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平城街頭羣熙熙攘攘,依舊是一派祥和。街頭、街尾店家賣力的吆喝着,“冰糖葫蘆哎,好吃的冰糖葫蘆哎”
“糖人,好看又好吃的糖人”
“包子,好吃的包子,京城御廚的配方哎”……
“讓一下,讓一下”
“借過,借過,依依慢點,你跑慢點,等等我”身後嫣紅氣喘吁吁的叫着前面的人,用盡全身的力氣也趕不上前面那位小公子模樣的人兒。
冷寒一頭也不回的朝後面的人喊:“嫣紅你快點,馬上要遲到了,等會又要挨呂夫子罵了,對了,記得給我買兩個包子過來。”
嫣紅聽到這句話頓時沒脾氣了,這都跑離包子店一條街了,再趕過去肯定又要挨罰,搖了搖頭跑向無人的角落,從腰間掏出黑色輕紗蒙面,輕點足尖,用力一躍,就到了另一道街,迅速朝包子店走去:“老闆,老樣子,來籠包子。”“好嘞,七彩回籠包一籠,您拿好了,客官慢走”。老闆早已習慣了這位“俠士”,每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會已經飛檐走壁到另一道街的屋檐上了。
以醫術精湛聞名十里八鄉的同仁堂裡早已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這時一名書童打扮的冷寒一終於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借過,謝謝,謝謝”撥開長長的隊伍,終於走到裡面大夫坐診的地方,低頭哈腰,用力屏住因劇烈運動引起的不平穩的呼吸,嘿嘿一笑道:“夫子,我到了。”屏風後面瞬間投來一道嚴厲的目光,恨不得給她生吞活剝了,感受到來自夫子鋒刃般的怒氣,冷寒一趕緊低頭認錯道:“我知道是我錯了,師傅,您別生氣,但是徒兒真的是昨天晚上挑燈夜讀到深夜才起晚的,徒兒保證,下次一定早來。”
“咣咚”一聲,一個木製木錘扔了出來,要不是冷寒一歪下腦袋,就直接砸腦門上了,撇撇嘴,挑了挑眉,聆聽來自夫子的質問。
“下次下次,還想有下次,你都多少次了,還不快滾過來,今天天黑之前,這些病人看不完,你明天就收拾收拾東西人吧”夫子怒氣衝衝,吹鬍子瞪眼的看着外面一無是處的混小子,“還不快進來,等着我把你擡進來嗎?”
“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這就來”,冷寒一拾起地上的木錘,趕緊走進屏風後,拿起桌子上的毛筆和開方子用的宣紙,端坐在一旁,看着還沒研磨好的墨汁,眉頭微皺,不禁腹誹道:嫣紅這不着調的,怎麼還沒過來。剛想完,嫣紅就端着研好的墨汁從後面藥房出來,趕緊回到旁邊侍奉,冷寒一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一副懂我的樣子看了看嫣紅。
另一邊呂老爺子七十歲高齡了,頭髮並沒有全白,而是呈灰白色,每天堅持給早早的來給人看病,食指中指和拇指輕均勻按在病人左手寸、關、尺的部位,雙眼微眯,時不時擡起一指,片刻移開左手,轉而號右手脈搏,溫和慈祥的詢問病人病情:“近來,身體不適有多久了,可有烘熱出汗,悲傷,難過,脾氣急躁?”
“是的大夫,最近總是感覺沒怎麼活動就一陣陣出汗,偶爾想哭,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想哭,突然間雙腿就腫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說完就立馬抽泣起來了,一個勁的掉眼淚。
“別擔心”,呂老爺子輕拍病人肩膀,“這不是什麼大病,平常要多尋些開心的事做做,保持心情愉快,給你開七天藥配合着吃,該吃吃,該喝喝,沒什麼大問題。”隨後看向一旁的冷寒一,輕輕開口道:“麻黃2錢 杏仁2錢 紫蘇葉1錢 黃芪6錢 防己2錢……酒萸肉2錢 7付水煎服,每日一劑,早晚分服。”
“好的,謝謝大夫,謝謝大夫了,我好了以後一定當面致謝。”病人激動的拿着藥方,不敢置信。冷寒一默默開口:“可以去藥房抓藥了。”病人這才趕緊起身去拿藥。“咕嚕,咕嚕”太餓了還是趕緊看完吃飯吧!
“下一位進來。”……
似是轉眼間,闔家燈火通明,同和堂這邊還有最後一個病人,呂老爺子已經累的睜不開眼了,左手號脈,右手使勁按了按眼眶,看着稍微有些浮腫的臉,非常耐心的安慰病人:“你這個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風寒,拿三天的藥喝喝就好了,”轉頭對冷寒一說:“桂枝湯,你來號號脈,看着開”。
“好嘞,夫子”。說完立刻沉腕,號脈,很快三付藥開好,抓完,送到病人手裡。
“謝謝大夫了”。
呂老爺子擺擺手:“不用謝,好好吃藥,注意休息”。冷寒一也忙給病人揮手:“再見”。累死了,趕緊走吧!
呂老爺子從診桌旁起身,伸伸胳膊,扭扭腰,邊扭邊說:“小子,你雖有聰明的腦袋,選錯了路嘍。”冷寒一滿不在乎的聳聳肩說:“條條大路通羅馬,選哪條不是選,殊途同歸嘛。”
“嘖嘖,話雖這麼說,做起來難嘍,難啊!”能從呂老爺子嘴裡說出來難,那還真不會簡單嘍,畢竟學醫還真不是自己的擅長,從一個女工極好的裁縫轉變爲看病大夫,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啊。說起來,好像還有一週就要交貨了,得趕緊回去清點下物資了,是時候進新一批的布料了。
“呶,吃吧,餓了一天了”。突然眼前出現一塊烤地瓜,屬於烤地瓜的香甜的氣味瞬間俘獲了冷寒一的味蕾,滿目驚喜的望着呂老爺子:“謝謝師父。”正準備伸手去拿,突然眼前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冷寒一眼疾手快趕忙去扶,焦急的呼喊:“師父,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快來人啊,掌櫃的,呂大夫暈倒了。”
掌櫃的匆匆趕來:“這是怎麼了這是,快,你們兩個把人擡進去。”
冷寒一想要跟着進去,卻被攔住了。
“你就在外面待着吧,呂大夫肯定是被你氣的了。”經常跟在掌櫃身邊的一個來路不明的小斯惡狠狠的說,還狠狠的剜了冷寒一一眼。冷寒一也很是無奈,聳了聳肩,說:“隨你,你開心就好。”轉身撿起地上的地瓜,對角落處身後的人說:“在這盯着,有消息隨時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