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微嵐又問道:“將軍,阮欣欣怎麼處理?”
陳友諒哈哈笑了兩聲,聲音裡面充滿了陰狠,他冷冷說道:“阮欣欣這個賤人!居然當着本將軍的面耍弄這些鬼把戲。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煩了。我要親自炮製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友諒說完,就聽到腳步聲響動,緊接着,楚流煙又聽到陳友諒的聲音遠了些。
“阮欣欣,我看在這裡,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我一直當你是個天真的丫頭,結果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讓本將軍怎麼能饒得了你。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我要殺你,也是應該的。”說完,陳友諒又怪笑了幾聲。他笑的時候,聲音凌厲,聽起來讓人渾身打顫。
阮欣欣有些驚慌的說道:“將軍,我......真的不是我要帶楚小姐去北門的。是她自己非要去瞧瞧,我們纔過去的。我怎麼敢做對不起將軍的事情呢?請將軍饒恕欣欣吧,欣欣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還有下次麼?阮欣欣,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是瞭解的,你知道我一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倪文俊,所以就故意帶着楚小姐去北門,讓他看到倪文俊的人頭,好讓他知道倪文俊是我殺的,破壞我在她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的形象,對麼?”
阮欣欣沒有說話,她想了想,聲音變的越發悽楚婉轉起來。她哀求道:“將軍,我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將軍的事情。當初,將軍把我救了,我已經把自己當做是......當做是將軍的人了。願意跟着將軍一輩子,爲奴爲婢。將軍讓我去侍奉楚小姐,我就去侍奉楚小姐,楚小姐說不開心,想去街上走走。將軍下過命令,要是楚小姐不開心,就讓我帶着她到街上走走,我這才帶着她去的。將軍,請你相信我,欣欣跟了將軍這麼久,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將軍的事情。”
“哼哼,你沒有做過對不起的我事情?”陳友諒的笑聲,越發的尖銳起來,可是那笑聲裡面,沒有分毫感情:“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麼?我瞧見我對楚小姐好,心裡不爽快。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麼?只不過你也不去照照鏡子,你配麼?喜歡我陳友諒的人,還有我陳友諒喜歡的人,一定是最好的。譬如說,楚小姐,而你,就不配。”
楚流煙聽到陳友諒這麼說,心裡微微一驚,茫然道:陳友諒喜歡我麼?她想想初始見到陳友諒的時候,陳友諒的手下,曾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陳友諒殺了她,但是陳友諒卻並沒有對她不利,而是把她禮貌的請回了漢陽。
初始,楚流煙以爲那是因爲陳友諒知道自己是紅衣妖人,想挾持自己的緣故,可是現在想想,卻遠遠不是那麼簡單。原來,陳友諒心中對自己一直有情義,這卻是楚流煙沒有想到的。
可是,陳友諒那樣的人,對人會有真正的感情麼?他連自己那麼多年的朋友也不惜犧牲,來作爲自己向上攀附的臺階,這樣的人,豈是可以相信的。
阮欣欣的聲音,也有些尖銳起來,她悲憤交集,喊道:“陳友諒,我是喜歡你,這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能因爲對我無情無義,就顛覆我對你的喜歡。你與其讓我傷心欲絕,倒是不如一劍殺了我。”
“哈哈哈.....”陳友諒哈哈大笑起來:“要想讓我這麼輕易殺了你?豈能有這麼容易。你不是喜歡我麼?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說完,陳友諒忽然伸出手來,用力一扯,把阮欣欣肩膀上的衣衫給扯下半幅來。
阮欣欣白生生的手臂,就這麼露在他的面前。
阮欣欣驚恐的“啊”了一聲,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陳友諒笑道:“你說我想做什麼?你不是喜歡我麼?我今個兒就成全你,今天我就在這裡要了你!哈哈哈......”陳友諒邊猥瑣的笑着,邊繼續伸出了手,把阮欣欣的衣裳,一件一件的撕了下來。
阮欣欣卻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楚流煙遠遠的望去,在隱約的燈火下,只見阮欣欣的嘴角,居然有了微微的笑意。
楚流煙原本想去阻止的,見到這種情形,卻再也走不出去半步了。
阮欣欣的衣衫,被撕成一條一條的,拋在邊上。她渾身似雪的肌膚,袒露在了陳友諒的面前。
“將軍——”藺微嵐忽然叫了一聲,聲音欲言又止,彷彿有話想說,但是沒有說出來。
“出去!”陳友諒大聲斥責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裡面,已經夾雜了絲絲的慾望,還有微微的喘息。而阮欣欣的呼吸,也慢慢的急促起來。
藺微嵐看了他們一眼,終於轉過身去,往外走了出去。
經過石階的時候,楚流煙的身子,往石階裡面靠了靠。他沒有發現楚流煙。
等到藺微嵐已經走出去了一會兒,而地牢裡面,阮欣欣的呻吟聲,已經很重很重了,楚流煙的臉色,變得緋紅緋紅的。
陳友諒這個僞君子!她暗暗想道,然後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就在她快走到地牢門口的時候,地牢裡面傳來了阮欣欣慘烈的一聲叫喊。接着,就是她的哭喊聲,可是那哭喊聲中,又似乎帶着一絲絲的甜蜜。
楚流煙搖搖頭,走出了石門。她走到門前,臉色不禁大變,藺微嵐正站在她的面前,用仇視的眼光看着她。
她覺得藺微嵐與陳友諒,本事一丘之貉,因此冷冷看了藺微嵐一眼,就徑自往書房門前走去。
“楚小姐!”藺微嵐忽然叫住了他。但是,他並沒有爲她爲什麼會來到這裡,來到這裡是做什麼的。他對她說道:“楚小姐,我懇求你一件事。”
楚流煙覺着,這樣的人求自己的,未必會有什麼好事,因此也不理會她,就去開書房的門。
“楚小姐——”藺微嵐的聲音大了些,他的面容忽然變得十分哀傷。楚流煙擡眼看着他,感覺他的那種神情,似乎在藍玉的臉上曾經看到過。她的心中一軟,問道:“什麼事兒?”
“楚小姐,阮欣欣是無辜的,我懇請你救她一命吧。”藺微嵐說道。
楚流煙的嘴角,習慣性的露出了一抹冷笑,她說道:“欣欣已經是陳友諒的人了,陳友諒怎麼會捨得殺她?我又怎麼能救得了她?裡面的情形,想必你也是看到了的。我能進去麼?”
“不是的!”藺微嵐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楚流煙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隱忍,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楚小姐,我是瞭解陳將軍的,他現在只不過是在折磨阮欣欣泄憤,等到完事兒後,他一定會讓阮欣欣死的很慘的!”
楚流煙冷靜的看着他,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阮欣欣今日造成這種局面,也是她引楚小姐你去北門看倪文俊的頭顱,讓你發現將軍的真面目所致。難道,你就這麼眼睜睜的想看着她死麼?”
楚流煙沉思片刻,才說道:“昨天晚上,你與陳友諒演了一場好戲給我看,要不是這樣,阮欣欣也不會冒險引我去北門了。”
“是!”藺微嵐終於說道:“昨晚的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可是沒有想到,欣欣她居然這麼傻。她明明知道,將軍萬一發現她這麼做,一定不會放過她,可是還是這麼去做了。她實在是太傻了。”
楚流煙盯着藺微嵐,眼前的這個人,原本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吧,可是在提到阮欣欣的事情上,他卻如此的緊張。一剎那,楚流煙什麼都明白了。也明白了這個人心裡受到的屈辱。
她撫弄了一些額前的頭髮,讓眼眸露出來,繼續說道:“你又豈不是也很傻。”
藺微嵐的眼中,幾乎有淚水要留了出來。男兒未必真無淚,只是未到傷心處。
楚流煙緩緩說道:“你要是愛着她,就不應該讓她受到這種屈辱。你應該把她救出來,帶着她遠走高飛,永遠的離開這個漢陽城,更離開陳友諒,到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去,過你們自己的生活。”
藺微嵐有些無可奈何的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想,只是欣欣,心裡頭喜歡的那個人,卻不是我。”