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節 如此滅絕人性
暗處。
在尉遲楓離開之後，凌雪兒慢慢的走出來，看着尉遲楓帶着喝醉的雅希離開，她竟然半點辦法都想不出來。挫敗地一拳垂在方向盤上，擾人的警報聲突兀地響起。
她緊緊地皺眉。本想給喬楚煜製造一個機會，可是誰想到柯啓豪會出現。早知道這樣，就不叫人通知喬楚煜，直接把人帶走到省事了很多。
“廢物！”她罵道。
喬楚煜出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離開，看着手裡還帶有雅希餘溫的外套，他仰起頭來看了看霧濛濛的天空。
“喬楚煜，你還真是沒用……”他用力把外套摔在地上，煩躁地在車輪上踢了一腳。雅希，你怎麼那麼傻，尉遲楓不是你的幸福，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明白……
這個夜晚，又註定了是一個漫長的難眠之夜，對任何人都是……
尉遲楓把雅希帶到自己的別墅。一路上哭哭鬧鬧的人此時反而安靜下來，只是時不時的抽泣一聲，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接到柯啓豪電話的時候，他正在想着最近幾天的事情，本就心煩意亂，走進酒吧又聽見那樣一番話，他覺得胸口悶的像要炸開一般。
雅希穿着被酒打溼的衣服，在沙發上縮成一團。房子裡很安靜，靜得只有雅希的呼吸聲。尉遲楓一直望着她出神。坐在沙發上他點燃一支菸，好似在考慮着什麼，直到沙發上的雅希醒來……
咳咳……雅希輕咳幾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面前晃來晃去的人影讓她有些看不真切。
“捨得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吸了太多的煙，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雅希的心忽的一沉，真的是尉遲楓。她在心中確定這個答案。她怎麼會在這？隱約的記得她在喝酒，然後遇見了柯啓豪，再之後……她揉揉太陽穴，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你怎麼了？”尉遲楓沉默令雅希覺得不適應。“什麼時候開始吸菸的。”她起身搶下他手中的煙，尉遲楓沒有閃躲，可是下一刻，雅希卻都愣了。
雅希咬咬脣，把煙捻滅，然後兩人久久的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你怎麼了？”雅希擔心地看着尉遲楓。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他起身，臉上露出雅希熟悉的笑意，可他此時的笑，卻讓她覺得不安。
“小楓……”
“你不是想知道我媽的事情嗎！”他淡淡的看着雅希然後起身。
“……”雅希的呼吸一窒，突然本能的想要逃避這件事情。“我，我累了……”她說着轉身，卻被尉遲楓伸手抓了回來。
“不是想知道嗎！我現在告訴你……”
“我不想聽。”雅希搖頭。
“你一定不知道吧！”他攥住雅希的手腕，不許她捂住耳朵。“那年……我十歲。”他淡淡的說着，好像在陳述別人的事情。“我親眼看着我媽死了，卻連全屍都沒有……”
雅希忘記掙扎，驚愕地擡起頭。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全屍都沒有？胃裡突然一陣翻涌。她捂住嘴巴衝進洗手間……
嘔……她噁心着，吐出的酒水從鼻子裡嗆出來，她難過的縮成一團。
想着尉遲楓的話，腦海裡浮現出各種血腥的場面，以及媽媽躺在血泊中的模樣，胃好像扭成一團，漸漸地呼吸都不順暢。
尉遲楓慢慢的走到門口，看着雅希縮成一團的身體，冷漠的笑了笑。
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她緊緊地攥着拳，指甲都陷進皮肉裡，她不明白爸爸……不，他不是她的爸爸。她不懂那個人怎麼可以滅絕人性到 這個地步……
“對不起……”她顫抖着坐在地上不住地道歉。“對不起……”
尉遲楓慢慢的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一邊發抖一邊噁心着人兒。
“對不起？”看着身體抖成一團的雅希，他的手慢慢握緊。“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這些天你已經說過夠多的對不起，可是有什麼用呢？雅希……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他蹲下來深深的看着她。
雅希怔怔看着尉遲楓，連哭泣都忘記了。他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
“別這樣。”雅希顫聲乞求着拉住他的衣角。“不要恨我，不要……”她想收回之前的話。被自己愛着的人恨真的太痛苦了。
尉遲楓冷冷地看着她，聽着雅希可憐的乞求他不要恨她，這時，他只是不屑地笑着。卻不知道有朝一日，他想要雅希的恨，都是一種奢望……
拍拍雅希的臉頰，他站起來，卻在轉身的時候，脣邊流露出一抹算計的笑意。
洛雅希，這輩子我們就這樣糾纏到底吧……
雅希坐在地上，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看了，被前所未有的絕望包.圍，慢慢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嗚嗚地哭起來。
尉遲楓，欠你的是不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天漸漸亮了，蜷縮在地的雅希慢慢的爬起來，雙.腿發麻的她有些站不穩，只能扶着牆壁慢慢的走到尉遲楓的房間。
臥室裡冷冰冰的。
冷風從敞開的窗戶灌進來，尉遲楓的身子縮成一團，似乎是有些冷的模樣。雅希關好窗戶，又幫他蓋上被子，纔在牀邊蹲下來，看着他的睡顏，一滴淚水墜.落出來。
“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爲什麼那樣恨我了。”她低喃。“這些年過的很辛苦吧！”每天面對仇人的孩子，卻又不能說，撥開他垂在額前的髮絲，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臉上。“真的對不起。”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脣。
“可是……怎麼辦呢？”她無助地問。“我要怎麼才能補償你，小楓……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少恨我一點。”淚水順着臉頰一點點的滑落，掉在牀單上。“要怎麼樣你才能不那麼痛苦。”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側臉貼在他的手上。
怎麼變成這樣了！從前她一直都想要一個答案，可是現在……她倒是希望自己從來都不知道了。
當一切都清楚了，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也沒臉繼續呆在這裡。慢慢的撐着牀站起來，看着沉睡的尉遲楓，她低頭輕輕地吻他的脣……
雅希的脣有一絲顫抖，她緊緊地攥着牀單，剋制着自己的情緒。許久，她才慢慢的起身。
“我愛你……”雅希低聲說着，可是現在……她連愛的資格都沒有了吧。又不捨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擦乾眼淚起身離開……
咚！聽着關門的聲音，尉遲楓忽然睜開眼睛……
坐起來擦掉滴在臉上的淚水，又抹抹嘴脣，冷冷地嗤笑一聲，繼而開口道……
咚！聽着關門的聲音，尉遲楓忽然睜開眼睛……
他坐起來擦掉滴在臉上的淚水，又抹抹嘴脣，冷冷地嗤笑一聲，繼而開口道……
“愛我？雅希，你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愛上我……”
喬楚煜在院子裡停下車，卻很久都沒從裡邊下來。一整天，縈繞在他耳邊的都是雅希對尉遲楓說的那句我喜歡你。
點燃一支菸，他用力地吸了兩口。卻無法抑制那種痛……
從車子裡下來，他疲憊的晃晃脖子，走到門口正準備去開門，突然看見門口縮着一個人，他嚇了一跳，定睛看去。
“雅希？”他低呼一聲，急忙上前。“雅希，你怎麼在這？”
雅希被喬楚煜搖醒。
“怎麼了？”雅希出現在這裡有些驚到他。“快點起來，怎麼坐在地上呢！”他就知道，不該讓她被尉遲楓帶走。
雅希的腿有些麻，見她站不穩喬楚煜伸手扶住她。
“幹嘛等在門口，怎麼不打電話？”他理理雅希略顯凌亂的髮絲。
電話？電話在那晚摔壞了，還沒去買新的。
“是不是等了很久，嗯？”他扶着雅希走進客廳。“你這丫頭，幹嘛總是讓人不放心，坐在地上着涼怎麼辦。”雖然口中責備着，可眼中卻滿滿都是心疼。
“對不起……”雅希低聲道歉。
“……”喬楚煜一怔。“雅希，我不是責備你。”他柔聲解釋。“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晚過來。”
不是這麼晚過來，而是已經在這等了一下午了。離開尉遲楓的別墅，她身上又什麼都沒帶，也不知道去哪裡……
“楚煜哥，我能不能在這住幾天。”雅希試探着問。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在雅希的面前蹲下。“是不是小楓又欺負你了？”
雅希搖搖頭。“只是想出來住幾天。”她低頭。
“好！”看着雅希可憐的模樣喬楚煜點頭。他沒有追問原因。“還沒吃飯吧，你坐一下，我去給你煮麪。”
雅希沒出聲，順勢歪在沙發上，身體蜷成一團，喬楚煜看着心緊緊地揪了一下。昨天她就那樣被帶走，本來打算今天去看看她的，可是今天一忙就是一整天，回來又看見雅希坐在門口。是跟尉遲楓有關嗎？
“楚煜哥，我在這裡的事情，可不可以不告訴別人，梓萱也別說。”
“好。”喬楚煜揉揉雅希的頭髮。“快點吃吧！”
已經一整天沒吃飯，可是此時一點胃口也沒有，吃了兩口她把筷子放下。
“是不是不合胃口？”喬楚煜在她身邊坐下。“那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去幫你買。”
“不是！”雅希搖頭。“我只是吃不下，楚煜哥，謝謝你。”她無力地笑了笑。
“好了，沒事了。”喬楚煜揉揉她的頭髮。“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會過去的。”
雅希點點頭。
“去洗個澡吧，然後早點休息。”他拿出自己的睡衣遞給雅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先不要想那麼多，好好休息。”
雅希抿抿脣，然後點頭。“楚煜哥，謝謝你。”
看着雅希上樓，喬楚煜的心情也沉重起來。在酒吧裡他就看出雅希不對，甚至柯啓豪都怪怪的，只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雅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所以，不要怕……
雅希穿着寬大的T恤坐在地上，此刻她一點睡意也沒有。，只能呆呆的看着窗外，看着外面由黑暗一點點的放亮，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並不知道在隔壁的喬楚煜在陽臺上也看着她擔心了一整晚……
喬楚煜準備好早餐纔來敲門。一.夜未睡，雅希的精神看起來極差。雅希穿着喬楚煜的T恤，下邊穿着他的短褲，看着她這幅模樣他忍不住笑了笑。
“是不是很難看呀！”雅希低頭看看衣服。
“怎麼會！”喬楚煜溫柔地笑笑。“來吃飯吧！”喬楚煜把她拉到樓下。“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長做飯，所以……我們將就一下。”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雅希坐下來看着桌上的早餐。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準備早餐給她。
她端起牛奶卻被喬楚煜制止。“不要空腹喝牛奶。”
雅希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多吃一點，我可是不輕易下廚的。”喬楚煜微笑着看着對面的女孩，脣角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這就是他嚮往的生活，每天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她，給她準備她喜歡的早餐，然後一起吃飯、上班……
“楚煜哥，你能不能幫我找個房子？”雅希小心翼翼地開口。
“找房子？爲什麼？”喬楚煜不解。
“我……想從尉遲叔叔家搬出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另外，我想換個工作。”
咳……
喬楚煜嗆了一下，現在他更加確信，雅希出事了，而且跟尉遲家有關。只是到底是什麼事，嚴重到要搬家、辭職。
“雅希，你跟我說說實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緊張地問。
“我以後慢慢給你解釋，好嗎？”雅希低聲道。“今天我就去搬東西，然後去辭職。”
喬楚煜擔心的看着雅希，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雅希低着頭，想到尉遲楓的話，眼中的淚水毫無徵兆的墜.落。
“雅希。”看着她無措的模樣，喬楚煜上前抱住她。“別怕，也不要胡思亂想。”他輕輕拍雅希的背。“不管發生什麼麼事，都不要怕，雅希你還有我。”
雅希不說話，只覺得心裡更加難過。
喬楚煜輕撫着她的背，安慰着她。這個女孩子真的太讓他心疼，許是自小失去父母的關係，從小她就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一切的事情，都放在自己心裡。如果不是事情嚴重到一定程度，她不會來找他幫忙的。
“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會好起來的……”他輕吻她的額發，雅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外面停下。一個衣着華貴的女人從車裡下來，走到門口直接按密碼開門走進去……
楚西曼拿着早餐進門，看着玄關處的那雙女鞋，她怔了一下，然後快步走進客廳。此時，喬楚煜正安慰着低低啜泣的雅希，而兩人根本就沒發現有人進來……
“喬楚煜。”楚西曼突然開口嚇了兩人一跳。
喬楚煜回頭，看見她明顯的一怔。“媽！”
見楚西曼來了，雅希急忙撇過臉，擦掉臉上的淚水。
“媽，你怎麼來了。”他匆匆走過去。
楚西曼的目光越過喬楚煜看她身後的哭泣的女孩，令她意外的是，那人竟然是雅希。
“伯母。”雅希尷尬的打招呼。
徹夜未睡，兩人的精神看起來都極差，此時雅希又滿臉是淚……
“雅希，發生什麼事了？”楚西曼上前。看着雅希的這身裝扮，好像明白了什麼。她回頭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好似他做了什麼壞事一般。
“伯母我沒事。”雅希急忙搖頭。
“是不是小煜欺負你了？”她蹙眉瞪着兒子。
‘欺負’？此時這兩個字隱含的意思好像有些大，但顯然雅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媽，你別亂想。”喬楚煜扶額。“怎麼不打招呼就過來了。”他走過去把楚西曼拉到一邊。
“你這麼久不回家，我只能來看你了。”她說着頓了一下。“還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媽，你在說什麼啊。”喬楚煜無奈。就知道她一定會誤會。“你別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低聲解釋着。
此時她不動聲色地打量兩人，最後瞭然地笑笑。在門口看見那雙女鞋的時候她還奇怪。喬楚煜不是那種隨便帶女孩子回家過夜的人。可是如果對象是雅希，就另當別論了。
“伯母。”雅希攥着衣角尷尬得坐立難安。
楚西曼走到她身邊擦擦雅希的眼淚。顯然她這時候的哭泣也成爲她誤會的因素。“別哭了，要是以後臭小子欺負你，就告訴我們，我和你喬伯伯會給你做主的。”
此時，雅希終於明白了楚西曼話裡的意思。
“伯母，您別誤會，我只是……”
“傻丫頭。”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楚西曼笑了笑。她拉着雅希坐下。“阿姨知道。”
雖然口中說着相信他們，可是那眼神擺明了是不想他們尷尬才說相信的。此時她曖.昧的眼神羞得雅希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媽，你別鬧了。”看着雅希尷尬的樣子喬楚煜無奈地把她拉到一邊。“您在說什麼啊。雅希只是在這借宿，就是不信我，雅希您總不至於懷疑吧！”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楚西曼白眼。“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她滿臉嫌棄。跟喜歡的女孩子共處一室，他居然讓這件事只是單純的借宿。
喬楚煜無奈。“您別鬧了，嗯？明天我就回家吃飯。”
“那我就先回去了，雅希改天和小煜一起回家吃飯吧。”
“伯母……”雅希再想解釋，楚西曼已經走出去，末了還曖..昧地看看兩人。
雅希輕輕地嘆氣看了看喬楚煜，然後兩人無奈地笑了笑。
“好了，別想太多，我會跟媽媽解釋清楚的。”他揉揉雅希的頭髮。“你的衣服差不多該幹了，去換衣服吧。”
雅希紅着臉離開。看着她的背影，最終喬楚煜只是無奈地搖搖頭。是啊！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喜歡了那麼年，到現在還只是喜歡而已。
喬楚煜開車送雅希到尉遲家。
“進去吧！”喬楚煜笑。“要是不等我來接你，就直接回去，家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
雅希不知道該說什麼，喬楚煜卻只是溫柔地笑笑目送她離開。怎麼辦？我好像不想一直站在你背後了……
尉遲楓坐在車子裡，遠遠地看着雅希從喬楚煜的車子裡下來，所以……她們昨晚在一起。手慢慢握緊，他從車子裡下來，奮力甩上車門，大步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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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