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回 紫竹林菩薩賜靈藥

碧霞元君和呂洞賓起祥雲趕到普陀山,惠岸行者告知觀音菩薩去了珞珈山,請碧霞元君和呂洞賓留住幾日,等菩薩歸來。一天後,碧霞元君心情煩躁,執意要去珞珈山找菩薩,呂洞賓無可奈何,只好同意。到了珞珈山,觀音菩薩已經回去了。兩個人又急匆匆地返回普陀山,在紫竹林裡見到了觀音菩薩。

觀音菩薩笑道:“你們兩個如此着急見我,所爲何事啊?”碧霞元君道:“石敢當已經決定於明年四月十九日動身平魔。”觀音菩薩道:“我已知之,希望石敢當此行大功告成,剷除魑魅魍魎,將平安廣佈人間,了卻女媧的心願。”

碧霞元君焦慮地說道:“菩薩,我對此持悲觀態度。”觀音菩薩一臉不解,道:“爲何?這可不是你應有的態度啊?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啊!”碧霞元君道:“石敢當乃是一肉胎凡身,怎麼是肥遺的對手?”觀音菩薩笑道:“此言差矣,石敢當現在雖非上仙,但他的功夫和運氣卻非大多數上仙所能比。洞賓教過他武藝,盤古收其爲徒,太上老君傳他點穴神功。手握奇石、鎮天劍、金盔甲、軒轅弓這些至尊寶貝,大鵬金翅鳥甘願爲其坐騎,菩提祖師的徒弟前來相助。石敢當若不能剷除魑魅魍魎,何人能行?也許這場劫難人類本來就無可避免,由它去吧!”

碧霞元君焦急地說道:“元君還是請菩薩再考慮一下洞賓的建議。再救一次肥遺,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此,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爲?”呂洞賓道:“菩薩,元君所言不無道理。肥遺說幫他尋個方子,把病徹底治癒,他便從此永不南侵。我自離開青雲殿,便一直考慮這事,這實在是一個值得一試的好辦法!”

觀音菩薩道:“洞賓,此事我已告訴你,休要再提!我又何嘗不知道這是一個好辦法?我又何嘗願意看到億萬生靈塗炭?只是那個肥遺太讓我失望了。我救他一命,是想着以觀後效,假如他一心向善的話,我還能沒有辦法讓他復原嗎?可是,他這些年做了些什麼?先收天虎爲徒,圖謀天下,坐皇帝,抗禮天庭。疾病無望治癒,便又訓練魑魅魍魎這些妖魔鬼怪,爲禍人間,妄圖以魔界統治人類。可是,他的願望落空了,因爲他發現自已根本無法駕馭一手培養的徒弟魑魅魍魎。”

呂洞賓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肥遺爲何驅離魑魅魍魎。便道:“菩薩聖明,把肥遺看得一清二楚!菩薩,我還是想替肥遺求個情,肥遺既然已經驅逐了魑魅魍魎,說明他還是有向善之心的。而且肥遺說過,他的理想便是和青鶴過個平常人的日子,兒孫滿堂足已。所以,洞賓斗膽懇求菩薩再救肥遺一次,我想肥遺的病好了之後,有青鶴在他身旁,他應該不會再生事端。這樣世間便能避免一場大劫難!請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三思!”觀音菩薩不耐煩地說道:“誰能保證肥遺病好之後,不懷非分之想?萬事有已運,隨他去吧!石敢當剷除魑魅魍魎,制服肥遺,不是很好嗎?我們都要對石敢當有信心!”

呂洞賓道:“菩薩,我願擔保!”碧霞元君道:“菩薩,我也願擔保!”觀音菩薩躊躇了一會,道:“希望你們是對的。我先解了青鶴的毒,但願青鶴能夠改變肥遺?假心時日,看他是否還有向善之心。若有,我們再出手救他也不遲!”

碧霞元君和呂洞賓謝過觀音菩薩。觀音菩薩道:“肥遺騙青鶴喝下迷魂藥,本意也是好的,他不希望青鶴看到他那些骯髒的勾當,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肥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觀音菩薩拿出兩粒丹藥遞給碧霞元君,“你去把這兩粒丹藥給青鶴服下,希望肥遺心中良善尚存,希望青鶴能夠幫助他迷途知返,迴歸正道。”碧霞元君笑道:“菩薩聖明,此舉實在妙得很啊,我和洞賓想了這麼多年愣是沒想出來。如此一來,我和洞賓就能免於責罰啦!”

觀音菩薩笑道:“妙在何處?”碧霞元君道:“妙就妙在青鶴這一步棋,肥遺的心裡只有青鶴,焉能不聽青鶴的。實在是高着。菩薩醫好青鶴之後,肥遺若能迷途知返,我們就幫他治病,若執迷不悟,菩薩便不用操心了。我和洞賓也就死心啦!一心一意幫着石敢當除掉肥遺就是了。”觀音菩薩笑道:“事情要像你想的這麼簡單就好啦!”

青雲殿前,青鶴湖畔,肥遺挽着青鶴的手,看湖中自已和青鶴的倒影。青鶴還是那麼漂亮,肥遺心裡高興,再看看自已那腫脹的臉龐,那份高興倏然消散,心頭烏雲密佈。擡頭望天,心頭火起,便欲殺上南天門,搗爛靈霄寶殿。

九頭狐突然現身,跪在身後,叩頭道:“九姑拜見師傅、師母!”肥遺轉身來,愛憐地看着九頭狐,道:“起來吧。”九頭狐起身,拉着青鶴的手,道:“師傅,碧霞元君和呂洞賓在紫竹林裡求菩薩給您治病,菩薩不答應,擔心師傅病好之後稱霸天下。他倆便向菩薩保證,師傅治好病後不會稱霸天下!”

肥遺皺眉道:“他們真會演戲。有用嗎?”九頭狐道:“師傅,我看不像是演戲。因爲菩薩說先給師母治好病,爾後看師傅的情形再決定是否給師傅治病。”肥遺一愣,道:“九姑,你看他們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九頭狐道:“碧霞元君是擔心石敢當打不過師傅,呂洞賓說師傅說過希望和師母過個平常人的日子,兒孫滿堂。他答應幫助師傅尋找藥方。以我看他們還是蠻真誠的。”肥遺疑惑不解道:“碧霞元君替我求情?真是奇怪!”九頭狐道:“師傅,不管他們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且讓他們給師母治好病再說。”

肥遺點了點頭,深情地看了青鶴一眼,心裡猶豫不決。許久才道:“你那幾個師兄近況如何?”九頭狐道:“我四位師兄已經布各自佈下天羅地網,等候石敢當。”肥遺道:“在哪兒?”九頭狐道:“大師兄在皇岡寨,二師兄在龍洞,三師兄在中海,四師兄在風雪蕩。”

肥遺笑了,道:“他們還很戀舊啊!”九頭狐道:“也許師兄們覺得還是自已的地盤熟悉,戰勝石敢當把握性大一些。”肥遺道:“九姑,你認爲石敢當取勝的把握有多大?”九頭狐道:“單論武功,石敢當要弱一些,他畢竟還是一個凡夫俗子。可是這個人很有智慧,現在大鵬金翅鳥成了他的坐騎,實力大增。四位師兄雖然愚鈍,然新近爲了做皇帝,也重視招才引智,麾下也網羅了幾個足智多謀的弟子,大師兄新收的徒弟夜叉,二師兄新收的徒弟五通,三師兄新收的徒弟羅剎兄妹,四師兄新收的徒弟瘟神,都是這方面的佼佼者。”

肥遺頗感興趣,道:“他們比饕餮、檮杌、渾沌、窮奇如何?”九頭狐道:“各有千秋,夜叉投奔大師兄後,便時常與饕餮爭搶人肉,饕餮常常不是對手;二師兄在捉一個民女時,五通來搶,被二師兄收服了。這五通常以美男子形象出現,淫**女;羅剎有三十六變之功,爲非作歹,殘忍陰毒;瘟神是製造瘟疫的高手,窮奇看中了他這一點,引薦瘟神拜四師兄爲師。”

肥遺聽後,心中慨嘆道:“真是物以類聚啊!”九頭狐道:“如果四位師兄聯合起來,我想石敢當必敗無異。”肥遺道:“你希望他們聯合起來嗎?”九頭狐支吾道:“……我……不知道……”肥遺道:“你願意幫助他們嗎?”九頭狐道:“九姑心裡只有師傅,師傅讓我幫我就幫,師傅不讓我幫,我就不幫!”

肥遺陷入沉思,一直想着碧霞元君爲他求情是否有詐?這時,陡然想起大河岸邊,他遏止祥雲,戲弄碧霞元君,碧霞元君嚇得閉上眼睛那一幕來。心頭豁然開朗:碧霞元君,你也怕死啊!希望將來我能饒你一命!這事還真說不定,是要看心情的。肥遺旋即有了主意。面授九頭狐一番機宜,九頭狐笑着點頭應承,心裡冰冷!

九頭狐跪別師傅、師母,倏然遠去。

肥遺端坐在青雲殿的龍椅之上,撫摩着青鶴的纖纖玉指,仰望天空,想像着瑞藹繽紛的天庭之上,靈霄寶殿內,衆仙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上,叩頭不止。他絲毫不爲所動,一臉不悅,拂袖而去。回到玉清宮,青鶴迎接,他的臉上的不快方消。青鶴傳茶,一身侍女打扮的碧霞元君端茶上來,碧霞元君先給他遞了一杯,他接了,再給青鶴遞茶時,他暗中發力將碧霞元君手上的茶杯擊落。

茶杯落地,碧霞元君驚恐萬分,慌忙跪在地上……

碧霞元君和呂洞賓飄然落入青雲殿內。肥遺放開青鶴的手,冷眼看着他們走上前來。

呂洞賓道:“肥兄可好!”肥遺道:“還好!還好!”

碧霞元君抓住青鶴的手把青鶴拉到自已身邊。

呂洞賓道:“肥兄,好消息。”肥遺明知故問:“什麼好消息?”呂洞賓道:“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已經答應給你治病啦!”肥遺笑道:“好啊!不知是一個什麼樣的法子?”呂洞賓道:“先治好青鶴的病,然後……”肥遺一臉的不快,道:“然後什麼?”呂洞賓道:“然後……肥兄你就好好表現,要讓菩薩滿意,菩薩已經答應了,給你治好病。”

肥遺道:“怎樣才能讓菩薩滿意?”呂洞賓道:“就是不要再想當什麼皇帝了。你不是說希望和青鶴過平常人的日子嗎?”

肥遺的臉痛苦地抽搐了幾下,喃喃自語道:“我想……我想……看似觸手可得,實則遙不可及……”。呂洞賓道:“肥兄,不要再錯過這個機會啦!這是我和元君擔保,菩薩才答應的。”

肥遺道:“我和青鶴感激不盡。但我有一事不甚明瞭,你和元君一面求菩薩爲我治病,一幫着石敢當磨刀霍霍準備屠殺我的徒弟,爲何?”碧霞元君正色道:“肥遺,你不要誤會,我這樣做全是爲了青鶴!”呂洞賓忙道:“肥遺,莫生元君的氣,她這個人啊,你是知道的。豆腐嘴,刀子心。她是爲了天下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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