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一處假山附近,吳德海輕輕咳了一聲,小聲對前面的男人道:“王爺,您也在這裡看了好一陣子熱鬧了。依老奴之見,要是再這麼折騰下去,婉夫人這性命怕是要交待在那座荷花池裡了。爲了避免悲劇發生,不如讓老奴着人將婉夫人從池子裡給拉上來吧。”
這倒不是吳德海忠厚老實,而是他這個小主子的性格實在是太過惡劣。
不管怎麼說,在外人眼中,杜婉兒也是小主子面前最受寵的一個妾。
可小主子眼睜睜看着杜婉兒被納蘭娉婷欺負得就快斷了氣,不但不上前阻止,反而還興高采烈的躲在一旁看熱鬧。
世人都知道靖南王心狠薄情,但薄情到這種地步,實在讓他一個老人家看不過去。
吳德海一番話讓秦寂逍從熱鬧的畫面中抽回思緒,雖然他對此仍舊有些意猶未盡,但如果真的眼睜睜看着杜婉兒被人給折騰死,就意味着他身邊將會少了一個有趣的玩具。
這樣一想,便對吳德海道:“既然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就叫人將水裡的人給撈上來吧。”
吳德海接了王爺下的命令,這才招呼身後的兩個小太監趕快去救人。
被兩個小太監七手八腳給扯上岸的杜婉兒,見秦寂逍負着雙手向自己走來,當下想也不想,一頭撲到對方腳邊,狠狠抱住對方的大腿,厲聲哭訴道:“
王爺,您今兒可一定要爲妾身做主啊……”
不待衆人回神,她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和驚嚇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言詞間充滿了對納蘭娉婷的怨恨和指責,並委委屈屈的要求秦寂逍一定要爲自己報仇血恨,以填補她那顆飽受催殘和虐待的無辜小心靈。
秦寂逍被滿身是水的杜婉兒這麼用力抱着大腿,不多時,由對方身上傳來的溼意便將他的褲腿徹底浸溼。
他略顯不悅地皺起眉頭,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厭惡。
他以爲自己將這抹厭惡隱藏得很好,卻在不經意間,對上納蘭娉婷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孔。
兩人目光交匯的那一刻,竟有如電光火石一般碰撞出噼哩啪啦的火花。
秦寂逍對這個丫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的機智與叛逆會在無意中吸引着他的視線,可她的不識好歹又在無形中觸犯了他所能容忍的底線。
無視於杜婉兒哀悽的神情,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滿臉不在乎的納蘭娉婷,“你還有什麼解釋?”
納蘭娉婷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一種不馴的目光回視着秦寂逍的挑釁。
如果她沒猜錯,當她和杜婉兒發生爭執的時候,那個躲在暗處看熱鬧的身影已經將發生在池塘邊的這一幕記在了眼底。
所以她將計
就計,藉着欺負杜婉兒之機來觸怒秦寂逍的底線。
事實證明,這個口口聲聲把杜婉兒當成心肝寶貝來愛護的男人,在親眼看到他女人被人欺負得死去活來時,不是第一時間跳出來制止,而是饒有興味的躲在一旁看熱鬧。
那一刻,她不知該心寒秦寂逍無情,還是該同情杜婉兒的可悲。
此時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視線,她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婉夫人說的句句屬實,所以我沒有任何解釋。”
這個答案讓在場的人全都怔住了。
因爲不管是秦寂逍,還是吳德海,抑或是那兩個將杜婉兒從池塘中救出來的小太監,包括杜婉兒自己都萬萬沒想到,她各種添油加醋的指責、謾罵、誣陷,不但沒換來她半句辯駁,反而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立刻承認。
秦寂逍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冷笑着問:“你知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該當何罪?”
“從我進府之後直到現在,犯下的錯誤又豈止是一件兩件?若把這些罪過全加到一起,怕是這條小命也不夠王爺宰的。”
秦寂逍冷哼,“沒想到你還頗有自知之明。”
“王爺錯了,我若是有自知之明,當王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承幸於我的時候,我又怎麼會不識好歹地拒絕王爺的好意,讓身嬌肉貴的王爺一次又一次的失了高貴的顏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