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以前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有一個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洋裙赤着腳奔跑,我在身後追着她,我想告訴她我知道她的鞋子在哪裡!我看見了!一雙黑色的小皮鞋!

但是我無論如何呼喊她卻聽不見,直到被鮮血染紅了雙腳,直到她突然回頭望着我一張蒼白的小臉,努力着想對我說些什麼,而每次我卻只能看見她一張一合的小嘴沒有任何聲音!

南寧曾逼着我去看過心理醫生,而對於我來說那只是花錢請一個人陪你聊聊天而已,而且收費特別高。所以每次都是無疾而終。後來慢慢又少了直到沒有。但如今我卻又再一次看見了她,和以往的一模一樣。

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亮,而全身卻已經溼透了,在這樣炎熱的盛夏卻感覺異常的寒冷!洗了個熱水澡,琢磨着離上班沒多少時間了,在冰箱裡翻了翻能吃的就只有毛球的火腿腸了,琢磨着總不能跟毛球搶吃的吧!於是去廚房給自己熬了點小米粥。

我想離開齊風的日子,我和毛球過的也算得上平靜的幸福。

而現在,齊風!我卻猶豫了,我該去找回你嗎?我以爲我已能拋開一切過的很好,但無論怎樣我卻不能是當初的那個我了!

今天是個不好的日子,從被夢中驚醒時就預感到了。卻不想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接到南寧的電話時正在擠公交“你怎麼跟白歟牽扯到一塊了?”

看了看越來越多的人往後面走了走才說到“怎麼了?他是亦云的代言人見過幾次面。”“你被拍到和他單獨去飯店吃飯!”我皺了皺眉“清楚嗎?我的臉。”“被報出來的只有你的背影,我問過了,正面被白歟的人買斷了。”有些不明白既然提前買斷了爲什麼還留下了這些被報了出來?

“你怎麼樣了?合同搞定了嗎?”南寧有些沮喪的說“還沒!還得要好幾天才能回去。”我笑了笑“你把這個搞定了,你的老婆本可又有一大筆了!”

南寧沒有說話“怎麼了?”“沒什麼,可能壓力有點大,你自己小心點這會兒有點忙,掛了!”“嗯!”南寧有點奇怪,難不成合同出什麼問題了?

對於背影來說不認識的我不知道,認識我的卻不一定不知道,比如美然!當我艱難的逃脫她的魔抓後,心裡有點空空的,齊風他知道嗎?他會怎麼想?還是不在乎?

白歟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還有一些陌生的號碼,全都沒接。在這個社會謬論大過於事實真相的現象中,我每天都在小心翼翼中渡過!

如今的我沒什麼脾氣,但唯一一件讓我受不了的就是半夜被吵醒這件事。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打開房門,一個黑影迎面而來,下意識的我側步閃開了,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輕微的吸氣聲。

我彎下腰去看他,然後我後悔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齊風!”他掙扎了一個,睜開眼看了看我,伸手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拉了一下,沒站穩腦袋就撞在了他肩膀上。

有點疼,剛想伸手去揉一揉,他另一隻手從身後繞了過來,緊緊的摟在腰際,有點喘不過氣“齊風!”他將頭埋在了我頸間,炙熱的氣息一強一弱的灑在我脖子上,推了推他“齊風,我們先起來好嗎!”

他沒有說話,等了等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不料他一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脣上烙下了一片炙熱,突如其來的吻就像暴風雨般讓我措手不及!淡淡的酒氣纏繞在舌間摩挲,我此刻的腦中一片空白只能順從的閉上眼睛,忘記了思考,只是本能的抱緊他。

這個吻像是過一個世紀之久,意識渙散間他似乎說了聲“給我。”我深呼了幾口氣“什麼?”他翻過身望着天花板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慢慢的站了起來“對不起!”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便準備轉身離開。

我也站了起來從背後抱住了他“好!”感覺他的身體似乎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繞到他身前踮起腳吻了吻他的額頭、眼睛、臉頰、嘴脣、當劇烈的疼痛從身下傳來時我並沒有後悔,反而有些高興,有些事就算沒有結果也會義無反顧!

醒來時天還沒亮,身邊也沒了身影。望着空蕩的牀鋪有些失落,忍着痛想起身到杯水喝,沙發上卻坐着一個人影,走過去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爲什麼!”

“齊風!.......你...還要我嗎?”

他擡頭望着我“給我一個理由。”收回了放在沙發上有些顫抖的手,遲疑了半響“........我愛你!”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大拇指在手背上輕輕摸挲,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小動作,眼神緊緊的盯着手指專注卻很空洞!很長的時間我只能聽見時鐘跳動的聲音,直到他輕聲說了句“好!”

有些事是深得體會卻無法用言語去表達的感受,就比如我愛你卻只能說我愛你,而我到底有多愛你我卻不能表達!我想我算是和齊風和好了吧,雖然過程出乎意料,但結果總歸是好的。

南寧回來了,當我想迫不及待的告訴他我的喜悅時卻發生一件讓我措手不及的事。

南寧的合同被對手捷足先登了,職場中勝負乃兵家常事,南寧看的比我都明白,但卻聽說這次對他的打擊太大導致如今也沒回公司上班,雖不信但打了很多電話他卻沒接,猶豫了。

於是便直接去了他公寓,敲了半天的門幾乎都形成擾民了,南寧才慢悠悠的打開房門,擡頭再一次確認一下門牌號才走了進去。

雖說南寧家一般都是有點亂的,但像現在這樣亂的離譜的倒是少見。拉開窗簾推開沙發上的酒瓶坐了下來,看着他略帶笑意道“難不成你還能真被打擊了?”南寧也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捏了捏眉心閉着眼沒有說話。

倒了杯水給他,他仰頭一口氣喝了個乾淨!他低着頭雙手緊緊的握着水杯“子亞!我可能要回去了!”心猛的一跳“出什麼事了?”“他們終究還是離了。”

整個人僵住了一般無法思考,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如阿姨般高貴的女人容忍了這麼久已是不容易的!靠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難道幾十年的夫妻情分,就比不過他那些身外之物!”

這是事隔五年後再一次看見南寧如此失態,有些心疼的伸手抱着他“我能爲你做點什麼?”他輕輕搖了搖頭,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放在我肩上的手加深了力道“子亞!對不起!”聞言愣了愣,我知道他說的什麼!有多久沒想起以前的事了?原來還是這麼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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