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笑着調侃我每天只要一出了寢室門,髮型一樣,衣服款式一樣,連臉上的表情有時都一樣,終年帶着那頂棒球帽,日子過得像個修女。
她們說我應該把頭髮放下來,讓人們見識一下微卷的披肩發有多麼性感。讓我把呂靜靜寄來的裙子穿上,那麼漂亮的裙子不要用來收藏。
我只是一笑置之。她們說過幾次見我無動於衷,也就只得作罷。
倒是試穿過我的裙子,室友們又讓我幫忙買了很多次裙子。她們穿出去後,同班、同系、同校的女生都有順着熟悉的人找過來,都在一個寢室樓裡住着,有知道是我的朋友在東北開店,就直接給了地址和QQ,倒是給呂靜靜帶來了不小的顧客羣。
暑假前林海打過幾次電話給我,說是杜清想約李麗,我都幫了忙。
這個幫忙也就是兼職結束回到宿舍後,讓李麗和我結伴去操場上轉了轉,假裝碰到林海和杜清。
然後杜清和李麗在跑道上轉圈兒,我和林海坐在看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兒等着。
暑假如期來臨,我像寒假時一樣調轉到小區網吧全職了兩個月,又掙到了一千元錢。
可惜這只是杯水車薪,2000年9月,新學年開學,又該交學費了,特困證明只是第一學年學費減半,大二的學費是要全額繳納的。
大二的全額學費我如今只能拿出一半來,整個大學一年級,我沒有讓家裡給我匯過款,每月兼職收入的三百元作爲生活費是不夠的,大學入學時帶來的錢只剩下了七百塊。加上我寒暑假全職的二千元未動,如今手裡還有二千七百元。
我向學校申請緩交學費,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聽到我吞吞吐吐的說出學費該交了,我爸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問:“最晚什麼時候交齊?”
“我也不清楚,因爲學校只是催費,並沒有說我交不上要怎麼樣。”
“爸,我這裡有二千七,家裡能湊出多少?”
“現在手裡只有一千五,不行的話我去跟你小姑借一借吧。”
“不要去!爸,今年借了明年呢?當年我們盤鋪子的時候她借您了嗎?”
“你奶不是還在那邊。。。。”
“爸!!你比我清楚,我奶要是肯幫我,我去大學報到的時候她就幫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那畢竟是爸爸的親媽和親妹,不是我的。說得太明白爸爸會傷心的。
“我媽現在怎麼樣了?病好利索了嗎?”
“唉。。你媽上個月去醫院檢查,一年零三個月,醫生說可以停藥了。就是還不能幹重活,家裡現在只靠我一個人出去打工,你哥一去四川這一年一個音兒都沒傳回來。。。”
“爸!我也在外邊打工,我還可以住在學校。我哥隻身在外,他也不容易,能管住自己溫飽不吃用家裡的,就是在給你省錢了!”
“唉~~~~~說得也是。那你這學費。。。”
“先這樣吧!能拖一天是一天,等學校找我那天再說。現在還讓我念呢~我就先接着念!”
“行吧!我和你媽。。。”
“爸!不用了!你們就是從牙縫裡摳,只是去田裡打工,能省下幾個錢?還能爲了我上個大學不吃不喝了嗎?你們這一年肯定省的不能再省了,這不還是不夠嘛,別虧待自己身體了!萬一你和我媽誰再病了,這個大學我就真的不念了!”
“閨女!!可千萬別!爸知道了啊~我們肯定好好吃。”
“行吧!我先掛了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