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心裡墮入絕望的谷底之時,一雙手分別放在了我和李斯的肩頭。回頭一看,是柳嘉琪。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甦醒過來的,看上去臉色很不好,動作也很艱難的樣子。?
“我來吧。”柳嘉琪示意我倆閃開一點,接着,她一手攬着我的脖子保持身體的重心,另一隻手的手指伸進自己嘴裡,咬破食指,在壞壞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很奇怪的符號,接着,她又用食指輕點了壞壞的兩眼眼皮,然後,壞壞額頭上那血色的符號,居然彷彿滲進皮膚裡一樣,漸漸消失了!悌?
接着,壞壞的胸口猛然向上一挺,眼睛一翻,嘴裡發出了一聲很長的吸氣的聲音。?
“好了,沒危險了。把我們都弄上車,去師父家裡。儘快!”柳嘉琪說完之後,彷彿耗盡了能量一般,身體一軟,再次暈倒在我身邊。?
我和李斯趕緊一人一個,把壞壞和柳嘉琪弄上車。李斯的肩頭被那一槍托打得很厲害,明顯動作都不自然了,不過他說開車還行。上了車,我無奈地看了一眼昏迷的三位姑娘,心裡充滿了歉意。拿出電話,我就給韓真打了過去。?
電話出乎意料地馬上通了,我大致說了一下情況,韓真的語氣很沉穩,對於柳嘉琪跟我們來的事情也沒感覺意外,只是讓我說了一下這裡的座標,然後告訴我們直接南二環路到西三環,再到北二環的岔道處,那邊有人接我們。這裡他會找人來善後。悌諛?
果然,當我們開到北二環的路口的時候,就看見了一輛很大的金盃車,從車上跳下來幾個人,把我們扶到車上,李斯的車由一個人開着跟在後邊,很快就把我們帶到了韓真的住處。?
這一次,大家直接被送到了地下的醫院裡,按照韓真的說法,在這裡八個小時大家就都可以恢復健康了。所有人之中,貌似我的傷是最輕的。只是我看上去最慘,身體兩側的衣服被抓得稀爛,上身兩邊是縱橫交錯的撓痕,兩腿上有不下十幾處被蛇咬過的傷口。在清理傷口的時候,我看到咬痕附近盡是烏青的淤痕,明顯有中毒的痕跡。很奇怪爲什麼我居然到現在都沒什麼中毒的徵兆。?
“你提前吃了什麼解毒劑了?”?
負責給我清理傷口的是一個穿着很乾淨的白襯衣的小夥子,他對這情況也很意外。?
“沒有啊,我也正奇怪呢。”我說,同時看了一眼剛剛安排好其他人的韓真。?
“給他抽一點血,化驗一下。這情況是有點奇怪。”韓真對那白襯衣說,然後給了我一杯淡綠色的液體:“喝了這個。”?
我接過來一飲而盡,咂摸了一下嘴,酸酸的很好喝。這纔想起來問:“這是治什麼的?”?
“催眠的,喝了之後好好睡一覺。”韓真一邊說着,一邊扶着我躺倒,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我就昏睡了過去。?
我是突然醒來的,中間沒有做夢,只是記得喝了那杯液體,接着就是醒來了。身上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我坐起來,看到屋裡竟然有一大堆人在。?
李斯和宋伊凡坐在我對面的一個大沙發上,壞壞坐在地上,靠着宋伊凡的腿,柳嘉琪坐在旁邊的一個五斗櫃上邊,長長的小腿在空中晃悠着。大家看上去精神都很好,而且竟然絲毫沒有受過傷的跡象!另一端,韓真坐在一個大圈椅裡,他旁邊是邢法豪和十三少,在門口附近還站着幾個韓家的人,除了那個三叔,其他人看着眼熟,不過不知道叫什麼。?
“睡神醒了?”李斯看見我坐起來,樂呵呵地說。?
“嗯……”我伸了個懶腰,擡手接住了邢法豪扔過來的黃鶴樓,倒出來一根,煙盒裡有打火機,我點着煙又扔了回去,笑了一下點頭表示謝謝。“你們恢復的不錯啊!”?
“那是!咱家這兒,只要你還沒死透的,就都能給你治好嘍!”柳嘉琪一臉得意地說。?
“我們正說昨晚的事兒呢。”宋伊凡說:“這個Lilis還真不客氣,每次給你的任務都夠玩兒命的啊。”?
“就是,還搭進去咱們兩輛車。修車的錢你出啊!”李斯叼着個菸捲,一臉流氓樣說。?
“嗯,這個事兒,看看素然給咱們什麼回報吧,據說報酬豐厚。”我說。然後想了想問韓真:“舅爺,您昨晚不是化驗我的血了嗎?有結果嗎?”?
“昨晚?”韓真愣了一下才笑出來:“什麼昨晚,你都睡了三天了!”?
6?
“什麼?”我一下就蹦了起來:“我睡了多久?”?
“靠!你丫睡神的等級又提升了。我們在這等了你兩天了都!”李斯笑着說。?
“你身體的疲勞度遠遠高出了我的預期。”韓真很嚴肅地看着我說:“好在有人去對付最早發現的兩個龍息化形了,沒有耽誤正事兒。而且這位小凡姑娘也真是天才,在我們的書房待了兩天,就成了所有人裡最專業的龍息專家了。”?
我看了一眼宋伊凡,心說你讓她進你的書房,那你這有用的信息也就全被她吸收了。?
“舅爺,您還沒告訴我那個血樣的化驗結果呢。”我繼續纏問韓真。?
韓真皺了一下眉頭,吸了一口氣說:“你的血液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成份,我分析應該是最近纔有的。按照一般的醫學常識,那種成份更像一種病毒,可是這病毒並不吞噬你身體里正常的細胞,只對受傷組織進行吞噬,之後促使受傷部分進行快速的細?
胞分裂再生。這情況我也沒見過——你現在看一下你的傷口!”?
我身上這時候只穿着一身類似於病號服的單衣,聽他這麼說,我伸手卷起了褲腿,接着,彷彿不相信一樣就繼續往上卷——兩條腿上,十分完好,根本看不到之前被蛇咬過的那些傷口了。?
“你也發現了,”韓真說:“你的傷痕全部消失了。而且,我之前給你喝的那種藥,只是幫助你通過睡眠修補受損的精神,結果,你身體裡的那種奇怪的病毒,把那藥的作用放大了,一直到你整個身體完全恢復到最佳狀態,那藥水才失去了作用。我和小凡姑娘研究了一下,應該就是你從靈谷回來之後,那晚偷偷潛入你病房的那人,給你注射的東西起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說,”我有點鬱悶:“那晚進我房間的人,是幫我去了?幫我幹嘛鬼鬼祟祟的?”?
宋伊凡這時候開口說:“按照你後來的描述,那個人當時要取你性命很簡單。所以我認爲他不是想對你不利——當然,也不排除他原本想害你,結果歪打正着,反而幫助了你。”?
我想了想,一時也沒有什麼結論,索性先放放這個問題。看向邢法豪,他這時候正在吞雲吐霧地跟十三少小聲地說着什麼,我只好又去問宋伊凡:“你問了邢道長了嗎?昨晚——哦,不對,那天晚上咱們怎麼那麼倒黴啊?聽他說的挺簡單的。”?
“你有什麼問題?”邢法豪停下了和十三少的說話,轉向我問。?
“嗯,那晚的情況他們跟你說了吧?”我問。看他點頭,我才接着說:“我開始跟着那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着了道兒了。”?
“是她着了你的道兒了。”邢法豪說:“她不知道你身體裡有神魂刻印。儘管那刻印不是我道家的東西,不過,我仍然能感覺到其中強大的封印力量。她之前應該數次試圖上你的身,結果幾次不成功,她的靈魂不僅被反彈回來,還應該受了不小的傷害。”?
“對了!”李斯插嘴道:“你丫那天開車夠溜兒的啊,什麼時候偷偷練的開車啊你,那麼難走的道……”?
“難走嗎?”我有點糊塗:“我去的一路上都是柏油路啊?”?
“這個很簡單。”邢法豪說:“那叫鬼打牆。生魂通過這種方法影響你的感官,讓你認爲你走的道路是大道而已。”?
“鬼打牆也不至於讓他提高駕駛技術吧?”李斯難以置信。?
“你不是說她的靈魂不能進到我身體裡嗎?怎麼還能鬼打牆?”我也有點迷糊。?
“你身體裡的那個神魂刻印很厲害。不僅厲害,還讓生魂無法發現,就如同一個靈魂陷阱一樣。”邢法豪說:“不過,那隻能保證你的靈魂不被傷害,卻無法阻止生魂影響你的外部感知。鬼打牆就是影響你看到的內容,讓你以爲一直在平坦的大道上走。至於車技的問題,那就更簡單了。你走在馬路上,雙腳踩在公路上十公分寬的交通線上,可以走很遠都不出線。可是,如果讓你在十米高的空中,走一道十公分寬的石樑,恐怕你幾步就會掉下去的!”?
“哦,你說的也是。”李斯有點明白地點了點頭。?
“那爲什麼,開始的時候,那生魂只是用蛇來攻擊我們,反而在我們毀了她的藏骨地之後,她纔對我們下殺手呢?難道我們用了十二藥精,唸了咒語,反而讓她更厲害了?”宋伊凡輕聲問道。看來在這之前,他們之間也沒有溝通過這問題。?
“不是更厲害!你們難道會認爲之前她操縱那數千條蛇比後來只控制自己的靈魂更簡單嗎?”邢法豪一笑說:“她最後對你們的撲擊,是完全的同歸於盡的打法。你們毀了她的藏骨之地,一次日出,她就會魂飛魄散了。所以,她纔會狗急跳牆。那是跟你們兌命呢!”?
正在這時候,門開了,一箇中年人一路小跑地到了韓真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我看見韓真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準備一下吧,大家。”韓真站起身來,臉色變得十分嚴峻:“龍息化形出現了,而且,這一個成長的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你們之前對付的那個生魂,跟它比起來,算是小兒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