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青年劍眉一挑。面上倨傲神情不減,憑他的修爲自然能看出,藍夢龍不過是練氣期一層的境界。
藍夢龍眯着三角眼,卻是擺足了世外高人的架勢道:“這天下簡人人有自己的命數,人之天命,一生一世中,免不了要多災多難,有些劫難只是破財,有些劫難卻是耍奪人性命,道友你難道不想算一算,自召的命中大劫是什麼,從而提前想方設法破解掉?”
倨傲青年眼中卻是露出輕蔑,他大笑道:“我張天德的命,又豈是輪到你這野道士來算?”
藍夢龍裝模作樣的喂嘆道:“可惜,可惜,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強求了。不過只觀道友的面相,在下就隱約能算出,道友最近有是一血光之災的大劫難啊。”
劉卓聽藍夢龍瞎掰,不由暗笑心道:雖然是胡扯,這藍夢龍說的倒也沒錯,這人滿臉倨傲,爲人高調,修爲卻也不過練氣期十層,早晚要倒黴的。
自稱張天德的青年聞言,卻是劍眉倒豎,心中惱怒了起來,他仗着自己修仙者的身份,正要呵斥藍夢龍,只是不經意間,目光橫掃,卻是被一旁滿臉淡然的劉卓嚇了一跳。
用神識探查了劉卓的修爲。張天德臉色微變,面上的倨傲盡去。
劉卓雖然是神識大損,幾樣厲害的法器幾乎都無法施展了,但築基中期的境界,卻是實打實的擺在眼前,這張天德也不過練氣期十層的修爲,見無法看清楚劉卓的修爲。便知道是遇上了築基期的前輩。
他這般年紀,能修煉到如此境界,也是算的上天賦異稟,仙緣深厚了,加上師父的寵愛,自然養成了倨傲跋扈的性格。
見到有築基期的高手在旁,張天德也不敢造次,反到冷笑道:“我最近有大劫難?就憑你一張嘴說是就是?”
藍夢龍不知道其中的名堂,只以爲張天德是被自己糊弄住了,他三角眼眯成一條縫,其中卻是透着精光:“在下可是算命師世家出身,一身奇門命術自然是假不了,道友既然以爲在下扯謊,不如試試再說?”
張天德見自己竟被一個練氣期一層的修士,扯虎皮來糊弄自己,心中大爲惱怒,隨即冷哼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給我算上一卦,這次我前來金佛城,可是要找一個人的行蹤,你這江湖命卑,就算算這個人如今躲藏在何處?”
藍夢龍晃了晃手中的命幡,笑道:“自然是小事一樁,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在下這算命錢,可是要的古怪,不知道張道友你願不願意
“要多少銀子,儘管開口。”張天德蔑視道。對修仙者而言,金銀財務,不過是廢鐵一堆罷了。
藍夢龍眯着三角眼:“算這一卦,在下要道友七十年的壽元。”
張天德卻是嗤笑了一聲,他見藍夢龍修爲低微,又哪裡會相信這般奇事?當下面色一厲道“沒問題,你就算吧,算不不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話畢,張天德用詢問的目光望了劉卓一眼,畢竟,他還是搞不清楚劉卓與藍夢龍到底是什麼關係,怕惹怒了這位築基期前輩。
劉卓見狀,淡笑了一下,心中卻是覺得很有意思,當下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見劉卓點頭,張天德催促道:“野道士,還不快算!”
“張道友要算的這個人,姓什,名什?此人可是與道友你有瓜葛?”藍夢龍問道。
張天德道:“是我陰陽宗的內門弟子,方羽山!我們既然同屬一個。宗門,自然見過面。”
“好,道友你伸手過來。”藍夢龍搖動着命幡道。
張天德很是乾脆的將右掌心送到藍夢龍眼前,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算出什麼名堂來。
當下,卻只見藍夢龍三角眼一眯,其中散發出了癟人的土黃色精芒。
“墨!”藍夢龍手中捏了類似法訣的手印,面色肅穆的朝張天德的手心一按!
嗯!
一道陰風倏然而起,在三人周圍繞了一圈,隨即,又是消散不見了。張天德渾身一個哆嗦,只覺的通體上下一陣發寒,眼前發黑。彷佛有什麼東西,從自己體內脫離了一般,不過,片玄後這種感覺便消失而去,一切都恢復如初,所以他也並未覺得異樣。
“哼,你算出來沒有?”張天德斥問遵
藍夢龍搖着命幡,悠悠道:“此人如今正在金佛城中。”
張天德罵道:“廢話,這是我告訴你的。”
藍夢龍眯起三角眼;“在南城彌勒大街,有一處土地廟,那方羽工。便身處其中。”
劉卓聞言,劍眉微挑,心道:想不到藍夢龍的命術,真能算出旁人的行蹤了,就是不知真假,否則這命術的存在,就實在是逆天了。
張天德見藍夢龍說的篤定。也是將信將疑的道:“去看看再說,要是假的,我再收拾你!”
“自然可以,在下可是從來不扯謊之人。”藍夢龍悠然道。
這時候,劉卓也淡然道:“藍兒,旨們就道前往吧。我到真是有此好壽六”
“錯不了,錯不了。”藍夢龍笑道。
“走,去看了再說。”張天德一馬當先,走在了最前面,陷入瞭如織般的人流中。
劉卓與藍夢龍二人,人對視了一眼,也是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那土地廟處於金佛城的最南邊,三人前去倒有些距離,在這市井之中也不好輕易騰雲,於是用去了一炷香的光景。才進到了那彌勒大街上。
彌勒街直通向南城門外,在城牆下。到真有一座外表簡陋的土地廟。
神州大陸上,但凡是較大的城池,當地太守幾乎都會爲土地爺蓋上一座廟,以供百姓們前來祭拜,不過在齊國內,佛門無比興盛,百姓幾乎都人人信佛所以鮮少有人前來參拜土地,以至於這土地廟前也是門可羅雀,連個鬼影都見不着。
三人一齊走進廟內,四下觀望了一番小見廟內供奉着一具三尺高的土地像,周圍擺設很是破舊,土地像前的香火早已冰冷,也不知道是熄滅了多少天了。
一走進廟內,劉卓四下看了眼,盯着那土地像,當即嘴微揚,微笑着心道:果然如此。
張天德在土地廟內走動了一番,也是暗暗放出神識將整間土地廟翻查了一遍,似乎是並未有什麼發現,於是質問道:“你這野道士,竟真敢唬我!”
藍夢龍遲疑了片刻,“鄭重道:“我修習這奇門命術五十餘年,就從來沒算錯過,你要找的人一定藏在這廟內,不過是你沒本事尋他出來而已。”
張天德怒罵道:“我沒本事?那你將方羽山尋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先將你那小命收走!”
藍夢龍面色微變,那雙三角眼中竟也露出了驚恐之色,他連忙退到劉卓身後,道:“不管你信是不信,那人就在這土地廟中
張天德聞言,面露狐疑,又是轉身四下撥尋了起來。
半晌後,這間顯得有些狹窄的土地廟,已經被張天德翻了個遍,卻依舊是沒有任何線索,張天德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如諾不是劉卓這位築基期的前輩在場,他早就一巴掌拍死藍夢龍這個。“江湖騙子了
張天德心中惱怒,似乎是發泄怒火,擡手便是一掌印到了那“土地像”上。
修仙者的力道,堪比紅塵中的武林高手,隨意的一擊都有數百斤的力氣。轟然!這土地像便被一掌震成了漫天灰土。
驀的!
一道耀眼的白芒,從爆裂開的土地像中輻射而出,瞬息,這道白芒化作了一道人影,這個人影背後,全身散發着土色的朦朧華光,他一擡手,顯露出了一柄兩寸長許、通體漆黑的飛劍。
唉!
這漆黑的飛劍化作一道黑虹,驟然劈下,竟萬分驚險的,將張天德的右臂齊根劈斬了下來。
痛苦的慘叫聲響起,張天德捂着自己傷口連連後退,面上是萬分驚恐。隨即,驚慌失措的捏起了五行護罩的法訣來。
“。享,張師弟,你們還真是不死不休啊”。那人影周身的華光內斂。顯露出了同樣身穿青袍,胸前印染着八卦圖案的一名中年人,這人雖然是濃眉大眼,面貌端正,頂多三十幾歲的模樣,卻是一頭白髮散落在肩頭。顯得頗爲古怪。“好啊,方羽山!你偷了我們陰陽宗的“震宗之寶”竟然還有臉說這種話!要不了幾天,掌門師叔便要親自來捉拿你!”張天德驚吼着。連連後退,便奪步向土地廟外逃離而去。
方天羽面色一獰,正要騰雲追趕,卻忽然面色大變,望着劉卓與藍夢龍。詫異道:“這位前輩,你是何人?”
其實,劉卓一早便發現了那土地像中藏着人,只不過事不關己,他是來驗證藍夢龍算命之術真僞的,自然不會多管閒事。
“在下路過而已,道友繼續,繼續。”劉卓難得打趣道,眼前這擁有煉氣期巔峰修爲的白髮大漢,顯然也是那什麼陰陽宗的修士了。
方天羽神色不定的遲疑了一下,腳下馬上騰起一朵青雲,飛掠出了土地廟。
“劉小哥,這”這是怎麼回事?”藍夢龍乃第一次見到修仙者鬥法,不由錯愕道。
“不過是某個修仙門派中,有弟子自相殘殺而已,無需搭理就是。”劉卓不冷不熱的,又是說道:“藍兄,此次你也算收穫頗豐,咱們就此回客棧吧,明日一早便能到大羅寺了。”
“哈哈,劉小哥果然的有福緣之人。與小哥相遇數天,我便獵得了近百年的壽元,如此甚好啊,這天到是真要黑了,咱們走吧。”藍夢龍施然應了一句,便要向外走去。
劉卓打量了這一片狼藉的土地廟一眼。他驀然擡手,揮了揮衣袖,將地上的一些泥塵翻卷而起,捏了一小把在手心。
(這人到是有些手段,用來泥身的這些粉塵。竟能隔絕掉修士的大部分神識,要不是我看的仔細,倒還真是發現不了他。)
劉卓心道,將這些塵土收進了儲物袋中小便與藍夢龍一道離開土
朦朧的夜色,經過了白天喧然後的金佛城,漸漸安靜了下來,皎月當空。羣星喜璨,顯得煞是壯觀。
劉卓的客房內。卻是空蕩蕩的,唯有那牀下,正有一三寸大小的黑色罈子,在散發着淡淡的綠色華光。
此時,劉卓正處於仙人別院內。在有條不紊的整理着靈藥園,降雨、除草、將一些成熟的靈藥收進玉盒中裝好後,他查看了一下儲物袋中的空間。卻發現五件瓦房大小的儲物袋內,竟然快要被各種靈藥塞滿了。
因爲沒能尋到煉製聚氣丹藥的方子,罈子裡這些年累積下來的靈藥,便是極爲的可觀了。
劉卓目光閃動”道:大羅寺在齊國根深蒂固,這種存在了萬年之久的上古仙門,想必留有的丹方絕對是不少,這次前往便想法子尋找看看。
正漫不經心的在靈藥園中穿梭,只聽“啪”的一聲!
劉卓被這聲響驚醒,瞥眼望去,卻見一道如蛇一般的綠色藤蔓,正凌空搖擺,驟然甩動了一下,發出了破空之聲。
“這青天蔓似乎完全長成了。”劉卓心中一喜,走上了前去。
當初在五丘派中,他撿來慕容雪遺留下的一截蔓藤。“無心插柳”一般種植在園子裡,想不到今日終於是完全長成了。
劉卓將殘存不多的神識延伸,盡數灌注到了青天蔓中。頓時,只聽一聲“嘎吱嘎吱”的聲響。原本一丈高的青天蔓,硬是變粗了數圈,化作了一尺粗細,十丈高矮,遙遙而起,直破蒼穹!
啪!啪,蜘,,
青天蔓不住的搖擺着生滿了黑刺的身形,一下又一下驟然抽動空氣,發出了聲聲脆響。
這青天蔓雖然類似法器,但因爲是種植而來,本身便是個活物,所以它彷佛有着自身的意識。能夠自主攻擊對手,無需劉卓調動太多的神識,便能夠操控。
“這青天蔓,倒最適合現在神識大損的我來使用了。
劉卓心中暗道着。讓整條帶刺的墨綠蔓藤,盡數鑽入了儲物袋
。
次日清晨,劉卓三人便起早趕路。
其實,金佛城便是依靠着齊國第一佛山,武夷山而建,而大羅寺便坐落在武夷山上,武夷山佔地面積極爲遼闊,是一片連綿不絕,唯有修仙者才能飛掠而過的山巒。
費了半個多時辰。三人便已然來到了武夷山的腳下。
“好生的氣派!”劉卓仰頭而視,望着頭頂與龐大的武夷山融爲一體的大羅寺,散發出的金色佛光,甚至將天邊的雲霞,都鍍成了淡金
。
大羅寺實在是太大了。其龐大的規模,讓人幾乎看不到盡頭。佛殿連着佛殿,圍牆連着圍牆。宛如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一般。
王鬆此時也嘆道:“大羅寺果然厲害小時候我就聽說,寺內的小小和尚是跑馬點香,寺中長明燈從不熄滅,看來到真是不假啊。”
曾經在大羅寺中當了十年和尚的藍夢龍深有感觸,他笑道:“大羅寺被稱爲佛門聖地小自然不是吹噓出來的,這寺內的和尚怕是就有十萬之數吧。”
劉卓聞言小卻是不解道:“這寺殿連綿不絕,其中又有十萬之數的僧侶。一年的花費便要千萬兩白銀吧?大羅寺又如何負擔?”
藍夢龍笑道:“劉小哥有所不知,比起銀子多少,怕是齊國的國庫,都比不上大羅寺的一成之數。齊國內萬萬百姓,大部分都信佛,每年來武夷山拜佛還願之人,就有數百萬之數,所以大羅寺的香火可謂的鼎盛之極,光是香油錢。便有千萬兩白銀,足矣抵消掉全寺的開銷
。
劉卓心道:難怪大羅寺招收弟子如何寬鬆,擁有這樣的財富,完全能供養幾十萬和尚。也算是給窮人尋了條出路,大羅寺的和尚如此做法,又是平白得了民心,實在是高明的手段。
“既然如此,咱們進寺一觀。”劉卓有些迫不及待。想一睹大羅寺的聖地風範
藍夢龍眯着三角眼:“這附近的山路我熟的很,我帶小哥走一條小徑。只消一個時辰便能進到寺內。”
“那藍兄前面帶路。”劉卓笑道。
從武夷山頂,一直到山腳下,大羅寺的和尚們修仙了幾十條數百丈長的石階,所以百姓上山拜佛時,便極爲的方便。
在藍夢龍的引路下。三人避開了人流衆多的石階,果然不到一時辰,便來到了佛光萬丈。巍峨龐大的寺門前。
“這寺內小共有七十二座禪院,每座禪院內又有三十六座分寺,大的實在是沒邊了,兩位小哥,你們若真是要拜入大羅寺當和尚,去達摩禪院就成了。”藍夢龍無比感慨的道。
身臨傳說中的佛門聖地中,那高鬆的神情竟有些恍惚,他道:“本來我只想來當和尚。混口飽飯吃吃,想不到這寺內竟然有這麼多名堂,劉小弟,你可是也要去達摩堂,拜入佛門?”劉卓聞言小卻是微怔了一下,他此行只不過是想幫小尼姑靜蘭找個,去處,可沒想過自己當光頭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