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一條道路的形成不是由工業機械輾壓而出的,是先在這道路上有無數過往的趕路者,在趕路者羣體不知疲憊的輾壓下,才墊基了這道路原始的模樣,之後纔有開闊者在這基礎之上大展身手的建設。那些無數趕路者的奔波的故事無疑是瑣事,但是如果沒有這瑣事,便絕不會有那之後大展身手的建設鋪路者;或許存有意外,但那依然是擁有瑣事的鋪墊,那不可見的瑣事是神靈的意志。
溫熱的水流從蓬頭中瀰漫噴灑出來激盪在肖陽裸漏的背身上。這水是來自鯨使徒之外的海水,雖然經過吸附淨化處理,但是其內淡淡的腥氣還是有着少許的殘留。
熱水蒸騰的水霧在燈光衍射下而朦朧,虛幻間宛如一面鏡子,令擡起頭的肖陽在光滑的金屬牆板上看到另一個自己的猙獰。
“你個混蛋!”赤裸的肖陽握起拳頭便對着那牆板打擊去,可是除了手背的挫痛和那金屬牆板中自己影像的晃動後便再無它物。
“喂,喂,往哪打呢,我可是在你的心裡,打那無用的牆板做什麼?你的眼睛瞎了,你的心也瞎了嗎?”
“混蛋……”肖陽緊握起拳頭沒有鬆開,無處泄力的他只能狠狠的攥緊,任憑高處蓬頭噴灑的水流沖刷他的軀體。
“你爲什麼不遵守承諾?!”
“承諾?呵,你覺得我像是一個善於遵守承諾的人麼?”
“你……”
“等你向我求救,然後再去支配你的肉體?呵,別說笑了……怎麼樣那種殺戮的快感,報復的快感,蹂躪對手的快感,你感受到了嗎?是否是已經無法釋懷了呢,呵哈哈…………”
“瘋子!瘋子!瘋子————”
當肖陽從梳洗浴室艙走出來的時候,在那門外等候多時的陽立刻便走上前去,但是低頭踱步的肖陽並沒有注意到陽的存在,只是異常疲憊的拖着身軀朝前走去。
擡起手剛要打招呼的陽發覺自己被無辜的忽視,不由的有些驚詫,短暫的愣神後,他快速大步的追趕上肖陽的腳步,並把手拍打在肖陽的肩膀上。
“喂!大白天的發什麼呆呢?”
感到有人拍打自己肩膀後,肖陽的身子一頓,轉過身後發覺陽的存在後,微微一愣,迴應道:“哦,陽哥,沒什麼。”
“沒什麼?”陽的眉頭輕輕一挑,“那你一個人在浴室裡亂喊什麼,你知不知道隔壁就是女兵浴室,如此的這般今後怎麼才能交到女朋友?”陽略帶戲孽的口吻講道,但是肖陽依舊只是很平淡的應聲點頭,肖陽這樣的反應,讓陽更加的詫異。
“喂,你到底怎麼了?據說你在這次作戰上發揮了勝利決定性的作用,這正是泡妞炫耀的大好時候,你怎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呃,哪有?”肖陽立刻強顏出笑靨去搪塞陽不斷的追問,但是當他擡起頭看到陽那又要張開的嘴脣後,肖陽立刻再次出聲,阻斷陽的話語。
“哦,對了,陽哥你在這裡等我有事?”
陽微微一怔,粗糙的神經思緒很輕鬆的便被肖陽打斷,“嗯,大校從RaysApostle親自到鯨使徒上來訪,點名要見你。剛纔艦艇上那搖晃的碰撞就是RaysApostle與鯨使徒的對接,你沒有注意到嗎?”
“啊?哦。”肖陽低沉的迴應着,“我知道了,是在作戰會議室吧,我這就過去。”言罷,肖陽便擡起了腳步,在他身後陽木訥的擡起手想要叫住肖陽,可是看着肖陽如此低沉的心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話語安慰,他只能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穿過鯨使徒冗長的金屬甲板廊道,肖陽獨步來到鯨使徒的作戰會議室,在牆門密碼電子鎖上驗證身份後,人性化的微電腦語音播報卻讓肖陽有些驚愕。
“身份驗證完畢,歡迎您的到來肖陽中尉!”
“中尉……我不是准尉麼,難道系統出錯了?”少許的意念後,肖陽懷着半猶豫的心態,走入了已經自動滑開的金屬鐵門之中。
在會議室的房間中,陳最和馬丁以及烏達頓,法米娜與安德烈都已經等候多時了。最後步入房間內的肖陽立刻敬意的對最前方的陳最和馬丁擡手揮禮致意。
“抱歉,大校,中校,我來晚了。”
“啊,沒什麼,呵,我們都是剛到,肖陽中尉不必介意。”馬丁打着笑呵呵的講道。
“中尉?”肖陽再次一愣。
“嗯,鑑於你這一次作戰中的出色表現,你已經從准尉榮升爲中尉。”
“中校,這似乎有些不妥吧,這一次,我暴漏了SunmeltEye的粒子光爆系統,並且……”肖陽的心中回念起在那沙漠地下的紊亂,沒有講述真是話語的他,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機甲設計的系統自然就是要使用的,這裡並不存在什麼暴漏不暴漏的問題,並且這並不是什麼基礎技術的暴漏,類似上次法米娜上士暴漏我方機甲可肢解的技術手段纔是本質上的暴漏技術,SunmeltEye的粒子系統早已經被這個世界各個政要知曉,粒子系統對於他們來說想要在機甲上實現驅動至少還有五六年的時間,所以你完全不必放在心,呵呵呵……”
“但這一次作戰也並非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烏達頓,以及法米娜他們……”
“嗯,烏達頓准尉在這次與當地反抗黨社交中發揮了頗重,所以他也已晉升爲中尉;而法米娜上士此次雖然忙於奔波,但相對來講沒有任何的功績,所以便不給於嘉獎;最後安德烈……”馬丁看着安德烈那期待的神情,他的表情微微尷尬,“……安德烈?藍馬……斯希喬……夫斯基中士因爲大意而丟失StrengthFaith原本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項,但所幸StrengthFaith被奪回,並且沒有產生任何的機甲信息暴漏,沒有產生任何不利的後果,並在作戰中對中國空艦發出了最後致命的一擊,縱觀來看安德烈?藍馬斯希喬……夫斯基中士既不嘉獎也不處罰便是最好的結果了。這些都是我與大校經過研討的,肖陽中尉現在你便不必謙虛了,軍銜的更改已經下發傳遞完畢了。”
“嗯,是。”
“其實叫你們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是簡單的總結下此次作戰而已,雖然談不上完美,雖然在非洲大陸上數出反抗黨營地敗亡,但是新聯合國軍的的損失也是極其嚴重的,在整個世界上,更多堅持真正民主的勢力已經從我們的身上看到了希望,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是。”場內的所有人一同出聲迴應道。堅韌的話語雖不知是否發自內心,但那呼喊傳遞出去的聲音波紋卻是真實再也無法更改。
“大概就是這樣,接下來要忙碌的便是後勤部門了,你們可以休息一陣了,但是日常的模擬機甲艙中訓練還是要進行的,大校親臨至此就是爲你們鼓舞些幹勁,呵呵……諸位可以退去了,哦,對了,肖陽中尉,技術部的由米西博士似乎正在找你要探討些什麼,你現在便過去吧。”
“是,中校。”肖陽擡起頭朝大校陳最那張和藹微笑的臉上瞧了瞧,微微猶豫後,開口講道,“大校,我想請一個假,外出一趟。”
和藹微笑的中年人點了點頭,“是去看望過去的城市嗎?”
“是。”
“不行!!現在的軍團不同於以前,現在我們遊弋在海底……”還沒等馬丁拒絕的話語講完,大校陳最便一擡手示意馬丁禁聲。
“心中還有無法割捨的東西嗎?”陳最雖然微笑着,但那犀利的目光已經刺向肖陽,肖陽本能撇頭讓過,低聲回答道:“我不知道。”
“呵,在年輕人中,很少見到你這般喜歡躊躇猶豫的孩子,你的被假期准許了。”
“謝謝大校……”肖陽低頭謝意的講道,但是在獲得這許可假期後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愉快的模樣,依然是那憂鬱與未知的沉重。
一旁的法米娜自從此次作戰歸來後早已察覺到肖陽異樣的情緒,此刻她立刻出聲講道,“大校,我想與肖陽中尉一同去。”
陳最看了看法米娜,又瞧了瞧肖陽後,立刻會意並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你也是一個頭腦清明的人,或多或少與他有諸多的共同之處,與肖陽中尉在一起也會個有照應。”
一旁的安德烈看着肖陽和法米娜紛紛獲有外出假期後,也不甘落後,立刻擡步上前,大聲喝道:“那個大校,我也要去……呃……”話語剛講述一半,他洋溢的表情瞬時僵化便的痛苦起來,在他一旁的法米娜不知何時移位的腳步已經狠狠的踩踏在他的腳面上。
“……呵……那個,大校我還是不要去了……”
注:RaysApostle,鰩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