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痛楚比昨日的痛楚更加深了,腹部劇烈的絞痛令我疼痛得在牀上蜷縮着身子,蓋着厚厚的被子,全身卻是冰涼的瑟骨,我凍得直哆嗦,額上也不斷地冒着涔涔的冷汗。
昨天的疼痛果然是個前兆,昨天竟然沒多在意,我算一算日子,這月大姨媽的光臨推遲了整整兩週。
古代就是麻煩,我抱怨着,沒有衛生棉,只能用白布裹着。
疼痛不斷,短短的時間卻像過了幾個世紀那樣久遠。瑟骨的寒意加上腹部的絞痛,我掙扎在牀上,翻來覆去。
“江大人,午膳時間到了,太子在正廳候着您一起進膳呢!”隔着門,只看到一個影子出現在門上,婢女柔聲地說道。
“我不去用膳了,叫太子別等我了!”提高嗓門的聲音顯得沙啞,還帶了些病態的滄桑。
“江大人,你身體不舒服麼?”
“沒有,你去忙吧,我再睡一會。”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
婢女欲言又止,停駐在門外十幾秒後終於還是離開。
我緊咬着自己的嘴脣,血腥位在自己的口中蔓延開來。
幾分鐘之後,又響起敲門聲。“江贏,你怎麼了?爲什麼不進食呢?你早點也沒吃!”是子桑茫淮的聲音。
“我肚子疼……”細如蚊咽的聲音,我沒法再升高音調。
他直接推門而入,門發出刺耳的聲音,透露着推門人的焦急。
他進來後,看着我掙扎的模樣,目光裡有些不忍,“你哪裡疼?”許是方纔我的聲音太小,以致於他沒聽清楚。
“肚子。”我張着嘴,不易地吐出
這兩個字。
他坐在我牀邊,關切的眼神中流露着焦急,“疼得這麼厲害麼?要不要去叫太醫?”他的腳步已準備邁向門口。
我搖了搖頭,“我只是大姨媽來了,沒什麼要緊的!”這樣生理週期的正常症狀,如果也需要傳太醫,那太醫不是要忙死了?!
他沒聽懂,面上有不解的惑意,“你大姨媽來了和你肚子疼有關係麼?那你大姨媽來了,我怎麼沒看到。”他呢喃着,“你小姨媽爲什麼不跟她一起來?”
我被他一副正經的模樣逗笑了,突然纔想到“大姨媽”在古代意思不通,我想了想,“我是葵水來臨。”
聽到這,他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潮紅,“原來是這樣啊……”他又想起什麼一般,“每次葵水都疼得這麼厲害麼?要不要緊啊?”
“沒事的,捱一捱就過去了。”
他應了聲,他用手觸了觸我的額頭,再摸了摸我的手,“你現在很冷麼?怎麼額頭和手都這麼冰涼的?”
我哆嗦着回答,“恩,好冷……”說完,還打了幾個冷戰。
他想了想,看了我幾眼,最終脫下鞋子,掀開我身上的被子,躺在了我身旁。
“放心,我沒有什麼企圖。”他的熱息噴在我的面上,癢癢的,我卻不抗拒。
他的眸子是永遠不會騙人的,我相信他。
他擁着我,把他身上的暖流傳遞給我,大掌移至我的腹部,輕聲問,“是這兒疼麼?”
我“嗯”了一聲,隨着他的手貼在我的腹部,我竟感覺疼痛減輕了不少,一股股熱流不斷地傳過來。
他還有隻手覆在我的眼
上,眼前頓時黑暗一片,“睡吧。一覺睡醒一切都好了。”
黑暗中,我聽着他輕柔的話語,朦朧的睡意襲來。
迷迷糊糊過了好久,我睜開眼睛,眼前的是一張放大了的俊顏,他手撐着頭,眼含笑意的看着我。
腹部的疼痛消失了,一切的不適感全都消失了。
“還難受麼?”
我使勁地搖着頭,“不了。子安,謝謝你!”
這麼久保持一個這樣的姿勢,爲了不打擾我的睡眠,長時間不能切換動作,身子沒準都僵硬了。
我愧疚感激地看着他,不知該說些什麼來感謝他,誰知他雲淡風輕地一笑,“這有什麼?”
我的肚子不合適宜地發出“咕”的聲音,很是煞風景。
他哈哈大笑起來,我被他感染,也大笑起來。
“我去叫人把飯菜熱一熱。”說完他就抽回手,離開了被子。
他捶着自己的手,有些苦惱。
許是撐着頭太久,手臂僵硬了,我更加感動,眼裡頓時凝起了霧氣。
我坐起身,將他的手移過來,輕輕地揉捏按摩着。
“好些了麼?”
他抽回手,試着晃動了幾下,“嗯。”
然後他便穿好鞋,轉頭看了我一眼,“我去給你熱菜。你先起來洗漱一下。”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又輕輕地合上門。
被子裡還留着他殘存的氣味,屬於他的氣味,我有些迷戀地放在鼻尖,深呼吸了一下他的體香。
暖意仍存,心也還是暖暖的。
門外閃過一個暗影,一晃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