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戴的話,讓梓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她並不能相信。因此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個孩子流掉的時候還不足半年呢,可是我看到的那個已經成形了。而且,就算它死了還能長大,爲什麼以前沒有出現過,偏偏在這裡出現呢?”
老戴點點頭說:“你問的很有道理,我也知道這不合理,可是我卜卦的結果就是這個。我只能告訴你,恐怕現在還只是個開始,之後會越來越危險的。”
“那,你有辦法嗎?”梓潼臉色蒼白地問。
“試試吧,我也沒有把握。”老戴說:“那個嬰兒好像並不是停止在死去的時候,而是隨着時間長大了。這情況很罕見,我一時也想不明白。我讓你老公去買東西,不完全是爲了支開他,那些東西或者可以保證你們一段時間的安全。懇”
老戴說着在房間中四下裡看了看說:“我感覺這裡的靈魂力量難以琢磨,也許根本不是我能對付的了的。過了今晚看看吧,要是搞不定,我就幫你們再找高人。”
“戴哥,謝謝你!”梓潼很感激地說:“不過這件事還麻煩你不要對別人講,我怕會有不好的影響。”
“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的。”老戴點點頭,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包括老嚴。讓”
之後老戴讓梓潼去陪父母和孩子,他拿着羅盤在房間裡外到處看。單位的人對老戴做出這類奇怪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誰也沒太在意。
這一天,梓潼一家沒有再走遠,反正這家酒店附近就有海灘,他們就帶着多多在海灘上玩兒。嚴先生按照老戴的要求買回了東西,就留在房間裡幫助老戴做準備工作,一直忙到中午飯時間,大家一起吃過了午飯,老戴說都準備好了,在天黑之前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這樣又到了天黑,他們早早吃過了晚飯,按照老戴的要求,梓潼一家五口留在了外邊看沙灘上的表演,老戴自己拿了房間的鑰匙,去梓潼房間裡做了一些佈置。做好後,老戴給嚴先生打了個電話,說:“我都佈置好了,你們回吧。如果今晚沒事了,那就最好。如果今晚還鬧,那就不是我能對付的了的了。恐怕要找高人來才行了。”
嚴先生和梓潼有點忐忑地回了房間,不知道爲什麼,倆人一進屋就感覺到和前兩晚不同了。似乎空氣都比之前新鮮了不少,還好像少了些壓抑感。那種壓抑感在倆人一住進酒店就有了,當時只認爲是海濱附近,空氣潮溼而已。現在回想起來,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看來老戴這人還真有些本事,他只是在房間的門窗位置鑲嵌了一些沾了海鹽的紅線繩,另外在牀鋪的墊子底下、門窗上邊貼了幾張紙符,又在屋子的不同位置撒上了些五穀,就使得整個房間的氣氛發生了變化。
按照老戴的說法,梓潼夫婦無論做什麼都影響不到那東西,所以倆人儘量不去想這宗事。回房間後看了會兒電視,由於這兩天情緒緊張,倆人都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梓潼和嚴先生睡得很安穩。直到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過到了早晨七點左右,老戴就來敲門了。
“老戴啊,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嚴先生開門後笑呵呵地跟老戴打趣說:“看來你這大仙兒的稱號真是名至實歸!”
老戴彷彿根本沒聽到嚴先生的話一般,神態憂鬱地說:“你們昨晚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沒有,完全沒有!”嚴先生神清氣爽地說,然後回頭向屋裡問了一句:“梓潼,你起來了沒有?老戴來了。”
屋裡的梓潼已經穿好了衣服,拉開窗簾說:“戴哥啊,快請進來吧!”
老戴進屋也沒有坐下,先是四下看了一遍自己昨晚佈置的那些東西,隨後皺着眉嘟囔着:“不對勁兒啊?”
“什麼不對勁兒?”嚴先生給老戴倒了一杯水問。
“你們昨晚真的什麼異常都沒有?這太怪了!”老戴依舊是憂心忡忡地樣子。
“沒有異常,說明你做的發生效了。這難道不好嗎?”嚴先生問。
“這當然不是好事。”老戴接過水杯放在身旁桌子上說:“這就像是咱家裡鬧耗子,我下了各種陷阱,可是突然耗子就不鬧了,陷阱裡也沒抓住耗子。你說這是爲什麼?”
“耗子被陷阱嚇跑了?”嚴先生問。
“首先,這說明耗子認識陷阱。其次,耗子的隱患根本沒有消除,隨時可能再來。最後,說明這耗子智商很高。”老戴嘆了口氣說:“我建議,你們一家儘早回保定吧,這裡不安全。”
嚴先生和梓潼對視了一眼,又一起看向老戴:“真有那麼嚴重嗎?”
老戴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空中,彷彿在想什麼心事一樣。半天才回過神來問:“你說什麼?”
“我們是問您,真的很嚴重嗎?”梓潼柔聲說。
“我昨晚一直感覺到心神不寧,好像要出事的樣子。”老戴似乎有什麼話隱藏着一般,又看了兩人一眼,站起來說:“沒事最好。我先回去,要是你們碰上什麼怪事趕緊通知我。”
說完老戴就走了。
梓潼夫婦只是感覺這個老戴很奇怪,也沒有想太多。不過,很快就出事了。
梓潼的媽媽在接近中午的時候說,梓潼的父親早起去散步,一直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了。
老錢先生(梓潼爸)有個習慣,總是天還不亮就出去散步。這是多年養鳥養成的習慣。不過他一般都會在七點前回家的。在保定的時候,他往往會買回早點來。可是今天早晨他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梓潼媽早晨忙着照顧多多,也沒太在意老頭兒。可是等到了十點還沒回來,這就很不尋常了。於是梓潼媽就打電話,結果電話那邊是無法接通的提示。
又等了半小時,梓潼媽實在沉不住氣了,這纔來告訴梓潼夫婦。
老頭兒早上溜早兒,很晚沒有回來,這也不是特別大的事情。畢竟梓潼父母的歲數都還不算大,身體也沒有大病。只是結合到前幾天的怪事,梓潼立刻就緊張起來。她一邊安慰母親,一邊讓丈夫去找老戴。嚴先生打了個電話,老戴很快就趕來了。反正大家都在一層。這時候老太太在梓潼的房間裡,嚴先生帶着多多在隔壁岳父岳母的房間。說明了一下情況後,老戴慌忙拿出羅盤,在這個房間裡四下測量着什麼。
就在這時候,一直安靜地坐在牀上的多多突然用稚氣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爺爺被小哥哥帶走了。”
“你瞎說什麼?”嚴先生下意識地申斥兒子。可是老戴卻頓時一驚。他一個箭步就蹲在了多多面前,雙手拉住多多的胳膊問:
“多多,你剛纔說什麼小哥哥?”
多多有點害怕老戴,身體向後躲着,似乎隨時就要哭出來一樣。
嚴先生對老戴解釋着:“這孩子淨瞎說!前天晚上他半夜出去玩兒,結果睡在地下室了,就說是小哥哥帶他去的。”
老戴聽後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輕輕鬆開多多的胳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地問多多:“多多,你能不能告訴叔叔,那個小哥哥長什麼樣兒?他是怎麼把爺爺帶走的?”
嚴先生這時候也看出來老戴的緊張了,他輕輕摸了摸多多的頭說:“多多,叔叔問你你就告訴叔叔好嗎?”
“早上那個小哥哥來牽着爺爺的手把他拉走了。”多多的聲音帶着哭音兒了都。不過他是被老戴嚇的。
“那個小哥哥長什麼樣兒?”老戴問。
“小哥哥長得……他沒臉……哇……”多多突然就大哭了起來。
很快,隔壁的梓潼和梓潼媽被多多的哭聲驚動了,趕了過來。梓潼媽抱起外孫,問嚴先生怎麼回事。老戴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他似乎不太習慣這種家庭氣氛,慌亂地衝嚴先生使了個眼色,就跑了出去。
嚴先生安慰了多多兩句就跟着老戴到了他房間裡面。老戴臉色很不好看,他對嚴先生說:“這事情麻煩了。”
“怎麼了?”嚴先生一驚。
“我之前不知道多多前天晚上被帶出去的事情。”老戴說:“現在看來你丈人失蹤,恐怕不是偶然。”
“怎麼能現在就判斷說是失蹤了呢?”嚴先生覺得老戴的話很不吉利:“這才幾小時沒回來而已,說不定他去哪兒玩去了,手機沒電了呢。”
“但願吧!”老戴嘆了口氣說:“我跟你一起去找找吧!”
不過北戴河這麼大,又趕上旅遊旺季,要想找個人談何容易!大家四處尋找到下午,可是那錢老先生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消息。
時間過去的越長,大家就越慌亂。最終,到了晚上的時候,報警了。
當地警方接到報案後,只是登記了相關的信息,並沒有太在意。或許他們覺得一個老人出去一天沒回來還不足矣立案吧。
一個老人在海濱失蹤,大家首先想到的是失足落海的可能。北戴河是淺海,又是緩坡沙灘,風浪很小,落海的可能性很低。其次就是迷路或突發急病。不過這個季節遊客密集,出現這種情況肯定有人報案。老先生年紀不是很大,走失自己也能回來的。
倒是老戴請來幫忙的朋友先到了。他的這個朋友恰好在山海關,所以聽到老戴的求助之後馬上趕了過來。這個人是由小碩。
老戴因爲某種特殊的原因認識了由小碩。這世界就是這樣,人以羣分,喜好一個領域,總能找到同好者。老戴也有這麼一個圈子,這圈子裡的朋友喜歡蒐集各種靈異的事件,然後把消息共享。而由小碩那時候加入這個圈子,就是爲了那些共享的信息。他和老戴以前只在網上接觸過,不過這次看了老戴分享的這個案子的信息,他感覺這應該是特案專科的活兒。
由小碩到了北戴河,直接來到老戴他們住的酒店。在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後來發生的老人走失的事件了,所以他一到,馬上讓老戴叫來了嚴先生。
“這位是我認識的一個高手。”老戴對嚴先生介紹說:“我把你們遇到的事情跟他說了……”
嚴先生感覺很不高興。首先他認爲這件事老戴不應該隨便告訴外人。其次是,目前老人還沒有找到,這纔是最大的事情。至於自己和妻子的那些噩夢,此時根本沒有心思想。
由小碩看出來了嚴先生的心思,他一邊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邊遞給嚴先生一張名片說:“我是公安廳特案二組的,你岳父失蹤,很可能和你們的遭遇有直接的關係。你想的沒錯,現在第一步就是先找到他。聽說老人家是帶着手機出去的?把老人家的電話號告訴我,我試着用GPS定位找一下!”
嚴先生聽完眼睛一亮。趕緊把錢老先生的手機號告訴了由小碩。只見由小碩在電腦上熟練地操作了幾下,一張衛星定位的地圖就刷新了出來。而且,就連嚴先生都能看出來,一個紅點在地圖上閃爍着。
由小碩一邊叼着煙一邊放大着地圖,最終,手機的位置被定位了。三個人注目識別了一下,不由得十分意外。
GPS顯示,手機就在這家酒店裡!
由小碩又拿出一個像是測電錶一樣的儀器,從筆記本電腦上下載了一些什麼,之後拔出數據線,站起身來,看着儀器屏幕上一個綠色的箭頭說:“走,去看看到底在哪兒!”
於是老戴和嚴先生跟着由小碩,由小碩則被那儀器指引着,向屋外走去。到了走廊上,他們朝右拐,很快,當他們走到一個鎖着的房間的時候,那箭頭不再閃爍了。
叫來酒店的工作人員,由小碩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要求她打開這個房間。
結果,打開之後發現,這是一個小配電室,裡面空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有。
“那就說明,不在這一層。”由小碩面不改色地對那服務員說:“麻煩你跟着我們在每一層都轉一遍吧。”於是,四層樓全部轉了一遍,在那個位置的房間都沒有任何發現。
最終只剩下了地下室和天台。
由於他們最後走到的是四樓,由小碩伸手敏捷地順着舷梯爬上了天台,很快就又下來了:“一目瞭然,什麼都沒有。走吧,去地下室看看!”
服務員說她沒有地下室的鑰匙,於是由小碩讓她去叫值班經理。最終,值班經理和由小碩他們在地下室的鐵柵欄門口處見面了。
再次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之後,由小碩要求這個經理打開地下室的柵欄門。
“這裡只有我有鑰匙,這門今天根本就沒開過,大人根本不可能鑽進去。”值班經理嘟囔着,不過,最終還是打開了門。
大家跟着由小碩在地下室裡走着,很快就走到了信號閃爍的位置附近。那裡擺着裝餐巾紙之類的用品的紙箱,紙箱只有幾十公分高,根本裝不下人。
“挪開這些箱子。”由小碩毫不慌亂,指揮着幾個人幫忙,把那些紙箱挪開了。隨後他從邊上的消防櫃裡取出來一把消防鎬,用鎬尖輕輕在昏暗的地面上扒拉了兩下。
一隻人手從地面上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