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的身體突然不能動了。
“嘿嘿嘿嘿,你這具肉身很不錯啊!”腦海裡傳來元兇老祖囂張的笑聲。
白澤心知不妙,他想抗拒,但卻發現整個身體都失去了控制。
“別掙扎了,沒用的!”元兇老祖嘿嘿笑道。
“白師叔,怎麼了?”齊海正站在離白澤不遠的地方,見白澤似乎突然愣了一下,不由得問道。
“沒什麼!”白澤一開口就發現,說話的聲音還是自己的,不過說話的內容卻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完全是在元兇老祖的控制下說出來的。
他似乎變成了自己身體的傀儡,意識清醒,卻什麼都做不了。
“你這具肉身還真是讓我驚喜!”腦海中傳來元兇老祖的聲音:“現在沒時間,等待會兒我把他們甩脫了,再慢慢佔據你的身體,享用你的魂魄。”
“巨麟龍”掙扎了一會兒,漸漸不動了,而那尊“因是因非平等真佛”突然沉入海底,手上還拿着那根晶瑩剔透的“回魂玉”。
衆人一時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讓我來。”白澤突然高呼一聲,身化流光向那尊金佛游去。
五位龍王自然不會跟他搶,齊海、笑浪和燕驚邪更是知道他需要這金佛和“回魂玉”,當然也不會奪人所好,反而是凝神戒備,防止元兇老祖突然出現。
“哈哈哈哈,真是一羣蠢貨啊!”白澤的腦海中傳來元兇老祖囂張的聲音:“等我拿到金佛和回魂玉,我立刻離開此處,他們就是想追,恐怕也追不上!”
白澤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在元兇老祖的控制下,向那金佛伸去,他心中焦急萬分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然而當他的指尖觸摸到那尊金佛的那一刻,異變突生。
那尊“因是因非平等真佛”幾乎是瞬間隱沒到了他的身體之中,化作一道紋身,深深的印在他的胸口。
五尊金佛,數千年來終於又一次聚齊。
一道祥和的佛光突然從白澤身上綻放出來,每個人耳邊都響起了一聲威嚴的禪唱,接着在衆人目光的注視下,一尊佛陀的圖案從白澤的身後逐漸顯現。
那是一尊慈眉善目的巨佛,面像威嚴而慈和,盤膝坐於蓮座之上,雙掌先是結成不動根本印,接着開始緩緩變化爲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最後變爲寶瓶印。
衆人耳邊都響起一道佛門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
隨着那最後一個“前”字響起,佛光突然從祥和轉爲爆烈璀璨,一團黑影尖嘯着從白澤體內躥了出來,只見其身體內似乎被那佛光刺得千瘡百孔,有淡淡的黑霧從傷口中溢出,直接揮發在海水裡。
而白澤也隨即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兩道劍光瞬間從掌心中飛出,“斬情絲”和“夜叉”仙劍交錯着向那團黑影斬了過去。
衆人看到這一幕才明白,原來元兇老祖的元神,竟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到了白澤體內,並控制了他的身體,若不是五佛合一把他給逼了出來,這“回魂玉”包括白澤身上的“長生杯”,甚至連白澤的肉身,都會落到他手裡。
元兇老祖似乎是被這佛光所傷,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不用招呼,所有人紛紛出手,拿手絕活同時向那團黑影招呼。
元兇老祖哪敢再耽擱,轉身就逃,他畢竟修爲高出一截,離其他人距離又遠,這一打定主意想跑,還真沒人能攔得住他。
眼看那黑影就要逃出衆人的包圍圈,突然空氣中泛起一道白光,有一隻手掌幾乎是從虛空中伸出,在那團黑影的背上狠狠地印了一掌。
玉泉仙姥終於從封禁的空間中擺脫了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元兇老祖倉皇逃竄的背影。
這就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她這一掌幾乎要把元兇老祖的元神打散了。
元兇老祖一聲慘叫,那團黑影明顯的變淡了許多,頭也不敢回的向遠處逃去,待玉泉仙姥的身體全部從封禁空間中出來,元兇老祖已經跑得沒影了。
玉泉仙姥見追擊無望,這纔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之下,連見慣了大場面的她也不由得輕“囈”了一下。
只見白澤站在原地不動,面色有些怪異,他身上綻放的佛光越來越強烈,除了身後那尊結九字真言法印的巨佛外,另外五尊金佛的圖案也紛紛落在海水中顯現。
以他爲中心,四周的海水自動排開,從海面到海底,足有數千丈的距離,竟然形成了一道完全沒有海水的通道,而且還一直在擴大之中。
幾位龍王見狀,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卻突然發現金光一閃,白澤、玉泉仙姥、燕驚邪、齊海、笑浪,包括那六尊金佛圖案,全都消失不見了。
萬里之外,蒹葭大師正帶領明月庵僅存的不足百名弟子做早課,突然院中傳來一聲異響,緊接着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個人,爲首的正是她很熟悉的白澤。
而在白澤身後,幾尊金佛的圖像也越發的明顯起來。
還沒等蒹葭大師上前打個招呼,地面突然一陣晃動,隨着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從地下開始有石塊泥土匯聚,自動地越堆越高,片刻後形成了五尊佛像。
而白澤身上一陣麻癢,他感覺到皮膚上五尊金佛的紋身正在漸漸消失,與此同時,那五尊由泥土沙石組成的佛像上開始綻放起金光。
這感覺持續了大約一盞茶時間,白澤身上的麻癢感才漸漸止歇,他偷偷地向自己手臂上看了一眼,金佛的圖案已經徹底的消失,而面前這五尊原先由泥土沙石組成的佛像,現在卻變得如同純金鑄就一般。
沒等衆人回過神來,那五尊金佛突然四散分開,“念長生輪轉真佛”、“布威德忿怒真佛”、“任自在長笑真佛”、“大慈悲不動真佛”分別落在明月庵東、南、西、北四方,而那尊“因是因非平等真佛”則飛到明月庵正中的“月華寶殿”之上,落地生根。
五尊金佛綻放的佛光連成一片,將明月庵籠罩在內。
見此一幕,蒹葭大師和衆位明月庵弟子紛紛口宣佛號,臉上都露出了壓抑不住的激動之色,五佛齊聚,意味着明月庵正式走上了復興之路。
蒹葭大師走到白澤身邊,合十爲禮道:“多謝白師弟,明月庵所有弟子深感大德!”
“大師言重了,這是晚輩應該做的!”白澤急忙還禮道,心中卻有些奇怪,這五尊金佛紋身從身上消失了之後,渾身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有一種真氣充盈的感覺。
在他身後的半空中,那五尊金佛的圖案已經漸漸消散,而最後的那尊結九字真言手印的佛像,卻化作一道金光,沒入他的泥丸宮中。
白澤只感到識海中一片光明,全身懶洋洋的,似乎修爲都在那一瞬間提升了不少。
蒹葭大師見狀笑道:“恭喜白師弟,唸佛因,結佛果,這尊“不動明王法尊”在你的識海內生根,從此護佑於你,不受邪祟侵襲!”
佛門弟子修煉到了高深之處,會在體內凝結出各種法身,各具威能。
白澤雖不能完全明白她的話,但也知道“不動明王法身”定是好東西,而且修爲提升是明顯可以感覺得到的,於是又再拜謝。
蒹葭大師還禮,接着又走到玉泉仙姥面前,二人對視了一會兒,蒹葭大師緩緩拜倒,說道:“拜見仙姥前輩。”
玉泉仙姥出身於明月庵,並是當時備受矚目的轉世靈童,但她隨其師朱厭真人不辭而別之後,其身份便變得敏感起來。
千年以來,玉泉仙姥從未再回過明月庵,也沒有和明月庵的弟子有過任何瓜葛。
按輩分算,玉泉仙姥理應是蒹葭大師的師叔祖,但如今蒹葭大師只能口稱前輩,並不能以明月庵弟子的身份相認。
玉泉仙姥也知道其中難處,不以爲意的笑了笑,還了一禮,道:“蒹葭大師言重了!”
兩人相視一笑,過去種種如過眼雲煙,不再計較。
蒹葭大師吩咐其餘弟子繼續修早課,自己請衆人到內堂奉茶,白澤乘此機會,將元兇老祖的所作所爲向她說了一遍。
如今的形式很明顯,白澤手上掌握了“回魂玉”和未曾修復的“長生杯”,而元兇老祖雖然被玉泉仙姥重傷,但他手上還是握有“輪迴珠”,另外百鬼宗的“九幽通冥大陣”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澤一心想復活焦尾兒,而元兇老祖似乎也想復活什麼人,白澤手上捏着兩樣重要法寶,但元兇老祖也有自己的籌碼。
沒人知道以他瘋狂的性子,會不會做出什麼鋌而走險,孤注一擲的事情。
“這麼說元兇老祖也想救人?”蒹葭大師聽後,皺眉說道:“元兇老祖畢竟也是縱橫修真界多年的人物了,我等見識淺薄,不知道他想救誰,但仙姥前輩肯定是略知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