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硝石
“這個混小子！”孟院長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罵了一句，轉身進了隔間，對着裡面一身穿青衫，眼中滿是溫和與智慧的老者拱手道：“讓鄒兄見笑了，我這外甥性子跳脫，又不喜讀書，實在是愁人的很。”
鄒先生搖頭笑道：“孟兄太過苛刻了，我倒是覺得令外甥性子十分討喜，這天下又不是隻有讀書一條路，只要品性端正，做什麼不行？更何況令外甥這樣的年紀，能考中秀才，應該也不是那種讀書十分愚鈍之人。”
“鄒兄有所不知，他能中秀才完全是僥倖，院試時他堪堪才掛在榜尾上。”
“孟兄此言差矣，院試的時候那麼多學子，他若是沒有一點真才實學，又怎麼能堪堪掛在榜尾上？每年院試落榜的學子可不少呢。”
“我說不過你！”孟院長服輸。
“那是因爲我說的有道理。”鄒先生笑呵呵的換了話題：“之前你寄給我的那篇文章是不是就是你們剛說的那個葉奚鳴寫的？”
孟院長點了點頭，“不錯，之前你一直沒有回信，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正好我們學院得到了一個進府學的名額，我便想着先舉薦他去府學，誰想他卻意外落了水。”
孟院長瞪了鄒先生一眼，道：“這是人家送我的壽禮，你好意思要嗎？我是覺得這樣的臺屏價格肯定不低，葉奚鳴家並不算富裕，再加上他現在身體不好，花費肯定也不小……”
鄒先生笑了笑，道：“難得見到那樣有靈性的文章，就算是不能收他爲弟子，我也想見一見他。”
也不知道是身體原因，還是因爲本身就不怕熱，這樣的天氣葉奚鳴卻好像感覺不到熱似的。
周苒道：“回頭你就知道了，你先告訴我哪裡有硝石。”
周苒決定明日讓葉二郎從縣城藥鋪幫她買一點好了。
周苒走了過去，叫了聲：“爹，娘。”
孟院長搖頭道：“你還沒放棄啊？他本就體弱，如今身子是徹底不行了，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數，讀書這事肯定是再難繼續了。”
硝石的價格並不高，第二天葉二郎幫周苒從藥鋪買了不少的硝石回來。
鄒先生道：“他家在哪裡你知道吧？回頭我想去看看他。”
葉父聞言回憶了一會兒，道：“你說的硝石應該是我從一個洞裡找到的，那地方這東西好像不少。”
“我去找爹。”周苒說着就出了房間，能不用花錢買最好。
周苒臉色尷尬一瞬，忙將衣服繫好，又穿上她前幾日抽空用張氏給她的布料新做的裙衫，這才若無其事的重新開口：“好了，葉奚鳴，我剛纔問你的事情你究竟知道不知道，哪裡有硝石啊？”
鄒先生搖頭，“你要是真覺得收了他的禮心裡不安，回頭讓你外甥替你送點差不多價值的藥材就好了。而且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我觀葉奚鳴的文章，他並不是那種好面子的虛榮之人，不會爲了給你送禮就去掏空家裡的家底。”
“行吧，回頭我讓阿炎領你去他家。”
周苒原本確實打算和葉父問了路線後就去找，但聽見葉父的話後，她準備去了，萬一遇到毒蛇，被咬一口就糟了。
“葉奚鳴，你知道哪裡有硝石嗎？”周苒從牀上坐了起來，興致勃勃的問坐在窗前看書的葉奚鳴。
張氏則坐在旁邊和他說着話。
到了六月下旬，天氣越來越熱，一熱，手心就容易出汗，周苒只能在一早一晚不太熱的時間裡練習一會兒刺繡。
“好。”
“怎麼？你不喜歡嗎？”鄒先生看他這樣好笑的問道，“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就送我好了。”
這天中午午睡醒來後，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陽，感受着身上汗溼的裡衣，周苒無比的想念前世的空調和冰箱，她想吹着空調吃冰鎮水果，想喝冰鎮飲料了。
“不遠，你要去嗎？”葉父皺了皺眉，有些不贊同道：“現在天熱，山上毒蛇比較多，你最好不要上山。”
等等……，空調和冰箱雖然不可能有，但冰鎮水果好像可以實現。
葉父這會兒正在院子裡的大樹底下納涼，身下躺着的是葉大郎親手做的躺椅。
“爹放心，我不去了。”
之前他爹去山上打獵的時候，帶回來過硝石。
“老三家的，怎麼了？”張氏笑盈盈的問道。
兩人說完話，孟院長才打開了葉奚鳴送來的壽禮，看到那面蘆葦雙鴨的臺屏，孟院長一眼就喜歡上了，不過想起葉奚鳴的情況，他又微微擰了擰眉。
周苒笑着道：“娘，我聽相公說爹之前從山上帶回來過硝石，我就想着來問問爹是在那裡找到的，現在還有沒有呀？”
孟院長這裡發生的事情周苒和葉奚鳴她們自然不知道，不過在孟院長將臺屏擺出來的瞬間周苒那邊就收到了系統的反饋，任務完成，她又多了四十天的日子好活。
葉奚鳴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消下去，但聽到周苒的話後他還是轉了過來，認真問道：“你要硝石幹什麼？”
她記得以前從網上看到過用硝石製冰的小視頻。
葉奚鳴看了周苒一眼，沒有再追問，“硝石的話藥鋪應該有賣的，一般道觀也有，還有我們家前面後面的山上可能也有，但是具體在哪裡得問爹。”
孟院長一聽，覺得有道理，也不再糾結了，直接將臺屏擺了出來慢慢欣賞。
“爹，那洞遠不遠，好不好找？”
葉奚鳴回頭，剛想要說話，但是一看見周苒現在的樣子，他又立馬將頭轉了回去，臉和耳朵瞬間就紅透了，聲音裡滿是不自在道：“你……你先將衣服穿好。” 周苒低頭一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她睡覺前明明穿的好好的裡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扯開了，這會兒正大刺刺的敞着，露出了裡面紅色的肚兜和精緻的鎖骨。
周苒一拿到硝石，就去忙活着用硝石製冰了。
硝石製冰的方法並不難，兩刻多鐘之後，周苒放在盆裡的水就開始有了凝結成冰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