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葉晗月面前的圓桌上就擺滿了各種珍饈美食,菜式新穎,色香誘人。
“來,嚐個這個。”
皇甫修笑着看了葉晗月一眼,然後擡手親自夾了一塊魚香糕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裡。
葉晗月目光怪異的看了皇甫修一眼,低頭嚐了一口,然後悶聲悶氣的邊吃邊道:“多謝小王爺。”
皇甫修看的出葉晗月不願待在王府陪他用膳,可他偏想留她。看着她吃完魚香糕,他擡手又夾了塊旁的。
如此,一頓飯的功夫,葉晗月吃的肚子溜圓,渾身變扭,皇甫修卻是滿臉笑意,心情極佳。
從三王府離開後,葉晗月就急着跑回了舒府,此時,舒清瓷纔剛回來。
“小姐,奴婢有個大事要告訴你。”葉晗月跑的有些急,此時喘着粗氣,小臉上還帶着薄汗。
舒清瓷看她這樣,心裡一慌,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事,忙急着問道:“小月,你先緩口氣再說,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葉晗月擺擺手,深吸兩口氣,然後說道:“小姐,我方纔聽人說,那個貢公子在京城外是早已有了妻室的,你可莫要再被他騙了呀。”
“妻室?”舒清瓷面色一震,腳下虛浮着後退了兩步,隨後跌坐到了身後的凳子上,她咬着脣,目光癡愣,久久纔回過神來,起身抓住葉晗月的胳膊就慌張的問道:“小月,此事可當真。”
葉晗月被舒清瓷蒼白的神情嚇得愣了一下,她看着她,鎮定的點了點頭,同時,心裡也在暗自慶幸,還好還來得及,才幾日她就這這副失魂落魄模樣,若是再被那個貢浦和迷惑幾日,豈不是要得失心瘋。
舒清瓷仔細盯着葉晗月清亮的眸子看了兩眼,見她不像是在說謊,一時心裡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重又坐了回去,腦海裡盡是同貢浦和情意交綿的場景,思緒萬千,令她她一時頭疼欲裂,柳眉也隨之緊皺了起來。
葉晗月深知她此時內心正在掙扎,於是連忙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勸道:“小姐,那貢浦和出現的本就蹊蹺的很,你想想那日,要不是二小姐非拉着你出去,你能迷路?能遇到那個貢浦和?小姐,那個貢浦和分明就是二小姐有意安排,她……”
“夠了,小月。”舒清瓷突然呵斥一聲,人也蹭的站了起來,她的臉色很難看,眸子裡還泛着星星淚光,顯的悲痛的很。
“小月,你別再說了,不管他是不是初柔安排的人,我的心已然是醉了。”
她眼裡的淚隨着話終是落了下來。
葉晗月沒想到一向溫柔嬌弱的舒清瓷還會有如此一面,有些被呵斥的愣住了。
她還沒做出反應,舒清瓷流着淚,眼神悽哀,帶着不甘,再次開口道:“小月,你莫要再說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是不會信的,我要去問他,我要他親口說。”
舒清瓷掩面而泣,說着就要衝出房門。
葉晗月連忙攔住她,急急說道:“小姐,那個貢浦和真不是什麼好人,你要是此刻親自去問他,他要是一時狗急跳牆,你、你可怎麼辦?”
這大小姐怎麼就癡拗成這樣,那個貢浦和也就長相書生些,窮的叮噹響,她怎麼就看不出哪裡好的,大小姐怎麼就着了他的魔了呢?
不懂歸不懂,人她可是要攔住了。
那貢浦和姦詐的很,萬一真做了什麼,這舒清瓷可就毀了,女主都毀了,她也別想回現代了。
腦海裡思緒連連閃過,葉晗月抱着舒清瓷的手,也隨之加了些力道。
爲了她自己,她綁也要給這舒清瓷綁住了。
“小月,你若再攔我,我即刻便去死。”舒清瓷心中悲痛,可又掙脫不開葉晗月,只好語帶悲喏喊了一句。
葉晗月一聽,愣了又愣,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在這時,舒清瓷趁着葉晗月
手中力道似乎弱了些,使勁推了她一下,便跑了出去。
葉晗月看着跑出去的舒清瓷,懊惱的剁了下腳。
“這叫什麼事。”
舒清瓷一路強忍着淚意,匆匆走到紫金街後面,敲響了貢浦和的門,門剛打開,她便推門走了進去,眼裡的淚也隨之落了下來。
“清瓷,你不是回去了嗎?怎的……”貢浦和本來是打算去找舒初柔索要這個月的工錢的,還沒出去就被舒清瓷堵住了。
看她面色似有不對,他心裡一慌,以爲事情敗露了。隨着進屋細一看,舒清瓷正眼框微紅,雙頰含淚的看着他。
貢浦和心思本就活絡,又做慣了這種事,自是不會在不明情況時就先自亂了陣腳。
他穩住心神,面色慌張間就抓住了舒清瓷的胳膊,“清瓷,你怎麼了?怎……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舒清瓷眼含熱淚,任憑眼中的淚一滴一滴滑落也不曾將眼睛閉上或者是挪開,她看着眼前這個令她着迷的男子,她像從他的臉上、眼裡,找出一絲他欺騙她的證據來。
可是……
沒有。
她從他的神色裡只看出了擔憂,急切,卻沒有一絲欺騙了她被拆穿的慌張。
舒清瓷畢竟只是個久居深閨的女子,她的心思再如何縝密也抵不過貢浦和的老謀深算。
她的心又被矇蔽了。
“我、浦和,我想問你,你……”舒清瓷心裡有些怕,有些慌,她怕問了若不是他便會氣她而去,若是,她的心也會隨之碎掉,可不問,她不甘。
“浦和,小月聽旁人說,你在入京城外、是早已有了妻室的,這事、這事……可當真。”她終是問出了口,可問的有些底氣不足,顯的不像是質問,倒顯的像哀求。
貢浦和一愣,眸子裡狠光一閃,又是那個小月,哼!她倒有點本事,連他在入京前的事都給查出來了,他早該讓舒初柔直接殺了那死丫頭的。
眸子上下翻轉,他心裡便有了對策。
“妻室?哪來的什麼妻室?”貢浦和故作驚訝,隨之,他盯着舒清瓷錯愕的小臉看了一會,接着佯裝心中受傷,滿眼哀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原來你竟然這般不信任我,呵!也罷,既然你已經信了你的丫鬟,那便就此離去,從此我們也別再見了,免得旁人總是拿些莫須有的話來傷我、傷你。”
他的話說道最後,卻似變成了嘆息一般。
舒清瓷心中一緊,連忙上前一步,認真的解釋道:“不是的,浦和,我是信你的,只是,只是小月那丫頭說了,我便、我只是……”
她說着心裡隨之懊惱起來,她怪自己隨意聽了些流言便質疑他,隨便就信了小月的話,同時,心裡對葉晗月也生了些埋怨。
“唉!你那丫頭雖然衷心但……她似乎一直不待見我,興許她也是聽了也流言,才急着告訴了你。”貢浦和嘆了口氣,然後將舒清瓷攬入懷裡,語氣輕柔的道:“你放心,我即便騙盡天下人,也絕不會騙你分毫。”
舒清瓷情話入耳,心中那點猜疑瞬間就消失殆盡,她脣角含着嬌羞,靠在貢浦和的懷裡,輕點了下頭,臉上的笑幸無比。
貢浦和得到懷裡人的迴應,眼裡露出了一抹得意。
天將黑時,舒清瓷纔回了清蘭閣。
葉晗月在院裡左等右等,她本想着跟着舒清瓷去的,可又想到舒清瓷的性子本就多疑,她要是跟着去了,反倒顯的有些刻意,可等到天黑也沒見到人回來,心裡實在擔心不過,她就想着去找找,剛到院門,就看到舒清瓷回來了。
“小姐,你沒事吧?”天色有些黑,她沒看清舒清瓷眼裡含着的嬌柔。
舒清瓷瞅了葉晗月一眼,神情變得有些怪,但說出的話同往日還是一樣隨和。
“沒事,小月,我們先進去再說。”
“嗯。”葉晗月想着院外人多眼雜,於是跟着舒清瓷就進了屋。
良久,屋內突然傳來葉晗月的一聲驚呼。
“小姐,你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她真是有些氣不過了,這舒清瓷方纔進屋後,就將貢浦和同她說的解釋之詞悉數說給葉晗月聽了一遍,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葉晗月一聽,肺都要氣炸了。
她見過死心眼的,也沒見過這樣的,難不成情人心裡還真就是出了西施了?
“小月,我好歹是你的小姐,你怎可這般說我?”舒清瓷原本心裡就有些惱怒小月,可她又念及小月曾救了她的命,本想勸說兩句,讓她不要再懷疑貢浦和,怎知,她卻是誠心不信他。
旁人倒也罷了,可這貢浦和現在是她的心上人,她自然是不允許旁人污衊他。
葉晗月一聽舒清瓷這話就笑了,笑的有些傷感,有些自嘲,隨後她面色一收,恭敬的行了個大禮,道:“小姐說的是,奴婢只是個使喚丫鬟,哪裡敢說主子,天色不早了,小姐可還有旁的吩咐,若沒有,小月便下去了。”
舒清瓷蹙眉緊盯着葉晗月,她知道她這話是含了怨的,她又何嘗不是。
撇開目光,她不耐的道:“你下去吧。”
“是。”葉晗月黑着臉,低頭應了句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