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1章 :高調露手,懷疑

6月3日週三

“奶奶,我爺爺定然是被刺激了,不然咋滴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剛剛可沒見他對那兩個擺臉色!”米輝看着米桑的背影,面上滿是不平衡,他爺爺剛剛的話,聽着實在是刺耳,什麼叫指望他們就做夢?他們怎麼就不能指望了?

“娘,走吧,爹心裡也不好受,本來咱們一家是想進鎮子和小弟一起過年的,沒想到小弟他……唉,算了,咱還是回去吧!”提到米家的希望米言,王氏一下子醒過了神兒,本就受傷的心這下越發的支離破碎。

她想要開口爲小兒子說什麼,卻發現張嘴之後,一句話也說不出,老頭子從出了米言的門到剛剛,可是一句話也沒說,足以可見他心情的複雜程度,原想着藉着米小米和米小勇能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沒想到卻觸碰了他心中的哪根神經,以至於讓他徹底的怒了,這……平日裡,也沒見這老頭多待見那倆小雜.種啊,怎麼到了這當口,他將自己的兒孫貶的一文不值不說,竟然變相的反應了他們的好,這正常嗎?

答案自然是不正常!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難道就是因爲米言以自己讀書爲由,拒絕他們入住,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想與他們一起過年?

不管是哪一條理由,似乎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個靠全家人省吃儉用供起來的童生,不自覺間已經開始嫌棄他們,就好比剛剛,錢收下了,年貨收下,人,卻被請了出來!

如今他們老老少少十幾口子人站在暴風雪中吹着冷風餓着肚子,此情此景,對比他們昨日離開米家村的時那些欣羨的目光,是多麼多麼的諷刺啊!

也難怪向來愛面子的米桑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氣,對比米小米與米小勇,米言的做法真的有違讀書人的道德底線,更可笑的是王氏竟然還在他的面前數落陳氏的不是,如果如此,她第一個該罵的人,是不是應該是他那個童生兒子米言呢?

米家大房、三房、五房都不是愚鈍之人,自然明白自家老爹生氣的所在,可惜王氏將米言疼到了心坎裡,哪裡會像他們想到這當中的利害關係?在她的眼裡,不管陳氏做的有多好,也比不上她小兒子的一根小指頭,至於他們這些人,那完全就是陪襯,是要爲米言的仕途鞠躬盡瘁的勞動者。

“哎呀奶奶,咱們快點走吧,真的好冷啊,人家的鼻子凍得都快僵掉了!”米家長孫女米小鳳一邊跺着腳,一邊雙手哈着氣,來來回回的在自己孃親旁邊打着轉。

米小鳳今年十六歲,身材高挑,皮膚白希,雖談不上多麼的漂亮,卻貴在膚白如雪,人精神,俗話說一白遮三醜,她的條件也算是中上之選了。

按理說她的條件不應該拖到現在,早就應該定親或成親,可惜因爲之前眼光高一直沒有看得上眼的,等米桑下臺之後再想去挑時,卻發現時不我待,今時已不同往日,早先巴着要娶她進門的人家要麼自貶身價說配不上,要麼就早早的定了親,沒想到一拖就拖了兩三個月,這眼看過了年就十七了的米小鳳可把米鎮一家急的不成樣子,心裡怨憤米花所帶來的一系列負面影響的同時,不忘拜託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爲米小鳳說親,不知不覺間,原本還有幾分傲氣的米小鳳也漸漸的降低了身段。

本想着能進鎮過年的她,怎麼也沒想到六叔會以課業爲重爲由將他們請回了米家老宅,這連頓熱乎飯都還沒吃,還白白的浪費了不少年貨,心裡本就一肚子怨氣,看到米小米身價不菲的穿着之後心裡又是各種不平衡,吵着吵着自家人卻在這風口鬧了起來,凍得她渾身發抖之下,當即不耐煩的開了口,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只想趕緊回家躺倒炕上睡大覺。

什麼鎮子?什麼城裡的生活?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暖暖和和的吃上熱乎飯,睡上安穩覺。

“是啊奶奶,我們也好冷啊,咱們回家好不好?”米小鳳的妹妹米小莉吸了吸鼻子,不住的搓着自己凍得冰涼的臉頰,比起皮膚白希的米小鳳來說,這個小莉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小鳳的妹妹,她皮膚略黑,比正常的小麥色還要黑上一些,眼睛不大,身材中等,爲人敦厚,今年十五歲,也沒有定親。

眼見大姐二姐相繼開口,老三米西家的兩個女兒米小娜、米小媛以及老五米鋪家的女兒米小佩也嘰嘰喳喳的要求趕緊回家,米王氏見此情況,心疼自己的孫子們,顧不上發脾氣,朝大家揮了揮手,一行人很快深一腳淺一腳的消失在凜冽的風雪中……

本以爲此番灰溜溜的回去,會受到村民們冷嘲熱諷,卻忘記這大雪紛飛的日子誰沒事在外面閒逛,自然而然的,也就避免了這尷尬的一幕,着急忙慌回到家裡的他們,不由感嘆早先的先見之明,地窖之中存了足夠過年的年貨,可惜最好的已經留給了沒良心的米言,妯娌幾個一邊拾掇地窖,一邊暗暗數落着米言的各種不是,但是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咒罵,畢竟,那米言就算再不是,卻也是老太太疼在心尖上的老麼。

至此米家長房怕是要老老實實的在米家村過年,那些不切實際的,還是早些斷了念想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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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臘月二十八,距離年三十就只剩下兩天,小米、小勇回到家裡之後,來不及休息就趕到竈房幫忙,年貨雖然是齊了,但若是將所有的年貨變成美味又好吃的半成品,怕是要花費相當大的功夫。

小米決定給大家一個驚喜,至於這兩天的任務,就是將除夕與大年初一的材料都準備好,這樣做起來才事半功倍。

在現代,全國五十六個民族,二十三個省,各個地區的民族特色自然不同,過年的風格也是多樣化,想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對米小米來說,難度太大,更何況,他們總共才只有五口人,怎麼也吃不了那麼多,那麼今年的年夜飯大餐要做什麼呢?

年夜飯的竈房裡,永遠都是女人的天下,兩個大男人幫不上忙,就負責宰殺雞鴨魚,一家子倒也忙的熱火朝天,絲毫沒有因爲遇到那一家子極品,而受到任何影響。

前世的米嬈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她的家族曾出過六名御廚,家族成員也無一不是和‘廚’有關,‘御廚世家’的名號也因此而得名。

在北方,一談到年夜飯,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水餃(也稱扁食),是古老的漢族傳統麪食,距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歷史了。在中國北方大部分地區它可是每年春節必吃的年節食品,在許多省市也有冬至節吃餃子的習慣,南方地區也普遍有餃子這一食品。

據說它是中國東漢南陽醫聖張仲景發明的,餃子的歷史沿革經歷了漫長的過程,明朝末年張自烈做了很好的說明:“水餃耳,即段成式食品,湯中牢丸,或謂粉角,北方人讀角爲嬌,因呼餃餌,僞爲餃兒。”

據小米考察得知,金國也有餃子的存在,但無論是賣相還是味道上,都差強人意,大概是過慣了苦日子,整個就是一菜糰子,就連用來包餃子的面,也太過粗糙,這裡的人們所知道的包法也極其貧乏,那餡料的調配也是極爲的單一化,包餃子的時間也基本上是在野菜最豐富的春天,因爲只有那個時候,大家纔有心情做一些簡單的花樣,在他們看來,餃子還不如麪條來的過癮,僅靠野菜,自然也就品不出餃子特有的美味兒!

小米來到黑家半年多來,不是沒有機會做餃子,但是她嫌這個麻煩,一直也沒有機會折騰,沒想到這一拖就拖到了春年,不過,這樣也好,起碼能給大家一個超大號的驚喜,但這個驚喜,她打算留在子時之前送給大家!

米嬈的爺爺曾對她說過,在清朝時,餃子一般要在年三十晚上子時以前(現晚上23點)以前包好,待到半夜子時吃,這時正是農曆正月初一的伊始,吃餃子取“更歲交子”之意,“子”爲“子時”,交與“餃”諧音,有“喜慶團圓”和“吉祥如意”的意思。

清朝有關史料記載說:“元旦子時,盛饌同離,如食扁食,名角子,取其更歲交子之義。”又說:“每年初一,無論貧富貴賤,皆以白麪做餃食之,謂之煮餑餑,舉國皆然,無不同也。富貴之家,暗以金銀小錁藏之餑餑中,以卜順利,家人食得者,則終歲大吉。”

這說明新春佳節人們吃餃子,寓意吉利,以示辭舊迎新。

所以,她想要把這份吉意帶給家中的每一位成員,在年夜飯之後,新年伊始之前,她打算領着全家人一起包餃子,只有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包餃子,才能體會到它的喜慶團圓之意!

那麼,在這之前,她要做的工序就是拌餡,其實,做餃子的過程說簡單也不簡單,說繁瑣呢也不見得有多繁瑣,但從和麪、盤餡、擀皮、到最後的包,都是一個人的話,那就有點難了,好在今晚的餃子只是除夕大餐的一道亮麗風景線,做不得主食吃,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太多的數量。

俗話說得好,“餃子好吃餡難拌!”

一是因爲這是個“力氣活”,費時費勁;二是因爲拌餡也是個“技術活”,拌不好肉餡容易出湯,煮出的餃子就容易破皮了,好在小米有她獨有的方法,所以,當陳氏提出這一點的時候,小米故作神秘的道:“娘,沒關係,我有我的辦法!”

話落,便不再去注意這一點,那麼,就他們準備的食材而言,基本上能夠做出搭配不同風格口味的葷素餃子餡十幾種,但他們只有五個人,着實沒必要興師動衆,又不是舉行餃子宴,只要在子時之前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即可,所以……,小米考慮了下,決定做出六種不同味道和風格的餃子。

家裡的蔬菜、乾貨以及河鮮早已經被黑子和小勇處理過,也基本上已經控幹,接下來的過程就是切菜,在陳氏的幫助下,兩人手腳利索的掂起刀,每個人佔據一個案板,將所需的材料全部剁碎與肉和其他材料拌在一起,拌勻,之後,再將它們分別裝盤,放在一旁靜置,等待食物自行入味兒。

結束這一切之時,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鐘左右(方便計時,請暫時忽略古代計時法),因爲下雪的關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接下來的時間她必須要快,儘量趕在天黑之前,將今晚的硬菜全部請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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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接下來要做的菜,就是歷經世代名廚傳承下來,形成各具特色的菜系中國八大菜系之中的代表菜色,這些菜色曾經經過無數名廚的潤色與改善,已經被廣泛流傳下來,成爲人們餐桌上必點的經典菜餚。說是美食中的國粹,一點也不爲過,而她選擇在今天大展身手,無非是最好的場合。

細數八大菜系的口味兒特點,魯菜鹹、鮮;川菜麻、辣;蘇菜甜、黃酒味;粵菜原汁原味、鮮、清淡;閩菜鹹甜(南)、香辣(北);徽菜重油味、重鹽;湘菜重油、重鹽、重辣、醃製臘味;浙菜醬香味濃,再在炒(爆、熘)、燒(燜、煨、燴、滷)、煎(溻、貼)、炸(烹)、煮(氽、燉、煲)、蒸、烤(醃、薰、風乾)、涼拌、淋、以及極富民族特色的扒、涮等千變萬化的烹飪方式的加工之下,才形成各地色、香、味、形俱佳的八大菜系。

而今天小米要做的,自然就是這八大菜系之中的名菜,受海產以及其他古代所沒有的乾貨或其他食材的限制,口味兒上可能沒有那麼地道,但是有了空間這個提鮮法寶,味道上定然也不會輸下去,也因而讓她自信了許多,手下的動作也就越發的靈活多變了。

在陳氏的幫助下,所有食材按照菜色一一規整好之後,陳氏負責掌握火候,而小米自己則穿上她專門製作的潔白廚師袍,戴上廚師帽,不是她矯情,實在是已經成爲了習慣,一來可以保護自己的頭髮不受污染,二來也是保證最起碼的飲食衛生,畢竟,今天不同於之前簡單的農家菜,這裡,可是她大顯身手的開始!

以前的陳氏只是知道小米做飯好吃,同樣的食材到了她手裡,似乎都能創造出非同一般的味道,她曾經無數次的追問小米是怎麼做到的,這丫頭總是會調皮的告訴她,天生的沒辦法,當時的她還以爲這丫頭在跟她開玩笑,但就這些天的親眼目睹,她才發現,她竟然一點也不瞭解這個女兒。

尤其是,當她看到她站在火光油煙中帥氣而熟練的掂鍋、翻炒、調料,對於火候的把控也絲毫不遜於常年與這些廚具打交道的大廚們時,心底的訝異與震驚已經讓她說不出話來,就彷彿活在夢境裡一般。

她明明還不到九歲,站在竈臺邊上還夠不着鍋,甚至還需要站在板凳上來完成這高難度的動作,手上的力度有時候也把握的不好甚至還需要兩隻手共同努力,可是……,爲什麼這掂勺的姿勢怎麼能讓人這般的如癡如醉呢?

不只是飯菜的香味兒還是竈房傳來的‘嘩嘩’炒菜,還是米小米有條不紊的吩咐聲,不知什麼時候黑子與小勇竟然也出現在了竈房門口,不同於陳氏直接張大嘴巴的不可思議狀,小勇則滿臉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而黑子雖然含蓄了很多,但眼底所流露出來的震驚之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的絢麗奪目。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被小米精湛而熟練的翻炒震驚的無以復加,黑子甚至還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向與他同樣意外的陳氏與小勇,他們的表情流露讓他真實的認爲,米小米的本事,就連身爲親孃親哥的他們,也不知道。

不到九歲的小女娃,單單是靠掂勺這一動作,他就能夠確定,這丫頭的本事,比起他曾經見過的御廚,一點也不遜色,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如若她的個子再高一點,力氣再大一點,年紀再大一點,那這丫頭,想要成名,還在話下嗎?

在一家人炙熱的目光中,一道道誘人的美食散發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高調出鍋,在米小勇積極的動作下,這些他見都沒見過的美食被他整整齊齊的擺上了餐桌……

小米整理好一切,換了衣服,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家人呆呆的注視着面前散發着誘人香味兒的菜色,傻乎乎的吞嚥口水,小米趕緊走過去,一臉好笑:“幹,幹嘛啊這是?都傻愣着幹什麼?吃飯啊?”

米小勇聽到小米的聲音,才僵硬着腦袋緩緩的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如果不是整天見到你,我真的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妹妹,米兒啊,以前沒這麼厲害的啊,你只是煮過豬食,給孃親打過下手,連勺子都沒掂過,可現在什麼狀況?如果說你之前做的飯那只是好吃的話,那現在做出來的,簡直,簡直就是神仙才能吃得到的美味兒啊,米兒,來,掐哥哥一把,好讓哥哥知道自己不是活在夢裡面,老天爺,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好吃的菜啊,僅是看着,就口水直流了,這是什麼概念?此味只有天上有吧?”

小米聽完小勇的話,剛拿起筷子的動作猛地一僵,糟,這次怕是出風頭出過頭了,瞧這一家子,看我完全就是在看怪物啊!

“是啊,米兒啊,你那些花裡胡哨的動作,娘都沒使喚過,還有你竈房擺的那些五花八門的調料,娘更是見都沒見過,什麼菜加什麼調料,加多少水,用多大的火候,你都瞭若指掌,甚至指揮的那樣熟練,完全就像是,就像是天天做這些事一樣,可,可你是娘看着長大的啊,你什麼材料難道娘會不知道嗎?從上次你出水痘之後,娘就覺得你變了,完完全全,從內二外的變了一個人,米兒,你真的還是孃親的小米兒嗎?爲什麼,爲什麼我感覺現在的你,我完全不認識呢?”

話到這裡,本來還拿着筷子的小米這下徹底的放了下來,目光毫不避諱的來回打量着,米小勇眼底的崇拜已經消失,看向她的眼神無比的陌生;陳氏的眼底流露出既心疼又懷疑的目光;秦氏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臉上的神色卻緊繃了起來;至於黑子,則一臉平靜的喝着杯子裡的茶,眸底流露出一股讓你看不懂的清冷之色。

小米神色一凜,這才發現,原來事情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看來,今天她若是不解釋清楚,這個年夜飯也別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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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之旅,就此打開,首次寫這個題材,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歡迎大家在置頂留言裡告訴我,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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