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句話話音一落下後, 我彷彿什麼也看不見了,什麼也聽不見了.耳朵裡一直迴響着的是那句曾經兩次差點殺了我解放語,眼睛裡映入的是那個在心裡糾結心痛了上百回的身影.
雪白的法披已經劃破了很幾道口子, 占上了斑斑血跡.
聽不見露琪亞喊我的聲音, 看不見千本櫻是如何讓藍染退後的情景.看不見空鶴和兕丹坊從上空降落的身影.我所看見的只有那個被我傷害過很多次的男人的背影.
這個身影還是那樣的強大, 強大的在這瞬間讓我忘記了這虛弱的身體, 忘記了藍染的陰謀, 忘記了方纔藍染靠近時的不安與無力,現在的我,感覺到的, 只有安心.
眼前的人緩緩的轉過身來.烏黑而整齊的頭髮現在卻非常零亂,閃閃發光的牽星箝已經破破爛爛了, 只剩下一些碎片殘留在頭髮上, 眼角還佔有些血跡, 而眼睛卻緊緊得看着我.
我撐起身體,身邊的露琪亞伸手想幫我, 但是被我推開了.
我站起身,擡頭,直視着大白的眼睛.在這雙眼睛裡,包含了很多很多的感情.
在看到直視着這雙眼睛一會後,我突然會心的笑了.
“大……”
大白, 謝謝你.
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都在遵守着我那無理的要求;謝謝你一直都沒有忘記我;謝謝你今天的趕到;還有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以爲對我的愛.
“大……”
踏出了一步, 大白依舊直直的看着我.
“大, 大……白.”
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把那兩個字說了出口.
這個名字, 曾經無數字的喊過,但是卻以沙無緋真的身份說的;這個名字,又曾經在心裡喊過無數字,卻無法說出口.而今,終於……終於可以喊出來了.
在喊出名字的那一瞬間,身體的力氣彷彿突然被抽光了,身體無力的往前傾,耳邊似乎傳來露琪亞的喊聲,身體彷彿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最後的意識裡是那一絲絲的櫻花香纏繞着.
***
似乎恢復了意識,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入眼的已經見過好幾次的四番隊病房裡的天花板.突然的,我似乎感覺到什麼,我微偏頭,驚住了.
大家,都來了.露琪亞,大白,海燕,美亞子,戀次,小桃,亂菊等等一些曾經和我頗有過交情的都在.他們的眼神裡沒有質問,有的只有緊張,沒有警備,有的只有關心.
大家……
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只感覺鼻子有點酸酸的,我對他們露出一絲微笑.
看來,如果再不說出來就真的太對不起大家了.
我半講半漏,半真半假的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我先把崩玉的事情完完整整跟他們敘述了一遍後,才說事後的事情,
我說,在我死後有一位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把我散去的靈子凝聚了起來,她說可以幫我回到屍魂界,不過有代價,那就是回到屍魂界後3個月內不能與任何人相認,如果不是,我會再次死去.
我擡頭看着還沉浸在我的解釋中的大家,心裡小小的內疚一下.因爲實在沒辦法,如果把玄夜他們說出來的話那牽連太大了,說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他們能接受麼?!絕對不能吧.
“總之……”
我再次開口,大家都回過神來,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就如大家所知所見所聞,沙無緋真已經死了,現在,在大家前面的不是沙無緋真,而是沙無哀.沙子的沙,有無的無,哀傷的哀,沙、無、哀.以後請多多指教.”
衆人聽了我的話後,一陣恍惚,最先回過神來的是海燕,他走過來,像很久以前那樣,右手輕輕拍了拍我的頭,露出那個熟悉的陽光笑容:
“嗯,我們明白了.”
看着海燕的笑容,眼淚最終沒能忍住,一下子就闢哩啪啦的掉了下來,把他們都嚇壞了.
這次,我哭了很久,很久很久.似是傷心,似是開心,似是委屈,又似是滿足.
哭很好久,直到哭到眼睛都有些腫了才收住了眼淚,而大家都吩咐要我好好休息後都離開了房間.
他們輕輕關上了房間門,整個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大白兩人.
大白從我醒後一句話也沒說過.在我醒後後每個人都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語,連小白也彆扭的說了幾句,全場卻惟獨大白一句話也沒說過,一直都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而現在,大家都離開後,他依然靜靜的站在原位上,什麼話也沒說,而我躺在牀上,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大白他,果然很生氣吧.因爲我……做過那麼過分的事,我欺騙了他,把他當傻瓜一樣的玩弄,上次還讓他在什麼都不知情況下差點再次殺了我.
絕對,很生氣吧.
看着天花板,現在的我沒有勇氣回視大白.
過了很久之後,我們兩人一直都沒說話,他一直看着我,而我一直看着天花板.到最後,我聽見了大白轉身要離開的聲音.
我偏頭,果然,看見了大白轉過頭要離開的身影,看見大白欲要離開的身影,我連忙叫住了他:
“啊……等等!”
大白在聽見我喊他後停下了腳步,但卻沒有轉身,
我看着他背影,我霍出去了.緊緊閉上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
“那……那個……對,對不起,大白!”
聲音不是很大,但在說出口的瞬間心裡彷彿得到了釋放,舒服了很多.我繼續說道:
“也許你現在很生氣吧,對不起,大白.我想,你現在一定很討厭我吧,因爲,從你認識我到現在,我總是做了很多很多讓你生氣的事情,而這次,更加過分,我總是那樣沒腦的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總是做了之後才明白原來在事前完全沒有體會過你的感覺,所以你生氣是絕對理所當然.我不企求你原諒我了,但是……我還是要謝謝大白你,謝謝你很多很多事情,謝謝你爲我照顧露琪亞他們,還有就是,謝謝你沒有忘記過我.”
這些話在我心裡堆積了好久好久了,我一直都以爲,這些話沒有機會說出口,但是今天,卻能如此面對着大白說出來,心裡道不盡的舒暢.
大白依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聽完我所要說完的話,然後舉步,離開了.
看着大白離開的背影,在心口處,隱隱有些疼痛.
我走下牀,擡頭看着天空.
海燕跟我說了,藍染,市丸銀和東仙要與虛圈合作,背叛屍魂界.
這些明明是早已經知道的事情,但是,還是好難過,好難過.
銀子……閉上眼睛,想起了銀子那樣憂傷的眼神,那樣無奈的表情……怎麼辦,那個曾經被神搶射傷過兩次的地方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由於那個副作用很大,所以烈姐姐非要我住幾天才能離開,在這幾天裡,大家都有來過,但是在這幾天裡卻再也沒看到大白的身影.
果然,被討厭了麼?!
第五天,烈姐姐終於宣佈我可以回去了.當天露琪亞和戀次都來了.露琪亞一來到就捉起我的手說:
“走吧,姐姐,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
我一臉茫然的看着露琪亞:
“回家?!哪裡?”
“不是吧?緋……哀姐,我沒聽說你失憶了啊?!當然是回朽木家啊,不然你還要回哪啊?”
“啊?朽木家.”
我停下了腳步,戀次和露琪亞也停了下來,奇怪的看着我.我說:
“朽木家啊,那不必回去吧.”
這次是露琪亞和戀次一臉茫然的看着我,露琪亞不明所以的說:
“爲什麼?是哥哥讓我和戀次來接你回家的啊.”
“嚇??什麼?露琪亞,你剛纔說什麼?”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露琪亞,彷彿怕我剛纔聽到的是錯聽.
“我說,是哥哥讓我和戀次接你回去的.今天早上哥哥來跟我說,露琪亞,今天去接你姐姐回家吧.所以啊,快點吧,哥哥肯定在家等着姐姐了.”
說着,露琪亞又開始拉着已經完全愣住的我向朽木家方向走去了.
是,是大白讓露琪亞接我回去的?!可是,爲什麼?大白那傢伙,這麼多天都沒露過臉,不是在生我氣嗎?!
一直讓露琪亞拉着,走過那無比熟悉的街道,然後來到了那棟無比熟悉的大宅子.
露琪亞推開門,庭內的風景我是那樣的熟悉啊!這是大白的專屬外院啊.
露琪亞拉着我再次踏進了這棟我以爲再也不會踏入的宅子,我不禁帶着懷念的眼光環視着周圍,然後,視線定格在不遠處的身影上.
大白靜靜的坐在那裡,聽見了我們走近的聲音後,向我們這邊走了.而露琪亞直接把我拉到大白麪前:
“哥哥,已經把姐姐接回來了.”
大白擡眼,看了眼露琪亞,然後把視線移到了我身上,然後輕輕的說了聲:
“是嗎?!回來了!?”
聽着大白的話,我心裡像是被威風佛過的水面,泛起一陣陣漣漪.
我點了點頭,宛爾一笑,回答道:
“嗯,大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