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百密一疏終現形

嶽剛冷冷說道:“有一件事情,只怕你蔡姑娘還未想到。”

蔡玉蓮道:“我沒想到的事情很多,不知嶽大俠說的哪一件?”

嶽剛道:“一明大師和赤松子等,都已經中了奇毒。”

蔡玉蓮道:“嶽大俠不是也中了毒嗎?”

嶽剛乾笑兩聲道:“不錯,老夫雖然也中了毒,但我身之毒,已經解去,只不過,當今之世,還沒有人知道罷了。”

蔡玉蓮道:“你告訴我,我不是知道了嗎。”

嶽剛道:“是的,除了老夫之外,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了,但你可曾想到,老夫爲何告訴你這樁秘密?”

蔡玉蓮道:“以堅你殺我之心。”

嶽剛道:“不錯,但你還有一條生路。”

蔡玉蓮道:“難得啊,我還有選擇的餘地?”

嶽剛道:“死亡和生存,由你選擇。”

蔡玉蓮道:“死亡之路,很簡單,不用說了,但生存之路,定然有很多條件?

嶽剛道:“咱們幾十年不見,你已年華老去,人也成了殘廢之身,但想不到你仍還是這般聰明。”

蔡玉蓮道:“不要緊,我的醜,人人皆見,自然是不放在心了。”

嶽剛道:“看來你仍和昔年一般無疑。”

蔡玉蓮道:“有一度,天下不少自負英雄的人物,拜倒我腳邊裙下,說盡了頌讚、奉承之言;也有一度,武林同道中,人人咒罵我水性揚花。一個人,有了我這般的經驗,生死之關自然是看得很淡了。”

嶽剛道:“我知道你有此想法,所以,我要以令郎的生死,作爲條件之一”

蔡玉蓮怔了一怔,道:“我不信你敢殺他。”

嶽剛道:“現在我就讓你看看!”回頭舉手對容哥兒一招,道:“你過來!”

容哥兒略一沉吟,大步向前行來。蔡玉蓮高聲說道:“別過來。”

嶽剛道:“過來我們談談。”頭未迴轉,目光仍然望着容哥兒,只憑心中的記憶,右手一探,既快又準地抓住了蔡玉蓮。容哥兒大吃一驚,道:“嶽老前輩有話好說,別傷了我母親。”

嶽剛冷冷接道:“聲音低些,慢慢走過來?”

容哥兒點點頭,依言緩步而去,行向嶽剛身前。這時,他心中已完全明白,母親說的不錯,這嶽剛,實在是個大有問題的人物。但聞那蔡玉蓮沉聲說道:“孩子,快些停下腳步……”嶽剛五指加力,蔡玉蓮立時感覺骨疼如折,無法再行接言。但她卻咬緊牙,不呼叫出聲。容哥兒停下腳步,冷冷說道:“嶽老前輩,你要傷了我的母親,在下雖然明知非敵,也要放手和你一拼了。”

嶽剛回目看去,只見一明大師、赤松子等,都已回目望了過來,不禁一呆,緩緩放開了蔡玉蓮的右腕,低聲說道:“老夫先殺了你的兒子,再設法擊斃一明大師、赤松子和上清道長,最後再來殺你。”

蔡玉蓮心申明白,如若逼他過甚,他可能立刻施下毒手,目下情勢,似是不宜太過逼他,以免他情急拼命。心中念轉,緩緩說道:“嶽大快是何等心機之人,只怕不致於這樣冒險吧?”

嶽剛道:“老夫不願如此,但情勢迫人時,老夫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蔡玉蓮道:“我已是殘廢之人,難道還吝惜這條命嗎。”

嶽剛沉吟了一陣,道:“唉!老夫錯了一着棋。”

蔡玉蓮道:“知過能改,仍是完人,嶽大俠如若能及時悔悟,設法拯救天下英雄,時猶未晚。”

嶽剛緩緩說道:“老夫如若是一直靜坐不動,就算你心中懷疑,也不敢確定是老夫涉嫌其中了。”

蔡玉蓮道:“不錯想不到你這大年紀了,竟然仍是沉不住氣,現在唯一能挽救的辦法,就是設法交出解藥,拯救天下武林同道,你如信得過我,那就告訴我取藥之法,由我要小兒設法取藥,如是嶽大俠信不過我,解藥由你自己設法取得,然後交出來,你交出解藥之時,我就自絕一死,那時,天下再元人知曉你的隱秘了。”

嶽剛道:“好吧!容老夫仔細地想想再說吧。”

蔡玉蓮道:“我已經代你想了很長時間,這是你唯一可行之路。”

嶽剛道:“老夫做事,一向相信自己,如我自己沒想清楚,決不受別人影響。”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夫有些不明白,此事老夫自認進行得十分隱秘,連王子方也不知老夫在暗中主持,你怎會想到老夫呢?”

蔡玉蓮道:“本來,我也不知道,但我坐在此地,正望着你們坐的地方,望着諸位,我心中忽然感覺王子方沒有那樣大的能耐。這些年來我被囚於地下石府之中,深深地體會到靜坐可思得很多疑難之事。”

嶽剛道:“所以,你就想到了我的頭上。”

蔡玉蓮道:“起初之時,並未想到嶽大俠,但我從幾位身上分析過之後,再加上那王子方和鄧玉龍動手時施展的武功,使我想到了,懷疑到了嶽大俠。”

嶽剛道:“那王於方武功博雜,施用了少林、武當,諸大門源的武功,你怎會單單想到了我?”

蔡玉蓮道:“自然是有原因了。”

嶽剛道:“原因何在?”

蔡玉蓮道:“一則,那王子方施用的武功,雖然博雜,但他精奇的武功,多是你們丐幫招術;二則,我想到這些年來,丐幫中有很多近乎神奇的傳說,廣散於江湖中,想丐幫本是一個忠義相傳的幫會,不應該有很多神奇事蹟的傳說,而嶽大俠的神奇事蹟最多,因此,使我想到了嶽大俠。”

嶽剛道:“你能把這些片片段段的事蹟,連在一起,而想到了我,足見才智高明,你如不死,當真叫老夫席不安枕,食不甘昧了。”

蔡玉蓮道:“目下已經到水落石出的時候,不論如何使自己隱蔽,都已無法再作完全掩飾,鄧玉龍雖然一度爲你所欺瞞,但他會很快地找出原因、內情,那時你將原形畢露。”

嶽剛微微一笑道:“鄧玉龍回來的希望不大……”略一沉吟,接道:“不過,也很難說,鄧玉龍一向是詭計多端,也許他能逃回未,至遲,今夜初更就可以知道他生死了,老夫做事,一向穩健,不願冒一點危險。”

蔡玉蓮道:“這麼說來你還有些害怕那鄧玉龍了?”

嶽剛道:“說老夫怕他,那倒未必,但他是老夫的一個勁敵,無論才智和武功,都可和老夫一較勝負。”

蔡玉蓮道:“所以,你要等待,等待最後一個消息,如是那鄧玉龍還活在世上,你就要多考慮,是嗎?”

嶽剛道:“這是老夫的事,似是用不着和你談得太清楚。”

蔡玉蓮道:“嶽大俠,時間無多,你堅持不允此事,只有先殺死我了。”

嶽剛道:“你很想死嗎?”

蔡玉蓮道:“那樣,可暴露你的真實身份,此地有四個少林掌門人的護法高僧,再加犬子、一明大師、上清道長、赤松子等,還有足夠的力量和你一戰。”

蔡玉蓮道:“那樣,可暴露你的真實身份,此地有四個少林掌門人的護法高僧,再加犬子、一明大師、上清道長、赤松子等,還有足夠的力量和你一戰。”這時,容哥兒突然舉步,直行過來。同時,一明大師、上清道長等,也都有了懷疑,三個人也聯抉行了過來。嶽剛回目一頤,瞧出情勢不對,才低聲對蔡玉蓮道:“給老夫半個時辰的思索機會,再給你答覆如何?”

蔡玉蓮道:“只有半個時辰,片刻不許延長。”

嶽剛哈哈一笑,道:“不錯,自古美人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這幾句話說的前言不對後語,而且聲音很大,顯是有意讓一明大師和容哥兒等全都聽到。

赤松子接道:“嶽兄,這位婦人是何許人物?你們談什麼談了這許久時間?”

嶽剛道:“故人相逢,自是難免多談幾句,有勞諸位下問。”

赤松子道:“這位婦人和嶽兄相識,自非無名人物了。”

嶽剛道:“這位乃昔年我中原武林道上第一美人。”

赤松子道:“可是蔡玉蓮姑娘嗎?”

嶽剛道:“不錯。”

赤松子一拱手道:“蔡姑娘還認得貧道嗎”

蔡玉蓮道:“赤松子道長,賤妾豈有不識之理?”

嶽剛微微一笑道:“好啊!原來道長認得蔡姑娘?”

赤松子道:“當年的蔡五蓮,大名滿江湖,天下人,有誰不識蔡姑娘。”

嶽剛道:“唉,昔年的一代佳人,如今竟落得這般模樣。”

赤松子道:“嶽兄怎不照照銅鏡瞧瞧,咱們也已經老去了。”

嶽剛道:“蔡姑娘已和區區談了很多,咱們不再打擾她了。”言罷,轉身向前行去。

赤松子等,望蔡玉蓮一眼,看她靜坐不言,只好隨在嶽剛身後而去。容哥兒目睹幾人去後,緩步行到母親身側,低聲說道:“那嶽剛談些什麼?”

蔡玉蓮道:“他要爲娘和他合作。”

容哥兒道:“合作什麼?”

蔡玉蓮道:“合作謀圖天下英雄。”

容哥兒道:“怎麼?那嶽剛當真是幕後人物嗎?”

蔡玉蓮點點頭道:“不錯。”

容哥兒道。”他要母親如何合作?”

蔡玉蓮道:“要我助他完成霸業……”

容哥兒接道:“母親答應了他?

蔡玉蓮搖搖頭,道:“沒有。”

容哥兒道:“他秘密已爲母親所知,怎會饒了你?如若他真是幕後人物,定然是沒有服用藥物了?”

蔡玉蓮道:“不錯,他沒有服用藥物,所以,他武功仍然未失。”

容哥兒道:“如若嶽剛的武功未失,殺那一明大師等,豈不是易如反掌嗎?爲什麼不殺他們?”

蔡玉蓮道:“我想其中必有原因,只是咱們無法瞭然。”

容哥兒道:“目下咱們應該如何呢?”

蔡玉蓮道:“耐心地等看,希望鄧玉龍能在半個時辰之中趕回。”

容哥兒道:“咱們要想個完善之策,萬一他不回來,咱們要如何對付嶽剛。”

蔡玉蓮道:“你坐下來,咱們好好談談。”容哥兒依言坐了下來,緩緩說道:“娘有什麼吩咐?”

蔡玉蓮道:“孩子,就目下情形而論,除了鄧玉龍能夠及時回來之外,再無人能是嶽剛之敵,如若真的激怒於他,立時將招惹上殺身之禍。”

容哥兒緩緩說道:“母親之意是……”

蔡玉蓮道:“此刻情景是鬥智重於鬥力。”

容哥兒道:“孩兒應如何?”

蔡玉蓮道:“如不能忍一時之氣,激起嶽剛的殺機,咱們等於是以卵擊石。”

容哥兒緩緩說道:“如若能救得天下英雄,孩兒忍些氣,也不放在心上了。”

蔡玉蓮低聲說道:“所以,你要聽爲孃的話。”

容哥兒道:“母親只管吩咐吧!”

蔡玉蓮道:“從此刻起,你要置身事外,嶽剛的事,有爲娘應付。”

容哥兒道:“母親身子殘廢,如何是他之敵?”

蔡玉蓮道:“我不會和他動手,我要以智力勝他。”

容哥兒道:“難道要孩兒袖手旁觀?”

蔡玉蓮道:“不是要你袖手旁觀,而是要你離開此地。”

容哥兒怔了一怔,道:“到哪裡去。”

蔡玉蓮道:“設法藏起來。”

容哥兒道:“藏到哪裡去呢?”

蔡玉蓮道:“避開嶽剛就行了。”語聲微頓,道:“這君山之上,現有無數困於藥毒、氣息奄奄的武林人物,你如能夠設法易容改裝其中,嶽剛決無法找得到你。”

容哥兒道:“方法倒是上上之策,只是留下母親一人,要孩兒如何放得下心呢?”

蔡玉蓮道:“不必顧慮我,你離開之後,爲娘反更爲安全了。”

容哥兒道:“此地現有少林四位高僧,如若孩兒說明內情,他們定可助我。”

蔡玉蓮道:“不行,合你們五人之力,也決非那嶽剛之敵。”

容哥兒道:“一明大師、赤松子等,如肯出手相助呢。”

蔡玉蓮道:“嶽剛不會給你機會,讓你給他們說明內情。”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只怕嶽剛也不會讓孩兒離去。”

蔡玉蓮道:“所以,你要找機會離開。”長長吁了口氣,接道:“孩兒,你要知道,那嶽剛並未中毒,但一明大師、赤松子和上清道長,卻是真受了毒傷,他們並不是可以仗恃的援手,就算有心助你,也是無能爲力,聽孃的話,設法離開此地吧?”

容哥兒道:“孩兒離此,對大局有何補益呢?”

蔡玉蓮道:“你離開此地之後,那嶽剛反而不敢殺害爲娘和一明大師等了。”

容哥兒道:“爲什麼?”

蔡玉蓮道:“因爲那嶽剛做事,一向是精細無比。你如不在場中,他定然知曉你已經瞭然了全部內情,而且爲娘也可以此作爲要挾。”

容哥兒淡淡一笑道:“娘不用說下去了,孩兒知道孃的心情。”

蔡玉蓮微微一怔,道:“娘有什麼心情?”

容哥兒道:“娘怕孩兒留此受到傷害,讓我遠去。”

蔡五蓮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你知道雖有此私心,但說的也是實情。”

容哥兒道:“孩兒如太過件逆母親,那是不孝了,不過,孩兒心中有幾點疑難之處,希望請教母親?”

蔡玉蓮道:“什麼疑難?”

容哥兒道:“那嶽剛是此中首腦一事,王子方心中知曉嗎。”

蔡玉蓮道:“就爲娘默查內情,王子方並不知曉……”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王子方只知在他身後,還有一個策動的首腦人物,但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人,也許他還沾沾自喜。”

容哥兒心中大奇,接道:“他自喜什麼?”

蔡玉蓮道。”他認爲幕物後人物久未出現,整個天下爲他所得,所以他全力以赴,希望能爭得武林盟主之位,但他卻不知道,一切局勢發展,都在那嶽剛控制之下。”

容哥兒道:“這個,這個……”

蔡玉蓮道:“孩子,你可是有些不信嗎?”

容哥兒道:“很難叫人相信。”

蔡玉蓮道:“嶽剛的厲害之處,也就在此,他做了爲害天下的罪魁禍首,但卻又能隱於幕後,不着痕跡,今日若他能夠沉着一些,連爲娘也只能對他懷疑而已。”

容哥兒緩緩站起身子,道:“孩兒很奇怪,那嶽剛爲什麼沉不住氣?”

蔡玉蓮道:“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因爲他太聰明,大多疑了。”

容哥兒道:“好!孩兒去了,母親多多保重。”

蔡玉蓮道:“爲孃的相信你有自保之能,你放心去吧?”

容哥兒緩緩站起身子,正待轉身而去,瞥見一條人影,疾奔而來。凝目望去,不禁心中一喜。原來,來人正是他心中盼望的鄧玉龍。只見他奔行快速,轉眼之間,已到了容哥兒和蔡玉蓮的身側。這陡然的變化,大出了蔡玉蓮的意料之外,也使得容哥兒移動的身子,不覺間停了下來。

蔡玉蓮籲一口氣,道:“你回來了?”

鄧玉龍四頤了場中形勢一眼,道:“厲害,厲害,我幾乎回不來了?”

蔡玉蓮道:“容俊呢。”

鄧玉龍突然說道:“死了!”

蔡玉蓮怔了一怔,道:“死了?”

鄧玉龍道:“不錯,死了。”

蔡玉蓮道:“王子方殺死了他?”

鄧玉龍道:“王子方殺不了他。”

蔡玉蓮道:“那他是死於何人之手?…

鄧玉龍道:“死於王子方設計的埋伏之下。”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在下被困在埋伏之中,用一段靜坐以使混亂的心情靜下來,這一段靜坐之中,使我想到了一件事。”

蔡玉蓮道:“什麼事?”

鄧玉龍道:“那王子方雖是老謀深算的人物,但他的才智和魄力,都不足以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蔡玉蓮道:“你懷疑他不是真正的首腦。”

鄧玉龍道:“不錯,我想在他身後,也許還有一位真正的首腦人物。”

蔡玉蓮道:“你心目中可曾想到那個人嗎?”

鄧玉龍道:“爲了此事,我已經推思良久,想不出那人是誰。”

蔡玉蓮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挽救這場大劫,似是也用不着節外生枝,追究那幕後之人了。”

鄧玉龍呆了一呆,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那人犯了這等大罪,實是死有餘辜了。”

蔡玉蓮緩緩說道:“那人至此還是不肯出面,也許是已有了悔悟之心。”

鄧玉龍臉上滿是懷疑望了蔡玉蓮一眼道:“你好像在替他求情。”

蔡玉蓮道:“我替何人求情?”

鄧玉龍搖搖頭,道:“我怎知道他是誰,但你口氣很袒護他。”

“我是爲了你好,並非袒護別人。”蔡玉蓮道:“他既有侮悟之心,何不放他一馬,況且,在目下不宜和他硬拼。”

鄧玉龍沉思了一陣,道:“聽你口氣,似乎是那人武功十分高強,我不是他的敵手。”

蔡玉蓮道:“我無法分辨你們武功,誰弱誰強,但我卻感覺到,目下不是你們拼命的時機,你勝了,也一樣於事無補,但你如敗了,那就不堪設想了。”

鄧玉龍緩緩說道:“不用勸我了,我自信,這些車的修養,已有足夠控制自己的能力,我不會冒失從事,你還是據實說出吧……”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世人都知道鄧玉龍風流成性,做盡了壞事,我懺悔了二十年,還未能改變世人對我的口碑印象,看來,只有以鮮血一洗昔年留在人間的污點了。”

蔡玉蓮冷靜他說道:“目下情勢,大危難的時候,己超越了個人的榮辱生死,你做錯了事,後人如何評論你,就此時情景而言,都已經無關重要了。”

鄧玉龍點點頭,道:“我明白。”

蔡玉蓮道:“唉!我一直相信,你的才慧超過我,只要你能夠冷靜下來,必能拯救幹百位武林同道……”目光凝注在鄧玉龍的臉上,緩緩說道:“在王子方的身後,還有一位人物,那人就是名動江湖的無影神丐嶽剛。”

鄧玉龍怔了一怔,道:“想不到。”

蔡玉蓮緩緩道:“嶽剛武功上的成就,就算非你之敵,也和你在伯仲之間。”

鄧玉龍緩緩說道:“不錯,放眼當今武林,他實是我唯一的勁敵,不過,他已經中了毒……”

蔡玉蓮接道:“他如真是幕後人物,中毒一事,自然是用來遮掩別人耳目了。

鄧玉龍嘆息道:“他的耐性很好,竟然僞裝中毒,和一瓢大師等相處數年之久。”

蔡玉蓮道:“現在,你準備如何對付嶽剛?”

鄧玉龍道:“嶽剛武功非同小可,最好能先把他制服之後,再作道理。”

蔡玉蓮道:“我的方法和你不同。”

鄧玉龍道:“願聞高見。”

蔡玉蓮道:“咱們不動聲色,也不用急急揭穿內情,全力尋求解藥,只要那嶽剛不出手干涉,那就可證明他尚有悔梧之心,說不定他爲保持秘密,還會助咱們一臂之力。”

鄧玉龍沉吟了一陣,道:“就算那嶽剛真是幕後主腦人物,但他也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我倒和你有着不同的看法。”

蔡玉蓮道:“你有什麼高見?”

鄧玉龍道:“嶽剛謀毒天下武林同道一事,那一明大師和赤松子等未必是同謀吧?”

蔡玉蓮道:“就賤妾所知,只有嶽剛一人。”

鄧玉龍道:“如若咱們揭穿內情,那赤松子、一明大師決然不會助他,在未得到解藥之前,能一舉擊斃或生擒嶽剛,先把真正的主腦消滅,然後,再全力對付那王子方,豈不是一舉可競全功?如果留下嶽剛這一條尾巴,日後難免他死灰復燃。”

蔡玉蓮道:“嶽剛盛名卓著,除非有真憑實據,只怕無法使人相信了。”

鄧玉龍沉吟了一陣,道:“此言倒也有理。”

蔡玉蓮道:“唉!再說那嶽剛的武功,也未必在你之下,目下情景,敵我雙方都只餘下了最後一點實力,這一戰打不得。”

但聞慈心大師高聲叫道:“鄧大俠,貧僧有事請……”

鄧玉龍回身行向慈心大師,道:“貴掌門醒過來沒有。”

慈心大師搖搖頭,道:“敝掌門似是一直在暈選之中。”

鄧玉龍道:“區區一生中見過不少用毒高手,但卻從未見過這等奇怪的毒藥。”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大師,目下整個中原的精英、高手,大都已身中奇毒;雖然,也被咱們找出主腦,只是晚了一着,此刻情景,十分明顯,這拯救天下武林同道的重責大任,都放在了大師和區區等幾人身上了……”

慈心大師道:“貧僧等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不解險詐,全憑鄧大俠所命,貧僧等萬死不辭。”

鄧玉龍道:“大師有此一言,在下放心不少。”望了容哥兒一眼,接道:“萬一在下有了三長兩短,諸位大師就聽容公子的調遣吧!他年紀雖然不大,但他的才智武功,卻是常人難以及得。”

慈心大師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鄧玉龍卻長長嘆息一聲,道:“天色已經人夜,這該是最重要的一夜,明日午時之前,在下相信,必然有一個結果,不是我武林同道重複舊觀,就是我武林同道沉淪於一段幽暗歲月中,但目下,我們只有六七個可用之人,在抗拒這股洪流。”

突然,一聲尖厲的大叫,傳了過來,打斷了鄧玉龍未完之言。鄧玉龍、慈心大師不約而同轉眼望去,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急奔而來。這時,夜色幽暗,已無法看清楚來人模樣。但從那聲尖厲的叫聲中可以聽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鄧玉龍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身上,緩緩說道:“小心一些,看看那人是誰,最好別要她跑過來……”語聲一頓,目光又轉到慈心大師的臉上,道:“大師留下兩人,保護貴掌門,另外兩人,準備接應容相公。”容哥兒聽得吩咐之後,早已急奔而去迎向那條人影。

慈心大師也急急而退,自去分配人手。鄧玉龍卻舉步行向嶽剛等坐息之處。這是一個充滿奸詐和淒涼的環境,夜色中坐滿了無數江湖高手,但這些人,大都是困於劇毒,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人。且說容哥兒疾奔如電,迎到那奔駛而來的人影之前,伸手攔住了去路,冷冷說道:“站住!”那人似已奔走得全身無力,看到容哥兒時,勉強收任奔跑之勢,道:“決去救我姊姊!”

這當兒,容哥兒纔看清了來人,只見她長髮散亂,披在肩上,臉上是一塊塊破損的創傷,竟然是那化身水盈盈的江二姑娘。容哥兒伸手去,急急扶起了水盈盈,道:“你妹姊在哪裡?”但見她口鼻間鮮血涌出,已是無法言語。顯然,她受了很重的內傷,勉強支撐着疾奔過來,見得自己人之後,精神力量驟然鬆解,不支而倒。

容哥兒一面推拿江二姑娘背心的穴道,希望她清醒過來,說出內情,一面忖道:

“那一聲慘叫,距離不遠,那是說她受傷之處就在附近了!心中念轉,目光卻不停地在夜暗之中搜尋。這時,突然身後傳過來了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容哥兒回頭望去,只見那行來之人,正是慈心大師。慈心蹲下身子,望了水盈盈一眼,暗道:“這女子怎的如此醜怪。”口中卻說道:“容施主認識她嗎?”

容哥兒點點頭,道:“認識。”

慈心大師不再多問,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捏開江二姑娘的牙關,投人口中。容哥兒低聲說道:“大師,讓藥力行開再說,咱們要先研究一件重要的事。”

慈心大師道:“什麼事?”

容哥兒道:“也許咱們的行動,已在人暗中監視之下,所以要特別小心一些。”

慈心大師點點頭,默然不語。容哥兒低聲接道:“剛纔那一叫聲,大師聽到了?”

慈心大師道:“聽到了。”

容哥兒道:“那受襲之人,自然就是這位姑娘了。”

慈心大師道:“不錯。”

容哥兒道:“她受襲被傷之處,距此地不過五丈,那是說在五丈之內,隱藏着一個很強的敵人。”

慈心大師道:“容施主推理正確,老袖佩服得很。”

容哥兒道:“大師是否想把那人找出來呢?”

慈心大師道:“應該找他出來。”

容哥兒道:“大師可有善策找他出來嗎?”

慈心大師道:“這個老袖就不如施主了。”

容哥兒點點頭道:“在下姑妄言之,如有不妥之處,還望大師指教。”

慈心大師道:“不敢,不敢,容施主但請吩咐。”

容哥兒道:“那人決然不會離開,而且有兩個,或是一人,按照江二姑娘行來的路線,必可找到他。”

慈心大師道:“不錯,老袖去查查看。”

容哥兒道:“慢着,大師一人前去,只怕有些不妥,咱們先把這位姑娘送至貴掌門坐息之處,就近保護,大師再選擇一位同門隨行,在下從另一路合圍,那就不難找出他存身之處了。”

慈心大師道:“容施主多才,老鈉佩服得很。”

容哥兒抱起江二姑娘,轉身向後行去,一面低聲說道:“敵我雙方,都已只餘下了最後一口元氣,雙方都不過餘下幾個人而已,都不能再承受死亡的打擊。”

慈心大師不明他言中之意,只好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

容哥兒微微一笑,道:“所以,對付敵人,似是用不着君子手段了。”

慈心大師道:“施主之意是……”

容哥兒道:“一旦發現敵蹤,就不用和他講什麼武林規戒了。”原來,他心知慈心大師自幼受佛法薰陶,雖然在極度危險的境遇之中,也不會想到先行出手,攻擊強敵,如若直接對他說明,怕也不肯聽從,只好大費一番脣舌。慈心大師點點頭說道:“這個老袖知道了。”

容哥兒道:“咱們行動,要小心一些,借夜色的掩護,或可避過那嶽剛的目光。”

慈心大師呆了一呆,道:“爲什麼要避開嶽剛?”

容哥兒自知失言,急急掩飾道:“如若他賜問,勢必要泄露了咱們的行蹤。”這句話雖然很勉強,但那慈心大師乃是素無經驗的人,竟是深信不疑。慈心大師帶了一位師弟,悄然出動,一切都遵照容哥兒的指示。容哥兒眼看二僧背影,消失於夜暗之中,立時繞道兒過去。且說鄧玉龍緩步行到嶽剛等停身之處,緩緩坐下。他心中早有戒備,選擇的位置,正好面對嶽剛。不論嶽剛有何舉勸,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

一明大師搶先說道:“鄧大俠,我那師兄怎麼樣了?”

鄧玉龍道:“未見屍體,想是還未遇害。”

一明太師嘆息一聲,道:“鄧大俠胸羅玄機,江湖上素所敬佩,處此情境,鄧大俠是否還有良策?”

鄧玉龍道:“如若咱們不願坐以待斃,總要想出辦法才成。”目光一掠嶽剛,道:

“嶽兄智謀卓著,不知有何高見?”

嶽剛搖搖頭道:“這個麼,在下沒有法子。”

赤松子突然說道:“貧道忍不下這等不死不活的日子,當真還不如死去的好。”

嶽剛冷冷說道:“道兄準備如何呢?”

赤松子道:“貧道還有攻出一招之能,我就去找他,劈他一掌。”

嶽剛道:“找什麼人?”

赤松子道:“王子方。”

鄧玉龍道:“在下考慮再三,覺得王子方實不足以做出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上清道長道:“貧道亦有此感。”

赤松子道:“怎麼?你們可是說王子方身後還有主腦人物?”

鄧玉龍道:“在下只不過有此推想罷了。”

嶽剛嗯了一聲道:“照鄧大俠的看法,什麼人才配作那王子方的幕後首腦?”

鄧玉龍心中明白,如若此刻指說那嶽剛是幕後首腦,一明大師決然不肯相信,必得緩緩進行,使他們慢慢的心有所疑,屆時纔不致太過突然。心念一轉,緩緩說道:“照在下的看法,我們這幾個老而不死的人,纔有這等沉深心機。”

赤松子道:“鄧兄可是指我們幾人而言嗎?”

鄧玉龍道:“不錯,不過,要把在下也算在內。”

赤松子微笑道:“鄧兄說的不錯,放眼當今江湖,咱們幾個確是人所難及。”

嶽剛道:“眼下之人有誰嫌疑最重。”

鄧玉龍道:“是啊!諸位都中了毒,只有兄弟還好好的。”

嶽剛道:“這麼說來,鄧兄今宵準備和我等作最後一次的談判了。”

鄧玉龍道:“兄弟不會那樣笨。”

嶽剛道:“此話怎說?”

鄧玉龍道:“如是兄弟今晚上想收拾諸位,至少要設法使你們分開的好。”

嶽剛道:“反正我等都中了毒,至多隻能擋得鄧兄一擊。”

鄧玉龍道:“這麼說來,嶽兄已認定兄弟是那幕後主兇了?”

嶽剛道:“鄧兄自己承認了,在下不信也是不行的了。”

鄧玉龍道:“嶽兄稍安勿躁,如若兄弟有心使幾位屈服,自會露出本來面目,狐狸雖然狡猾,但總有一天露出尾巴。”

嶽剛道:“鄧兄還有什麼狡計施展?”

鄧玉龍呵阿一笑道:“嶽剛,咱們幾人之中,兄弟是第一個嫌疑人,但不知哪一個是第二個可疑人了。”

嶽剛道:“這個麼……自然是區區在下了,對嗎?”

鄧玉龍道。”不錯啊!兄弟也是這般看法,除我之外就是嶽兄了。”

嶽剛道:“但如鄧兄無法自己洗刷清白,兄弟就疑而無嫌了。”

鄧玉龍道:“是的,現在咱們各解說自己的經過,哪一個說不明白,那人的嫌疑就最大了。”

嶽剛道:“老叫化中毒之後,一直未離開過他們,還要什麼解釋,要解釋的是你鄧玉龍一個人。”

鄧玉龍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咱們這些人中只有你嶽兄可以例外了?”

嶽剛冷冷說道:“兄弟沒這麼說。”

鄧玉龍道:“那是說岳兄也和我們一般有嫌疑了?”

嶽剛皺皺固頭:“鄧兄專找兄弟的麻煩,不知是何用心?”

鄧玉龍道:“這個麼,嶽兄未免是太過多疑了。”

嶽剛道:“不是兄弟多疑,而是鄧兄處處對着兄弟,難免叫兄弟多疑了。”

鄧玉龍用心就在激怒嶽剛,使他忍不住出手對自己施襲,只要能和他對手兩招,不見毒發,那就不用多費脣舌,多作解說了。當下緩緩說道:“嶽兄如是心中無鬼,自然不會有此等之疑了。”

嶽剛皺皺眉頭,冷冷說道:“看情形鄧兄似是受他人挑撥,衝着兄弟來了?”

鄧玉龍道:“嶽兄覺着兄弟受了什麼人的挑撥?”

嶽剛目光轉瞪了蔡玉蓮停身的方位,道:“能夠挑撥鄧兄的,自然不會是男子漢了。”

鄧玉龍哈哈一笑道:“兄弟有疾,天下皆知,在座諸位,又有哪一個不知道我鄧玉龍喜愛女人呢?”

嶽剛臉色一變,道:“但在座之人,都還不知那看上去已經殘廢的女人身份。”

鄧玉龍淡淡一笑,道:“嶽兄不妨說出來,兄弟嗎?還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嶽剛冷笑一聲,道:“只怕兄弟說出來,鄧兄的臉上掛不住。”

鄧玉龍道:“不妨事,嶽兄儘管請說。”

嶽剛道:“容夫人蔡玉蓮,她本是武林中公認的一位美人,今日落得這番下場,全是閣下害的!”

鄧玉龍點點頭,道:“不錯,也只有蔡玉蓮才瞭解你嶽剛的真正面目。”

赤松子一皺眉頭,道:“兩位不用爭執這些往事陳跡了;咱們此刻要找的,是王子方的身後主腦。”

鄧玉龍道:“如若那王子方身後還有操縱之人,就在咱們幾人之中,咱們這些人中,又以兄弟和嶽兄嫌疑最大。”

赤松子道:“鄧大俠似是說的很有把握。”

嶽剛突然站起身,道:“鄧玉龍你是誠心和老叫化過不去了。”

鄧玉龍笑道:“嶽兄身中劇毒,不宜和人動手,太暴躁只怕有傷元氣。”

嶽剛突然而笑,道:“倒要你鄧兄失望,老叫化體內劇毒,早已化去了。”

一明大師呆了一呆,突然接口說道:“嶽兄說的當真嗎。”

嶽剛自知失言,但已無法改白,只好硬着頭皮道:“不錯。”

赤松子道:“怎麼?過去未聽嶽兄提過?”

嶽剛道:“老叫化憑武功化去內腑劇毒,難道非要告訴你們不可。”

鄧玉龍哈哈一笑,道:“嶽兄爲什麼不敢講實話呢?”

嶽剛道:“要老叫化講什麼?”

清道長道:“不錯,嶽兄不是解了內腑之毒,而是根本沒有服用。”

嶽剛心中暗道:“對付一明大師、赤松子中毒之人,並非難事,但目下有一個鄧玉龍,確是難纏得很,目下如能設法聯合三人力量,一舉搏殺鄧玉龍,再行設法除去他們三人那是上之策了。”心念一轉,目光轉到一明大師的臉上,道:“大師相信嗎。”

一明大師緩緩說道:“也許老袖的功力,難及你嶽大俠,但我師兄一瓢大師的功力,決不會在你之下,如若你能夠化去腹內的劇毒,在下那大師兄,也可能化去腹時奇毒了。”

嶽剛搖搖頭道:“每個人的修爲不同,適應之能;自然也無法相同了。”

一明大師道:“嶽兄這話就不通了。”

嶽剛道:“爲什麼?”

一明大師道:“雖然修爲不同,但大家中毒一樣要內功逼出身上奇毒,何以嶽兄能,我等不能?”

嶽剛道:“那隻怪諸位修爲不夠,功力不足以逼毒。”

赤松子道:“一瓢大師的內功比你如何?”

嶽剛道:“老叫化認爲他未必就強得過我。”

鄧玉龍冷笑一聲,道:“嶽剛巧言狡辯,都已經與事無補了,何以謹慎了十餘年,今晚卻自露口風,這就叫大網恢恢,疏而不漏。”

嶽剛道:“閣下覺着很得意?”

鄧玉龍道:“找到了真正主持這次毒害武林大陰謀的首腦,自然是高興了。”

嶽剛道:“你可是自覺勝定了嗎。”

鄧玉龍道:“鄧某人自覺一對一可和你嶽剛一戰。”

嶽剛冷笑一聲,道:“鄧大俠,一個人的口氣不能太過誇大,在下既未死去,總會有一天和你決一死戰。”

鄧玉龍淡淡一笑,道:“其實嶽兄此刻就有着和在下一決生死的能力。”

嶽剛冷笑一聲道:“老夫運功化毒,體能未復。”

鄧玉龍緩緩說道:“嶽兄是欲蓋彌彰,此刻在座之人,誰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嶽兄難道真把我們都當作中幾歲的小孩子看嗎,似這等自欺欺人的謊言,難道真還想欺騙過在座的高手嗎?”嶽剛在鄧玉龍連番諷刺之下,情緒大爲激動,雙眉連連揚動,似乎是就要發作。

但聞赤松子接口說道:“嶽兄,鄧大俠說的是真是假?”

嶽剛冷冷地望了赤松子一眼,道:“道兄是相信老叫化呢?還是相信鄧玉龍?”

赤松子道:“依理而言,在下應該相信嶽兄,不過,在下聽那鄧大俠說的十分有理,似非虛言。”

嶽剛道:“那是道兄相信鄧玉龍了?”

赤松子忽然站起身子,道:“不錯,貧道越聽越覺着情形不對,咱們相處了很多年,竟然被你嶽兄這份心機所騙,實足以自豪了。”

嶽剛突然縱聲而笑道:“這麼說來:道兄對在下已經不相信了?”

上清道長嘆息一聲,接口說道:“嶽兄,狐狸尾巴已露,似是也不用再行設法掩飾了。”

嶽剛冷笑兩聲道:“道兄似乎是已經被鄧玉龍說服了。”

上清道長道:“不是說服,而是他說的句句實言,叫人不能不信?”

嶽剛道:“道兄別忘了,你們不能生氣,如是情緒太過激動,只怕身中奇毒會突然發作。”

赤松子道:“嶽兄也別忘了,我們在死去之前,還可以作最後的一擊。”

嶽剛道:“看來兩位道兄,已準備和在下動手了?”

赤松子道:“我不相信你嶽剛能擋我三人的聯手一擊。”只見一明大師、上清道長同時移動身軀,和赤松子布成了合擊之勢。鄧玉龍沒有想到,一明大師等三人竟然搶先出手,拼着毒發而死,準備搏殺嶽剛。情勢的順利,大出了鄧玉龍的意外,當下說道:

“三位且慢出手。”

赤松子道:“爲什麼?”

鄧玉龍還未及回答,上清道長已搶先接道:“我等三人聯手,各發一掌,就自算不能一舉擊斃嶽剛,但至少也可使他身受重傷;那時,鄧兄再和他動手,殺他是易如反掌了。”

一明大師道:“此人不除,終是禍害,鄧兄難道還要替他求情不成?”

鄧玉龍道:“二位身中奇毒,發出一掌,固然可使嶽剛身受重傷。但二位也將毒發而亡了。”

一明大師道:“反正我等已經身中奇毒,就算留下性命,也是無用之人了。”

鄧玉龍嘆息一聲道:“嶽剛造成這一次江湖大劫,使很多武林高手,中毒死亡,也將使武林中無數絕技,從此失傳,三位必需要保下性命,指導後進,使武林中很多絕技,得以保留。”

赤松子道:“我們身中奇毒,如何還能傳人武功?”

鄧玉龍道:“在下盡力去找解藥,也許能夠如願,以解諸位身受之毒。”

赤松子搖搖頭道:“貧道如若不殺嶽剛,實難解心頭之恨。”

一明大師道:“如是聽從鄧大俠之言,那就要放走嶽剛了!”

鄧玉龍道:“此人乃罪魁禍首,元兇極惡,如何能夠放他?”

上清道長道。”鄧大俠不許我等出手,又不放他,那要如何?”

鄧玉龍道:“在下自信,可和嶽剛一戰,如若在下非他之敵,諸位再行出手不遲。”

上清道長道:“那也好,對這等暴惡之徒,實也不用和他講什麼單打獨鬥的武林規戒了。”

嶽剛突然縱聲而笑,聲如龍吟,直衝雲霄。鄧玉龍獨出長劍道:“你笑什麼?”

嶽剛道:“老叫化笑的是武當、少林、崑崙三派長者竟叫老叫化玩於股掌數十年而不自知,豈非是很可笑的事嗎?”

一明大師道:“我等以誠待人,那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赤松子道:“你終於忍不住自行招認了。”

嶽剛臉色突然一變,冷冷說道:“還有一件事,老叫化要告訴幾位。”

上清道長道:“什麼事?”

嶽剛道:“諸位可是認爲老叫化,無能取你們之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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