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睏乏陶立峰一早便歇下,迷迷濛濛中他聽見窗外如困獸一般的風吼聲,冰涼的風灌進洞內,陶立峰覺得冷不覺裹緊了被子。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他迷失在鬆海中出不來,前後左右都是繁茂的松樹,他穿梭在松樹與松樹之間,奔跑着,吶喊着,終究沒有人迴應他,周圍除了風吹樹林的沙沙聲就別無他物。他心灰意冷,絕望向洪水一般將他淹沒。
突然他的面前閃過一道綠色的閃電,他大吃一驚,仔細尋找,只見在松林之間,一道綠色的閃電風馳電掣地急奔,一會兒出現在樹端,一會兒出現在樹幹上,行蹤琢磨不定。陶立峰不覺看到出神,那道綠色閃電散發的光那麼溫暖,有着慰藉人心的溫度。
最終綠色閃電落在陶立峰的正前方,現出了它的原型,竟然是一隻渾身雪白的可愛兔子,白毛上散發着令人心醉的淡綠色熒光,兩隻眼睛如同兩顆亮晶晶的寶石。
陶立峰先是十分驚奇,後來腦中靈光一閃,只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這隻靈兔,他回憶了一會終於想起他初入鬆海時被一個奇怪的白衣人當作誘餌去吸引一隻怪蛇,當時危急之際身邊似乎出現了一隻這樣的兔子,和眼前這一隻極度相似,那隻靈兔還在他的提醒下化作點點綠色熒光消失,當時他極度虛弱,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在陶立峰迴憶之際,他面前的靈兔在地上又蹦又跳,彷彿在吸引他的注意力,待陶立峰看向它時,它慢慢向前方蹦出丈許,又回頭看陶立峰,彷彿在說跟我走。
陶立峰跟在靈兔身後兜兜轉轉,穿梭在茂密的松林之間,陶立峰望着前方蹦蹦跳跳的可愛身影,心中覺得十分溫暖。
不知道繞了多久,終於走出如幻陣一般的鬆海,陶立峰不覺鬆了一口氣,他看到那隻帶路的靈兔此刻正用後腿站立着,晶瑩的眼睛看向他。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言兒要走了,恩公可以看看自己的血。”突然一個脆生生的孩童之音傳進陶立峰的耳中,聲音一消失那兔子就往身旁的小河中終身一躍。
陶立峰想都沒想就欲上前相救,他剛剛邁出腳,只覺得自己好像踢到什麼綿軟的東西,夢一下便醒了。他聽到“啾”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從他的牀尾滾落,他趕緊爬到牀尾一看,只見華陽鳥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顯然是他做夢時一腳將華陽鳥蹬下去的。
華陽鳥看到陶立峰伸出的腦袋,十分憤怒,一下撲騰起來,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陣啄,陶立峰疼的齜牙咧嘴,求饒連連。
華陽鳥在陶立峰上了熊眠峰後就跑的無影無蹤,只是他們之間的有着心神聯繫,他隱隱感應到此鳥就在峰上不遠處,就沒有多管,也不知道她瘋玩了多久,回到陶立峰身邊後就睡在他的腳邊。
陶立峰平靜下來,走到洞口看了一下天光,只見天色已經初亮,幾縷陽光已經從遠處的山頭投射過來。陶立峰伸了個懶腰,他突然記起昨晚做的怪夢,夢中那隻精靈一般的靈兔,他記起靈兔最後對他說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陶立峰忍着痛將手指往青彌劍的刀鋒上一刮,皮肉瞬間被劃開,鮮血從縫隙中涌出,陶立峰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只見他的血中帶着點點淡綠的熒光,和那靈兔的毛上的熒光一般無二,那綠光中散發出劇烈地靈力波動,陶立峰對這靈力再熟悉不過了,不是他修煉時吸收的木靈氣又是何物,只是在純度上要高上十百倍。
原來那靈兔的話真是意有所指,不知他何時得到如此精純的木靈氣,只是他沒有煉化而已,若是他將體內精純的木靈氣煉化,那他的修爲不是會提升的很快?想到此處陶立峰激動地幾乎要跳起來。
其實陶立峰不知道的是,當時他初到鬆海無意間救了那隻靈兔,靈兔消失時散落的熒光中就帶着極其精純的木靈氣,而此氣落入陶立峰的血內才爲陶立峰所有,也是那隻靈兔特意爲之。那靈兔究竟是何物,那已是後話了。
在陶立峰昨晚熟睡時還發生了一件他所始料未及的事,熊眠峰山腰的一處茅屋內燭火通亮,一個嬌小苗條的身影緩緩走入其內,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才離開,而屋外正臥着一隻青色的怪牛,對來人似乎十分熟悉,擡眼看了一下人影便不做搭理。
……
“陶師弟,你可休息好了?”一把巨大的劍降在陶立峰的洞府前,從劍上跳下一個穿着講究的青年男子,正是任建兵。
陶立峰和任建兵寒暄了一陣,二人便決定前往樊鳴山口中所說的“岑婆婆”和“嚴伯”處領取丹藥和寶物。
任建兵的巨劍很快在熊眠山山腰的一處茅屋前降落,任建兵帶着陶立峰往茅屋走去,茅屋前是一片藥田,田上幾個年幼的童子正在勞作,田邊有一堆鋪設得十分講究的乾草,似乎是爲什麼動物特意準備的。
二人剛走近,便有童子察覺,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童子出來接待。
“回任前輩,不巧師傅昨日已經出山尋藥去了,她老人家沒有說何時回來。”那藍衣童子聽了二人的來意抱歉道。
“那,岑婆婆茅舍可有留下什麼丹藥?這位是我師傅剛收的親傳弟子陶立峰,若是沒有拿到丹藥我在師傅那裡也沒辦法交代。”任建兵聽完童子的話眉頭緊鎖,他思慮了一番道。
那童子忙迴應任建兵在茅舍內還留下幾瓶靈還丹,即刻便去取來交予陶立峰。陶立峰收到丹藥自然十分高興,任建兵沒有說什麼便帶着陶立峰御器而去。
“任師兄,有什麼不妥嗎?”陶立峰見任建兵御器時臉色不悅便問道。
“岑婆婆負責管理熊眠峰的丹藥,極少外出,此次外出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是師傅的親傳弟子,豈是幾瓶靈還丹就能打發的?”任建兵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