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慕白就拿出了乾糧啃了起來,還示威似的拿出來牛皮水囊來。
瞧的守在門口的王宮侍衛直嘴抽。
真是不要臉,這是要賴着不走的節奏?
還真是被侍衛猜中了,陳慕白可是帶夠了三天的乾糧。
當會客廳的情況傳到雲嬌耳朵裡的時候,雲嬌煩躁至極的吩咐:“把衛生間的水也停掉!”
這人還賴上了!
哼,狗皮膏藥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雲花兒勸道:“你何必跟他置氣,煩人趕出去就是了!”
雲嬌道:“今天趕走明天來,早上趕走下午來,他想呆就讓他呆好了!”
楚羿這邊兒還沒有信兒,孫大夫又不讓她進去。
她正煩躁呢,偏偏要有蒼蠅來嗡嗡。
“你歇會兒吧,讓墨菊幫你按摩按摩,你不爲自己想,也要爲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啊!”
脈象穩了,雲花兒和雲蓮兒也就知道雲嬌有孕的事兒了,只是都沒有往外說。
畢竟沒有三個月,這個時候咋呼,怕驚擾了孩子。
“好!”雲嬌沒有拒絕,她知道雲花兒說的有道理,只是楚羿沒醒來,讓她怎麼能不擔心?
越是這樣,心裡越煩躁,心裡越煩躁,就越發的沒辦法休息。
不過她倒是強迫自己按時吃飯,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肚子裡有寶寶,不能着急,好好吃飯……
不能讓楚羿擔心,他昏着,自己不能再出事了……
雲嬌乖乖的躺在牀上讓墨菊給自己按摩,就是睡不着也閉上眼睛。
隔壁書房,楚羿身上已經扎滿了金針,看起來跟個刺蝟似的。
苗顯外衫都脫了,照孫大夫這個流汗的流法,要不了多久,他的內衫可能也得脫。
他這個擦汗的小弟也是不好當啊!
老頭兒已經開始晃悠了,他現在很擔心他,怕他一個不穩當把穴位扎錯了就麻煩了。
他急得很,可偏生又不敢打擾老頭兒。
終於,在老頭顫顫巍巍下完針之後,聽到他如釋重負的一聲:“扎完了!”
苗顯終於鬆了口氣,他忙扶着孫大夫坐下,給臉色蒼白的他倒水。
“我得眯一會兒,兩刻鐘之後叫我!”孫大夫實在是支撐不住了,他一口喝乾了苗顯遞過來的水,整個人就癱倒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片刻不到,就打起來呼嚕,睡覺的速度之快讓苗顯瞠目結舌。
苗顯忙去找了張毯子給孫大夫蓋上,這個時候,大夫可不能着涼。
要不然,他們家王爺的傷誰給治!
昨兒王爺吐血的樣子簡直是太嚇人了。
不說王爺了,就是他們當時聽到那琴音,就覺得氣血翻涌,要不是王爺及時斬斷對方的琴絃,說不定他們所有人都會吐血昏厥。
想到這裡,年輕的親衛就覺得自己好沒用,都不能幫王爺打壞人,還害得王爺爲了救他們,強行去斬斷琴絃,導致受了嚴重的內傷。
兩刻鐘之後,苗顯忙將孫神醫喊醒,小睡了一會兒的神醫面色總算是有些緩和了。
他開始給楚羿取針,密密麻麻滿身的針,按照他之前施針的順序再一一取下來。
等去完之後,孫神醫就吩咐苗顯幫楚羿把衣服穿上,再幫他蓋上被子。
“去通知王妃吧,她擔心壞了。”
“是!”苗顯聞言忙跑了出去。
雲嬌趕來之後,孫神醫就對她道:“王爺大概再有幾個時辰就會醒來了。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
“謝謝您,孫爺爺!”雲嬌見牀上的楚羿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可是孫神醫卻是一副疲憊至極的樣子,就很是感激的道謝。
孫神醫擺擺手,他轉頭對墨菊道:“丫頭,來幫老頭子熬藥!”
“是!”
墨菊忙應下,雲嬌就吩咐苗顯也去幫忙,然後吩咐來喜去廚房給孫神醫端補湯。
等人都散了,她就去牀邊坐了,一手握着楚羿的手,另外一隻手在他的臉上摩挲。
這個時時刻刻跟勁鬆似的站在她身後的男人,並不是無所不能的,他也會受傷,也會倒下。
她就這麼看着他,手指一遍又一遍勾勒他俊臉的棱廓,腦海中浮現出他們相識相知相愛的點點滴滴……
人,真的是到了可能會失去的時候,纔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在乎。
就像現在的她,若是可以,她願意拿全天下來換眼前這個男人的安康。
“王妃,藥好了!”
雲嬌也不知自己怔怔的看了楚羿多久,就聽到墨菊的聲音。
“藥好了麼?”她緩過神來,轉頭問道。
“嗯,溫度剛好,現在就可以喝!”墨菊把托盤房子放在桌子上,答道。
雲嬌瞧到托盤裡的那個給楚羿灌藥的漏斗,心裡很是不好受,可是他昏迷着,這種方法是唯一能將藥安全灌進胃裡的方法。
“讓苗顯進來吧!”
“是!”
墨菊轉身出去叫苗顯,苗顯進來之後就照着雲嬌的吩咐,把出一個給扶了起來。
雲嬌親自幫楚羿灌藥,她在心裡對楚羿說,你快醒來自己喝藥吧,這麼灌真是醜死了。
“吩咐廚房喂着白粥!”給楚羿喝完藥,雲嬌就吩咐墨菊。
墨菊應下,雲嬌又道:“今晚我就在這裡歇着,你們守在外間吧。”
“是!”
雲嬌照例親自幫楚羿擦洗了身子,然後自己才洗漱了上牀,她把臉貼在楚羿的臂膀上,緊張了一天,這會兒聽到楚羿胸腔強有力的心跳聲,她終於鬆弛下來,睏意襲來,就這麼靠着楚羿就睡着了。
半夜,楚羿的眼珠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屋裡只點着兩盞燈,昏黃的燈光搖曳着,照在雲嬌皺成一團的小臉上。
楚羿心疼極了,可是他現在渾身無力,想擡起手都不能。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嬌兒一定是累壞了,嚇壞了吧。
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好了,他想。
他就這樣,費勁力氣的轉過頭,一瞬不瞬的看着熟睡中的雲嬌,滿眼的心疼的和愧疚,如洶涌的江水,在他眼底肆虐着。
會客廳。
下雪天,夜裡沒有暖氣,整個會客廳跟冰窖似的。
可陳慕白還是神態自若的坐着,閉目養神。
他的親衛追風苦逼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飄着的雪花,一雙手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臂膀,冷死個人了!
他很是幽怨的看向身上披着裘皮的陳慕白,王爺這好像是有備而來,可是爲什麼不也提前告訴他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