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赫然，顧久檸也不挑明，只是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雖說我也不算什麼有本事的，但是一些簡單的醫術還是會的，不如讓我給貴夫人看看？”
她這樣說，若是換了別人，難免讓人覺得沒安好心，或者是別有所圖，但是換了顧久檸，這細細想想，好像他們還真沒有什麼讓她貪圖的。
雖是這樣，慕容華逕還是有些警惕，他對於自己的事情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對於自家夫人卻是緊張的很。
“先前也有不少大夫看過了，都說無能爲力，世子妃若是……”他這樣說明顯是已經拒絕了他的提議，只是相比之下他更加不信任面前這個女人。
被人拒絕又或者說是被人輕視了，顧久檸也不惱，她只是兀自笑笑：“慕容莊主不用多想，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若是可以有讓貴夫人的眼疾治好的情況，相信慕容莊主也不想錯過吧？”
她看得出來慕容華逕是有多麼的想要治好那羅月的眼睛，兩個人似乎十分的恩愛，而且這眼疾的由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看着卻也不簡單。
顯然這句話也打在了慕容華逕的心上。
的確，若是有任何的一個辦法，他都不想要錯過，只是他不確定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否真的可信。
“其實換個角度想一想，慕容莊主不也是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嗎？但凡每個前來醫治的，又有誰滿口便是能治好呢？”顧久檸不鹹不淡道。
若真是這樣的人過來，恐怕面前這個人也不會相信，都是出門行醫的，有些有經驗的大夫有些門道的都不會說這樣的空話。
除非是江湖騙子，不過她相信關心則亂，這白月山莊裡也來過不少江湖騙子，所以慕容華逕才這般警惕。
眼看着對方將自己的心思都說的明明白白，慕容華逕知道，面前這個人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顧久檸自然不再猶豫，她只站起來朝羅月走過去。
見她面色蒼白，雖說也是擦了一些脂粉的，但是絲毫沒有擋的住她的虛弱。
雖然她眼神空洞，但是無論是看她的狀態還是那眼珠的轉動都不是完全失明的狀態。
“慕容夫人其實不是完全失明吧？”顧久檸張口一句，登時讓慕容華逕看過來。
僅僅是怎麼一眼而已，對方就看得出來這大夫都甚少察覺的狀態。
的確，羅月的眼睛並不是完完全全什麼都看不見，只是一直以來都是朦朧的狀態，也分不清楚自己身邊是什麼東西，但還有一道虛影。
見羅月點點頭，顧久檸繼續道：“慕容夫人的眼睛雖不是先天失明，但是算算時間恐怕也不會超過一年。”
“確實如此！”此刻慕容華逕已經激動的站起來了。
這些東西其實並不難看出來，這是顧久檸這個時候還不能完全斷定。
“接下來我會問你慕容夫人幾個問題，還希望慕容夫人爲自己的眼睛着想，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全部。”
顧久檸說的認真，眼神也沒有絲毫的含糊，她把手拿到羅月的面前晃了一晃，雖說對方的反應很是緩慢，但好歹也是有反應的。
“你看到我的手了嗎？”
羅月似是有些疑惑，下意識地去尋找慕容華逕的存在，慕容華逕也立即過去拉住她的手，暗暗收緊力道。
有了安慰，羅月倒也沒有再那般惶恐，只搖搖頭：“看不見。”
聞言，顧久檸也只點點頭：“你的確不能清晰地看到我的手，但是一個虛浮的輪廓你可能見着？”
這話一問，羅月倒是馬上點點頭，表示肯定。
“很好。”顧久檸滿意笑笑，有比了一個耶的手勢，在她面前定住，“現在你看看，這個輪廓可有何改變？”
羅月的確在努力看，但是最終也只是無奈地搖搖頭：“還是隻有一個輪廓便沒什麼了。”
那就是說明只是顧久檸這個人形了，再細緻一些她也什麼都看不見。
想到這裡，顧久檸放下了手，緊接着又問道：“你的眼疾，是從何時開始有的？我不要大約的時間，你能想得到的具體變化，在何時？”
前一句還好回答，只是顧久檸加了後半句，這就讓羅月想了一會兒了。
“一年前，我也不曾像現如今這般，總之便是逐漸看不清楚，我也記不大清了。”
還未等顧久檸說話，一邊一直聽着的慕容華逕便開口搶道：“我知道，那些日子夫人一直在忙着看賬本，夜裡也晚睡，後來眼睛便慢慢有了問題。”
說到這裡，其實慕容華逕也是十分愧疚，要是那段時間他堅持不讓夫人那麼辛苦，或許這眼疾也不會爆發。
一直以來他都因此而陷入深深的愧疚當中，只是他想要彌補的時候也試過許多種辦法，但是始終都沒有讓羅月好起來。
“難不成慕容莊主以爲，貴夫人的眼疾是因爲勞累過度而引起的？”顧久檸一聲反問，沒有想到對方原來是這般以爲的。
這問題也讓慕容華逕一愣：“難道不是？”
“勞累過度的確有可能讓眼睛出問題，但是不至於嚴重到這般程度，就算會有短暫性的失明也不是不可調理的。”
“更何況我看貴夫人的身體並沒有那麼差，不應該會一直失眠到現在吧？”
顧久檸一連串說了一堆，每一句都打在慕容華逕心裡。
說實在的，他也一直不大相信爲什麼人好端端的，便徹底失明瞭。
“可是我也找了許多大夫，他們都說是夫人累着了，所以纔會失明的，只是要他們找解決的辦法，他們只是開了幾幅藥便沒有再做什麼了，而這些藥的效果也都不好……”
說到這裡，慕容華逕也是有些氣憤，他花重金將那些大夫請過來，結果卻被對方几句話草草的應付了事，壓根就沒有仔細去醫治。
“你先別急。”顧久檸打斷他，眼神略微有些複雜：“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並不是因爲那些大夫不想醫治，而是因爲他們看不出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