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河已經是王家的女婿了,王家並不想要他倒插門,希望他能高中以後到了朝堂自然會幫他慢慢往上升。李航還是跟着李義河走。
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張航被鄙視心有不滿,說道:“還說我,頭上都出汗了!”
李義河用手一摸果然是溼的,忙拿出手絹擦擦。
“擔心什麼,咱們必然是上榜的。”李義河隱晦的看了張航一眼。
張航想起來他們之前也得過一張試卷,根本沒想到是真的,還以爲是普通的押題卷,所以隨便看了看,沒想到是真的!還好卷子上的題目提前他們都有印象,也都在書上對了一遍,他們本來讀書就不算差,也沒有夾帶。考試到最後看到最後一題給換了,還有許多考生被趕出去了,實在是萬分慶幸。
“少爺,少爺!兩位少爺都上榜了!”兩個小廝還沒到跟前,就喜笑顏開的喊道。
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寒窗苦讀十幾載,爲的不就是今天?縱使提前把握再大,也沒有看到結果的時候心裡安定。
高興地賞了小廝一些散碎銀兩,兩人商量着找個地方大吃一頓慶祝一番。
“少爺,王大人說讓您回去呢!他給您擺宴!”小廝小聲說道。
王中興要提拔這個女婿,女婿有了進入官場的資格,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藉口擺一桌宴席表示自己女兒嫁的人不差了。
“知道了。”李義河有些掃興,雖然攀上了金鳳凰,但是隨之而來也遭到了不少人的鄙視和冷遇,再就是人家說什麼他就得做什麼,一絲不滿都不能有。
李義河回去,張航找其他相好的考生一起去慶賀了。
幾乎是天青和秦正剛回去報喜的時刻,相熟人家的賀禮就送上門了,其中還有翡翠閣林二先生送來的一塊墨澱,一方硯臺,硯臺是給秦遠觀的,那塊好墨自然是秦悅的,其他人家送來的禮物也都是不好不壞的,是個好意頭。
“高興歸高興,但是不要掉以輕心,還有半個月後的殿試,倒是你若是能上榜了,我們家肯定是要擺個席面慶祝一下的,貢生並不算什麼。”秦廷意怕她驕傲自滿,囑咐道。
“是,我知道了,大哥。”
“你們知道嗎,現在不是雙喜臨門了,是三喜!”任飛儀手中拿着一封書信說道,眉採飛揚,“我收到飛卿的信了,她有喜了!”
幾人理所當然的一愣,然後爲任飛儀高興,這才結婚沒多久,就能有喜。一方面說明安王確實喜歡這個王妃,一方面也說明任飛卿命好。
“恩,對了,皇上早朝說,春闈之後總要狩獵的,時間就定在七天之後,和你們這些貢生們一起,阿悅,遠觀,你們兩個會騎馬嗎?”
秦遠觀搖搖頭,秦悅點頭,師父教過。
“恩,那阿悅你帶着遠觀這幾天學學,不需要精通,會騎就行了。”。
秦悅正要和秦遠觀商量騎馬的事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問天青和秦正:“你們在榜上看到溫義的名字了嗎?他可上榜了?”
兩人搖搖頭:“沒有注意,溫少爺也去考試了?”
“沒事。”秦悅擺擺手,是她忘記吩咐了,不說,誰知道溫義竟然會參加這次的科舉,上次聽他酒後真言,好似還真有兩把刷子,不知道這次考得怎麼樣。
“那,小的再去看看?”天青問。
“溫義啊,不用去看了,他……”秦廷意剛要說話。
話還未落,一個聲音從前面傳來:“哈,小爺我怎麼可能不中,告訴你們,小爺我上榜了!”
溫義眉飛色舞的從走過來,張揚的不得了,因爲平日裡的紈絝形象,多少人都看不起他,這次他能上榜,不僅嚇了平日裡那羣“好哥們”一大跳,還一躍成爲很多長輩口中“別人家的孩子”,瞧瞧人家溫義,平日玩的厲害,還能考上,瞧瞧你,整天就知道玩……
“是啊,好歹也算是一個貢生了,儘管這個貢生在批卷時候存在諸多爭議。”秦廷意不鹹不淡的說。
“咦,你這是什麼意思?”秦廷意雖然現在調到了吏部,但是以前還是翰林院的,人際關係也好。溫義雖然知道自己上了榜,但是卷子批改這事,實在不知道。
當時練大人一度不滿意你的試卷,塗改痕跡嚴重,卷面骯髒,字跡也醜,若不是文章寫得還算過得去,早就被刷下去了,後來還是全符友全大人和連大人據理力爭,正拜年了半天才讓你勉強上榜的,雖然卷子上的考生信息都密封起來了,但是你的字我還算認得。怎麼,你以爲怎樣?”
秦悅和秦遠觀已經聽呆了,他們沒見過溫義寫字,但是溫義也算是愛乾淨,長得也端正白淨的一人……
溫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呵,那不是,那不是挖補刀忘記帶了嘛!錯了就只好錯了!”完了又不在乎的說道,“改天要去全大人府上拜訪一下,送點東西,不知道罷了,這知道了總要感謝感謝。”
秦悅他們也不再取笑他。
他們也不擔心送上禮會讓人覺得是走了後門,畢竟走後門走後門哪有這麼明目張膽,過後才走正門去送禮的。重要的是全大人和練大人兩人在文學理論上走的是兩條道,每次見到談起學術來總要理論一番,平日就是看不順眼對方,這樣對着幹,也太正常了。
▲ тт kΛn▲ C〇 有些早春的花已經開了,沒到開的時候的,秦府有暖房,裡面養了很多。去採了一些回來一邊插花一邊和青檸說話。
櫻桃出去上街了,說要買些東西,順便見見紅棉。回來的時候臉上表情有些異樣,秦悅一邊問怎麼了一邊看眼前的花。
她白如瓷的精緻面孔在花朵面前一點都不遜色,櫻桃心裡嘆了一聲小主子真是人比花嬌就說起事情來。
據紅棉說,這幾天柳心璃沒以前那麼安分了,有時候能看到她從師父的書房出來,安王妃有喜的消息傳出來後,她也經常往安王府跑,每次回來都很高興,好似和安王妃的關係很好。
她這是想幹什麼?飛卿並不知道她和師父的事情,會不會真的相信了柳心璃,她能安什麼好心呢?師父還讓她進出書房?一個晃神,花枝就被她手中的剪刀剪殘了幾枝。
“有人過來了。”青檸站在門口說道。
是一個門房上的小廝過來送帖子,錦繡酒樓,聽着有些耳熟,對了,是程宇,考試之前說的,後來因爲種種原因就沒去,看了一下時間,就在晚上。
前一天晚上,程宇被叫到了景桓的書房裡。
彼時大着肚子的任飛卿送來了湯水,正笑盈盈的和景桓說自己有孕之後的情況,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景桓也把手中公務放到一邊,溫柔的和她說話。
程宇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應該退出去,剛纔門口站崗的那幾個怎麼沒拉住他?
正要默默的退出去不打擾的時候,景桓叫住了他:“這段時間挺閒的,上次吩咐你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景桓坐直了身子不再看任飛卿,和他直入話題聊起來,程宇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王妃,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他稍一思索就知道安王說的哪件事了,這麼久了,還以爲安王都忘記了,這件事他做起來最合適,卻也最讓他爲難。
任飛卿看到程宇顧忌自己在這,有看了看景桓眼中一絲情緒都沒有,直看着程宇也不看她,心中莫名劃過一絲淒涼,站起來笑着說:“王爺有事要商談,飛卿就不打擾了,還請王爺喝了補湯,注意身體。”
“恩,你回去路上小心。”景桓說。
程宇從王府書房出來之後,心裡又出現了一種微妙的情感,想到連越那張不好麻煩的黑臉,他就挺羨慕的,這件事情安王明明應該交給連越這個師父去做嘛!就因爲那張臉看着就不好說話,好吧,也確實不好說話,就推到了他的身上,不說其他的,單說情分的話,秦悅怎麼也是應該和他們一起的,懷就壞在秦家家主秦遠觀太不好糊弄了,通過這幾次的接觸知道,秦悅並不很是重視幼年相伴的情分……
也不知道這師徒倆是怎麼想的,明明私下關係那麼好,偏偏在朝堂上是兩個陣營的,死對頭,看起來兩個當事人對此還毫不在意!
難辦,待會還是去連府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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