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原本灰暗的眸子,瞬間一亮,“這位高人叫什麼?在哪裡隱居?”
段勾瓊抓着頭,尷尬道:“這些我需要寫信問問父皇!”
倪月杉眸光閃爍,雖然內心覺得有丁點失望,但還是很感激的說:“好,那你抓緊寫,現在所有的希望只能寄託在你身上了!”
段勾瓊明白,點頭。
倪月杉一直沒有休息,顯然腦子確確實實是很亂,她擡步前去歇息,決定緩一緩神,剩下的,剩下再說吧。
一覺睡醒後,倪月杉起牀去看望景玉宸,只是在路上撞見了一人。
那人端着一個托盤,上面端放着一盅大補湯,雖然還蓋着蓋子,但依舊可以嗅到一陣陣的香味。
倪月杉看着她,她則是低垂着頭,喚了一聲:“太子妃,妾身想爲太子做點什麼,所以才端了湯過來,若是太子妃介意,妾身便不進去了!”
說話不是旁人,而是這府上,唯一一位妾室,苗家的庶女!如今的太子側妃!
倪月杉沒有動怒,只道:“一番心意,不該辜負,和我一起進去吧!”
房間內,景玉宸躺在牀榻上,好似有點頹廢一般,躺着,雙眼無神着。
聽見了聲音,才轉眸朝聲源看去,看見走來的人正是倪月杉以及苗側妃,這纔開口:“你們兩個倒是來的湊巧,擠在一起了。”
倪月杉雙手空空,沒有東西,她在一旁徑直坐下,開口:“她很有心的給你做了湯,你喝了吧!”
倪月杉幫助景玉宸掀開了傷口處的衣服,衣服輕輕貼在上面,絲滑的布料,並不粘,只不過傷口還有點出血,倒是溼潤了布料。
倪月杉無比憂心的看着傷口,拿起一旁的藥膏,一點點的撒上去。
站在一旁的苗側妃,有些猶豫的開口:“妾身將湯放下了,太子若是想喝了再喝吧!”
雖然有心做了湯,但看見倪月杉和景玉宸這般恩愛的模樣,最終是想老老實實的告辭了。
倪月杉擡眸看了她一眼,叮囑:“你的湯,你不喂太子,難不成還讓我來?”
倪月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冰冷,苗側妃神色僵了僵,之後端起湯藥來,當着倪月杉的面,給景玉宸喂湯喝,確確實實讓她有點膽寒。
景玉宸竟是沒有拒絕,乖乖的配合着喝湯。
苗側妃嘴角一抽,一下跟着一下,喂的極快。
景玉宸別開了臉:“太燙了!”
苗側妃只好一口,吹一下,倪月杉將要上好後,擡眸看向苗側妃,眼裡只有冷意。
苗側妃低垂下頭,碗中還有小半碗,卻不知道,該不該當着她的面,繼續喂下去了。
倪月杉見她猶疑,走過去,將她手中的碗奪去,然後仰頭,一口乾了。
苗側妃瞪了瞪眼睛,錯愕的看着倪月杉,不知道倪月杉想幹什麼?
就見,倪月杉俯身,朝景玉宸的脣印了上去。
兩脣相貼,那甜潤的補湯,滑入口齒之間。
苗側妃雙眼瞪大,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紅。
而倪月杉則是眸光朝她轉去,苗側妃這才後知後覺,趕緊擡步走開。
等人走了倪月杉,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在景玉宸的身上,冷漠道:“以後看見側妃來了,那就簡單粗暴一點!”
景玉宸沒有怪罪,嘴角微揚,他目光落在倪月杉的身上帶着一絲趣味:“你倒是個大膽的女人,你看見沒有,她剛剛是落荒而逃!”
倪月杉站了起來,雙手環胸:“畢竟是沒有見識的人,看到你我當着她的面,都敢這樣,自然是又驚訝,又覺得羞辱,不跑纔怪!”
她伸出手指,在景玉宸的額頭,狠狠彈了一下:“就算是個殘疾,但你依舊是最帥的那個殘疾!不過......”
她的話鋒一轉,朝房門的位置看去:“不得不說她的湯煲的不錯,我倒是可以學學!”
倪月杉出了臥房後,前去尋苗側妃,苗側妃看見倪月杉時,莫名有種恐懼之感,她微微福身:“見過太子妃!”
“起來吧,太子的狀況,你應當清楚了,廢人。”
苗側妃神色僵硬,不知曉怎麼接話。
倪月杉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着:“你是苗家的人,我表妹,我不想讓你一輩子便留在這種地方,守空房,只要你願意......等到父皇降旨,廢太子!之後我可以讓太子賜你一封休書,準你再嫁!”
苗側妃詫異的看着倪月杉,眼裡全然是不可思議。
“一個殘廢,是沒有資格繼續做太子的,人盡皆知,何須驚訝,到時候你再來找我,表明的你自己的心意!”
之後,倪月杉朝外走去,苗側妃,沒有伸手阻攔,但內心卻是複雜無比的。
到了天黑後,倪月杉坐在景玉宸的房間內,開着窗戶看着外面的星辰。
“當初,那座礦山,我一直有着一種特別的感覺,總覺得去了後,會發現與我有關的某種秘密,但我去了後,沒有秘密,現在回想回想,倒是有一個可聯繫之處。”
景玉宸躺在牀榻上,一直沒有動彈,時間長了身子僵硬不說,還痠軟。
他對着倪月杉方向無奈開口:“月杉,過來,給我揉揉?”
倪月杉轉眸看去,沒有拒絕,乖乖去給他按摩拿捏。
景玉宸這才詢問:“你說的究竟是什麼?”
“今日勾瓊一席話,讓我,有種恍然的感覺。”
景玉宸目光定定的看着倪月杉,好奇,想要聽下去。
“我回想起,在我腦海中有一個身影!”
“誰?”
景玉宸好奇一般詢問,並沒有對此人存在希冀,只單純的感覺到好奇。
倪月杉嘴角微揚:“一位高人!”
如若不是這位高人,當初給了原主一顆藥丸,原主豈會死後,由她前來?
這位高人就怕不單單是爲了回報原主,他的真正目的,是讓她來這個世界吧?
雖然聽上去有點匪夷所思,但確確實實是這樣的!
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繼承的記憶只是片段性的記憶,所以有些事情是不知道的!
但她想起來後,也只以爲無關緊要,沒去在意,這一刻,她才覺得這其中有聯繫!不簡單!
“什麼高人?”
景玉宸顯然被倪月杉給說糊塗了。
倪月杉眉頭緊緊蹙着,迴應:“這位高人,曾給我一顆藥丸,當初鄒陽曜本來將我打死了,但我活過來了!”
倪月杉將故事稍稍改編了一下,景玉宸眉頭緊緊蹙着:“所以呢?”
“你現在傷勢過重,只要找到這位高人,就可以給你找到了治療你的高人啊?”
倪月杉沒想到景玉宸在這件事情上,竟然反應是這麼糊塗的?
但景玉宸卻是無奈的嘆息一聲:“你怎麼就知道,我想被治好呢?”
倪月杉訝異的看着景玉宸,景玉宸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有不想被治好的人?
見倪月杉的眉頭越皺越深,景玉宸有些無奈道:“咱們先順其自然,之後再想辦法醫治如何?”
景玉宸的話,無疑,絕對是驚訝到了倪月杉。
但倪月杉很快就想明白了,“你想,順其自然的丟掉了你的太子之位,然後你就可以讓出了太子之位!”
“嗯!”
沉沉的迴應,雖然只有一個字,但讓倪月杉的神色卻是愈發複雜了起來。
“所以你現在病着,你還開心了?”
景玉宸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你可以捏一捏我的大腿!”
倪月杉錯愕,現在的景玉宸大腿上明明有很嚴重的傷口,竟然讓她伸手捏一捏。
倪月杉想也沒想就用力的搖頭,景玉宸卻是伸手抓着倪月杉的手,放他的大腿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倪月杉詫異的看着景玉宸,景玉宸的腿因爲受到了疼痛,所以瑟縮了一下。
倪月杉錯愕,然後糾結的皺着眉:“你的腿有知覺?你是在騙人?”
景玉宸點頭,之後做噤聲的動作,讓倪月杉小聲一點。
倪月杉眉頭緊緊擰着,回頭看了一眼四周,沒有其他人在,這才小聲的詢問:“你騙過了太醫,你還想騙你父皇和你母后?”
“是!”
無比肯定的回答,雖然讓倪月杉很是訝異,但景玉宸不是真的有事,倪月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如此甚好,只要不敗露,你沒了太子之位,日子確確實實是清閒的......”
倪月杉看着景玉宸的腿,有些發呆,“你竟然連我都瞞着,還我白白擔心的這麼長時間!”
景玉宸將倪月杉擁在懷中,無奈嘆息一聲:“對不起,是我的錯,田永長辭官後,只是沒了官職,但還可以告老還鄉,日子一樣可以滋潤,我豈會給他這個機會?”
“所以我,要求他用假死,炸傷我!當時的炸yao本就不足!再經過我的踩踏!威力自然是再次減半!”
“有你擔心我,纔會讓戲變的更加真實,母后明顯是在利用我,還想着逼迫我多納妾,我豈會妥協,與其成爲棋子,倒不如成爲自己成爲廢棋,被棄用!”
倪月杉呆呆的看着景玉宸,沒有想到景玉宸竟然這麼好,什麼都讓他考慮到了!
倪月杉雙眼晶瑩的看着他,“那你裝作傷口沒有知覺,真是辛苦你了,說吧,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