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澤要的並非補嘗!
他生意做到大已經足以脫離他們,現在顧亦澤還賣力爲他們工作,也只是看在當初提攜他的恩情上。
“嗯,我知道。”對方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
“可是現在我嚴重質疑你們的態度,周局這麼做,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接到某些人指示?”他刻意將某些人加重音量,“否則,他怎麼有膽子幹這種事?”
“不止是我,我的妻子,妹妹,還有我表弟,我的兩個下屬,全都差點命喪於此次意外。”顧亦澤的聲音陡地變得冷硬起來,“當然,您說的都在理。”
“可在我眼裡,事業跟家人,根本沒有可比性!”說到最後,話題回到家人身上,顧亦澤全身都散發出一層柔柔的光。
只要一想到安小夏那張臉,他就會變得無比開心!
“顧亦澤,你變了!曾經的你,絕對不會把這些兒女私情摻雜進工作裡面來的。”電話裡的人說着,重重的一聲嘆息,似乎對他很是失望。
顧亦對聽着電話裡的人說出這麼一句,再加上那樣的語氣,他握住電話的手瞬間收緊。
原本還雲淡風輕什麼都不在意的他,瞬間覺得厭惡!
大概對方也知道自己失言,說錯話激怒了顧亦澤,嘆息一聲,又連忙道:“亦澤啊,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若說跟你之前情同父子,我們誰都不想念。但在我私心裡,我怎麼地覺得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功不可沒。”
“那種感覺就像,我將一塊璞玉,一點一點地雕刻成完美藝術品。我希望你走上更高的巔峰,做出更加傲人的成績。”
“我很看好你,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跟他合作這麼多年以來,還有第一次聽到對方說出心裡話,也對自己做出評價。
顧亦澤心裡有些不太平靜。他沒有說話,但他的呼吸明顯變快。
電話裡的人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重重嘆息一聲,說:“亦澤啊,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因小失大。”
顧亦澤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沒有說話。
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既感動於對方的真心剖白,又厭惡於此。
那個周局背後到底是什麼人?
竟然令電話裡的來替他求情!
看來,那位周局來頭不小啊,後面的靠山挺牢固的嘛!
來頭再大又如何?
也不過是來求情而已,如果自己堅持己見,不適電話裡的人會怎麼做!
他不相信對方會放棄他這麼大一顆棋子!
顧亦澤立即放低柔了聲音,像是示弱一般:“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只是個普通人,在我心中,家人對我來說纔是最重要的,我永遠會將他們放在第一位。在此前提下,我可以爲組織做任何事,可看來……組織需要的並不是我這樣優柔寡斷的合作者,我的條件似乎已經不太適合與你們合作了,如果你們已經物色好更佳人選,通知我一聲即可!”
顧亦澤是半步不會退讓的!
他當初與他們合作,目的是爲了復仇,讓自己痛快。
現在爲了與他們合作,就要不顧家人的安全,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他也趁機表明立場,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底線,之後行事有所顧及!
“亦澤,你這是什麼意思!”電話裡的人立即驚訝地反問。
他以爲自己剛纔的話已經足夠能感動那個小夥子了!
“就是您聽到的意思,我可能不再適合你們了。”
掛掉電話之後,顧亦澤隨手將電話一扔,自己便舒服地靠在沙發上。
他跟對方合作,已經是第十六個年頭,他們一步步把自己扶持到今天這個地步,自己含淚咽血一步步直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沒有人知道。
他相信,對方不會輕易放棄他這個大棋子。
而那個什麼周局,註定只能成爲陪葬品!
誰讓他那麼不識時務地惹到他呢?
不知道是顧亦澤的施壓有效,還是什麼其它原因,總之沒過兩天,顧亦澤就從牟勁風那邊得到可靠消息,說周局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安的什麼罪名他不知道,他所要的不過是這個結果而已!
惹到他顧亦澤的,敢碰他家人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
煩人的牟勁風又來了,這次來,他喜笑顏開:“亦澤哥,你是怎麼辦到的?”他對顧亦澤的崇拜越來越嚴重了。
那個周局有什麼背景,他早就知道。
能將撤了他的職,他覺得已經是個奇蹟了,結果沒兩天,居然被判刑了!
若說這其中好大哥什麼都沒做,他不相信!
顧亦澤拔開牟勁風粘上來的大掌,嫌惡地說:“滾遠些,別粘粘糊糊的。”
牟勁風臉皮厚反而粘得更緊:“不要嘛!你快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顧亦澤笑了笑,沒有說。
難道要告訴自己這個弟弟,自己兵行險招,用合作關係來威脅對方嗎?
他牽着安小夏,往書房裡去:“你跟我來。”
牟勁風以爲顧亦澤會告訴他,他是怎麼搞定上面那些人的。
結果顧亦澤直接忽略這個前奏,直奔主題:“現在說說怎麼找回玉珏吧。”
牟勁風沒聽到自己要想的,先是一臉失望,但立即又擺出一張正經臉,點頭應着:“我先把我之前查到的事情你說說……”
牟勁風便將之前的事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大概情況就是:姓甄的拿到東西之後就再沒出現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未在公共場合出現,不僅如此,其它覬覦玉珏的的勢力也突然蟄伏起來。
他也查過各方面的出境,通行記錄,並未找到疑似甄德昌的行蹤。
總之就是,他們的線索斷掉了。
現在玉珏到底在哪裡,他們也搞不清楚。
還有一點便是……
牟勁風擡頭看了安小夏一眼:“甄淺好像傷得很嚴重。”
安小夏的小心臟微微一顫,有些擔心甄淺。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還是有感情的,而且那天甄淺拼死保護自己的畫面又兩次浮現眼前,若說她不感動,那是不可能。
可感動歸感動,甄淺利用了她,背叛了她。這些都是不可能抹殺的事實!
安小夏並未多說,只裝作自己不在意的樣子。
顧亦澤看她一眼,見她神色如常,卻猜到她心中在意,便握住一她的手。
安小夏回握住他的,問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顧亦澤又繼續同牟勁風商議起來。
“這些你根本不需要去查。”顧亦澤說。
“甄德昌可能早在我們之前,就在爲拿到玉珏做準備,恐怕他早就探知那背後的利益到底是什麼。試想一下,如果是你,你拿到藏着寶藏的地圖之後,會怎麼做?”
牟勁風說:“當然是立即把寶藏挖出來。”
畢竟東西要拿到自己手裡,才能以絕後顧之憂。
“可我並沒有查到他的任何出境記錄。”牟勁風皺着眉頭說。在分析人心這方面,牟勁風並不在擅長,所以要想明白甄德昌到底會怎麼下這一步棋,對他來是一個時間工程!
顧亦澤白癡地看了自家表弟一眼,然後得意地一挑眉:“老婆,你來說說。”
安小夏看了顧亦澤一眼,接到顧亦澤鼓勵的眼神,她想了想說:“如果我一直覬覦着一件東西,那我肯定會很早就做準備的。”
“比如把這件事交給一個可靠的人去做,而並非他親自出馬。這樣一來就可以聲東擊西。”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很多事情根本不必他親自出馬,就可以遠程操控的。”
“不過……我覺得這一次甄德昌必定是會親自出馬,至於他怎麼離境的,其實除了黑白兩種方法,還有很多我們意想不到的。”
“但是……”安小夏頓了一頓,繼續說,“就像顧亦澤剛纔所說的,你幹嘛一定要搞明白他是什麼時候出境的,到底去了哪裡呢?你直接派人盯着他的老巢,新巢,分坨,那些跟他有生意來往的人就好了呀!他哪裡有什麼大的人員調動啊,不是很容易知道嗎?”
牟勁風沉吟道:“甄德昌的其它勢力,我也是去查過的,可是毫無線索。”
顧亦澤低聲道:“那你有沒有去查過空林?”
“空林?”牟勁風皺起眉來。“我怎麼從來沒聽過這號人物。”
顧亦澤早就在懷疑空林了,只不過之前從不操心去查。
於是他道:“你去查查宋家。”
“宋家?哪個宋家?”a市上流社會好像沒有姓宋的,黑道也沒有。
難道是新起之秀,而他不知道的?
“並不是什麼大家族,甄德昌的妻子不就是姓宋麼?”
顧亦澤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他瞬間明白過來:“我下午就去查。”
“你查歸查,順便再讓注意一下甄淺的動向。”
雖然上面沒有告訴過顧亦澤,那塊玉珏裡面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但能讓甄德昌如此大手筆,恐怕應該有大批的古董玉珏,當然黃金白銀也是少不了的!
顧亦澤心裡默默地想着,這些東西看着是誘人,不過顧亦澤完全沒興趣!
顧亦澤頓了一頓,又說:“特別是甄淺,你一定要派專人看着,一有風吹草動,立即來告訴我。”
甄淺受傷還真是時候,若不是她傷得嚴重,恐怕這次會同甄德昌一起去,到時候,就算他們想查到空林的底細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