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再遇原來世界那麼小

017 再遇(原來世界那麼小)

西六所的玉蘭樹下,二人對立而站,面上風輕雲淡,可是心裡卻在做着天人交戰。舒榒駑襻

靜默良久,雲思辰提着酒罈子圍着林瑾瑜轉了一圈兒後,終是打破了那駭人的寂靜:“看着有點像,又有點不像,像呢是因爲依着爺對你的瞭解,你是一個不太喜歡別人操控你人生的人,不像呢是因爲爺並未從你的眸中看到焦急與憤怒的表情,爺瞧着你怡然自得得很啊,你……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林瑾瑜看着雲思辰,笑着說道:“被賜婚的人又不是你,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的想法?”

雲思辰撇了撇嘴,四處尋望了一番,問道:“聽雨那丫頭呢?”

林瑾瑜雙手環胸,說道:“知道你要來,她躲開了。”

他這是在明知故問?

“爺是洪水猛獸麼?”雲思辰砸吧了一下嘴,嗔道:“好啊……合計着你們都不將爺當成一回事了?”

林瑾瑜挑眉看向雲思辰,轉移話題道:“你們?除了我與聽雨還有誰?南宮詩語麼?”

“嘭——”雲思辰聞言倏地一下將酒罈子跺在了石桌之上,發出了嘭地一聲巨響。

罈子中的酒水因着這一顛簸而溢了出來,院中瞬時酒香四溢起來。一聞便知那酒乃是陳年的佳釀,馥郁芬芳得很。

林瑾瑜坐了下去,看着雲思辰,知道自己已經成功轉移了話題,遂又說道:“既然心中不快,你又爲何不去阻止?”

每天早上,紫英都會例行來她的房中講一些東琳皇宮的新鮮事兒,今兒個早上的新鮮事兒除了自個兒被賜婚以外,就屬那南宮詩語的事了。

那陳思源的動作還真快,昨天夜裡才說要去請旨,不想今日一早南宮浸就賜了婚。

雲思辰也跟着掀袍坐了下去,隨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兩個瓷碗,他端起酒罈子爲兩隻碗裡分別倒上了酒水,他輕聲哼道:“爺又沒有愛上她,爲何要去阻止?”

“沒有愛上麼?”

他究竟是沒有愛上,還是分不清什麼是愛?人有些時候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雲思辰端起瓷碗仰首喝了下去,甘冽的醇釀刺喉而過,蟄得他喉嚨生疼,他蹙了一下眉後,說道:“沒有,爺只當她是妹妹。”

他從來都將語兒當做妹妹,他完全不能想想將妹妹壓在身下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那會天打雷劈的吧?

林瑾瑜端起了酒碗,淺酌了一口,說道:“既然如此,你就應該祝福她,我看那陳思源倒是真心心疼她的。”

雖然她沒有談過戀愛,但是身爲一個現代人,戀愛經自然少不了,一個男人喜不喜歡一個女人,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那陳思源看向南宮詩語的眸中,明明白白地寫滿了深情。

雲思辰又倒了一碗酒,倒進了口中,他說:“你不過見了他一面而已,你又怎知他是真心喜歡語兒的?”

那陳思源,明裡雖是向着宣王府的,可是,他卻知道,陳思源乃是南宮浸的人。

林瑾瑜垂眸笑了笑,回道:“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或許,陳思源娶南宮詩語會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卻是真心喜歡她的。

雲思辰俊眉挑了挑,輕笑道:“哦?一個人的眼神會說話麼?那你看看我,看一看,我望着你的眼神中是不是寫滿了深情款款?”

林瑾瑜看着雲思辰的眼眸,凝望了半晌後,她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我只看見了一塊黃黃的濃濃的……”

尾音挑高,雲思辰也擡高了俊眉,一手執起酒碗又喝了一口酒,靜候佳音。

“……眼屎。”

林瑾瑜醞釀了許久之後方纔幽幽地吐出這兩個字。

雲思辰口中包了一口酒,當他還未來得及嚥下去時卻聽林瑾瑜如此說話,旋即口中一嗆,竟是偏頭將那些酒水全然吐了出來:“咳咳咳……”

酒水充斥着胸腔,**辣地痛,雲思辰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咳咳咳……小魚兒,你一個女兒家,說話怎地這般噁心?竟是連顏色和形態都要形容出來麼?咳咳咳……噁心死爺了……”雲思辰一面咳嗽一面痛訴林瑾瑜的惡行。

林瑾瑜聳了聳肩,說道:“你若不願意聽我說話,請站立起身直走轉左,恕不遠送。”

“咳咳咳……”雲思辰一面咳嗽着,一面在心裡尋思着,想那南宮燁,還未曾嘗試到小魚兒的厲害,就爲了讓南宮燁在小魚兒面前吃癟,他也一定會好好看住小魚兒的。

林瑾瑜看着嗆咳不停的雲思辰,腦中思緒翻飛,方纔雲思辰問詢了聽雨的事,想必他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將聽雨遣走了。他雖面上沒有說明,但是自己的意圖他多少也能猜度得出來。

按照雲思辰的縝密程度而言,這個西六所應該都被他嚴密地監視起來了。

如此,只要自己有任何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麼,她又該怎麼辦呢?

……

北漠國,極地冰封的琅琊山上,大雪紛飛,三人三騎在厚厚的積雪之中策馬飛馳,馬蹄翻飛帶起雪花簌簌而落。

此三人便是來北漠尋找醫治雪獒良藥的納蘭睿淅,南宮詩雪與晏青。

納蘭睿淅拽着繮繩行在最前方,晏青跟隨在他的身後,南宮詩雪在最後面。

三人在琅琊山尋到良藥之後便準備下山回逸都。

“啊——”

行走了一陣子之後,忽聞風雪之中傳來一陣女子的痛呼之聲。

晏青轉身一看發現那個本是跟在自己身後的紅衣女子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策馬上前對着納蘭睿淅說道:“王爺,南宮詩雪不見了。”

“籲——”納蘭睿淅勒住了繮繩,轉回身看了看發現白茫茫的雪色之中當真沒有那抹豔紅的身影。

她又怎麼了?

此次來北漠,南宮詩雪出發之前說她能夠跟上他的速度,可是騎了兩天的馬之後她便開始找各種理由拖行程,本來不帶她來,他很快就能找到良藥策馬而回,而今帶着她上路,生生將行程拖慢了一倍不止。

納蘭睿淅吩咐道:“你去找找,本王在這裡等着。”

晏青得令之後便沿路返回去找,他騎在馬上仔細分辨着雪中的馬蹄腳印,在馬蹄腳印增加的那個地方尋了過去。

“安寧公主,你在哪裡?你若能聽見,請回答一聲。”

晏青提了內力吼了出來,然而,吼完之後迴應他的卻是漫山的迴音。

“安寧公主……”

晏青喊了一聲之後發現前方雪地裡有一大塊凹陷進去的深厚印子,那印子非常大,似是馬匹跌落其上而壓出的雪痕。

“安寧公主!”

晏青手持繮繩朝那雪痕處騎了過去,騎過去之後他發現那雪地裡的雪痕竟是連了一長串,順着陡坡而下竟是綿延到了他根本就看不見的地方。

“安寧公主!”晏青心中驚駭,又喚了一聲,隨後騎着馬兒順着那雪痕尋了過去。

晏青邊走邊喊,當他差不多快走到一個山坳時,當他再次呼喊出聲時,他聽見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晏侍衛,本宮在這裡……”那聲音氣若游絲,似是沒有太多的力氣。

晏青循聲而去,不多時便見到南宮詩雪的身子被馬兒壓在身下,她臉色慘白,氣息微弱。

“安寧公主!”晏青翻身下馬即刻去到南宮詩雪的身旁關切地問道:“公主,你覺得怎樣?”

南宮詩雪脣色蒼白,她說道:“本宮……本宮覺得提不上氣來。”

晏青眉毛擰緊,看了看那匹馬兒,那馬兒竟是全部壓在了南宮詩雪的身上,想那南宮詩雪一介女子,怎地能忍受這般重量。

“安寧公主,請恕我逾矩了。”說罷,伸出手臂一手握住南宮詩雪的手臂,一手推向馬腹,想要將南宮詩雪從馬兒的身下解救出來。

晏青使出了內力,用了一會兒時間便將南宮詩雪給拉了出來,然而,當他剛剛將她拉出來時卻見南宮詩雪驟然立起迅速擡手封上了他的周身大穴。

“安寧公主!你爲何點我的穴道?”這個女子竟然點他的穴道,那麼她方纔可是在演戲?他意欲何爲?

安寧公主拍了拍手上的積雪,擡起嬌俏的臉龐指着晏青的鼻子說道:“你這個侍衛真是礙眼,本宮只想與你主子一同行路,你竟然整天跟在他身後,煩也不煩?”

晏青聞言皺着眉頭說道:“你要怎樣?”

安寧公主哼道:“我要怎樣就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了。”

說罷,南宮詩雪便上前去牽晏青的馬兒,那馬兒開始還不停她的話,隨後她在那馬兒耳朵邊上低語了一陣子後那馬兒便乖巧地任她擺佈了。

她將馬兒牽到晏青的跟前兒,隨後使了使力氣將晏青甩到了馬背上,晏青在見到南宮詩雪竟是有如此大的力氣時,驚道:“你會武功?”

南宮詩雪撇嘴道:“別瞧不起人,你以爲世上只有你和你家主子會武麼?”

她雖然武功不是太高,但是搬一個男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究竟想要怎樣?”

南宮詩雪牽着晏青的馬兒在雪地裡行走起來,她笑着說道:“本宮不想怎呀,本宮就只想與你家王爺獨處而已。”

晏青聽聞後眉毛擰成了一團,他家主子還真能惹桃花。

南宮詩雪將晏青扔到了一個隱秘的雪地山洞之內,隨後又給他生了點火,弄好後便說道:“晏侍衛,你就好好在這裡待着吧,等你穴道解開了,你便追趕而來吧。”

撂下話語後便轉身離去,豔紅的身影在雪中刺目而顯眼。

“喂!你不能這樣!給我解開穴道!”晏青盯着南宮詩雪離開的背影,憤怒異常。

想他在納蘭睿淅身邊那麼多年了,還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

世上怎會有如此大膽地女子?

南宮詩雪用雪封住了那個洞口的入口處,處理完了之後便去到自己的馬兒身邊,她蹲下身子在馬兒的頸部撓了幾下之後,那匹本是癱倒在雪地上的馬兒迅速直起身子來,南宮詩雪翻身上馬吆喝了一聲之後,那馬兒便撒開蹄子飛奔起來。

納蘭睿淅立在風雪之中,等了許久也不曾見到晏青與南宮詩雪回來,他蹙了蹙眉,心道莫不是遇上了狼羣?

這極低雪山之上,出沒着各種兇猛的動物,尤以狼羣爲甚。

心裡起了這個念頭之後,納蘭睿淅便再也站不住了,他順着馬蹄的腳印尋找而去。

“晏青!”

走了許久之後,當納蘭睿淅再一次呼喚晏青的名字時,他似乎聽見了一陣女子的嚶嚀之聲。

聽那聲音,似乎是南宮詩雪發出的。

納蘭睿淅的軒眉收斂半寸,他循聲找了過去,往前追了一陣子之後便見雪地上出現了許多雪痕,那雪痕與之前晏青見到的並無二致。

“呼……”

往前行走了一會兒之後,納蘭睿淅又聽見了女子的呼氣之聲,他開口問道:“可是南宮詩雪?”

南宮詩雪在聽見納蘭睿淅的聲音時,眉開眼笑,旋即臉色一變,開始裝起柔弱來:“可是豫成王麼?”

納蘭睿淅回道:“是的,你在哪裡?”

南宮詩雪抽了抽鼻子,囁嚅道:“豫成王……我的腳受傷了……不能動……”

納蘭睿淅騎在馬上,他聽着聲音似是從一塊崖石之下傳來的,看那陡峭的程度,當是不能騎馬了。

如此,納蘭睿淅翻身下了馬,隨後徒步尋了過去。

他一路追尋而去,終是在一塊岩石之下找到了南宮詩雪。她的腿壓在了一顆石頭之下,臉上神情痛苦。

“你是連人帶馬墜下來的麼?”看方纔雪地裡的雪痕,她的馬兒定是沒有踩穩這才翻倒在了雪地之中。

南宮詩雪點頭道:“我那馬兒自幼便養在宮中,那曾這般趕過路,它許是太過疲憊纔會沒有踩穩。”

納蘭睿淅俯身去扶南宮詩雪,問道:“可以走麼?”

南宮詩雪點了點頭,說道:“應該可以的……”

納蘭睿淅隨後扶住了南宮詩雪,豈料,一旦他扶住了她,想要她站立起身,那南宮詩雪竟是痛苦地哀嚎起來:“好痛啊……”

“怎麼了?”

南宮詩雪指着自己的腳,說道:“我的腳好痛……”說罷,緩緩擄高了自己的腿褲兒,露出了白玉般的肌膚,只見那賽雪的肌膚之上竟是青於紅腫了一大片。

納蘭睿淅見到那傷痕時,想着她怕是不能行路,遂說道:“本王揹你吧。”

南宮詩雪點頭道:“謝謝了。”

雖然沒有直接晉級到抱這個地步,但是背也可以了。

納蘭睿淅蹲下將南宮詩雪背了起來,南宮詩雪將臉兒靠在納蘭睿淅的背上,只覺他的背部寬闊而堅實,他的身上有着一抹淡淡的龍涎香味,特別好聞。

行了幾步之後,南宮詩雪偏了頭在納蘭睿淅耳畔說道:“豫成王……你不會笑麼?”

女子的香氣縈繞在耳旁,納蘭睿淅瞬間覺得自己的耳朵似發了麻一般,他側開一些距離說道:“你莫要離本王這般近。”

南宮詩雪見狀裝傻道:“你說什麼?”

說話之時,脣瓣似乎已經掃到了納蘭睿淅耳畔的髮絲了。

“你若再這樣,本王便將你放下來!”納蘭睿淅見南宮詩雪一點也不消停,便冷聲呵斥起來。

南宮詩雪撇了撇嘴,說道:“你對女子都是這般地兇麼?”

“嗯。”納蘭睿淅輕輕應了一聲。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那麼兇?”

納蘭睿淅聞言,薄脣抿緊,沒有回話。

“你笑一下給我看看,好不好?你笑起來應該很俊美啊!”

“……”

“你爲什麼對我的小白下手那麼狠?”

“……”

“你不覺得它很可愛麼?”

“……”

“你娶妻了沒有?”

“……”

“你喜歡怎樣的女子?”

“……”

一路之上,都是南宮詩雪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而那納蘭睿淅似是根本就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只是自顧自地朝馬兒行去。

當納蘭睿淅終於行至馬匹前方時,他朝後喚道:“到了,你下來吧,我們先去找一個地方,你在那裡等等,本王要去找晏青。”

問話之後,是長久的靜默。

納蘭睿淅覺得奇怪,他翻身一把將南宮詩雪給轉了一個方向,垂眸一看,發現南宮詩雪竟是睡着了。

他將她順了下來,無意間觸碰到了她的手,才發覺她的身體好燙。

她發燒了!

“該死!”納蘭睿淅低聲咒罵了一句。

怎地偏偏這個時候發起燒來,而那晏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納蘭睿淅抱着南宮詩雪翻身上了馬背,用自己的大麾將她的臉擋住,隨後策馬奔騰就近尋找了一個可以避風雪的山洞。

到了山洞之後,納蘭睿淅翻身下馬,將大麾鋪在地上,隨後將南宮詩雪放在了上面,他轉身去找木柴,待他轉身之際,南宮詩雪睜開一隻眼偷瞄了一下他的背影,哎喲,爲了拉近自己與納蘭睿淅的距離,她這次可是沒少吃苦啊,現在她的頭還真是昏昏沉沉的厲害啊。

納蘭睿淅很快便找來了柴火,由於那些柴火都被雪水浸溼了,他用內力將柴火烘乾,隨後擦亮火摺子將柴火點燃了。

點燃火堆之後,他轉身去觸碰南宮詩雪的額頭,她的額頭燙得嚇人,可是她的手卻是一片冰涼。

在這雪山之中,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他又不太會照顧人,南宮詩雪若要有個好歹,怕是要引起兩國的戰爭了。

“唉……”納蘭睿淅坐在火堆前,雙手搭放在膝蓋之上,微微嘆了口氣。

南宮詩雪頭昏的厲害,她的眼皮也開始漸漸發沉,她該不會真的暈死過去吧?她看着納蘭睿淅俊美的側顏,心裡卻將他罵了幾千萬遍,這個男人他是木頭麼?自己燒成這樣,他就把自己擺在地上麼?

“水……”南宮詩雪覺得自己的嘴脣似乎快要甘冽了,她微微起脣開口喚道。

納蘭睿淅鷹眸微眯,他起身去到馬鞍旁將自己的水壺取了下來,想了想,隨後蹲在南宮詩雪的身邊,一手擡起她的頭部,一手拿着水壺給她喂水。

“咳咳咳……”納蘭睿淅從來沒有伺候過人,自然不知道那水要慢慢喂才行的,他拿着水壺傾倒而去,南宮詩雪接受不急,竟是嗆咳起來,一雙雪白小臉因爲咳嗽而撐得紅豔豔的。

納蘭睿淅見她咳得十分難受,拿開水壺用手拍了拍她的背部,問道:“你怎樣了?”

“咳咳咳……”南宮詩雪難過得想死的心都有了,爲了跟納蘭睿淅套近乎,她至於把自己折騰成這般模樣麼?關鍵問題是,這個納蘭睿淅簡直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溫香軟玉,他身邊從未有過女人麼?他不知道對待女人要溫柔一點麼?

由於心裡急躁,南宮詩雪竟是眼一翻真的暈厥了過去,納蘭睿淅見懷中女子的身子陡然軟去,心下一驚,忙問道:“南宮詩雪?你到底怎樣了?”

南宮詩雪昏迷了過去,她的額頭滾燙,可是身子卻在瑟瑟發抖。

納蘭睿淅坐在她的身旁,見她將身子蜷縮了起來,鷹眸垂下,薄脣抿緊。

想起以前小時候自己發燒時,如若是冬天的話,宮人們都喜歡將他捂在厚厚的棉被之中,讓他出一身的汗,如此就能降低身體的溫度,而若是在夏天的話,則是用棉布蘸了酒塗抹在各個關節處。

而今,在這漫雪紛飛的極地,他就只能選用第一種方法了。

他沒有厚厚的棉被,但是,他卻可以用自己的體溫再配之以內力讓她出汗,從而達到降溫的目的。

只是,這樣的方法,光看他願不願意了。

自從認定了林瑾瑜之後,他便不想再招惹其他女子了,而這個南宮詩雪,卻這般胡攪蠻纏地跟着他,如今又生了病,他總不至於讓她就此自生自滅吧?

“唉……”左思右想,在心中掙扎了數次之後,納蘭睿淅終是長臂一撈,將南宮詩雪抱入了懷中。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極地的黑夜黑得讓人發憷,四處都是冷風嗖嗖,偶爾還能聽見蒼狼的嚎叫之聲,讓人只覺毛骨悚然。

納蘭睿淅抱着南宮詩雪,他微垂着頭,閉眼休憩起來。

南宮詩雪在納蘭睿淅滾燙的懷抱的包裹下,身上出了許多汗水,中途,她曾經醒過來一次,當她發現自己躺在納蘭睿淅的懷抱中時,脣瓣微揚,淺淺笑了起來,看來自己這一場病生得還是值得的。

身旁木柴燒得“噼啪”作響,南宮詩雪擡起睫毛看着火光下的男子,他的臉龐如雕刻般俊美,眉峰似劍,飛揚而起,薄脣如削更稱得他冷峻無雙。

“咚咚咚——”

南宮詩雪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在這一刻,她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這個男人,今生,她是跟定了!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南宮詩雪又在納蘭睿淅的懷抱中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月上中天時,納蘭睿淅被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驚醒了,他眼眸一擡,眸中充滿警惕。

然而,當那馬蹄聲漸漸靠近時,納蘭睿淅似乎聽見了一陣狗吠的聲音,他的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又是一隻討厭的狗,這隻狗好似是宗政顏府上的。

“王爺,你在哪裡?”男子的低沉嗓音劃破了夜的寂靜。

納蘭睿淅聽見這個聲音時,鷹眸微睜,回道:“謝波,本王在這裡。”

謝波立在山洞之外,當他聽見納蘭睿淅的聲音時,即刻讓速風,也就是宗政顏的那隻愛犬立在了山洞外面,隨後自己單獨一人進了山洞。

“屬下參見王爺。”謝波進了山洞之後,當他看見納蘭睿淅竟是抱着南宮詩雪,他愣了愣,旋即頷首朝納蘭睿淅請了安。

納蘭睿淅見謝波竟是長途跋涉趕到北漠來了,他問道:“你如此急着來見本王,可是出了什麼事?”

謝波頷首道:“東琳的皇帝將林姑娘賜給了宣王二公子南宮燁做妻子。”

“什麼?”納蘭睿淅一聽即刻將南宮詩雪放下,追問道:“何時的事?你將事情一一道與本王聽。”

謝波隨後將賜婚之事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納蘭睿淅聽完之後,眼光流轉,不多時便想到此事定然與母后脫不了干係。

母后竟是這般厭煩林瑾瑜麼?居然讓她嫁給南宮燁!

那南宮燁……可是身有殘疾之人啊!

他怎能允許讓林瑾瑜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不行!他一定要阻止這件事,一定要!

“林瑾瑜現在在哪裡?逸都皇宮之中麼?”

謝濤回道:“是的,在西六所裡,她住的地方好似被人監視了起來。”

“被人監視?南宮浸派的人麼?”

謝濤說:“聽將軍說好像不是,看着有點像江湖上的侍衛。”

納蘭睿淅眼眸轉了轉,能夠在東琳皇宮之中派出自家侍衛去監視的人,這個世上除了天下第一莊的人之外怕是沒有其他人了。

有了想法,納蘭睿淅又問道:“雲思辰也在逸都麼?”

“是的,早些日子,他便到逸都了。”

納蘭睿淅點了點頭,他的猜想果然不錯,只是,雲思辰怎會派人監視林瑾瑜呢?難道他是怕林瑾瑜逃跑麼?

雲思辰一直與林瑾瑜關係匪淺,連自己都覺察到了林瑾瑜上次退婚之事有些蹊蹺,雲思辰估計應該知道得比自己更多。

有了上次自己的前車之鑑,林瑾瑜想要逃婚倒也是能夠推斷得出來的。

納蘭睿淅薄脣抿了抿,隨後對謝波吩咐道:“南宮詩雪發燒了,你回頭將南宮詩雪抱在身上用內力讓她出汗,只要她再出一次汗,身上的熱度就能退下了,另外,晏青不知道去了哪裡,你讓外面那隻狗去找一下他,本王先行回逸都了,你二人隨後便來。”

謝波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出去將洞口外的狗轟遠了一些,納蘭睿淅方纔出得山洞騎馬離去。

納蘭睿淅一路朝東南方奔馳而去,終是在當日夜晚到達了逸都城,到達逸都之後,他並未去覲見南宮浸,也沒有知會納蘭睿漟,而是穿了一襲夜行服沿着皇宮走了一個遍,走這一遍,皇宮殿宇的佈局便全部印在了腦海之中,探測完皇宮地形圖之後,納蘭睿淅便又飛身出了逸都城,在郊外尋到一個有許多亂石的地方。

他找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石頭,將那些石頭全部包了起來,然後纔回到自己隱匿的地方。

回到住處之後他將那些石頭全部倒了出來,隨後垂首擺弄起石頭來。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已近丑時,這時夜已深了,納蘭睿淅方纔穿了一襲夜行服帶着那些石頭朝皇宮西六所飛掠而去。

他的腳尖剛一踏進西六所時,西六所的屋頂上方便飛身而起數名身穿黑色衣衫的侍衛。

納蘭睿淅鷹眸眯了眯,擡手與那些人過起招來。

那些侍衛見納蘭睿淅武功高超,遂變幻了形狀竟是擺起了一個人形陣法。

納蘭睿淅長臂一揚,將包袱中的石塊全部抖了出來,那些石塊一瞬間便形成了一條長長的蛇狀,它們穿梭於侍衛之中,很快就將那些侍衛給圍了起來。

“石蛇陣!”雲府的侍衛之中有人在見到這些石塊時驚詫地低呼起來。

傳聞,在江湖之上,這樣的陣法已經消失二十幾年了,而今怎會有人使用這樣的陣法?

這個人到底是誰?

本想着逃出一人去向少莊主稟告,可是衆人卻被纏困在陣法之中不得動彈。

納蘭睿淅用石塊將所有的侍衛圍堵在了一起,隨後一翻身便下了房屋,朝主屋奔了過去。

林瑾瑜在納蘭睿淅踏上房頂的那一刻便驚醒了,驚醒之後她側耳傾聽,便知是有人闖入了西六所之中。

她準備好了所有的武器,隨後又翻身躺回了牀上,伺機而動。

“吱呀——”納蘭睿淅輕輕地推開房門閃身入了內。

林瑾瑜隱於被中的手撬開一塊縫隙隨後朝那黑影發出了一枚銀針。

納蘭睿淅耳朵微動,聽見風中似有銀針的鋒芒之聲,他一個旋身躲了過去,隨後朝牀榻處飛掠了過去。

林瑾瑜見來人武功高強,一翻被子便站立起身。

“瑾瑜,是我!”納蘭睿淅低聲開口說了一句。

林瑾瑜聞言,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納蘭睿淅?他怎麼在這裡?他穿成這樣還蒙了面巾,是要做什麼?

納蘭睿淅趁着林瑾瑜怔愣的時候飛身去到她的身邊,隨後擡手封住了她的穴道,不待她開口說話又封了她的啞穴,他攬住林瑾瑜的腰身出了房門,隨後在皇宮之上踩踏而行,不多時便出了皇宮。

出得皇宮之後,納蘭睿淅依舊於屋檐之上飛走,林瑾瑜靠在他的身前,聞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龍涎香味,星星點點的燈火在他們的下方綻放出綺麗的光芒。

夜色蒼茫中,納蘭睿淅的一雙眼眸亮過星辰,林瑾瑜凝視着他的側顏。

納蘭睿淅他這是要將自己擄去哪裡?他爲什麼這樣做?不想讓自己嫁給南宮燁麼?

不是說了麼?她的事早已與他無關,他還管這等閒事做什麼?

納蘭睿淅帶着林瑾瑜在屋檐上方飛掠了好一陣子之後方纔出了皇城,出了皇城後,納蘭睿淅似是覺得安全了方纔將林瑾瑜放落於地。

將她放下後他便擡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林瑾瑜一旦可以說話便問道:“納蘭睿淅,爲什麼擄走我?”

納蘭睿淅伸手拉下臉上的蒙面布巾,露出了那張英俊如神祇般的容顏,他薄脣開啓,一字一頓,說得十分地虔誠。

暮夜星辰中,有一顆流星隕落而下。

立在夜風中的女子,墨色的髮絲揚起蜿蜒的弧度,她秀眉凝凝,只聽對面男子對她說道:“倘若我放棄一切,你可願意隨我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林瑾瑜看着納蘭睿淅,從未見過穿着黑衣的他,黑色,那種本該是十分深沉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卻是另有一番俊逸風雅。

夜風鼓鼓而來,吹得耳旁呼呼作響,林瑾瑜覺得自己的耳朵在這一刻忽然耳閉了。

她剛剛聽見了什麼?

納蘭睿淅說他要放棄一切帶她遠走高飛?

他不要皇位了麼?他不要南臨的天下了麼?他居然爲了她放棄這麼多年的謀劃麼?

她這是在幻聽還是在做夢?

納蘭睿淅看着怔愣中的林瑾瑜,他側頭喚了一聲:“瑾瑜,你有聽我說話麼?”

林瑾瑜看着納蘭睿淅,她怎麼沒有聽,她聽得太清楚了,可是……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啊。

“你……是說,你要拋卻錦衣玉食的生活,從此陪我粗茶淡飯麼?你……是說,你不要你的皇祖母,母后與父皇了麼?你……不要南臨的天下了麼?”

納蘭睿淅沉沉紓了一口氣,他擡手握住了林瑾瑜的小手,將她雪白的柔荑全然包裹在了他的大掌之中,他點頭道:“是的,我決定放棄了,此生,只要有你就足夠了。”

如果讓他眼睜睜地看着林瑾瑜嫁給那個無法讓她幸福的男子,他一定會發瘋的。

他怎麼能讓這般美好的女子嫁給那樣一個男子呢?

如此,他還不如放棄一切帶她走,拿江山去換她一世幸福,這又有何不可呢?

林瑾瑜眨了眨眼睛,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怎麼有些酸酸澀澀的感覺?不期然中,她竟是擡手觸碰上了納蘭睿淅的額頭。

他沒有發燒吧?沒有說胡話吧?

納蘭睿淅見林瑾瑜探向了自己的額頭,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對她說道:“我沒有頭腦發昏,此刻的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帶你走!你……可願意?”

林瑾瑜凝睇着納蘭睿淅,喉間哽咽,從未想,納蘭睿淅竟會爲了她做到如斯地步,既然他都做到這樣了,而她又在膽怯什麼呢?

不如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愛的機會!

林瑾瑜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

納蘭睿淅抿脣而笑,往日犀利的眸中滿是笑意,他握緊了林瑾瑜的手,說道:“既如此,那我們便快些走吧,我在西六所佈下的陣法最多隻能糾纏那些侍衛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那些侍衛就能去向雲思辰彙報了,在這一個時辰裡我們一定要多行些路。”

“好!”林瑾瑜點了點頭,接着問道:“你可以派人去南臨替我辦一件事麼?”

“可以,何事?”

林瑾瑜回道:“你派人暗中去往紫堯通知聽雨,讓她將我的孃親接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隨後再去西玥與我們匯合。”

這個世上,除了孃親以外,便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得了她了。

“好!”納蘭睿淅難掩眸中的笑意,他抱着林瑾瑜飛掠而去,不多時便到達了拴住馬匹的地方,他扶着林瑾瑜上了馬,溫柔地對她說道:“現在只有一匹馬,先委屈你與我同乘一騎,待出了東琳國界之後我再買一匹馬給你。”

“好。”

納蘭睿淅隨後翻身上了馬,他拉住繮繩抖了一下,馬兒便揚起蹄子飛掠而走。

馬背之上,林瑾瑜靠在納蘭睿淅的胸膛之上,眼眸輕輕闔上,感受風兒的洗禮,雖然,她對納蘭睿淅還沒有那種情之所至,死可以生,生也可以死的愛情之感,但是,跟他談談戀愛,倒也是可以的。

每一段愛情的發生,不都有一段過程的麼?

“我可以喚你瑜兒麼?”納蘭睿淅騎着馬,側頭問道。

林瑾瑜點頭道:“可以。”

納蘭睿淅薄脣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心情愉悅。

“瑜兒,我們去西玥,如何?”

“西玥?”

“聽說那裡風光優美,有很多梯田,風景如畫。”

林瑾瑜轉眸看向納蘭睿淅,問道:“現在已經有梯田了麼?”

納蘭睿淅看向林瑾瑜,眸中帶着些許疑惑,瑜兒她果真見識廣博,他回道:“只有西玥有梯田,我只是聽說過,還沒有真正見到過。”

林瑾瑜點頭道:“好啊……”

二人的對話聲隨着翻飛的馬蹄漸漸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逸都皇宮西六所的上空,數名侍衛仍舊被石蛇陣困在原處根本無法動彈。

一個時辰之後,當那些侍衛快要精疲力竭時,那些石頭終是一顆顆掉落下去,再也沒有將他們纏繞了。

得了自由之後,雲府的侍衛轉瞬離去飛掠至宣王府去向雲思辰稟告。

此時將至寅時,雲思辰自然還在夢周公。

當齊修敲門來報時,雲思辰將枕頭扔向了房門,呵斥道:“齊修,你小子想死不成?”

齊修額頭滲了些汗,他說道:“少莊主,林姑娘被人劫走了!”

“什麼?!”雲思辰一個鯉魚翻身從牀上翻起,他內力一收瞬時開了門,隨後手掌朝後一拉,竟是將齊修拉至了跟前兒。

齊修猝不及防間踉蹌地倒在了牀榻旁的矮腳凳上,雲思辰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質問道:“你說什麼?你說小魚兒被人劫走了?何時的事?是誰?”

他此次派出去的侍衛乃是一等一的高手,並且,他們還會奇門遁甲之術,江湖之中鮮少有人能夠勝出,倘若小魚兒被劫走,那麼此人的武功定當十分高深纔是。

武功高強的人,掰着指頭都能數出來,這個人會是誰呢?

齊修回道:“那人蒙了黑色面巾,看身影當是一個男子,最讓屬下覺得吃驚的是,那人居然會石蛇陣。此事發生在一個時辰之前,我們的侍衛被那石蛇陣整整困了一個時辰。”

“石蛇陣?”雲思辰聽聞後蹙了眉:“這個陣法不是早在二十幾年前便消失了麼?”

他之所以聽過這個陣法,還是聽無痕大伯講起過。而今,石蛇陣重現江湖,他是不是應該去一趟西玥問問大伯纔是?

“屬下也覺得奇怪,少莊主,您看現在怎麼辦?要去通知二爺麼?”

雲思辰伸手阻止道:“不行,前日剛過初一,還是讓他先休息一下睡個好覺吧,明日再將此事說與他聽。”

“是。”

雲思辰斂眉命令道:“你現在命人即刻去追,封鎖所有出東琳的道路,任何一條小道都不能放過!此事千萬不能聲張,千萬不能讓南宮浸知道林瑾瑜消失了,這事爺自會去跟南宮浸說的。”

“是。”齊修領命而去。

雲思辰則是換了身衣服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皇宮之中。他閃身下了西六所推開了林瑾瑜的房門,他微微動了動鼻子,除了聞見林瑾瑜身上的味道之外,他還聞到了絲絲龍涎香的味道。

是納蘭睿淅身上的味道!

雲思辰俊眉收緊,原來竟是納蘭睿淅將林瑾瑜給擄走了!

他好大的膽子啊!

雲思辰負手在房中踱了幾步,忽道:“不對啊,按照小魚兒的性格,並不是納蘭睿淅想將她擄走,她就會走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小魚兒是心甘情願跟着納蘭睿淅走的?”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雲思辰竟是止不住地發了怒。

“嘭——”他伸手便拍在了房中的八仙桌之上。

由於他的內力雄厚,那八仙桌在他的蓬勃怒意之下竟是就此四分五裂地碎在了當場。

“小魚兒……”雲思辰牙齒緊緊地咬在了一起,他從牙縫中狠狠地擠出了這三個字。

須臾,雲思辰便掀袍離開了西六所。

翌日,當晨光乍現時,南宮燁便起身了,洗漱完畢之後,在玲瓏的伺候下,南宮燁出了房門。

自賜婚那夜起離今日已有五日了,出了房門,南宮燁準備讓玲瓏推他到院子裡曬曬太陽,在密室裡憋了兩天,着實難受得緊。

他剛一出房門,側眸一望,便見雲思辰竟是斜身依靠在院門口的拱形石門處。

一襲藍色衣衫的他靠在門邊,似是想與藍天一爭高低。

“燁,今日天氣很好,我們下一盤棋,如何?”雲思辰理了理衣襬朝南宮燁款款而來。

南宮燁眼眸眯了眯,說道:“我不想下棋,我想進宮走走。”

因着賜婚之後兩日便是初一,所以自賜婚之後他便沒有再出府,冷焱每到這個時候都不會告訴他所有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的事情。

過了這麼幾日了,依照他對林瑾瑜的瞭解,她絕對不可能就那般安生地待在西六所裡,她一定在想方法怎樣逃脫賜婚吧?

可是……這一次與上次不同,這一次,她逃不出他的掌心,她一定會嫁給他的。

這一生,她只能是他的妻!

雲思辰挑了挑俊眉,看着南宮燁,他微笑着說道:“你不用進宮了,你老婆正逃婚呢……”

那個納蘭睿淅果真武功高強得很,一個時辰的功夫,他居然就能跑得音訊全無,他昨兒個自寅時起便一直着人翻找,都快將東琳的地皮翻過來了,居然也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想必,他們已經出了東琳界了。

那傢伙,騎的是飛馬麼?

“老婆?”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語的南宮燁微微擡眸看向了雲思辰,他似乎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但是,他還是要確認一下。

雲思辰邪肆一笑,解釋道:“老婆的意思就是娘子的意思。”

“你方纔是說林瑾瑜逃婚了麼?”南宮燁說話的方式還是同以往一般,看不出他到底是怒還是不在乎。

雲思辰脣角撇了撇,揶揄道:“你的老婆都跟野男人跑了,你居然還能這般淡定?”

南宮燁眼眸微垂,隱於面具下方的眼眸越發的深沉起來,他抿緊脣瓣,須臾方纔說道:“搶我老婆?找死!”

“呵,聽你這口氣似是知道誰搶了你老婆似的。”雲思辰摸出摺扇,在手中把玩起來。

南宮燁不理雲思辰的揶揄,只喚道:“冷焱。”

冷焱聞訊即刻上前頷首道:“屬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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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燁看着冷焱,一字一頓銳利地命令道:“即刻着人前往紫堯,蟄伏在皇城郊外,一見聽雨便即刻跟蹤,千萬不要敗露蹤跡。”

依照林瑾瑜的心思,聽雨那丫頭肯定不會出現在相府之中,是以,必須在郊外埋伏方能發現聽雨的蹤跡。

冷焱聞言領命而去。

雲思辰瞧着冷焱離去的身影,摺扇一打搖晃了一下,脣邊露出一抹微笑:“你倒是挺了解那個丫頭的嘛。”

在這個世上,林瑾瑜最在乎的便是她的母親,此次賜婚關乎到了南臨的局勢動盪,她若逃離定然會帶走她的母親,如此,她才能放心,是以,只要跟蹤聽雨就絕對能夠找到林瑾瑜。

南宮燁聽後沒有再說話,只是抿緊薄脣,右手握緊成拳,眸色沉如子夜。

------題外話------

咳咳,現在的林瑾瑜,還沒有愛上,對她而言自由纔是最重要的,誰能給她自由,她就跟誰走,這跟對象沒有關係哈!另外,這樣跟納蘭睿淅跑了,也不能算私奔,畢竟小林子還沒有跟俺家相公成親哈。

再說了,俺家相公,你以爲你帶了個面具就了不起了?咱家小林子就非你不嫁了?你不追一下,俺那麼容易就把小林子嫁給你了麼?

哈哈,親們就坐等俺家相公怎麼抓住小魚兒的吧,到那個時候,你們就知道,俺家相公是一種多麼強大的存在了!

哦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笑得牙齒都有點漏風了,我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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