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這件事情還得追溯到半個月之前……”
不說不知道，這一說顧久檸還真就發現了，原來這一次江山並非是空穴來風，也並非是有意栽贓陷害，這件事情的確早就有了苗頭……
半個月之前的白月山莊也是比外頭高出一些的價格，讓他們這羣工人紛紛來這裡招聘。
但是在這之前這羣工人是分散在各個莊園的，有一些在江山的青莊，也有一些在之前的九龍莊，總之哪裡都有。
這些工人或許有一些是真的，因爲價格的優越所以纔過來的，但有一些或許也是這莊園裡面爬出來的間隙，所以要排查的話就要變得格外嚴格。
萬一這白月山莊裡面混入了其他莊園的間隙的話，那麼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戒絕了什麼機密，竊取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們也會不知道。
“那一陣子，雖然這一白月山莊旗下的莊園人滿爲患，但是進去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不多的，因爲這麼嚴格的排查，許多人等不及也就換了別處了……”
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李叔也有一些感慨，那段時間他也拼了命擠破了頭的想要進這白月山莊，但那段時間也實在是困難，就連他也沒有進去過多少次。
“那後來呢？”顧久檸又問道。
如果說一開始這一羣人慢慢的散去了，那麼現在又是如何穩定下來？他們再一次排查身份的機制又是如何制定好的呢？
“後來他們就推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規則的東西，只要填完了那個東西若是合格了就可以直接進去，以後也就不用再填上檢查了。”
李叔這樣說道，一時間也是笑一笑：“你說說這，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大傢伙從小出來幹活，哪裡讀過什麼書，大字都不識幾個，怎麼可能還會填什麼東西呢？”
“那後來又是怎樣解決的？難道那些填了單子的人就上去了，就把其他人給剔除了嗎？”顧久檸歪頭。
就連李叔都明白這樣的道理，那麼白月山莊裡的那些人怎麼可能不明白，想來也是因爲他們想要用這一招來試探人羣當中的奸細吧？
若是別的莊園派進來的，那麼他們正在想方設法的想要進來。
填一張單子有什麼要緊，填十張他們也會馬上叫人去解決好。
事情和顧久檸講的也沒有多少差別，果然就聽到李叔那還帶着疑惑的語氣說道：“後來也不知道主家是怎麼想的，總之那些填了單子的人一個都沒有進去，反倒是咱們這些不識字的人進去了……”
果然如此。
顧久檸瞭然，對於這件事情到也想的通不過又和李叔說到的事情有什麼要緊？
“像你這樣的管事之前也來過不少個，大部分都是咱們這羣人中間的好兄弟，大家也互相照拂着……”
說到這裡李叔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不大愉快的事情，眉頭皺了起來：“只是說句實話，像你這樣的也還是少之又少的，兄弟們得到了好處，後來漸漸地也就不大和咱們來往了。”
對此他們也是感覺萬分可惜的，不過也能夠理解，畢竟發達了之後和他們遍佈再是一流了。
對於這種人，顧久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判，只能保守說話：“那他們之後又去哪裡了？難不成他們當真和咱們劃清界限了嗎？”
人性這個東西原本就是十分複雜的，你非要評判個對錯的話，站在一方的角度來說對方都是錯的，可是站在對方的角度來看，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你若是不向前走，那麼走在前頭的人最終也會在前頭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你也就只有被落下的份兒了……
“哪有什麼劃清界限，大家也不過是一塊搭夥幹活賺錢的，到底也不算是一家人。”說到這裡，李叔眼中上過朦朧的悲傷情緒，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吧。
他們這一羣兄弟勾肩搭背，每天都待在一起，能夠擁有的回憶想來也是很多的。
原本都是相互扶持着一起幹活做事，就算是有什麼不景氣的時候，大家夥兒也都還能夠撐得下去。
可是看着自己身邊的兄弟一個一個走到了上頭，一個一個得到了那些好處，慢慢的連自己身邊的兄弟都給忘記了，這樣的滋味兒就怎麼會好受呢？
有些情緒顧久檸或許感受的不是那麼的深刻，但也稍稍能夠理解，只是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只能靜靜的給李叔一個緩和的時間。
“瞧我這，讓你看笑話了……”李叔緩和下來也發現自己的失態，不免有些失笑，“人年紀大了呀，就是容易感傷，你只當我又犯了什麼癔症了吧。”
“怎麼會，李叔重情重義，這是小顧應該學習的東西，換做了別人說不準永遠都做不到這樣呢……”這句話顧久檸也是發自真心的說出來的。
太過感情用事的人總是要比別人多許許多多的“煩惱”，但這樣的“煩惱”或許對於他們自己來說纔是最珍貴的吧。
這話很顯然讓李叔很是開心，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笑笑：“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再提了，依我看，那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樣，你絕對不會做出和他們同樣的事的。”
他這個人看人也還是很準的，雖說以前或許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他看走了眼，但這一次他總是有這樣的自信，絕對不會看錯人。
只是，顧久檸雖然點了點頭，但是在下一刻她卻悄無聲息的避開了李叔的眼神。
那雙眼睛實在是太過純粹乾淨了，就讓現在的她對上，甚至都有一些心虛的感覺。
雖然顧久檸的確不會做和他們同樣的事情，但是說到底她卻還是騙了他……
這個問題或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解釋的清楚，撒下了一個謊就會有無數個謊言來填補，但是最終會走向哪裡，顧久檸自己都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李叔，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呼之欲出的解釋快要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