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兩人又淡了一些公司的事情,方媽就上來催,說可以開飯了。
衝叔推着顧亦澤下樓,安小夏跟甄淺都已經坐在桌前等着他們下來,只不過那張餐桌上還出現了另一個人。
顧亦澤看到她後,幾不可見地皺起了收養:“白恩嫿,你怎麼來了?”
白恩嫿一身名貴職業套裝,臉上化着精緻妝容,仍是那副高傲的表情:“來給你送文件的。”但看向顧亦澤的眼神,卻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那種眼神,就像純情少女,看到自己迷戀的男人一般。
安小夏的眉頭一陣抽搐,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轉,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眼高於是頂的白恩嫿居然會對她最看不起的顧亦澤露出這樣的眼神。
“文件呢?”顧亦澤沒什麼表情地問。
白恩嫿立即將文件親自送到顧亦澤面前。
腰下腰,體貼地一邊幫忙打開文件一邊說:“文件我已經整理過了,你不用謝我。”
顧亦澤表情仍舊冷淡,並未看文件,而是直接遞給了林沖,說:“既然文件已經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外面下雨了,我要走很遠才能打到車,我會淋顯的。”白恩嫿對顧亦澤的冷漠微有些不悅。
顧亦澤移到他的固定位置:“我讓司機送你。”
白恩嫿再也忍受不了,憤怒地拽緊拳頭,氣得身體直抖:“顧亦澤你夠了,別以爲我向你示好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如果不是看在……不是看在……”白恩嫿糾結了好久,“我纔不會自降身份主動向你示好,你別給臉不要臉。”
千金大小姐的脾氣再也控制不住地暴發出來。
顧亦澤道:“我並沒要你給我臉。”
白恩嫿氣結:“顧亦澤,你簡直不可理喻,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你!”
“謝謝。”顧亦澤說。
“哼!竟敢這樣對我,顧亦澤,會後悔的!”白恩嫿簡直要氣瘋了,扔下這句話,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安小夏看着這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瞬間發現他對自己真的算是包容了,從沒這麼惡劣過!
此時她不知該是慶幸,還是不幸。
甄淺更是被這低氣壓的氣氛嚇壞了,小心翼翼地看看顧亦澤,又看了看安小夏,安小夏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頭,說:“沒事的,吃飯吧。”
甄淺怯怯地點了點頭。
這餐飯吃得雖不算其樂融融,倒還算安靜。
吃過飯後安小夏就被顧亦澤拎上了樓,直奔浴室。
安小夏抱着門框肯定屈服:“要幹什麼?”
顧亦澤下巴一擡,眉毛一挑:“給本大爺洗澡。”
安小夏白眼直翻:“你又不是不會洗,幹嘛叫我。”笑話,讓她給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洗澡,別太搞笑了好嗎?
“我胳膊受傷了,很不方便。”顧亦澤微微仰
着下巴,居下臨高地看着她,神態一如既往地高傲,但說話時聲音裡卻帶着點委屈。
安小夏:“……”
這個男人是在向她撒嬌嗎?
安小夏被雷得直翻白眼。
“既然你要洗澡,當然是找衝叔來幫你洗更好吧!”安小夏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準備隨時逃離危險的房間。
顧亦澤眼神飄至一旁,不肯與她直視:“我是個男人。”將他的脆弱與不堪暴露在另一個男人面前,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安小夏搶手:“可是……”
“既然你不肯幫我,我自己洗好了,就算傷口沾了水化濃,也那只是我的身體,跟你沒什麼關係!就算胳膊化膿爛掉,整條胳膊被截肢跟你也沒有關係,畢竟這傷是我自己受的。”顧亦澤緊繃着臉部表情,末了還加了一個抿脣的動作,雖然一臉冷漠剛毅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反而像是在故意隱藏自己委屈的情緒。
安小夏已經找不到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而且那隻胳膊是顧亦澤爲她才受的傷,連洗澡這種事都不幫忙,自己是不是太無情了!
於是只能無奈地豎起一根指頭:“就這一次!”
顧亦澤眸中雀躍一閃而過,自己往浴室裡去:“我要穿白色那件蠶絲睡衣。”
替他拿好睡衣,走進浴室裡,顧亦澤已經自己脫去外面寬鬆的厚棉衣,裡面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衣。
襯衣很薄,幾乎可以看到他肩膀上的傷。他傷得似乎真的很重,厚厚的紗布上乾涸掉的血漬,變成紫黑色,看上去就覺得好痛。
安小夏記得,那天顧亦澤來救她時並沒有受傷!
“你的傷是怎麼來的?”話一問出口安小夏就有些後悔了,這樣顯得她有多擔心他似的。
其實她只是想知道到底是那個該死的,害他受了傷,現在需要她來照顧。
顧亦澤張開雙臂:“先脫衣服吧。”刻意迴避她的問題。
他越是迴避,她便越加好奇,但又不想表現得自己真的很關心他,只能緊咬住下脣,不再張口詢問,生生忍住好奇。
一顆一顆細心地替他解開襯衣上的鈕釦,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他。
脫掉衣裳,便是褲子。
安小夏有些爲難地看着他,自他們相識以來,她到底爲他脫了多少回褲子了?
現在顧亦澤有傷在身,她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雙手從他腰處穿至身後:“你趴在我身上,這樣我纔好幫你。”
顧亦澤倒是難得聽話地將往前傾了身子,待安小夏一點一點站起來的時候,他便將上半身的重量全壓到她身上,顧亦澤的腰壓在她肩膀上,她半抗着他。
一把抓掉了他的褲子,她用力太猛太慌張了,連內褲也一併脫掉,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不該碰的。
轟!
安小夏臉上瞬
間着了火,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的紅便順着身體溫延至全身。
頭頂傳來戲謔的笑聲:“怎麼樣?能滿足你嗎?”
“滿足你個大頭鬼!”安小夏惱羞成怒地狠狠瞪他一眼,急匆匆地跑出了浴室。
顧亦澤喊也喊不住,她砰地一聲摔上了浴室的門。
果然,只有碰到她,他纔會有反應啊!
他來到門邊,敲:“安小夏,你不會打算就這樣把我扔在裡面吧?”
門上被軟軟的大物體砸中,發出‘噗’的一聲。
他無奈地嘆氣:“安小夏,做事總得有始有終吧!”
外面傳來‘呸’的一聲。
“小夏,浴室裡好冷。”
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顧亦澤就這樣光着身子,推開了浴室的門,出去。
望着安小夏可憐巴巴地說:“明明是你自己摸上來的,我又沒逼你,怎麼好像全是我的錯了?”
安小夏縮在牀上,用褲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聲音從被子裡悶悶的傳來:“誰讓你長那麼個東西的!”
顧亦澤哭笑不得:“我是男人,難道長這個東西還是我的錯嗎?”
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啊!
他扯了扯被子:“幫我洗吧,我已經好幾天沒有洗過澡了,算我拜託你。”
她窩在被子裡,用力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最後仍然倏地一下翻坐起來:“好吧好吧!你先去浴室裡。”
目的達到,顧亦澤心滿意足地回到浴室裡,把浴霸、排風扇、照明燈、暖燈全都打開了。
安小夏進去的時候,浴缸裡的水都快放滿了。
顧亦澤仍坐在輪椅裡,安小夏用毛巾遮住他的重要部位,愁眉不展地道:“要坐在輪椅上洗嗎?”
顧亦澤說:“當然不,輪椅打溼的話很難乾的。”說着自己到了牆邊,用完好的胳膊攀住固定在牆上的扶手,一使勁。
他站了起來。
“把輪椅推到旁邊去吧。”他如是吩咐。
安小夏一邊推開輪椅,一邊回味事情不對勁的地方,然後恍然大悟,震驚地看着他:“你可以站起來!”意識到自己又被他耍了,“你又耍我!”
他冷冰冰的臉上露出無辜的神色:“你又沒有問我,我只是沒有主動告訴你,不能算騙!”
“你……”哼,算了!安小夏一咬牙,徑直打開花酒,直接對冷顧亦澤。
顧亦澤雙腿畢竟沒好全,站起來有些吃力。此時被花灑裡冷水一激,打了個哆嗦,眼神略有些哀怨地看着她:“你怎麼可以這樣!”
然後雙腿一顫,身體不支地朝前撲過去。
安小夏大驚,忙衝上前將他接住。
慌亂中碰到他的傷口,只聽他痛得‘嘶’了一聲。
安小夏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愧疚。
跟病人較什麼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