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堅濤見他十分的焦心,便只有硬着頭皮回道:“回王爺的話,目前皇宮方面尚無進展,不過發現陛下的人似乎已經滲入皇宮之中,最近在大都京城裡也偶然發現陛下身邊的近侍的蹤跡,而且來人身份頗高。”
“哦?是宮中的高手?那這麼說來,大哥是已經插手此事了?”
“是,屬下之前與這幾位侍衛有過交手,所以對他們的身手十分的瞭解,絕對不會錯的。”
君玉宸聞言不由的嗤然一笑:“如此甚好,這解鈴還許繫鈴人,原本子初失蹤,就是大哥他插手的緣故。現在,咱們索性靜觀其變,來個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反正,真要說起來,也是大哥他不義在先,我倒沒有什麼好愧疚的。”
頓了頓,君玉宸又吩咐道:“傳令給宮裡的人,讓他們切勿輕舉妄動,也暫時不要讓子初知道她們的身份。只是一樣,如果子初安全無法保障的話,我准許她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她們母子保護好。”
君玉宸說到這裡,不禁有些怒氣難以抑制。那個該死的伊不羣,竟然天天去瑤華宮晃盪,不用說,這廝就是用心不良啊!
子初雖然聰明,卻不是個善於僞裝欺騙的人,若讓他知道了子初懷着自己的孩子,難保不會拿她來要挾自己和君玉碸。還有就是,他更擔心伊不羣發覺了子初的僞裝之後,會用什麼惡毒的手段來對付她腹中的孩子。到那時,只怕就是要他的命,他也別無選擇。
唉,真是不知道,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反正一句話,自己以後一定要將她帶在自己身邊,不許她離開自己片刻。否則的話,真是不堪回想自己這段時間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再說子初這邊,她在瑤華宮中雖然依然終日宅在自己寢宮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有時候出於孕婦的敏感,也會總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之前榮陵說宮裡恨不得她死的人很多,這她也知道,所以沒事還是縮在殼裡比較安全,只是看着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封后大典已經剩下一個月不到,君玉宸還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她心裡自我安慰之餘,也不禁着急起來。
而且,關於她要同化榮陵的計劃,似乎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容易。因爲榮陵自從那天之後,雖然是住在自己瑤華宮中,每日也過來幾次,但每次都是淡淡坐在一旁,身邊帶着侍女和嬤嬤,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似乎來這裡,只是聽從皇命前來探望的一樣,從不多說一句廢話,更不用說給子初機會,讓她再來遊說自己了。
因爲不知道榮陵是不是已經接到了伊不羣的嚴令纔對自己態度大爲改變,子初的心如同十八個吊桶七上八下,不敢再貿然向榮陵求援。
而且,對着伊不羣一天天越來越溫和的眼光,她心裡越發害怕,就怕他哪天忽然想不開了,突破審美障礙向自己下手。
雖然自己一個現代女性,貞操觀念與古代女子有很大差異,但真要被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強逼了,那種噁心感覺,子初想想都渾身惡寒。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懷着身孕,這種事情,更是絕無可能。若是伊不羣真的靠近自己的話,自己勢必是要說出實情,或者與他翻臉的。到時候,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這日午後,子初睡醒午覺之後,正在暗自唉聲嘆氣,連素日酷愛的打牌遊戲都沒有如常進行了。就在此時,就聽太監傳旨說要皇上請皇后移駕御花園,與皇帝一起賞花飲酒。
子初聞言,不由頗覺奇怪,進了這香洛國皇宮這一個多月,伊不羣從來沒有請她出門過。看起來他似乎總是很忙,居然還會想到去御花園賞花飲酒這麼風雅的消遣?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嘛!
不過既然無事,去去也不妨。反正到時候要喝酒的話,自己也有辦法可以處理。
於是懷着這個想法,子初起身來,在被侍女嬤嬤們好一頓興高采烈的擺弄之後,頂着一張花裡胡俏看起來有些滑稽的臉蛋,走出了瑤華宮的大門。
誰知道到了現場才發現,其實情況完全不是自己想的約她來看個草賞個花那麼簡單。瞧,這偌大的御花園裡奼紫嫣紅鶯鶯燕燕的,站得滿滿當當。
子初看得傻眼,忽然冒出個想法:臥槽,這簡直就是豪華版的羣芳宴啊!
子初心頭冷汗直流,正想打兩句哈哈假裝自己沒來過,馬上閃回瑤華宮躲起來的當口,身邊的小太監卻已經尖聲大喊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你妹,慘了!躲不了了!
本來就有些緊張的現場,因爲子初的到來瞬間變得靜得落針可聞。眼見着一雙雙不怎麼善良包含深意的眼光朝自己投射過來,看得子初渾身不舒服之餘,心裡更是暗罵伊不羣好端端的把她叫過來當活靶子,這種行爲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
也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的,在場的女人們忽然齊刷刷下跪道:“臣妾叩見皇后娘娘!”
皇......皇后娘娘?哎呀呀個呸的!
子初心裡一陣無力的吐槽,她望了一眼現場唯一坐着的尊貴男人,臉上的笑容因爲那一塊太田痣的緣故,更加的觸目驚心,十足十頑劣的意味浮現。
她勉力伸手扶了一下前額,揮手有氣無力道:“免禮,大家都起來吧!”
身後的王公公顯然十分熟悉狐假虎威的全套動作,立馬站起來高聲道:“皇后娘娘諭下,衆位娘娘免禮!”
那些女人這才一個個站起來,不過還好,這次沒有再圍上來試圖溜鬚拍馬,也缺乏敢死隊上前來挑釁。
伊不羣身邊的大太監季公公連忙一溜小跑的過來,殷勤地將子初引到伊不羣的旁邊落座。
側首看看身邊臉色不太好看的子初,伊不羣故意湊過來低聲問道:“朕今日一下朝就聽了一個好消息,因而十分的高興,可看來皇后似乎不是太高興?不知道這是爲何?”
子初暗暗握了握拳頭,勉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朝他臉上招呼一下子的暴躁和衝動,沒好氣道:“你在這裡是衆星捧月,自然高興得很,我在這裡是衆矢之的,人人都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請問我還怎麼高興得起來?”
伊不羣聞言只是哈哈一笑,他也不介意的樣子。下邊幾名身份較高的妃子看醜女皇后一來,皇上就只顧着跟她談笑,將這無數美人都拋到腦後,又嫉又恨又無奈。
但一想到等下可能會發生的事,又忍不住興奮起來,說不定自己有機會一飛沖天。到時候一個醜女皇后又算什麼?就是皇上也要對自己禮讓三分。
伊不羣見衆人都來的差不多了,便轉身向季公公道:“去看一下,人都到齊了嗎?”
季公公便躬身稟報:“回皇上,一共八十三名全數到了,只是有四位娘娘身體不適,在廊下休息。若是需要的話,一會兒也能召集進來的。”
伊不羣似乎對這個數字感到十分滿意,他含笑點頭:“好,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有請國師。”
額,說是請,實際上,那位國師是被人押送上來的。
子初跟着衆人定睛細看,只見押上來的是一個白眉白髮的老者,身段不高,估計勉強都不夠一米七的樣子。且那人鬍子頭髮又長又亂,容顏蒼老憔悴,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模樣像是一個長期被關押的老年囚犯,渾濁的眼珠子似乎不太習慣白天明亮地日光,眼睛都眯成一條細縫。遠遠看他走過來,不少嬪妃們都暗地裡掩住了鼻子,似乎聞得見身上那股子常年不洗澡的餿味一般。
汗,這樣一個落魄老人竟然是傳說中的頂級神棍,國師級人物?他也混得太差了吧。
子初開始對伊不羣葫蘆裡到底賣什麼狗皮膏藥,開始感興趣起來。
然後,老人被押上來不久,一名太監就帶了另外一箇中年官員進來。要子初說。這個官員打扮得就比較像正宗神棍了。因爲他兩眼滴溜溜的亂轉,兩撇八字鬍還刮的格外的喜感,整個人走路一步三搖,手裡居然還拿着一柄拂塵!
伊不羣看着老人良久,眼光十分不善,似乎是在看一隻蟑螂或者一隻老鼠般的,他慢慢開口道:“老國師,你徒兒說朕的嬪妃之一是玄華天女,不知你怎麼說?”
子初在旁邊一聽,暗暗替伊不羣這人的智商抹了一把汗,順帶着鄙夷憐憫的瞧了他一眼,心道,知道你現在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人窮打不起戰,可是,拜託你也不要搞這種封建迷信的玩意好不好?
幸好此時大家注意力都在那老國師和他那徒弟的身上,無人注意到子初那副噁心鄙夷地模樣。下面一些才知情的妃子都是激動不已,原本安靜的場中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
原來通天大師的預言早就在各國傳開,都說只有傳說中的天女才能一統三國,所以這天女更是各國明裡暗裡爭搶的對象,不少人都認爲只要找到天女,自己就能成爲聖君一統天下。
但事實上,關於天女到底是何方神聖,卻一直沒有一個準確的結論。或者說,各國都曾經出了不少的版本的天女,只是後來又被人攻破,說是自欺欺人,愚弄世人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