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暗流涌動

直到骨灰盒入了土,這邊的喪事纔算結束,

面對着父親的遺像,李久行滿腔的怒火卻無從發泄,也沒有能力去報仇,父親含冤而去,自己也是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前途一片灰暗。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辦完,母親也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本來就是心如刀割,只是因爲丈夫的事還沒辦完,又擔心兒子,現在,彷彿外界的一切都和自己斷了關係。

姐姐終究是不放心自己的母親,再看弟弟這個樣子,能把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還是把媽接到自己那兒去住一段時間再說。

趁着沒人的功夫,姐姐和張嫣聊了下,希望她能多照顧下李久行。同爲女人,姐姐也是看出來張嫣是個善良的女孩嗎,張嫣自然也是一口答應。

紫晶大酒店碩大的包廂裡,只坐着兩位客人。趙騰飛也不用服務員,主動給主位上的客人倒上酒:“周秘書,那李久行就這麼放出來了?我這頓打可就白捱了。”

主位上的周秘書氣度不凡,一看就手握重權之人,端起了酒杯,也不急着喝,輕輕晃動着酒盅,嗅了幾下,又放下酒杯:“開始也不知道他還能搭上王金福這條線,在副市長這個位子上待了這麼多年也上進不了,這老狐狸也算是夠黴。”

趙騰飛也不搭話,他們體制內的人互相點評輪不到自己這個局外人插嘴。

周秘書夾了筷子菜進自己碗裡,意猶未盡:“王金福也是生了個窩囊廢,王鑫那個傢伙胸無大志,不求上進,這麼好的條件居然不進單位,在外面也是毫無商業頭腦,和李久行這類人還真是一丘之貉。”

趙騰飛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我跟着您這麼久了,居然被這兩個毛孩子打了臉,真他孃的晦氣。”

周秘書皺皺眉頭,這些人就是這樣,一身的草莽氣息,再有錢也掩蓋不了自身的市儈。

趙騰飛也是發現自己的髒話引起了周大秘的不滿,連聲告罪:“瞧我就是個大粗人,您在我身上氣着了,不值得,我也是一時窩火,這李久行就這麼放過他了?”

“走行政路線肯定是不行了,你也答應不追究了。”周秘書瞄他兩眼:“可你趙總什麼時候成善男信女了,你背地裡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還少麼。”

趙騰飛等的就是周秘書這句話,有人幫他頂雷,自己怎麼也要報了當初斷指的仇:“不說這些煩心事,您嚐嚐這些新菜式怎麼樣。”

“明天還上班呢,就散了吧。”

“你看,這酒都沒喝好,怪我,下面已經給您備好一箱裝您後備箱裡了,還有點小特產,您收好。”

周秘書看看他,這人一直還是滿上道的。

趙騰飛彎腰把人送到包廂門口也就不再跟着:“領導以後還有什麼好項目還望多提點提點啊。”

把人送走,趙騰飛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着滿桌子的菜眯起了小酒。都他孃的什麼東西,巴二根把自己當馬仔,都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混出什麼大的名堂,這周秘書滿嘴的冠冕堂皇,還不是利用自己幫他們斂財。這些人胳膊比自個大腿還粗,只能忍氣吞聲,你一個毛還沒長齊的混小子也敢蹲自己頭上,想到這,恨恨的甩了酒杯。李久行,老子絕對要你好看。

李久行回到租的那套小公寓裡,面對着張嫣,想說的話卻怎麼也也開不了口,自己在看守所的那段日子,張嫣也請了長假,一門心思撲在自己家身上,何況這麼好的女孩,自己怎麼把人往外面推?

從張嫣那也瞭解到是王鑫幫了自己大忙,可人家也說了,這件事情目前只能到此爲止了,自己再恨,也只能從長計議。單位那邊也因爲自己有案底解除了勞動合同,即使不開除,自己這樣子還能去上班麼?

張嫣把李久行的小屋整理好,也就打算回家,自己忙了這麼久,都好久沒回家了,出了李久行爸這事,自己也該回家好好地陪陪父母,孝敬他們。

“久行,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還有,明天我給你帶飯過來,你在牀上歇着就行。”

“不用。”李久行連說話都要費老大的勁,只能甩出這冷冰冰的兩個字,其實內心渾如刀攪一般。

張嫣抽了抽嘴角,強忍住眼角的淚水,從李久行父親喪事辦完,他就一直對自己冷言冷語,根本沒有任何緣由。俞莉莉那晚的話彷彿又在自己耳邊響起,難道真是因爲這樣?

擠出一絲笑容才轉過頭來,彷彿沒有聽見李久行說的什麼,“你想吃點什麼?”

李久行能擠出那兩個字已經用盡了所有的硬心腸嗎,再說不出什麼絕情的話來,乾脆躺倒在牀上紋絲不動。

等張嫣走後,李久行勉強直起身,盯着手機上過去的照片看得入神。

第二天,俞莉莉就叩響了李久行的家門,一進門就一聲尖叫,反倒把李久行嚇了一跳。這也確實太驚悚了,原本映像中挺結實的李久行變成這副樣子,任誰第一眼看到都要嚇一跳。

“牛皮哥,你,你怎麼成這樣了?你節哀順變啊,可別、、、、、、”自己都哽咽着說不下去了。“今天外面太陽很好,也沒風,要不我陪你下去走走?”

想想自己在看守所都要被關傻了,出去走走是比悶在家裡好,就任由俞莉莉攙着自己在樓下逛逛。

張嫣早上用新買的保溫桶裝了滿滿一下子媽媽昨晚熬的雞湯,怕李久行沒吃早飯,趕緊坐公交車過去,準備喊他一起吃早飯,走進小區門就看到俞莉莉扶着李久行兩個人坐在一起,一個失神,險些把保溫桶掉到地上,抹去眼角的淚花,還是走上前去:“莉莉,你來看久行啊?”

俞莉莉剛想起身,畢竟張嫣纔是李久行的正牌女友,自己還沒那麼厚臉皮。李久行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夾住了俞莉莉想要抽開的手。

俞莉莉自然順水推舟地沒再起身。

對於張嫣送來的雞湯,李久行沒再敢拒絕,自己能夠感受到張嫣的痛苦,即使自己再有道理,也是爲了張嫣將來的幸福,也不能一下子就將這段感情徹底拋棄。

俞莉莉開心壞了,自己之前預料的真是不錯,看眼下的情況,自己絕對比張嫣優勢要明顯的多。李久行沒有想到自己可能會同時傷害到兩個女人,漠然的看着她們彷彿競賽一般爭相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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