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冰冷的聲音在三清諸峰上方迴盪，那尊身影在夜空中發光，宛如一道金陽。
夜色之中，無數雙眼睛盯着這個方向。
許多人得到了消息，要趕來參觀一場大戰。
虛空中，人影綽綽。
那些曾經離去的九天天驕，有不少都回來了。
“羿族果然不願善罷甘休！”
“羿族自視甚高，派出的年輕天驕被下界之人斬殺，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那也不用將羿辰派來啊，這未免太欺負人了！”
這些天驕望着羿辰的背影，眼中皆透着濃濃的忌憚之色。
“羿族向來如此，只能說這是衝動的代價！當王秀決心殺死羿星，便註定要接受這一切！”
“恐怕今日，便是玉家的人，也保不住王秀了！”
“那是肯定的，羿辰不比羿星，若是玉天龍親至，他或許要退讓幾分，但光靠一個名聲，很難嚇得住他！”
“……”
……
羣峰間。
小院裡一盞燈火點亮。
王秀坐在那株海棠樹下煮酒，白衣微動，長髮若雪，淡然平和。
羿辰居高臨下：“你就是王秀？那個殺了羿星的下界之人？”
王秀動作依舊，淡淡道：“南州千國之地，屬三江郡的盈江梅幽香爲最，入酒最醇！便是我三清年年受供奉，數量也不多，分到我這靈龜峰的更是少之又少，羿辰公子來的正是時候！”
羿辰眉頭微挑，嘴角微揚：“果然有幾分氣度，怪不得羿星那蠢貨會死在你的手裡！”
王秀面色平靜，擡了下手道：“請！”
羿辰微微猶豫，王秀所指的那個位置燈火幽暗，四下奇靜。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他感應中，只覺得王秀所處的小院一片混沌，半點也洞察不明！
也不知暗地裡是否有所佈置！
羿辰眸中生出幾分警覺！
他來時毫無遮掩，直接叫山，三清上下居然全然沒有反應，像是早就知道他來一樣！
空氣微微安靜。
羣峰間的蟲鳴聲愈發清晰。
王秀忽然輕笑道：“都說羿辰公子這具年輕的身體中，住了一尊年邁成熟的靈魂，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夠謹慎，早已沒了年輕人的熱血之心！
也罷，既然你不敢來，那便等我喝完這壺酒，再出去與你一戰！”
聞言。
羿辰的雙眼眯了起來，哼了一聲道：“笑話，我一生征戰，什麼手段沒見過？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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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有底氣，曾經的他在九天也是大人物，位於衆生之巔，能壓過他的人寥寥無幾。
如今重生一世，擁有了比前世更好的起點。
他也想找回幾分意氣風發的感覺。
而且，他也相信，三清仙門只要不是想不開，絕不會動用聖人、乃至地仙的強者來對自己下手。
那樣是徹底壞了規矩。
誰來也救不了他們。
王秀平靜笑道，聲音郎朗傳開，在夜色中無比清晰：“實不相瞞，在下聽聞了不少羿辰公子的傳說，也相信公子你，與羿星那樣的蠢貨絕非一路貨色！
定如九天之上的驕陽般璀璨！
王某生平最好結交羿辰公子這等英傑。
奈何造化弄人，你我如今走到了對立面，無緣結交了！”
羿辰來到小院外，望着王秀真摯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動。
此人，好像並未說謊？
他微微張嘴，原本準備好的狠話說不出來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沒想到，你看人的眼光倒是很準！”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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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微微一笑，擡手邀請羿辰進入院子。
羿辰打量了王秀一眼，只覺得此人溫潤如玉，舉止儒雅，目光純粹而澄澈，儼然君子之風。
氣息有些微弱，波動起伏。
看來傳言說他重傷未愈是真。
但即便是這種情況下，自己如今站在他的對立面，他依舊能這樣淡定自若。
這的確是個人物。
若有朝一日能去到上界，並非沒有翱翔九天的可能。
只可惜，他殺了羿星，使得羿族顏面受損，終究不可能放過他！
而且，還必須讓他死得夠壯觀，才能讓世人明白得罪他羿族的下場。
想到這裡，羿辰望向王秀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可惜之色，擡腳邁進了院落。
他卻絲毫沒注意到。
一陣無形的漣漪將這小院籠罩，這裡的一切氣機、變化，外面都無法感應清楚。
……
“怎麼回事？”
“爲何忽然就看不清了？”
“難道是觀天鑑出了問題？”
九天之上，那座宏偉的古殿之中，數道氣息強大的身影在這裡匯聚，凝望着那枚懸於半空的古鑑。
那是九天十分著名的異寶，號稱可以監察九天十地。
每一位參與試煉的天驕身上都留下了獨特的烙印，很難擺脫觀天鑑的監察。
確保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畢竟，燭龍本源太過重要。
但很奇怪，羿辰剛進入王秀的小院，觀天鑑中的畫面就變得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看到兩道人影在閃動，猶如霧裡看花。
這種古怪的情況還未出現過。
“觀天鑑沒有問題！”一道身着玄色衣袍的老者仔細檢查完觀天鑑後，一臉凝重道：“應是那下界仙門之中，佈下了特殊的陣法禁制……”
有人皺眉道：“什麼陣法禁制，能隔絕觀天鑑的感應？”
衆人安靜了。
一時想不出答案，九天之上那些古老的大教、古族，都很難做到這樣的事，縱使三清仙門當年興盛到了極點，不比聖地弱太多。
但畢竟只是短暫的輝煌，底蘊方面終歸不足，很難留下這樣的手段。
正在衆人沉吟之時。
觀天鑑內，忽然傳出異變。
……
羿辰踏入小院，來到王秀所坐的矮桌前。
壺中的酒水正在沸騰，清澈晶瑩，猶如瓊漿玉液。
“果然是好酒！”羿辰嗅了一口酒香，正要坐下。
卻發現對面的王秀一直在盯着他看，那眼神……看得他有些發毛。
羿辰心裡涌現不安：“你看着我做什麼？”
王秀微微一笑：“我在瞭解你！”
羿辰皺眉，不解其意，下一刻卻瞳孔驟縮。
只見面前的王秀，在他眼前突然形容變化，模樣、身材、服飾甚至氣息都在轉瞬之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變成了——羿辰！
兩人相對，彼此相望，彷彿在照一面鏡子。
場間的氛圍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羿辰心裡咯噔一聲，不好的感覺瞬間濃郁起來：“你想幹什麼？”
對面的“羿辰”微微一笑，身上的氣息瞬間濃郁起來，金光大作，穿透了山間的霧霾，出現在暗中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
兩道不同的聲音先後響了起來。
“啊——羿辰公子，我敬重你爲人，好心請你來飲酒，喝完這頓酒再一戰，死也無所謂！可你竟然出手偷襲於我，這就是你身爲羿族子弟的驕傲麼？”
“桀桀桀……自古兵不厭詐，要怪只能怪你太單純，羿星雖蠢，但打狗也得看主人，你殺了他，便需要付出代價！至於手段……贏了便是好手段！”這是羿辰的聲音，其中充斥着濃濃的神力波動，無比顯眼。
眨眼間，羣峰中簌簌作響。
一道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望向小院的方向，眼神怪異。
“羿辰居然出手偷襲？”
“嘖嘖嘖，我還以爲羿辰會與羿星不同，多少有點驕傲在身上，沒想到……羿族果然是一路貨色！”
“那羿辰體內是一尊宿老的靈魂，老奸巨猾，向來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沒想到……來到這下界，對付一個如此坦蕩光明的王秀，還用這種手段？”
“唉，可惜了，王秀此子極其不凡，若給他機會，翱翔九天不是夢！”
“……”
……
九天之上，觀天鑑前。
這裡鴉雀無聲。
一道道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羿族老者羿介身上，其間的嘲諷和不齒溢於言表。
這一刻。
縱使厚顏如羿介，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他咳嗽幾聲，義正言辭道：“兵不厭詐，修行界又不是過家家，只要能取勝，什麼手段都用得！”
旁人沒有說話。
只是那份不言中，嘲弄之色更濃郁了。
羿介黑着臉，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
三清。
諸峰之上，道道仙虹破空而至。
掌門卓滄浪攜數位地仙、還有聖人強者親至，面色陰沉地望着下方，說道：“我三清敬九天來客，故而一直遵循規矩，任憑爾等同境交鋒！
但你們一而再再而三使用這等下作手段，實在是欺人太甚！
今日，若讓你這樣殺害了我三清聖子！
日後我三清還有何顏面在這蒼元界立足？”
他聲音隆隆，帶着不甘的怒火。
仙人一怒，瞬間十萬裡方圓內雷聲滾滾，無盡的黑白之氣自九天之上傾瀉而下，化作混沌長河，宛如要將世間一切洗滌。
“嘶~這三清掌教，不一般啊！”
“這等神通，很難想象是一個下界仙門的地仙所施展的！”
“據說這三清仙門千年前也是一方巨擘，底蘊驚人，有準帝坐鎮，地仙更是數十位，不比聖地弱太多，現在看來都是真的！”
“怪不得，能培養出王秀這樣的人物來！”
“這下羿族難受了，三清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縱使羿族底蘊強於如今的三清，但想將此仙門剿滅，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些都是自找的！人家王秀客客氣氣請羿辰去喝酒，羿辰居然出手偷襲，這等人品，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黑暗中一片議論之聲。 ωwш⊕ тt kan⊕ CO
此刻，在所有旁觀者的眼中，王秀與羿辰兩個人的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個溫潤如玉，無雙公子。
一個卑鄙猥瑣，陰險下作。
就算地仙強者破壞規矩出手，將羿辰直接鎮殺，也說得過去。
……
然而，小院中。
此刻的羿辰卻全然沒有外人想象的那樣猖狂和不可一世。
他臉色慘白，盯着面前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一顆心彷彿墜入了深淵之中。
剛剛他沒有說任何話。 一切的動靜，都是王秀髮出來的。
他哪裡還意識不到，自己中計了！
隆隆隆！
頭頂之上，地仙所散發的威勢源源不斷傾軋而下，令羿辰渾身緊繃，雙目通紅，滿是血絲。
他咬牙切齒道：“好卑鄙的手段！”
王秀微笑道：“過獎！比起羿星殘殺我界天驕的手段而言，還差些意思！”
羿辰聲音陰冷道：“你以爲，自導自演一出這種戲碼，佔了所謂的理，就能讓你三清仙門全身而退？
我保證，只要上面那位地仙敢出手，來日你三清必滿門盡滅，雞犬不留！”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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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輕笑，忽然拔高了音量，咳嗽幾聲，做出很虛弱的樣子道：“師伯且慢，這個人，我要親手宰了他，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要告訴這世界，告訴九天！
我三清弟子，不弱於人！咳咳咳……”
這聲音雖虛弱，但卻鏗鏘有力，猶如山嶽一般，堅定不移，令人心神一顫。
此話一出。
無數人皆被感染。
“好一個王秀！”
“三清聖子，這名號我以往未聽過，但往後，卻記住了！”
“此子若是不死，將來必定騰飛！”
“……”
卓滄浪聽到王秀的聲音，臉上做出掙扎猶豫之色。
許久後。
終歸還是停下了手，漫天異象盡斂。
……
小院裡。
羿辰感受到那股壓在自己身上的氣勢消失不見了，瞬間輕鬆了無數倍。
他有些詫異，望向對面的王秀，忽然咧嘴笑道：“雖然剛剛的話不是我說的，但……你確實很天真！剛剛，是你殺我的唯一機會，被你親手放棄了！”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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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拂袖，變回自己的模樣，雲淡風輕道：“是麼？”
羿辰沒有任何停滯。
取弓，搭箭，瞄準，一氣呵成！
“我會讓你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下界螻蟻，能死在我箭下，是你十世修來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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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
他的箭矢之上爆發出濃郁的血光，宛如七殺星墜落，恐怖的殺意瀰漫了整個小院，化作汪洋不斷朝着王秀拍打而來。
狂風大作。
院裡的海棠樹迎風而舞。
花瓣簌簌而落。
白衣微動。
王秀站在那裡，滿頭如雪般的長髮隨風飄舞，花瓣落在他的肩上，頭髮上，形成一幕絕美的畫面。
嘩啦啦！
一陣空前恐怖的氣息自王秀身上散發出來，生機濃郁，院裡的野草瘋長，羣山間的野花遍地綻放，一股蓬勃到難以想象的生命力自他身上涌現。
叮！
王秀的面前出現了一道火花。
箭矢破空而至。
被一柄劍擋住了。
修羅天誅劍橫在王秀身前，其上符文密佈，寒光閃爍，道道古老的劍紋發光，散發着令人心驚的氣息。
劍意化作汪洋，澎湃到了極點，眨眼間將箭矢上密佈的符文消滅，化作一連串的火花墜落在地上。
羿辰大吃一驚，盯着王秀，失聲道：“你沒受傷？之前都是裝的？”
王秀身上的氣息太驚人了。
根本不像一個出竅期的修士，給羿辰的感覺就像面對無盡汪洋一般，漫無邊際，深不可測。
就連他，在王秀面前都顯得有些微渺。
宛如天地間的一粒沙塵。
他可是活出第二世的羿族古祖！
爲什麼會這樣？
王秀沒有回答，雙手背在身後，滿面淡然，就像在庭院裡賞花的貴公子，隨意地望了羿辰一眼。
只這一眼，羿辰肩上彷彿瞬間多了幾座巨山，腳下的地面生出無數道細密的裂痕。
他瞳孔一縮，當機立斷，噴出一口精血，灑在弓上。
那把大弓頓時發光，赤光陣陣，古老的陣紋瀰漫，像是解開了一道封印，一道枷鎖，難以想象氣息散佈出來。
羿辰的身形瞬間挺拔了許多。
背後生出一道赤龍。
猙獰恐怖，宛如自血海之中殺出的一般。
嗡嗡嗡！
虛空戰慄，這一箭還未發，便好似要將眼前的天地盡數化作齏粉，恐怖到了極點。
王秀依舊平靜，背在身後的手捻住了一枚落花：“我打賭，你的箭……沒我快！”
話音剛落。
手中的花瓣已脫手。
宛如一道流星，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掠而去，破開虛空，消失不見。
羿辰微微一怔，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便覺腦後一陣劇痛，彷彿被一顆星辰砸中後腦勺一樣，眼前一黑，身上一切氣機都消散，瞬間倒在了地上。
“這是……什麼……妖術？”羿辰趴在地上，猶自不甘，問出這句話，便徹底暈過去了。
王秀俯視着他，手中掂了掂一片花瓣，宛如自語道：“掌中飛星訣……還挺好用！”
說完這話，他扭扭頭。
拿起修羅天誅劍，一把將羿辰的人頭剁下。
剛想走出小院，忽然看了眼自己這潔白無瑕的衣衫，又停下步子。
“焱姬！”
“汪汪汪——”
“借你點血用一下！”王秀微微一笑，提着修羅天誅劍朝禍鬥走去。
焱姬瞳孔一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
三清諸峰之上。
一片寧靜。
彷彿連各自的心跳聲都能清晰地聽見。
他們雖不能看清那小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能聽到陣陣恐怖的戰鬥引起的動靜。
足以自行腦補出畫面。
也不知，這一戰結局如何？
嗖！
一道黑影忽然飛上夜空。
無數雙目光落了過去，才發現那是一顆人頭。
“是羿辰！”
“羿辰死了，王秀贏了！”
“怎麼會？王秀本就重傷未愈，又被羿辰先手偷襲，居然還能勝？”
“看來，這位三清聖子還有許多我等不知道的手段啊！”
“不愧是曾出現過準帝大能的仙門，水很深！”
“真是有趣，北海遺蹟還未出世，羿族便折損了兩員大將，這一次試煉……羿族可以率先出局了！”
“也是活該，他們在外向來目空一切，如今踢到鐵板了！”
“……”
無數人在議論，對這樣的結果感到十分驚訝。
王秀的戰力是真強啊！
以殘血狀態，鏖戰滿狀態的羿辰，還能將其戰勝？
這實力，就算放到九天，也無比亮眼，足以名震一方了，許多古國大教都願意付出代價來拉攏，因爲這背後所代表的天賦太過嚇人。
王秀生於十地，靈氣不足，尚且如此。
若讓他去了九天，資源管夠的情況下，能到怎樣的地步？
甚至，連聖地都將拋出橄欖枝，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
暗中觀戰的諸多九天天驕眼睛亮了。
若能給自己背後的勢力，帶回一個這樣的天驕，那也是大功一件啊，必會被賜下豐厚的獎賞。
“王秀呢？”
“對啊，怎麼不見王秀？”
“……”
衆人急了，放出神識去尋找。
終於。
王秀出來了，原本一襲如雪般的衣袍此刻染足了鮮血，顯得無比悽慘，那張天仙來了也得折服的臉龐更是蒼白無比，看得無數天之嬌女心疼至極。
“他流了好多血啊！剛剛那一戰要了他半條命啊！”
“這很正常，本就重傷未愈，又被羿辰先手偷襲！”
“我聽說，玉家那位二公子贈送了王秀許多聖藥給他療傷，估計應該是起了些作用的，才讓他在這一戰中活下來！”
“羿辰沒那麼好對付，王秀將其擊敗，自身付出的代價也必定很大，說不定還燃燒了壽元！”
“即便如此，這也很了不起了！”
“……”
萬衆矚目之下。
王秀身形搖晃，來到高處，提着羿辰的人頭，聲音虛弱且堅定道：“幸不辱命，將此賊人斬殺！
吾乃三清王秀，羿族之人，若想報仇，儘管來即可！
不論什麼手段，我都接着！”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滿山喝彩。
人們望着王秀的目光都在發光，好一個一身正氣，鐵骨錚錚的美少年！
說完這話。
王秀身形一晃，朝着下方墜去。
幸而赤光一閃。
一隻腳踏烈焰的禍鬥出現，將他接住，回了山腰小院之中。
羣峰間微微安靜。
隨後響起連綿不斷的呼喊聲。
“搖光樓家，敬佩三清聖子風骨，願贈鳳血靈芝一對，望三清聖子早日康復！”
“明家明雨柔，願贈七寶金靈果一枚，聊表心意！”
“洛家洛秋水，與三清聖子一見如故，想要結識一番，願贈玉仙池暖玉一件，祝王兄早日康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