小友,如果你此次能發現掌門癥結所在,可謂是幫助我們劍門解了燃眉之急。想必你心中也是清楚,此刻楚城中的情況緊急,掌門萬不能在此時出現任何問題。”話聲一頓,原本鄭重的神色更加嚴肅了些,“此事之後,劍門承諾小友一件事情,到時只要小友開口,無論何時我們劍門必會全力做到!”字字鏗鏘,加上那嚴謹的神色,在場之人沒有一人會質疑他所說之話的真假。
董紫楓輕嘆一聲,神色頗有些無奈的看口道:“我之所以會猶豫並不是因爲我想得到什麼承諾,只是因爲我未曾真正拜師學醫,所以不敢貿然出手罷了。”說着視線暗中與董擎相接,收回後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蔣何鳳沉靜的臉色,邁步走向了緊關着的大門,留下了一句低聲的吩咐,“我若沒有出聲,任何人不可進房。”
走進房門之後,董紫楓頭也不回順手將門帶上,只留下一羣神色沉凝心中思慮各不相同的衆人。
從外室緩步走向內室,房中詭異的安靜着,鼻翼之間充盈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使得董紫楓眉頭不自覺的輕斂。
這是短短一日中,他第二次邁入這件房間之中了。
更可笑的是,居然是因爲同一個人。
還是個男人。
很快的走到內室之中,只見諸葛雲安靜的躺在牀上,身上的中衣明顯是已經被人更換過的,嶄白如新,沒有一絲血跡。
緩步靠近牀邊,在董紫楓視線接觸到諸葛雲的臉呃時候,黑眸中閃過一絲嘲諷!
翌日,蔣何鳳在起牀之後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決定要去找董紫楓一趟。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和他商量比較好。
洗漱完畢整理好儀容之後,蔣何鳳才推門而出,朝董紫楓的房間走去,卻不料與正迎頭快步而出的董擎碰了個照面。
“伯父,發生什麼事了麼?”見一向穩重之人此刻居然如此急躁,差點與她相撞,心頭猛地升起一陣不安之感。
董擎猛的擡頭,在看見是她的時候臉上浮上一抹失望之色,使得她心頭愈發的驚慌。
“伯父你倒是說話啊!”因爲心中莫名的慌亂,蔣何鳳一番平常淡然的態度,流露出緊張擔憂的神色。
董擎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可是還沒有抓住就被擔憂填滿,皺眉看着她說道:“今天我早上起來來找楓兒,可是卻遍尋不到他。我去找了莫家與左家,說是清晨之後也未見他們家中的孩子。這、這、唉!”
就在這一瞬間,蔣何鳳感覺自己只能僵在原地,一時之間精明的的大腦悉數罷工,就連呼吸也不自覺的急促。
他所爲的“今天就會結束”難道就是指這個?
眉頭緊緊的斂在一起,腦海中各種想法在飛速的旋轉,霎時間數種可能紛紛被推翻,沒有一種與眼前的情形所吻合。
他現在不在,她更應該鎮靜的去分析所有可能的發展,而不是像個一般女子一樣慌亂無措。
站在旁邊的董擎看着她霎時間換了個神色,心中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出言說道:“何鳳,我現在去找其餘兩家,你在這裡等着。”說完繞過她就朝走廊出口處走去。
“我也一起去。”一把拉住董擎的手臂,對他詫異的眼神鄭重的點點頭。
董擎深深的看了她片刻,頷首。
由於事情突然,所以董擎也顧不得所謂的禮儀與劍門背後所代表的意義,直接找上了同樣面色不是很好的莫池天與左傾一起找到了諸葛雲的房外。可是孰不料諸葛雲大門緊閉,根本不見衆人。
此舉實在是有過河拆橋之疑!
更令衆人心中頗爲揣摩的是,劍門的三長老與四長老似乎是在等待他們一般,早已經早諸葛雲所住的小院中坐等着了。
“兩位長老,可否請諸葛掌門出來一見,我們有事情相商。”縱使衆人心中皆是清楚,可是莫池天在此刻卻還依舊保持着有禮的微笑,客氣的對他們兩人說道。
三長老一臉正色,不予多說,想必是早已與某人相通,此刻緘默其口。反而是四長老,笑眯眯的看着衆人,迎上前來,對待算是晚輩的衆人此刻神色頗爲熱情的笑道:“我們已經等候諸位許久了。掌門此刻不在,不過倒是給予幾位分別留了信函。”
說完從袖口中掏出三封信,分別交予董擎莫池天與左傾三人。
三人接過信函,彼此互換了疑惑的眼色,而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信中的內容之上。
關於莫池天與左傾手中的信函內容是什麼他們自然無從得知,不過董擎倒是絲毫不隱瞞的將手中的信交給一旁神色凝注的蔣何鳳,示意她看看。
疑惑的接過,蔣何鳳垂眸看向信的內容,眼中驀地閃過一絲嘲諷之色。
信是董紫楓所寫,內容無它,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諸葛雲昨日所說之話。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隻字未提,只是要他們安心的在劍門中等候便可,他們的安全自然是會有保障的。
“啪”的一聲將紙張合上,蔣何鳳在此刻反而平靜的異常,毫無波瀾的視線望向董擎,後者也是皺眉與她對視着,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那邊左傾將手中的信紙直接扔到了地上,神色冰寒的看向莫池天,後者幾不可見的搖頭。
四長老見狀適時地的輕笑打斷這種緊繃的氣氛,說道:“諸位放心,掌門在江湖中的信譽想必諸位都是清楚,斷然是不會讓諸位的公子的安全出現任何威脅的。”
放心?
蔣何鳳垂眸,眼下眼中的嗤笑。果然是人老成精,說的話也都是油的狠。如果真的是衆人安全歸來的話,那也就是諸葛雲的能耐;要是真的出現意外,難道還要怪罪江湖傳聞不成?
再者從他的話中也明白的表示了,這件事情劍門的高層根本早就是知道的,無非就是瞞着他們這些“外人”而已!
一時間,衆人也是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董擎出聲道:“罷了,在此處空等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們還是各自先回吧!”說完也不管莫池天他們兩人的反應,徑自對着兩位長老作揖之後便是離開。
蔣何鳳同樣作揖,而後緊隨而去。
見他們二人都是選擇離開,莫池天與左傾雖然心中不快,卻也一同離開了。
從諸葛雲住處回去後,董擎前腳踏門而入,蔣何鳳站在門口處左右看了片刻,在確定周圍確實沒有人偷聽監視的情況下便將房門緊閉。
轉過身的同時正巧與董擎嚴肅的目光相對。
“何鳳,此行你還是不要去了。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到了黃泉之後沒辦法跟你爹交代。”
蔣何鳳展顏一笑,清雅而耀眼,輕聲卻堅定的說道:“此行,我是一定要去的。”
董紫楓想要一個人去面對兩派人的野心,她有些擔憂。所以這血宗,她是去定了!
二人沉默着跟隨在閒房悠閒的彷如閒庭信步一般的秦霄,悠然的走到了內院龐大的血宗後門處,而後才停下了腳步,回頭衝他們二人一笑。
四周張望了一下,左凌雲有些呆愣的轉過頭看向一臉笑意的秦霄,疑惑的道:“我們就從這裡進去?”可別跟他說這血宗的防衛這麼次,隨便翻個牆就進去了。
蔣何鳳聞言失笑,與秦霄視線相對,“秦兄……”
秦霄對她搖首一笑,神情愉悅,“其實這血宗之中早就內亂了,不走正門也不過就是省個麻煩而已。”
“內亂了?我們怎麼沒聽說?”左凌雲疑惑的說道。縱使他們現在在外,消息難免阻塞一些,但是也不全然是瞎子,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呢!
蔣何鳳垂眸,半晌之後才擡頭對他一笑,明瞭的道:“走吧!”
秦霄對他們二人一笑,腳下輕點人已然躍入內牆之中。蔣何鳳緊隨其後,頓時牆外只剩下左凌雲一人了。
“唉,這一個個的,腦筋太簡單真的是不行啊!”被“遺棄”的孩子很無語,搖搖頭只好一起進去了。
血宗密室之內,董紫楓悠然的坐在紅木椅子之上,一雙鷹眸笑眯眯的望着對面的一羣人,神色全無身旁另外兩人的嚴肅。
“不知哪位是董兄弟啊?”
與董紫楓莫司命三人對面而坐的是陳默雲秦洛景天等血宗一干前弟子,而此刻出言詢問的正是如今的宗主陳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