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就是知道，孃親雖不說，但是我也是會看的。”
程歡揚起下巴，雖說心智的確成熟，但是偶爾還是會露出孩子氣的表情，這也讓徐瑩瑩稍微寬慰了不少。
在她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裡，程歡到底經歷了什麼的東西，她一直都十分好奇，但是沒有人給她答案。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又總覺得程歡哪裡不一樣了。
雖說感覺還是那個感覺，親切也還是那般親切，但是瞧着她眼中那一抹清澈卻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最後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氣氛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尷尬，當然也是實實在在的沉默，程歡也不在意，在一旁撐着下巴看窗外的風景，不亦樂乎。
而徐瑩瑩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那一模一樣，越發的身後卻找不到源頭，也看不到底。
而這所謂的旅途也的確沒有她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程歡似乎也有些意外，這行進的路上一些波折比她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原本這繞的就是一個小路，山路難走，顛簸也是常有的事情。
徐瑩瑩是已經習慣了，但是程歡生子還小，這體力都跟不上，難免要辛苦的多。
於是乎行進的路程就這樣被拉慢了，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們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程歡只要稍微坐久一點就會開始吐，這樣的嘔吐對她來說十分的難受，當然對徐瑩瑩來說，自然要停下隊伍等着她恢復過來再走。
也不是沒有嘗試給她藥，但是暈馬車這種事情是自然而然的反應，哪怕是吃藥那也是不能完全的避免，除非……
徐瑩瑩站在不遠處看着再一次停下來嘔吐的程程歡，顯得十分的頭疼。
“我說，要不我給你開副藥，讓你睡一覺直接睡到下一個驛站怎麼樣？”
徐瑩瑩只是開開玩笑，卻沒有想到那程歡眼前一亮，顯然是找到了這個好辦法，連忙跑過來，滿臉寫着“殷勤”二字。
“好，好好這個辦法很好，姐姐怎麼早不說，我也不至於吃這麼多的苦。”
話音剛落，徐瑩瑩一個沒忍住，擡手一個爆慄打在她的頭上，疼得她頭暈眼花。
“你這腦袋瓜子能不能想點正常的事情，一天天的就知道這些歪門邪道！”
真要是能隨便亂吃的嗎？原本這是藥三分毒，她倒好，居然還上趕着要吃藥，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程歡滿臉寫着委屈，淚光盈盈，可憐兮兮的看着徐瑩瑩：“這不是徐姐姐說的嗎，我只是覺得這法子好也省事兒，爲何不讓我就這樣吃？”
“總之就是不行，你有這閒工夫扯閒話，還不如趕緊給我坐下來休息，咱們再不出發，天黑了都到不了驛站了！”
徐瑩瑩想也沒想拒絕到一邊翻着白眼一邊催促她快去休息，然後從自己的腰包裡面拿出了一瓶藥，從裡頭倒出兩三顆很小的黑色丸子塞到她的嘴裡。
“這樣可以暫時緩解你的暈眩，也好過你像現在一樣塗吐的死去活來。”
程歡趕緊不客氣的吃下去，嘿嘿一笑：“果然徐姐姐還是關心我的嘛……”
相比於程歡，徐瑩瑩的臉顯然沒有她的厚，立馬反駁不承認：“我是怕你死了，我不好和顧久檸交代！”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陣子最難受的時候，總算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驛站，這裡頭早就已經收拾妥當，她們直接進去便可以住下來了。
徐瑩瑩這次出來帶的人不多，一來是爲了低調，二來也是因爲這經常實在是多事之秋，若是她帶着人大張旗鼓地跑出來，難免不會讓人去找極樂谷的麻煩。
話說她這次回來連師傅的衣角都沒有看見，他這老人家閉關閉的未免也太久了一些。
也是聽師兄們說她才知道師父在這其中已經出關過一次了，只不過他出來的時候顧久檸和徐瑩瑩都不在。
然後她再次回來的時候，師父已經第二次閉關去了。
想起臨走的時候，老太妃那副神情和自己說的話，徐瑩瑩就覺得自己的心情越來越好。
“小樣，看你以後還瞧不瞧得起她！”
“瞧得起誰？”
程歡猛地擡頭，一雙眼睛晶亮的看着徐瑩瑩。
此刻她們正坐在桌前用餐，走了一天的路就吃了一些乾糧，喝了一些水而已。
程歡可是餓壞了，她的飯量本來就比一般人要大，徐瑩瑩還以爲她一心只顧着吃，卻沒有想到自己隨隨便便的一個嘀咕，也被她聽了進去。
“你娘沒有教你吃飯的時候安安靜靜的吃嘛，那麼多話做什麼？”徐瑩瑩迴避她的眼神，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小氣，我不過就隨便問問嘛，還不告訴我切……誰在乎。”
程歡再次埋頭吃飯，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而這個時候心虛的徐瑩瑩也將目光看向別處，卻也因此沒有看到程歡眼中倏然閃過的那一抹金光。
而這一邊也沒有和京城有任何聯繫的顧久檸，也算是難得的，有了可以清閒的時間。
自從那一日宴會之後，其他人的態度就已經轉變了不少，這老實說，和青莊合作的決定還真的沒有做錯。
這些天他們主動交上來的賬本都沒有什麼問題，有些還主動坦然認錯，這說明他們的態度也已經緩和了不少，起碼和以前相比是天差地別。
也因爲如此，顧久檸的工作量少了不少，這兩天手頭上反而有些清閒，居然難得的喝起小酒。
今天的天氣正好，雖說外頭還有一些冷，但是裡面烤着火，這溫度剛剛舒適。
顧久檸並不是一個嗜酒的人，但是偶爾小酌一杯，還是十分不錯的。
“最是無情戲子笑，
美有巾幗數久白。”
酒過三旬，顧久檸文思泉涌，腦子裡就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只是這最的是什麼，美的又是什麼，人人皆有自己不同的答案。
這鵝毛大雪或許能告訴吧……
這話說起來，一到這個時候，顧久檸格外的想回京城，想去看看虎妞，也不知道她如今如何了。
再樂觀的人，也終究會有感傷的時候，只是要碰巧遇到那個觸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