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別焦急,您慢點兒!”小葉重新回到李偲偲身旁,看到李偲偲挺着個肚子急匆匆地往前走,那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她可比誰都清楚,主子肚子裡懷的是個什麼,萬一有什麼差池,她這顆小腦袋就要搬家了,她還只道主子是在爲老將軍的病情焦急,殊而不知……
“那老不死的,早不暈,晚不暈,偏偏在這個時候暈了,真是麻煩!”李偲偲低低罵了一句。
小葉自是聽清楚了,卻不敢搭話,要知道,這話要是搭錯了,她可是兩邊都不討好。
沒走多遠,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匆匆地趕往某處,李偲偲瞧見了,頓住身子,眉間微微蹙起,暗自思忖:怎麼會是他?
“少夫人,是少將軍!”小葉低聲道。
李偲偲半眯起美眸,滿臉迷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什麼急事,他這麼焦急要去哪裡?”按理說,南宮離這個時候暈倒了,赫連城應該留在南宮府纔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心念一動,李偲偲決定悄悄地跟過去看看。
赫連城行色匆匆,似乎並沒有發現悄悄跟在身後的李偲偲,在拐過一個宮門之後,李偲偲發現,赫連城這麼匆忙急着去見的人居然是夏侯華軒。
只見夏侯華軒滿臉凝重,與赫連城悄悄地說着什麼,而赫連城也時不時的點頭,像是認同。
因爲怕他們發現,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李偲偲並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後面的那一句她是聽到了‘記住!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赫連城連連點頭之後,與夏侯華軒相繼離開了那裡。
而李偲偲主僕這才現身了出來,卻是滿臉不解,喃喃自語:“奇怪!五殿下與赫連城之間會有什麼事情呢?什麼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呢?”
“少夫人,要不要奴婢派人去跟着少將軍?”最懂李偲偲心思的,莫過於她身邊的小葉了。
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久了,自然也會成爲什麼樣的人,小葉原本是南宮府的丫頭,後來因爲李偲偲出現之後,南宮離便把小葉分給了李偲偲做丫頭,沒想到,小葉卻成了李偲偲的心腹。
加上小葉知道了李偲偲那麼多的秘密,所以,她知道,自己主子有事,她自己亦難逃干係,於是,越陷越深,極盡所能,只爲助主子飛上枝頭,而自己也跟着沾光。
李偲偲經過一番沉思之後,總於是點了點頭:“嗯,你派人跟着他,看看他都去做了些什麼,不過,要記住,他武功高強,千萬不可以讓他發現!”
“少夫人,奴婢明白了!”
“走吧,我們先回南宮府,別讓那個老不死的現在就死了!”李偲偲提起裙角又循着原路朝宮門走去。
別看她身懷六甲,可是,步伐卻並不慢,小葉跟在她的身後,還得跟緊一點才趕得上她的腳步。
這樣的她,與平時那一副風吹就要倒的模樣截然不同。
然而,在她們主僕離開之後,那裡又重新出現另外一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時下最受寵愛的妃子——蘭妃娘娘。
林月蘭並沒有忘記自己與傲月之間的約定,她在後宮之中,不算太張揚,也不算太低調,反正樊思琴不敢把她怎麼滴,那些吃醋的女人也沒敢把她怎麼樣。
她要報仇,所以,只能是先把老皇帝侍候好了,如今老皇帝雖然病着了,但是,每天只允她一人侍候在身側,她知道自己在老皇帝那裡算是有點份量了。
剛纔無意之中看見李偲偲主僕鬼鬼崇崇地走着,出於好奇,於是也跟在了後面,當然,她也沒有聽到夏侯華軒與赫連城的對話,但是,李偲偲主僕的對話,她卻是聽見了。
“看來,南宮世家裡的事情遠要比外面看上去要多得多!”她挽了挽手上的紗帶,脣角微微揚起。
“娘娘,原來您在這,讓老奴好找,皇上有請!”就在這時,那龐權頂着一身肥膘,喘着粗氣跑了過來。
“知道了,本宮這就去!”林月蘭斂去臉上的笑意,換成平日的冰冷,昂首朝承露殿走去。
她的性子清冷,對下人一向都不那麼和善,所以,宮裡的奴才們除了懼她是皇上的寵妃以外,私下對她並無多大愛戴,而她也從未在意過。
她的志不在此,她只想給自己的姐姐報仇,然後就在這宮中安靜地度過餘生就好,什麼後位,什麼地位,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剛剛踏入承露殿,便聽到裡面傳來夏侯天祥那一陣緊接一陣的咳嗽聲,林月蘭那如柳葉般細緻的眉毛微微擰起。
正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她雖然不那麼喜歡夏侯天祥,但是,再怎麼說,她跟他也算是好過,加上他又那麼寵她,多少也有些感情。
其實,林月蘭心裡清楚,夏侯天祥真正離不開她的原因,這個秘密是她與傲月之間永遠的秘密,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萬歲爺,蘭妃娘娘來了!”龐權躬着身子,快速地移動着自己那兩根胖墩般的腿兒,將躺在龍榻上的夏侯天祥扶着坐了起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慣例的行跪禮,像是麻木了一般,每天重複着這個動作。
“愛妃快快請起!”夏侯天祥聽到林月蘭的聲音,就感覺到身體像是突然注入了某種力量一般,原本毫無精神的眼神頓時有了渴望的光芒。
“謝皇上。”林月蘭盈盈地起身,衝夏侯天祥淡淡一笑。
她一如她的名字那般,蘭心蕙質,喜歡着一身蘭色的衣裙,她高挑的身姿,從不挑衣,但蘭色卻更爲適合她。
她就站在那裡,清清冷冷,不驕不傲,不矯情,不做作,卻總給人一種說不出來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那雙略顯清冷的眸子,總藏着淡淡的哀傷,淡淡的愁怨,讓人想猜又猜不透,想摸又摸不着,而乾着急。
“愛妃,來來來,到朕這邊來!”夏侯天祥急切地朝她伸出了大手,那雙已經皺了皮的大手,看上去顯得更
爲蒼老。
龐權會心的一笑,非常識趣,示意一旁的奴才宮婢們都退了下去,自己也跟着躬身退了下去。
“愛妃,你這一整天都沒來陪朕,你去哪了?朕現在終於是明白了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夏侯天祥將林月蘭拉入懷中,將臉埋進她的頸邊,如貪婪的孩子那般,吮吸着她身上那令他聞之心曠神怡的香味。
在她沒來之前,他總感覺自己的心裡很難受,像是有千萬種螞蟻在爬一般難受,可是,一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他便覺得全身都放鬆了,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就這樣嗅着她的香味,直到死都好!
“皇上,請原諒臣妾今天來晚了,早上皇后娘妨派人到我的宮中,說是新的一年,宮裡的一些老規矩要修改,就讓臣妾過去幫忙,所以臣妾這纔來晚了。”林月蘭輕輕拍着夏侯天祥的後背,看似漫不經心的說着這些事情。
哪想夏侯天祥聽了她的話之後,霍地從她的頸邊揚起臉,面露慍色:“皇后這陣子是怎麼了?怎麼老愛找你的麻煩,那些事情不都是她皇后應該管的事情嗎?怎麼還要叫你過去?再說了,宮裡這麼多的嬪妃,她隨便叫一個幫忙就好,爲什麼非得要叫你?她這是擺明了在妒忌你,不讓你多與朕相處,朕現在就叫人傳她過來,跟她當面說清楚!”
“皇上,不要!”見夏侯天祥要起身叫人,林月蘭連忙起身阻攔,半委屈半爲難的說:“皇后娘娘乃後宮之主,她有事叫臣妾過去商量是合情合理,您若是因爲這樣而責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度自然不會計較,可若是因此而讓其他姐妹心生不滿,那就是臣妾的不是了!”
“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當初你姐姐若有你一半的明事理,也不至於此!”想到如妃,夏侯天祥心中難免嘆息,當初的怨恨早已隨着時間而淡化,不管怎麼樣,他都曾經是那般的寵愛過她。
“皇上,其實姐姐也是一時糊塗,她在牢中的時候也知道錯了,她曾經跟臣妾說過,起初她是不樂意的,是二皇子逼她的,說她膝下無兒無女,若是不從他,待皇上百年之後,他登基成皇,就讓姐姐去尼姑庵,或是賜死,姐姐也是不得已,才……”
每每提及自己死去的姐姐,林月蘭就忍不住難過,對樊思琴的怨恨就多一層,當初若不是樊思琴,她姐也不會被告發,自然也就不會死。
“愛妃啊,朕當初也是氣昏了頭,朕是一國之君,朕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朕的後宮裡?不過,朕會加倍的疼你,補償你!”
夏侯天祥言語之間似乎也開始有些悔意了,當初自己也是一怒之下,纔會抄瞭如妃一家,想着如妃,又不禁想到自己的二兒子:“也不知道德軒他現在……”
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雖然做錯了事情,但是,虎毒不食子,縱然兒子千錯萬錯,都始終是自己的兒子。
“皇上,有句話,臣妾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林月蘭想要說什麼,卻是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