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郝軍開始招募。
“現在，有誰願意，同我一起出去求援。”
郝軍話音方落，吳凡第一時刻站了起來；大聲應和道：“領導！我願意！”
“謝謝你！”
郝軍對着吳凡，讚賞地點頭致意。
“爲… …人民服務！”
吳凡，脫口而出。
記憶中，所有令吳凡感受到震撼的，感動的，溫暖的，還有骨子裡尚存的正義感，頓時噴薄而出。
當然，也還包括了，他見識過郝軍凌厲的手段之後，心心念的那一點兒小心思。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道理，吳凡還是熟稔的。
他需要強化這個‘錨點’，來進一步拉近，他與郝軍之間的情感鏈接。
聽到這一標誌性的口號，艙內的一些人，也禁不住會意地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和緩了許多。
此刻，吳凡也似乎感應到了，身旁，一絲格外溫暖的目光掃過。
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在郝軍的臉上一閃而過。
“看樣子，踩對點啦！”
吳凡，一陣竊喜。
郝軍迅速地收斂住情緒，繼續詢問道：“還有誰！？”
“領導！何彥君，向你報到！”
那名身材魁梧的退伍軍人，也站了起來。
“還有我！”
一位身着戶外運動裝的大男孩兒，遂即站了起來。
“我也去！”
大男孩兒身旁，與他穿着同款戶外裝的女伴，忙不迭地站了起來。
大男孩兒，試圖將女孩子按回座位；安撫道：“靜靜！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好吧！？”
“不嘛！我要跟你，一塊兒去！”女孩子一擰身，試圖擺脫束縛，堅持道。
“乖！我們很快，就回來。”大男孩兒，堅持道。
“我不！我就要，跟你一塊兒去！”
女孩子還想擰着，郝軍發話了。
“靜靜！對吧！？”
女孩子回望郝軍，算是一種默認。
郝軍面帶微笑地望着女孩子，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也非常欣賞你的勇氣；我們這次出去求援，你也希望越快越好。對吧！？”
靜靜迴應的眼神，算是默許了。
郝軍，繼續說道：“在這裡，我沒有要歧視誰的意思，自古巾幗不讓鬚眉；也非常感謝，你能爲了我們大家挺身而出！”
“你看，我們這一次出去求援，如果在曠野裡混合編隊，會不會給整支隊伍帶來諸多的不便！？這是不是也有違你，希望我們大家快去快回的初衷。對吧！？”
“靜靜，你看；機上挺多的女乘客，還有孩子也需要照顧；不如你留下來，配合王警官。你覺得呢！？”
王佳毅警官，也不失時機地說道：“靜靜！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志願者小隊。”
靜靜遲疑了一下，對着大男孩兒妥協道：“好吧！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大男孩兒，調皮地颳了一下女友的鼻子，但馬上發覺氣氛不對，便對着女友尬笑了一下。
“遵命！嘿嘿！”
“呆在這裡面太憋悶了，我也出去吹吹風。”
一位身形高峻，穿着考究的乘客，站了出來。
“算上，我一個！”一位略顯瘦削的大男孩兒，也起身迴應道。
郝軍望着自告奮勇的五人，說道：“謝謝你們！我們準備一下，即刻出發。”
一位女乘客站了起來，關切地說道：“郝軍同志，我託運的行李箱中，剛好有一整套廚具刀，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
“非常，感謝您！如果可以的話，一會兒機組人員會協助您的。”
“不用謝！爲人民服務嘛！”大姐，詼諧地應道。
艙內的氣氛，一下子活泛了許多；郝軍，也欣然地笑了起來。
他再一次，不經意地望了吳凡一眼。
安排完眼前的事情，一行十幾位志願者，跟隨郝軍，王佳毅和機長來到商務艙。
王佳毅，真誠地說道：“郝軍同志，我們這次一共三位同事，來上海押解一名重刑嫌犯回昆明；隨身攜帶了一把六四，兩把九二式警用手槍，還有三把警用匕首；我想，你們應該能用的上。”
“太好了！我還，正犯愁呢。”
“這些裝備，現在哪裡！？”
機長，迴應道：“在保險櫃裡。”
“保險櫃裡，還有其它的特殊品嗎！？”郝軍，問道。
機長頓了頓神，說道：“還有幾把，有證明的特種刀具；但是，保險櫃的隨機密碼，只有飛機到港後才能確認。”
“好！一會兒，我們來解決這個問題。”
“現在，我們大家作一下分工。”
“飛機上的事情，就拜託機長和王佳毅警官負責；等一會兒，空乘把保障物資拿來，機務先帶着我們的五名志願者，下到地面上去。”
“何彥君。”
“到！”
“一會兒，你在下面關照一下他們幾個。”
“是！領導！”
“好啦！讓我們先解決，防身武器的問題。”
安排完這些事兒，郝軍打量着吳凡，關切道：“兄弟夥兒！我看，你最好還是去換一身行頭；你這一身西裝革履的，恐怕不太合適吧！？”
吳凡，尷尬地笑了笑。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自己的這身行頭，與當下的時境，確實有些不搭調。
面對郝軍的提醒，吳凡也只得實話實說：“領導！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一次，也只是短期的商務出差，時間安排得緊湊，除了這套西裝，我就沒帶其它的休閒服。”
“你這… …”
郝軍正猶豫着，想要說些什麼。
身着戶外運動裝的大男孩兒，開口了。
“我看，你的身材跟我也差不多，如果不嫌棄的話，就暫時穿我的吧！？”
“JACK WOLFSKIN——狼爪哎！”
吳凡，哪敢嫌棄！？
更何況，這份熱情了。
他趕忙謝道：“謝謝，你啦！非常，感謝你！你就是，我的及時雨。呵呵… …”
大男孩兒，粲然一笑。
“沒什麼啦！我叫侯志軒，他們都叫我猴子。”
“我叫，吳凡！口天吳，平凡的凡。非常高興，認識你！”
吳凡，習慣性地伸出右手。
侯志軒心領神會，緊握住吳凡的手，笑着應道：“我也是！非常高興，認識你！還請，多多關照！”
“彼此彼此，共同進退！”吳凡，熱情地搖晃着侯志軒的手，笑應道。
郝軍看着倆人，不經意地笑了笑；轉身，忙其它事情去了。
侯志軒趕回座位，將整個背囊都拿了過來；對着吳凡徵詢道：“我這裡還有一套灰藍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謝謝，你啦！真心，謝謝啦！狼爪嘢，誰能拒絕的了！嘿嘿… …”
吳凡趕忙接過整套裝備，忙不迭地換上。
鞋子稍微有點兒大，吳凡取出皮鞋裡的鞋墊放了進去；試了試，剛剛好。
換好了整套裝備，吳凡習慣性地跺了跺腳；欣喜地謝道：“非常，完美！狼爪就是狼爪，無與倫比得舒適！真是，太感謝你啦！”
“合適，就好！”侯志軒，志滿意得地迴應道。
收拾停當，五位志願者，順着前艙起落架來到地面。
落地的第一時刻，吳凡遂即發現，地面出奇得光整；一種細細的沙塵混合了礦物鹽結晶的結構，讓整個地表呈現出一種幻彩的紋路；象極了一副巨大的，抽象風格的油畫。
看着腳下的一切，吳凡心念一動。
他遂即俯身，取出空乘給他準備的礦泉水，倒了一些在地面上；炫彩的紋理隨着水流地衝刷，清晰地顯露出來。
吳凡先是一怔，伸手仔細觸摸光滑的地表；那隱匿在記憶深處的感觸，油然而生。
他急切忙慌地撇開衆人，緊趕數十步，來到機頭側前方十幾米開外的開闊地，仔細環顧周遭的一切。
一覽無遺的曠野，在陽光下散射着青灰色的微芒；遠處橫亙着的，山巒的輪廓，比夢境裡更清晰一些。
吳凡瞬間，徹底凌亂了… …
“我靠！尼… …瑪！”
“這回可真的是，夢想成真的節奏哈！”
“格老… …子… …”
“老子一直以來的彩票夢，怎麼就不見變現呢！？”
“這… …尼… …瑪！”
“到底是怎樣一個，令人崩潰的開局呀… …”
吳凡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面對着，眼前這亦夢亦真的場景。
多年以來，一直困擾着他的那個夢境；還有在璞一落地時的那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在腦海裡混合着，瞬間炸開了！
“尼… …瑪！”
“不帶這麼，玩兒我的吧！？”
“這難道就是，困擾了我十幾年的夢魘！？”
吳凡張惶地望着，眼前的乾涸湖。
“這難道就是，讓我深昧其中，卻又始終抓不住的夢魘嗎！？”
“這難道就是，讓我曾今，神經質地在故紙堆裡苦苦找尋答案，卻又始終求其不得的夢境嗎！？”
“這就是，近兩個月來，每每在不經意間頻繁闖入，且又揮之不去，尋之無果的苦惱嗎！？”
“甚至，就在昨天晚上，還攪得我輾轉反側的魔障嗎！？”
“喔呃！尼… …瑪！”
“眼見着，幸運之門，即將爲我打開，卻又偏偏降落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感情，做了無數次的夢，竟然就是爲了要告訴我，終將被浮華遺棄！？”
“我特麼，到底招惹誰啦！？”
“這個連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都解決不了的夢魘，偏偏讓我給攤上啦！？”
“尼… …瑪！到頭來，小丑竟然還是自己呀！”
吳凡，徹底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