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口，不知怎麼說出先天性畸形這個殘忍的詞。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被扭曲，“我很喜歡這個小黃鴨。”
厲知行摸了摸她的腦袋，淺笑，“那我就給你弄一屋子的小黃鴨，什麼小黃鴨牀上四件套啊，小黃鴨脫鞋啊，小黃鴨壁紙啊，一樣都不放過。”
顧和玉差點沒忍住抱着他痛哭出聲。
下一秒，他又道：“你什麼都不用怕，明天下午我帶你去醫院裡檢查。”
顧和玉的內心五味雜陳，嘴巴上應了好，內心卻有些牴觸。
次日，厲知行一早就出了門，他走後，顧和玉在半夢半醒間陷入了噩夢之中。
夢境裡，有個畸形的無法識別面部五官的孩子，一直在笑着衝她爬來，讓顧和玉怕的頭皮發麻。
她想要跑，身體卻動彈不得，想要尖叫出聲，聲音也被堵在喉嚨裡。
從噩夢逃脫後，顧和玉發現自己已經流了一身冷汗，神情恍惚不已。
這天上午，顧和玉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之中。
前段時間家裡那麼不安寧，到處都是針對讓她流產而多出來的道具，會不會已經有人在她不知覺間，往她的飯菜裡下了大量導致孩子畸形的藥物？
顧和玉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緊緊抱住厲知行的衣服顫慄了一陣之後，滿眼通紅的去了醫院。
在醫院裡，她痛心疾首地籤書了人工流產同意書，剛簽下字，護士就要求她住院引產。
“你的孩子已經超過了5個月，只能先吃藥，然後再人工引產。”
顧和玉木訥地接過下了結那條小生命的藥，腦子裡全是曾在書上看到的引產圖片，身心一陣顫慄。
這是讓她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再讓醫務人員一點點地切碎孩子，才從她體內取出來。
顧和玉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在原地時，厲知行恰好趕到，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有我，你什麼都別怕。”
她手心一鬆，藥粒連續掉在地上。
一看到那幾個藥，再聯想到她的情緒，厲知行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他帶着顧和玉進了醫生辦公室，陰鬱着一張臉質問，“醫生，你確定沒有誤診嗎？”
兩男人四目對視，醫生慌了神。
厲知行的嘴角牽起一抹僵硬的笑，“如果你連這麼個診斷都不確定，那也不用再拿着這飯碗坑人了，你說是吧！”
威壓一至，那醫生立馬慫。
“是，是啊……還是有誤診的可能，畢竟機器不是人工……唔啊……”
話說到一半，對方忽然發出了低低的呻吟，讓顧和玉不由自主地觀察了起來。
她往從醫生的辦公桌腳下一瞥，立馬瞅見了漏出來的淡紫色裙襬。
再把目光往他臉上移，發現對方面色略潮紅。
顧和玉一懵，腦子裡彷彿有一根緊繃的線，在瞬間斷裂，隨即冷哼出聲。
最近總感覺有人在針對她，但具體原因並不明確，經過這一番折騰後，她算是掂清了緣由。
原來，有人不想讓她腹中的胎兒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