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有身家
人不要怕麻煩別人。
怕麻煩別人的人，一般也不願意別人麻煩自己。中國自古講究人情往來，有往有來纔有人情，而且相比那些被你幫助過的人，那些曾幫助過的人會更願意再幫你一次。
有句話說的好，讓別人喜歡你的最好辦法不是去幫他們，而是讓他們幫你。麻煩他人也是你接觸別人，走進別人世界的一種途徑。
當然，還有核心的一點就是得有來有往，別人幫你，你再還人情，感情來來往往就越發深了。
其實不管是談戀愛還是交朋友，關鍵都是主動。就好比讀書時追女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借書，一借一還就有了來往。
不管是永康公府李靖家，還是宿國公程咬金家或是翼國公秦瓊家，又或是應國公武士彠、宣城公武士棱家，包括武胖子，懷玉都是很積極主動的與他們來往。
“你這賬算的很快。”
懷玉說把他的錢財交給潤娘打理，她便取來紙筆，一一記錄。
她的字寫的很好，一筆蠅頭小楷寫的非常漂亮。
“你這書法學的誰，二王嗎？”
“五百二十匹絹、五十八貫錢、十枚金開元、一匹西突厥寶馬一副契丹銀鞍，三頭騾子一頭牛，白鹿原一百畝地，三原李家莊二十畝地，城南新坊昌二十畝梨園，懷遠坊一座五畝宅院······”
她算了下，手裡錢入股一百貫後，剩下的絹還能值八十貫錢，再加五十貫公廨本錢，她自己還有八貫陪嫁，都是暫時用不上的。
“突厥這次大舉入侵，我預料還會更深入，說不定會進入關中，到時狼騎劫掠，糧食會更緊缺，糧價還會更高，尤其是等到冬春之時，所以提前備一些總沒錯。”
潤娘從小跟隨李三娘，也是打小臨摹衛夫人的貼，衛夫人的書法如插花舞女，仰昂美容，又如美女登臺、仙娥弄影，紅蓮映水、碧沼浮霞，潤孃的楷書深得其書法精髓，懷玉看着她記帳，真的是一副讓人驚歎的好書法作品。
如果順利，懷玉則除了能夠完成衙門捉錢任務外，自己還能每月賺五千，雖然也還要掏五萬本錢，但利息確實驚人。
“現在糧價這麼貴，都買糧？那萬一跌了，豈不太虧了。”
甚至就連樊大娘給的四百二十匹絹的丹藥預訂款，也都記上了。
懷玉現在兼千金堂的會計，他便讓潤娘做他的助理會計，負責所有往來開支帳目，做買賣就得有個清楚的賬，合夥的生意就更得賬目清晰。
“可以，到時給你阿兄酬謝。”懷玉也知道借貸的需求挺大，公廨錢的利息其實不算低，但也不是最高的，而且一般較爲穩定，不會這邊借那邊就可能變故收回，或是加息什麼的。
陳興牽線找信用好的商鋪放款，他只要十分利息，五萬錢一個月利息五千，到時他上繳三原縣衙是四千，還能剩下一千，他跟陳興二一添作五，各拿一分。
陳興在外熟，關係也廣，同樣也能找到一些優質的借貸商人，信用好就不用擔心成壞債。懷玉也不想要太多利息，不想趁中搭車賺一筆，不過既然這本錢現在自己用不上，那自己也沒必要承擔這利息。
“我說呢，”
如今鬥米匹絹，一石米要三千六百錢，三十貫錢，也就只能買幾石米而已。而且如今的米價，太高，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跌。
懷玉還有武成一家六口、錢叔夫婦兩口一共八口奴僕。
“我大兄是李府管事，常在外採買奔走，可以幫忙牽線找需要借貸的商賈。”
“這宅子君雅兄半送我的，五十貫錢也還沒給。”
潤孃的書法裡還有幾分二王之風，懷玉這個學了二十多年書法的人，都是自愧不如。
十萬錢做本放貸，一月利息一萬錢，懷玉先收走八千利，其中四千給衙門，四千自己的。剩下兩千，一人一半，陳興拿一千，實際也拿了一成息，但他卻是沒出半分本錢的。
雖然最終李世民與頡利殺白馬爲盟，達成和議，頡利退兵，但很明顯，這是個城下之盟，李世民是妥協讓步，甚至可以說是花錢買和平的，李世民吃了大虧，隴右、朔方、關中的百姓，都吃了大虧。
他自己還有兩頭騾子和兩隻狗子。
“嗯，借項記左邊，貸項記右邊，可以更精準，不過就是較爲複雜些。”懷玉道。
“你那二十匹絹、八千錢的陪嫁，也可以叫你阿興放出去，不管利錢多少，仍歸你自己。”懷玉沒惦記潤娘那十來貫錢。
懷玉以前練了二十多年字，哪有不知衛夫人大名，書聖王羲之七歲拜她爲師，臨摹衛書一直到十二歲。
嫁到武家，潤娘也自然更多爲夫家考慮，給兄長兩成半，懷玉拿七成半，就挺好，這一百多貫，一月就能留下七千多錢，一年可就八九萬。
“咱們現在拿出一百貫錢入千金堂，也還有二百多匹絹和五十多貫錢，奴覺得可以把剩下的拿出來一起放出去。”
把一百貫投入千金堂，按現在絹價，得二百七十八匹絹，懷玉還能剩下二百多匹絹和五十多貫錢，資金還是挺充足的。
懷玉都沒想到，前兩天還得跟懷義擠口窯洞，沒得自己屋，現在卻已經有這麼多財產了。
武胖子送他懷遠坊這座五畝廊院。
“二郎這記賬法好，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這樣就不會再對不上賬了。”
另外秦王還賞賜了一枚金刀子一條銅銙蹀躞帶，他還在三原縣衙拿了五十貫公廨錢做捉錢本錢。
他昨天去秦瓊府上，聽他們聊了些突厥入侵的事，也想起來，歷史上李世民剛剛登基繼位，結果頡利就直接打到了長安郊外渭水北岸。
懷玉笑笑。
全拿去放貸，十三萬八千錢，一分利錢也有一萬三千八。上繳四千，剩下九千八。
“家財萬貫，也得精打細算。”
他願意多分點紅陳興，但也要求陳興找信用好的商人，尤其是不能拿他的本錢，放更高的利息，以免壞賬。
他不希望利息太高，越高風險越大。
贈藥處默，得回贈十枚金開元，價值二十貫錢。給李三娘配藥，她送了自己一匹烏雲踏雪，西突厥寶馬一副契丹銀鞍，加起來起碼價值一百二十貫。
“那四百二十貫預付款，也要記到千金堂賬上，註明是預付藥錢·····”
“預付丹藥錢四百二十匹絹·······”
“就放一百貫嗎？那還有三十貫呢？放着白白可惜了利。”
“既然阿兄說好等年底千金堂分紅後再給，現在也不急。”
懷玉教潤娘分開計賬，她非常聰明，複式計賬法一說就懂。
陳興幫忙牽連跑腿，一月就能拿一千錢，相信他是能滿意的。懷玉向來相信利益共享，才能長久，纔會有積極性。
白鹿原上還有秦王賜下的一百畝地。
當初李世民圍洛陽的時候，洛陽的糧價都鬥米三千了，如今的鬥米三百多，還不是最艱難的時候。
她記的賬也挺好。
這可是南北朝有名的女書法家，衛氏家族世代工書，北派之祖衛瓘是她族祖，後嫁給擅隸書的李矩爲妻，衛鑠師承大書法家鍾繇，她跟王獻之的妻子還是中表親戚，。
戰亂饑荒之時，糧食纔是真正的硬通貨，比黃金還值錢。
“你的陪嫁你單獨記，不入家賬，你好好保管。其餘的家賬，先取一百貫錢的絹，轉到千金堂公賬上，我和君雅兄一起投四百貫錢合夥，這是本錢，我一百，他三百·····
“衛夫人。”
“這不怕，記賬就得要準。”
“這樣吧，五十貫公廨本錢，我再添五十貫錢，湊一百貫交給你阿兄去兩市放貸，記得月利十分，不要再多了，而且一定要找信用好的商家，這個利錢先留八分，剩下兩分，我跟他對半分，算是他的辛苦錢。”
程咬金和秦叔寶各送配藥謝禮一百匹絹，秦瓊還另送了他一支金鐗加城南興昌坊二十畝梨園。
“買糧，這把三十貫錢全拿出來買糧，買回來存到這院裡。”
“那五十貫公廨錢，奴覺得還是應當拿去放貸，現在二郎也不缺用，放着自己還得利息，不如借貸出去，按如今市面情況，起碼能月息一分。”陳潤娘也很精明，知曉懷玉的本錢還是新鑄開元通寶，李家給她的八千錢也是開元，可以換到更多絹錢。
懷玉看着這一筆筆，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成富豪了，雖非大富，也已經小富。
而張出塵送他三百匹絹，還加個美妾，還帶了三原二十畝地、一頭騾一頭耕牛，二十匹絹和八千錢。
現在糧價到時肯定還會更高。
也是昨天他才意識到，渭北三原龍橋堡到時會很不安全，應當在長安置個院子，所以最後才接受了胖子把小院送他，他確實需要。
不過懷玉也沒打算囤太多糧，先買三十貫的，以後每月放貸收回的利錢，也可以再買糧，一月五錢也能買一兩石。
現如今地位低沒啥權勢，也不敢囤積太多糧食，否則真到京中大飢之時，這糧食在手，反可能引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