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個什麼操作?”
看着嘴角流着黑血倒地的使者,王易蹭的一聲就跳了起來,下意識的擋在樑俊前面。
他這一嗓子,把周圍的這些個親衛們嚇了一跳,再看太子面前躺着個人,更是嚇的魂飛魄散。
“有刺客!”
親衛們一下子就炸毛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唰唰唰全都抽出了腰刀,蹭蹭蹭,飛快的跑到了樑俊身邊。
將樑俊團團圍住。
趁着這個時候,樑俊將信收到了懷了。
場面一亂,誰也沒有發現樑俊的小動作。
“哪裡有刺客?”
刺客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傳的很遠,再加上這邊一喊,周圍全都亂了起來。
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所有人都跑了過來。
樑羽等人一過來,親衛馬上就散開了。
“太子殿下沒事吧。”
人還沒到,樑羽的聲音就到了。
“沒事,沒有什麼刺客,只是一個信使,幽州來的。”
樑俊給王易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聲張剛剛這信使送信的事。
王易微微點了點頭,告訴樑俊明白他的意思。
“幽州的信使?”
樑羽帶着議政廳的一幫人穿過人羣,走到了倒地的信使身邊。
劉文靜也是一臉的擔心,詢問似的看向樑俊。
樑俊衝他微微搖頭,劉文靜方纔安下心來,低頭仔細的觀瞧躺在地上的這人。
這信使趴在地上,嘴角流着黑血,顯然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手裡也沒有握有武器,看穿着打扮不像是隸屬於長安軍的士卒。
腳上的鞋子已經磨破,褲腿之上多出泥漬,一看就知道死之前趕了不短的路。
樑羽蹲下身,將這信使身子翻過來,臉朝上,眼見得面生,心中生疑。
太子說是幽州來的消息,必然是圍攻幽州的那幫聯軍之中的人所派。
聯軍之中能夠在這個時候送信的定不是一般的士卒。
畢竟現在長安城盼星星盼月亮都想知道幽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杜如晦一定會派聯軍高層親自護送消息,一方面可以保證消息在路上不會遺失,令一方面,派了一個新兵蛋子,一問三不知,幽州什麼情況也說不清,那還不如不派他來。
以樑羽對杜如晦的瞭解,他斷然不會做這種不周全的人。
可若派聯軍高層,最次也得是副統領級別的人物。
不管哪一家的副統領以前都是常在長安城裡跟着主子轉悠的人,樑羽就算不認識,也會眼熟。
此時躺在地上的人完全沒有印象,再加上他口吐黑血,乃是服毒自殺。
如此異常行爲,難不成是山蠻人派來的?
只是這一照面,樑羽腦子裡就想了很多東西。
不光是他,站在他身後的這幫人也都有同樣的疑惑。
樑俊斷然是不可能把信使送給他的信給衆人說,只能想辦法忽悠過去。
“這人說是狄信狄統領的親衛,有重要軍情稟報。王司長在一旁問了一句,狄將軍的銀槍多重,這人什麼也沒說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易一聽樑俊胡扯,也十分配合的道:“殿下說的沒錯,如今與洛陽開戰在即,下官怕僞帝耍下三濫的手段,因此多了一個心眼,順嘴問了一句。”
說到這王易表現的十分自然,搖頭苦笑道:“沒想到我這一問,他就服毒自盡了。”
倆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周圍人全都有些怪異的看着倆人。
心中覺得有些被侮辱了。
你們倆這是哄傻小子玩呢,當我們都是鐵憨憨不成?
王易你這雍州布思衙門的司長又不是監獄大刑,一張嘴就把人問死了。
他若是洛陽派來的刺客,到了太子面前怎麼可能一言不發就死了?
費勁千辛萬苦進了東宮接近太子,就是爲了在太子面前表演服毒自盡?
他是想靠着自殺嚇死太子麼?
劉秀也跟着蹲下身,在信使的身上摸了摸,隨後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來。
“還有信?”
樑俊和王易對視了一眼,這孫子身上怎麼還有信?
“這封信,好像是給太子的。”
劉秀說着站起身,手裡拿着信看向了樑俊,絲毫沒有把信交出去的意思。
樑俊也有些糊塗,不知道耶律楚雄和那位叫做馬如龍的夥計玩什麼花樣。
見劉秀一臉我要當衆宣讀此信的樣子,只得道:“勞煩劉將軍念一下,這信裡說的什麼。”
劉秀痛快的嗯了一聲,直接撕開信封,飛快的掃了一眼,愣在了當場。
“怎麼說?”樑羽站在一旁,見劉秀這幅面孔,知道信裡的內容一定十分的震撼,不然以這位爺的心理素質斷然不會這種表現。
劉秀將信放回了信封之中,看了看周圍,道:“咱們還是回議政廳裡說吧。”
能讓劉秀如此謹慎,不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的事只有一種,自然是這封信裡有關於穿越者的元素。
樑俊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回議政廳吧,本王正好也有事情和大傢伙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衆人互相看了看,走吧,繼續開會去吧。
進了議政廳,劉文靜攆走了不明真相的無關人員,親自將大門關好。
樑羽親自給樑俊倒了一杯熱茶,看着劉秀道:“劉將軍,說一說這封信裡寫的什麼吧。”
劉秀將信重新掏出來,放在了大會議桌上,看了看樑俊道:“這是太子在山蠻的同鄉寫的一封信,確切的說並不是給太子一人的,而是給穿越者聯盟的。”
“給穿越者聯盟的?”
周圍人雖然知道這事和自己有關係,可誰也沒有想到會是給穿越者聯盟的,這個聯盟不是隻有在座的這幫人知道麼,遠在山蠻的人怎麼可能知道呢?
樑俊則是納悶,我的老鄉?
隨即明白過來,是那個叫做馬如龍的傢伙。
劉秀將信推向了樑俊面前,臉色有些嚴肅,道:“按照信上所說,山蠻之所以能夠一天之內攻下幽州,是因爲太子這位同鄉手裡有他們那個時代的武器。”
“扯淡。”
樑俊和王易一聽劉秀這話,心裡吐槽道。
要是馬如龍手裡真有飛機大炮機關槍,早就帶着山蠻人殺到長安城下了。
噠噠噠把你們這幫沒見過世面的穿越者全都突突了,哪裡還會給我寫信商議山蠻加入炎朝的事。
再者來說,從幽州傳來的消息裡,只說有類似熱氣球一樣的東西,哪裡有什麼飛機大炮。
劉秀複述着信裡的內容,樑俊掃了一眼信,這一掃不要緊,差點樂出聲來。
要不是這些日子以來,樑俊養氣的功夫練到家了,非得拍桌子哈哈大笑。
王易坐在樑俊身邊,見樑俊肩頭聳動,像是極力的壓制笑意,對信的內容也十分的好奇。
伸出手來將信往身邊拉了拉,旁邊的樑昭也跟着湊過腦袋來看。
倆人一看着信上的內容,王易看的是直嘬牙花子,樑昭看的是眉毛直擰。
這馬如龍比自己還能吹牛皮呢。
自己只不過是吹噓能修核潛艇,航空母艦。
這老小子居然說自己手裡已經造出來了完善的工業體系,飛機坦克隨便造,電腦手機全都有,機關槍意呆利炮要多少有多少。
最牛掰的是說下個月要開一個6G發佈會,發佈會場地就在長安城,讓他們佈置一下。
鬧呢,你要真有這本事,咋不用軍用衛星在天上把我們全都用激光射死。
biubiubiu,一biu一個,多省事。
一想到信使給樑俊的第一封信,倆人這會是全都明白過來。
合着剛開始這送信的人之所以要讓樑俊清場,就是要保證這第一封信不想讓除了樑俊之外的人知曉。
交完信之後直接乾脆利索的服毒,則是想讓這第二封信死無對證。
其他人看到信之後,不會從他嘴裡得到任何可以推翻或者佐證這封信真僞的信息。
不得不說,這位素未蒙面的同鄉倒也是個搞大事的人物。
樑俊和王易十分默契的都沒有說話,王易更是將信推給了對面的樑羽。
樑羽拿過信來,眉頭直皺、
那邊劉秀也說完了,場面一時間變得十分安靜。
“太子,王司長,山蠻若是真有這種意呆利炮,可能一天只能攻下幽州麼?”
王易一聽這話樂了,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管你的秦王漢武,還是唐宗宋祖,能力再強本事再大,遇到這種跨時代的玩意麻爪了吧,心裡沒底了吧。
遇到了認知盲區了吧。
樑俊端着茶杯不說話,王易見樑俊把發言機會讓給他,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語言,有些爲難的道:“若是山蠻人當真有意呆利炮,攻下幽州,最多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如果他們還有二營長,只怕半個時辰就能敲開幽州的城門。”
“嘶”
全場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乖乖,雖然早就從樑俊口中得知他們那個時代的武器十分厲害,可萬沒想到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
山蠻人沒有那種一下子可以毀滅一座城池的武器,卻又比那種武器更加實用的玩意,當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樑俊也慢慢的琢磨過味來,馬如龍送來兩封信的目的是什麼,已經昭然若揭了。
這老小子是想借着幽州之戰,給這幫心高氣傲的帝王將相們一個下馬威。
好讓他們不得不贊同山蠻併入炎朝的方案。
不得不說,確實是一招挺高明的棋。
“雖然山蠻人現在手裡沒有那種可以一下子滅掉一個城的武器,但有了這意呆利炮,這世間就再也沒有攻不下的城池。”
樑俊既然明白了馬如龍的計劃,自然要大力的配合。
“如果這樣的話,咱們和他們不打攻城戰便是。”
樑昭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方案,其他人紛紛點頭,認爲樑昭說的沒錯。
他們既然有攻城利器,那麼咱們就揚長避短,不和他們打守城戰,主動出擊便是。
就算是山蠻鐵騎天下無敵,可在絕對的智力碾壓下,樑羽等人還是有信心在平原上擊敗他們的。
樑俊一聽馬如龍的信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幫人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和山蠻人死磕,一邊佩服他們頭鐵,一邊想着如何才能扭轉他們的思想。
剛想開口說話,只見王易頭搖的相似撥浪鼓一般,連道:“NONONO,雖然不是攻城戰意呆利炮的作用相對小了,但並不代表就沒有戰鬥力,更不要說他們還人手一把噠噠噠,冒藍火的機關槍,這玩意往平原上一擺,就算你有千軍萬馬也不夠他殺的。”
說完還煞有其事的道:“你還沒見到人家的面,就已經死在了他們的子彈下。”
“一點勝算也沒有?”
樑錦也來了興趣,樑俊那個時代的武器,他曾那位先生簡單的提起過。
那位先生只說,若是誰能發明出他那個時代的武器,統一炎朝就很簡單了。
如今能夠聽到細節,饒是樑錦也十分的好奇,這意呆利炮和噠噠噠冒藍火的機關槍到底怎麼個厲害法,居然有這種威力。
有王易在,樑俊就沒必要開口解釋了。
王易得到了樑俊的暗示,清了清嗓子,把上輩子在槍戰遊戲裡設計的各種武器的優勢口若懸河的說了一遍。
什麼AK47-黑武士,什麼M14EBR-金牛座,什麼陸戰之王火麒麟。
聽的人周圍這幫人一愣一愣的。
說到最後把王易說的口乾舌燥,整個議政大廳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來都能聽得到。
就連樑俊也跟着一臉的震驚。
乖乖,國產圈錢遊戲那麼狠的麼?爲了錢就敢在遊戲裡搞這種事?
王易這種策劃當真是要殺來祭天才行。
衆人的表情讓王易很滿意,說完之後,王易心滿意足的坐了下來。
“所以,我個人建議,對付山蠻只能另闢蹊徑,絕對不能在正面戰場硬剛,硬剛是剛不過的。”
場面持續的安靜,安靜的連王易都有些瘮得慌。
過了一會,樑俊有些受不了這種安靜,想要說話,只聽有人嚥了咽口水。
“砰”的一聲,樑錦一拳頭錘在了桌子上,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癲狂之中。
一雙眼睛血紅,像是要擇人而噬。
其他人的表現也不比他好,樑羽和劉秀的眼睛也是幽幽的冒光。
“幹他孃的,這些寶貝落在山蠻人手裡當真是暴殄天物!”
“沒錯,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山蠻人若是沒有這些東西,或許還有和談的必要,既然手裡有這些東西,必要族之,方位上策!”
...
整個議政廳裡氣氛瞬間高漲起來,只是這高漲的氣氛和樑俊與王易想的截然相反。
知道對方有這種跨時代的武器,正常人不應該是想辦法不招惹他們,甚至還擔心他們攻過來麼。
怎麼這一個個的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義正言辭的要把這些東西據爲己有。
王易看了看樑俊,臉上都不知道擺什麼表情了。
咱們這番忽悠,好像是翻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