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神奇可愛的哈士奇沒登場之前,容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另一位主人公吧。
主人公呢,他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特別的能力,出生在西部的某地—一個窮得只剩下山水石頭的地方。在他即將出生的那一晚,整個山上的狼羣集體嗷叫,叫聲陰沉駭人,讓一直寧靜的山村不寒而慄。不幸的是,他出生沒多久,母親大出血便離世了。當時負責的接生婆看見他後背一個赫然醒目的黑色狼頭時,差點嚇得暈過去。
母親離世之後,村裡人急忙通知在外打工孩子的父親。在電話裡父親知道這個消息後,並沒有立刻回村料理後事,接管孩子,而是選擇撒手不管。用他父親的話說:一個窮的只剩下石頭的村莊,一個等着他養大的嬰兒,這如何是好?再說回去的話,來回車費還不夠一年工資錢呢,再笨也不至於昏了這頭。
所以呢,我們這位可憐的小主人公就在好心村民的收養下,漸漸學會了走路說話。收養一陣子之後呢,這家村民就會找下家。不是不想養,是養不起了,自家還有三四個養不過來呢。於是小主人公就一直不停的被送出去,收回來,再送出去,再收回來。
每次當一家人送主人公的時候,我們的主人公就覺得自己很鬱悶很多餘,整個人都打蔫了。來到新家被孩子們欺負是肯定的,不願意做的事情都會落到他頭上,什麼家務活自然不在話下,也有很多重體力活。但這並沒有把他壓垮,反而已經把他鍛鍊的黑瘦乾癟但卻精神抖擻。那些頑劣的孩子單打獨鬥已經打不過他了,這點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比別人強的地方。於是往往孩子們都一起上,一起摁住他。每次頑強的反抗後,都會獨自去小河邊洗洗乾淨,裝做沒事人似的回家。
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會一個人躺在山谷間的溪水旁,腦子裡回想母親的模樣。
“我的媽媽......你在哪裡......有了你我就不會被欺負了......你會保護我對嗎?”他時常這樣想,想着想着淚水順着眼角滴在溪水邊,或深深的埋進土裡,或者隨着溪水流向遠方。
幸運的是,我們的主人公還是念書的,這個是實話。
教室就在一間廢棄的稻草房裡,房子裡四面通風,上面頂上還有幾個大窟窿眼,所以來這裡讀書一點不要怕悶的不透風,要知道你可是完全在大自然中學習的。
一年暑假,從城裡來了幾個在校大學生。
“這教室好自然哦,不像我們大城市。”一個大學女生帶着一點興奮說,在她的眼睛裡,陽光、清風、青草都讓她眼睛一亮。
“老師,下雨天怎麼辦?”主人公站在一旁觀察他們很久,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額......”那個女大學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是啊,你只是看的一個方面。”同行的一位男大學生掉過頭來。
“要是風大雨大的話,還會吹倒這裡的。我們以前就有過。”主人公認真的說。
“那我們一起修好它吧。”那個男大學生走過來,摸了摸主人公瘦癟的腦袋。
這裡的老師有很多種,有的是暑期的大學生來的,水平還可以,但是呆不長。每次他們來的時候,都帶來有趣的教學、好聽的普通話、哥哥姐姐般的關心,這些主人公都深深深深的記在腦海裡,等他們走的時候,每個人包括主人公都送到村門口,看着千年一見的四輪車(汽車)滾着濃濃灰塵,消失在眼界之外。有的是代課老師,還有的呢,直接是小學畢業來湊合教教的大人們,都是大老粗,態度也比較惡劣,自然不能相比較了。
說道這,居然忘了主人公的名字了。其實我們主人公沒有真正的名字。第一次收養的那家姓趙,叫他小名萌萌,大名就叫趙萌。第二那家姓曹,小名大大,大名就叫曹大。第三那家姓範,小名統統,大名就叫範統......現在收養的這家人姓馮,主人公去年纔來到他們家的。這家人也很頭疼不知道叫他啥,索性叫他馮無名,反正以後還是要送走的。最關鍵的是沒人告訴他父親姓什麼,自己也沒法取名。後來他自己便央求上面提過的男大學生,讓大學生起個霸氣的名字,大學生也想了一晚,最後得出了這個名字:鄭佳道。萌萌問了這個名字的意思,大學生是這麼解釋的:古時候,皇帝最大,皇帝一般自稱爲朕,皇上要到的地方一定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呢叫皇上駕到。所以就取了這個名字,霸氣吧。萌萌那個聽得心裡高興啊,一晚上小聲唸了好幾遍呢,心想等我以後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就叫這個名字,霸氣威武。
這不一晃十二年過去了,明天馮無名就要參加中考。
“馮無名,你在幹什麼呢,快到田裡幫忙!”馮家女人衝着屋裡喊。
馮無名正在屋子裡整理破舊的書籍。這些書呢都是別人用過的不要的,有馮家兒子的,有同學的,還有好心老師給的。說實話,馮無名還算聰明,就是平時學習時間太少,成績很一般。這不現在又是夏收夏種的大忙時節,哪有時間學習。
“可是我明天中考了,我能請一天假嗎?”馮無名從屋子裡走出來,帶着哀求的眼色。
“哎啊,不就是中考嗎?你要是考不上市五星級高中還念什麼呢,那裡出來的人都是名牌大學生。你考不上的,行了,不囉嗦了,趕緊去田裡幹活。”
“可是我......”
“可是什麼可是,再多說一句,明天就不讓你去考試,讓你念書考試已經天大的恩賜了,你還得寸進尺了還!”
事已至此,總不能明天不去考試吧。馮無名沒有辦法,偷偷的拿了一個小本子塞進褲口袋,然後一步一步走向如今看來多麼可惡的農田。
“來,快過來!”馮家男人遠遠看見無名慢悠悠的走過來,手裡拿着不知道什麼東西認真的看着。
“來了!”馮無名把小本子藏在口袋,奔過來。
“你現在拉牛平地,要拉好了。拉到十一點回家。”馮家男人說完便走了,他身上已經被驕陽烤的汗如雨下,實在受不了。
就這樣,馮無名邊拉牛邊看書,不一會兒,汗水先是浸透了他的衣服,後來又從臉頰上留下來沾溼書。驕陽如火,似乎要曬乾一切有水分的事物。他感覺頭越來越昏沉,拼命的擦汗,終於眼睛睜不開,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一個消瘦的婦女路過農田看見躺着一個人,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