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眠眼睛定定的注視着書小落,臉色通紅,語氣帶着些許羞澀:“對不對我也會答應你。只是,你真的願意嗎?其實你要不願意,可以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我可以忘記它。”
書小落放下勺子,用筷子夾了幾箸菜在粥裡拌了拌,自己也沒發覺自己是在微微笑着:“我其實並不全是爲了責任才說負責這話。快吃東西,還有很多事要問你呢。”
安靜兒在另外的房間裡爲卻墨換藥,寒水衣坐在臥塌對面的方桌上,把那瓶金珠散花放到桌上。坐在牀邊上任安靜兒包紮的卻墨一看,皺了皺眉:“水衣姑娘,這是?”
“這東西我想既然是卻莊主拿到手的,還是交還給卻莊主的好。”寒水衣微微笑道。
卻墨禮貌的笑笑,跟她一樣的弧度,卻帶給人不同的感覺。寒水衣是柔情似水型,而他是邪魅誘惑型:“這個不是已經給眠用了嗎?”
“是的,還剩下不多。至於卻莊主要如何處理,就看卻莊主的意思了。”寒水衣說完就起身告辭。安靜兒替他包紮好後叮囑卻墨傷口不要碰水也出去了。
卻墨走到桌邊拿起瓶子看了看,自言自語道:“義孃的死有結果,我也該是時候回去梅花山莊了。”
趁着休養的幾天,粉眠把他們分開後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書小落和清風堂一衆人等。書小落安排了陸松子,蘇伊,楊懶他們帶着其他人先回清風堂,讓顧林夕和禪咒繼續去打聽消息。爲了防止暗香公主還有什麼手段,他也要提前想出對應的解決方法。
粉眠倚在牀邊拉開衣領露出左肩上的傷口,她右手往傷口處的紗布上按了按,還是有些痛。正要拉上衣服外面就有人在敲門。她驚嚇得立刻拉上衣服,整理了一下,說:“請進。”
原以爲是書小落,沒想到是卻墨。自她醒來後,都沒怎麼見過他了呢:“卻墨,你過來了。”
卻墨走進來,邁上牀階,坐到牀沿上,看着粉眠的氣色還不錯,笑道:“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卻墨,謝謝你。”粉眠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只能真誠的說一聲謝謝。
卻墨伸手拈起粉眠垂在鬢邊的長髮,放近鼻尖聞着:“你是知道我心意,就不要說謝謝了。只要是你的事情,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粉眠右手把頭髮拉回,羞赧着臉:“卻墨,別這樣。……對不起,我不能迴應你的感情。”
“因爲小落?”
他的眼睛直視着她,讓她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她深深的嘆了口氣,點點頭,一句話就把他所有的希冀僥倖抹殺得一乾二淨:“是的,因爲他。”
卻墨意外的笑了笑,包含着隱忍的感情,讓粉眠覺得內疚不已:“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眠,祝你幸福。”
“卻墨……”
“不過話可說在前頭,如果他對你不好,我是會毫不客氣的把你搶過來的,你讓他做好覺悟。”卻墨故作輕鬆道:“對了,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我要回梅花山莊了。”
忽然就說回去了嗎?粉眠還想說挽留的話,又想起他本來跟他們在一起行動的目的,她低着頭,有些不捨的說:“這麼快,不多待幾天嗎?至少等我傷好了……”
卻墨起身打斷她還想往下說的話,聲音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不行,我得趕快回去計劃討伐深閨閣的事項,爲免夜長夢多。”
“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不多作挽留了。你什麼時候走,跟小落他們說了嗎?”
“他們都出去了,水衣姑娘那邊我也打過招呼,現在我就要動身,麻煩你跟他們說聲。”卻墨說完就邁下牀階出門,臨出門又補充了一句:“你珍重。”
粉眠眼睜睜看着卻墨離開,想站起來去送送他結果才一側身,左肩的傷就吃痛起來,等她從痛楚中緩過神來,卻墨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不知道此去一別,又何年何月可再相見。雖然結識時間不長,但也一起經歷過許多事情,已經是生死之交。
接近正午,酒家客棧變得熱鬧起來。書小落從外面進來大堂,輕合上描墨梅的二十四骨油紙傘,拂了拂衣服上沾到的雨珠,店小二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爺,今天天字號的客人是要吃些什麼菜?店裡來了新鮮的石斑魚,要不要來一條?”
對於出手大方的客人熱情有加是這裡的規矩,當然,就算不出手大方,爲了能在這片競爭力強的地方賺錢,每個客人都不能隨便怠慢的。熱忱是其一,廚子,味道,房間,每一個環節都必須做到最好。一旦有客人投訴,基本上這家店在這裡就沒有了立足之地,只等着倒閉了。
“可以,做成清蒸的便好。”書小落略一思考點頭道。顧林夕和禪咒也跟着合上傘進來,聽到店小二和書小落的對話,禪咒無不羨慕道:“真是讓人妒忌的一對。唉,林夕,看來你和我都要加把勁了。”
書小落把手上的傘扔給顧林夕,說話的對象卻是禪咒:“我們清風巾幗之多,只怕你挑花了眼,還怕找不到一個?”
顧林夕笑了笑,表示贊同書小落的話。禪咒也認命的忙點頭:“是啊是啊,總管大人所言極是。消息我們也探了不少,是時候回去了。回去後就把總管大人和眠的婚事辦了吧,這些時日大家都鬱鬱寡歡的,總算有件喜事可以忙活了。”
顧林夕也只是點點頭,表示禪咒這主意甚好。書小落不言語,隨他們怎麼想去,揮揮手打發了店小二,他就去找粉眠。
門一開就知道是書小落。粉眠招呼道:“小落,你們有什麼收穫回來嗎?”
書小落坐到牀邊,仔細瞧着粉眠,直到把她瞧得不好意思看他,他纔開口說:“收穫頗多。你想聽聽嗎?”
“當然,這幾天都悶在房子裡,我都快憋死了。對了,卻墨他已經啓程回去梅花山莊,讓我跟你們說一聲。”粉眠笑道,又想到卻墨臨走前的表情,讓她心裡不好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