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茵茵並沒有生命危險,在抱她來此之時,鄧晨毅便運轉真元,爲她平復了右臉的氣血。
不但腫脹消了下去,除了略微有些發紅,已經看不什麼不適跡象,只有找到她木然的原因,才能想辦法讓她恢復神智。
鄧晨毅小心的將黃茵茵放下,靠在一面牆上。
他面無表情,一邊聽遙月寒的述說,一邊爲楚娉婷查看傷勢。
楚娉婷的傷及其嚴重,需得儘快復位五臟六腑,否則隨時都有可能惡化,甚至危及生命。
但就這樣直接復位五臟六腑,受損嚴重的經脈,必定因此盡毀,元力也會全散而輪爲廢人。
這讓鄧晨毅殺機難掩,好在,他還察覺到一股及其強悍的藥力,正在快速修復着楚娉婷的經脈。
不過,他依舊嫌慢,楚娉婷的傷可拖不起,立即扶起她坐下,一掌抵於其背心,磅礴的真元緩緩度送了過去。
真元可比畸形的元力強悍多了,在他全力的催化下,楚娉婷體內的藥力更加活躍起來,修復速度頓時加快了不少。
鄧晨毅的臉色和態度,讓遙月寒有些膽怯,甚至心裡很是酸楚。
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生怨,她明白鄧晨毅和黃茵茵的感情,突然看到黃茵茵變成了這樣,還是自己打的。
若是這樣鄧晨毅都能無動於衷,那他還是她所認識的鄧晨毅?
鄧晨毅沒有直接對她出劍,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遙月寒深深的吸了口氣,開始訴說事情經過。
當鄧晨毅聽到,楚浩竟然將楚娉婷當做肉盾給扔了出去,以換取自己攜寶逃生,氣得他暗恨自己,爲什麼不早一點,宰了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也是在這一刻,他在心中對楚浩宣判了屎形!
說到黃茵茵時,遙月寒本不想將此事再說一遍。
鄧晨毅一直將黃茵茵,當做親姐姐一般關心、維護,若是真以爲黃茵茵是那等下劍、齷齪之人,將會是如何的傷心難過?
沒錯!
其實遙月寒根本就沒有相信黃茵茵說的話,她不敢說對黃茵茵百分之百的瞭解。
但相處了那麼久,有一點她深信不疑,黃茵茵絕對不會爲了區區一點修爲,就下劍到出賣(日歐)體的地步。
遙月寒不知道黃茵茵爲什麼要這麼做,但她知道,對方肯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而她的歇斯底里和怒其不爭,更多的是爲了幫黃茵茵把戲做得更足。
所以,她怕照着黃茵茵的說法說,鄧晨毅會心存芥蒂而誤會了黃茵茵。
她想將自己的推斷告訴鄧晨毅,但外面已經圍滿了人,甚至各宗天驕都站上了牆頭,正緊緊的注視着他們。
爲了不讓黃茵茵功虧一簣,遙月寒最終只能選擇說出所聞所見,只等稍候找機會向他解釋了。
鄧晨毅面無表情的聽着,誰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連遙月寒都不相信黃茵茵是那樣的人,鄧晨毅又豈會懷疑?
只需要聽個開頭,他就已經明白,黃茵茵將一個良家女子,最重要的名節都捨棄不顧。
甚至還做好了被廢除修爲、逐出宗門的準備,所爲的,不過是讓他可以獨佔靈髓晶而已。
這已經不是感動、感激可以形容的了,鄧晨毅的心,猛的抽痛起來。
和黃茵茵相識的過程、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又一次在他腦中快速回放。
尤其是在那條河流邊的山洞中。
她拼死阻蛇羣的兇險、爲她寬衣療傷的羞怯、一起漫步河邊的溫情,以及漫山遍野尋找靈草的歡聲笑語。
這一刻,鄧晨毅終於明白了一個,一直以來都沒有去考慮過的問題,這個姐姐對自己的姐弟之情,早已在悄然間發生了質變。
感情仍在,但卻不再是親情,而是...
這份突如其來的質變情感,讓鄧晨毅有些心亂,現在他還無法弄清楚,自己的對她的情感,是不是會發生這種質變,或者已經質變,自己卻還不自知。
不過,有一點他已經放心下來,黃茵茵既然是在說謊,那就代表她並未受到心靈上的傷害,此刻的木然,肯定是在將戲進行到底。
鄧晨毅心中苦笑:最難消受美人恩,古人誠不欺我啊!
遙月寒終於說完了,卻看不出鄧晨毅是痛、是悲?是怒、是恨?心中不由得忐忑起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真元的催化,楚娉婷體內的藥力已經完全散開,她的經脈雖然還未完全復原,但也算勉強穩固下來。
鄧晨毅暗自搖了搖頭,暫時拋開了那些擾人的感情問題,就讓時間來尋找答案吧!
他雙掌一翻,猛地加快運轉體內周天,渾厚的真元,源源不斷的涌入楚娉婷體內,開始爲她復位五臟六腑。
夜無空、南諦笙等人見此,立即帶人無聲無息的將他們守護起來,以防敵人突然出手打擾。
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內訌場面,月朗沖和祁東等人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沒有立即動手。
萬一是楚娉婷的傷勢必須馬上治療,他才暫時沒有動作呢?
說不定,待會兒騰出手來,他就會斬殺遙月寒,爲黃茵茵出氣。
或是羞憤於黃茵茵給他戴了綠帽子,而手刃自己的女人呢?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場不可多得的精彩大戲,這點時間他們也等得起。
沒錯!
這些人早就將黃茵茵當做鄧晨毅的女人了,否則,豈能因爲被罵一句劍貨,就要與巫尚元拼命?
不多久,鄧晨毅雙目突然一凜,緊貼楚娉婷後背的雙掌猛然發力前推。
盤坐的楚娉婷渾身一震,嘴角涌出一口深褐色的淤血,軟軟的側倒下去。
遙月寒立即蹲下身,將她扶攬入懷。
“師弟,娉婷怎麼樣了?”
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鄧晨毅知道自己錯怪了趙婉君,也錯怪了夜無空和南諦笙,更錯怪了遙月寒。
他不知道遙月寒已經猜到黃茵茵是在做戲,但他知道,遙月寒那一巴掌,也是因爲痛之深、責之切。
鄧晨毅看着遙月寒關切的眼神,滿含深意的一點頭,起身說道。
“娉婷的經脈已經穩固,五臟六腑也已經復位,只要多加修養,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痊癒。”
隨即,他又蹲在黃茵茵身前,疼惜的伸手撫過她那“木然”的臉頰,輕柔的說了一聲。
“先睡一覺吧。”
說完,他按上了她的昏睡穴,繼續這樣的演戲,可不是輕鬆之事。
“抱歉!夜師兄南師兄,方纔是小弟冒失了。”
歉意的對二人說了一句,鄧晨毅冷然的跨出了這間無頂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